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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月怔怔地看着徐暖笑道:“公主難不成吃醋了?”
這突然的反問, 讓本想回擊的徐暖,莫名陷入困境之中。
“臭美。”徐暖松開推着尹若月的手, 背對着她。
沒過一回, 尹若月便粘了過來, 從背後伸手環抱着徐暖細聲地說:“過幾日就是除夕, 清遠寺雖是準許留宿,可我總是回尹府的, 公主難道真不理我了?”
徐暖閉着眼應着:“都城流言四起, 恐怕等你回尹府, 小心宰相家法伺候你。”
那落在耳旁的呼吸略微灼人, 尹若月略微擡起身子輕輕靠着徐暖,突的不再說話。
正巧落得個清靜, 徐暖便裝作入睡, 也不再開口說話。
好一會尹若月才安分窩在被褥裏,只是手仍舊不肯松。
徐暖本有些困意, 因着方才的玩笑話竟睡不着了, 緩緩轉過身來, 腦袋裏回想着方才尹若月那話。
自個竟然也迷糊了起來,吃醋?
不可能吧?
尹若月那時親口說進出青樓之地,自己也沒啥感覺,只是覺得不可思議而已。
身旁的人忽地悄悄移了過來, 伸手摟着徐暖, 整個人窩在徐暖懷裏。
“就知道公主心軟,不會真不理月兒的。”
徐暖怔怔地看着閉着眼的尹若月, 嘴角上揚說話,伸手掐了下尹若月的臉說着:“再說話,就真不理你了。”
尹若月笑着沒有說話,閉眼好像真的要睡了。
直至她呼吸綿長,徐暖伸手按實兩人被褥間的空隙,也閉上眼。
窗外沙沙地響聲逐漸變小,徐暖本以為自己應當是睡着了,可卻清晰看見自己在一處庭院裏坐着。
走上前去看,才發覺這庭院是曾經自己在親王府時的小院子,那棵梨樹開的正盛。
自己身旁不是侍女而是尹若月,可尹若月還是幼時的尹若月,提筆在一旁寫着什麽,看起來心情很好。
大抵是曾經相處的場景吧,徐暖這般想着。
只是忽地尹若月湊近親了下自己的臉,自己非但沒有拒絕,好像還回親了她一下。
徐暖被這一幕驚呆了,場景驟然轉換,自己身處新婚大堂之中,一眼便看見尹若月身着鳳冠霞帔那身旁卻是一男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四周滿堂喝彩,唯獨自己遲緩地看着,明知這是夢,卻滋味複雜。
驟然間醒來,屋子裏已經暗了許多,尹若月窩在懷裏睡的正熟。
胳膊被她壓的有些動不了,徐暖小心移開手,伸手揉着胳膊,側頭去看尹若月。
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己會突然有這般奇怪的夢。
或許是自己對于尹若月的親近太過縱容了吧
?
徐暖低頭瞧着尹若月,伸手探向她額間,并不發燙,應當是沒什麽事了。
目光細細的打量着尹若月已然張開的五官,她的眉比一般女子要略微濃些,閉上的眼眸只露出那細密又長睫毛,鼻梁高挺,就是唇瓣有些薄。
俗話都說薄唇易薄情,書裏面女主尹若月對男主華漠從未變過心,這俗話也許不準也不一定呢。
門外忽地有侍女輕聲喚着:“小姐,老爺派人送信來了。”
懷中的人,眉頭微皺着,似是要醒來了。
徐暖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連忙閉上眼裝作入睡。
隐約感覺到身旁的人擡起頭,而後小心離開被褥。
約莫不過一會,那穿衣細碎聲響便停下,就在徐暖以為尹若月會離開時。
床榻旁忽地陷下去,臉頰簌的落下一吻,而後才聽見門被合上,腳步聲漸遠。
明明自己坦然自若的面對就可以了,為什麽非得弄的這般做賊一樣?
徐暖自個也想不明白了,整張臉埋在被褥裏細聲地念叨:“一定是被夢給影響了。”
待了兩日,除夕當夜,徐暖早早便讓侍女各自休息,不必守在這。
清遠寺地處偏僻,倒不必受那鞭炮爆竹聲吵鬧,只是白日裏本就無事多眠,這會徐暖睡不着。
那一旁的炭盆燒的房間暖和,清遠寺用來供香客居住的廂房并不大,只是徐暖一個人仍舊是顯得有些寬敞。
戌時過後,廂房這邊都已安靜下來,徐暖閑着無事便研墨準備抄寫經書。
提筆饒有興致的抄寫着,等抄了大約五六張,徐暖也沒耐心。
窗外好似又響起聲音,伸手推開窗,便見那都城上方正燃着煙花。
雖然看的不清,依稀可見都城內燈火通明,一片繁華。
盡管已經在這裏生活八年,徐暖仍舊覺得這像是一場夢,或許哪一日突然就醒了。
那蒲大師的突然出現以及留下的話,好像将一切弄的越來越複雜。
約莫近亥時,夜深人靜徐暖也覺得困了,稍稍洗漱過後,便熄了燈入睡。
半睡半醒之時,好似有東西爬上了床,徐暖驚的醒了過來,正欲大呼時,尹若月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公主還沒睡?”
“你!”徐暖吓的話都說出來,緩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大半夜你過來就是為了吓我?”
“自然不是,只是沒想到公主還沒睡。”
尹若月側躺在一側,自然伸手攬着徐暖,忽地湊近着細聲說着:“難不成公主是在等我回來?”
徐暖開口回着:“你想多了。”
“那定然就是想我想的睡不着了。”尹若月說這話時徐暖能明顯感覺耳垂被那柔軟唇瓣碰觸。
這異樣的感覺劃過心頭,弄的徐暖覺得很是奇怪,側頭躲着尹若月這親近應着:“我一人睡的正好,你來了反倒這床才覺得擠。”
尹若月悄悄地徐暖掌心忽地被塞進一個像三角形一樣的東西。
“幹什麽?”徐暖側頭看着她,屋內并未有燈盞照明,也許是因着窗外白雪的照映,襯的屋裏悄悄亮了許多。
有些看不清尹若月的神情,鼻間嗅到紅梅清香。
“這是我祈願的平安符,除夕夜放在枕下,可保來年身體平安。”尹若月語調很輕松的說着。
徐暖将這平安符握在這手中,不解的說:“那你為何放到我手裏?”
“就是想讓公主看看而已。”說完,尹若月從徐暖掌心拿走這平安符放在枕頭下面。
這還有什麽話可以說呢?
房間裏很是安靜,好似還能聽見積雪從枝頭落下的細小聲響,徐暖見尹若月沒有再開口說話,還以為她已經睡下了。
從都城趕來這清遠寺至少需要兩個時辰,她應當是累壞了。
徐暖緩緩側身,尹若月好似察覺到這細微的動靜,指尖微微緊了緊握着徐暖的手。
“公主。”
尹若月輕聲喚着。
徐暖還以為自己吵醒了她,都不敢再亂動,等尹若月又不說話,還以為她這是說夢話了。
尹若月悄然入懷,窩在懷裏細聲地念道:“差點忘了,要跟公主說新年吉祥。”
“你連夜趕來就是為了跟我說聲新年吉祥?”
“恩,要是明日來,我就不是第一個對公主說的人了。”
徐暖說不清為何是因為尹若月這一句話,還是因為她連夜趕來而心底柔軟的一塌糊塗。
待徐暖緩過來時,尹若月好似真的睡着了,呼吸很是平緩。
被她緊緊扣着的手原本很涼,這會掌心竟熱的出汗了。
徐暖靠近着小聲地說着:“新年吉祥。”
見尹若月真沒有反應,才安心的合上眼眸安然入睡。
次日清早因着幾聲鐘響,徐暖才醒來,尹若月已經不在身旁。
手腕上被系着一條紅繩上頭串着的玉石,顯然是被某人特意系上的。
侍女們進來伺候洗漱,徐暖喝茶洗漱時,瞥見那窗旁有一瓷瓶上頭是那開的嬌豔奪目的紅梅。
“這清遠寺有梅花可賞?”徐暖好奇的問着。
一旁梳發的侍女應道:“據奴婢所知清遠寺并沒有梅樹,這是昨夜小姐從宮裏特意帶出來的。”
難怪昨夜隐約聞到尹若月身上有淡淡梅香襲來,原來是去過那梅園。
“她怎麽有興致采梅?”
另一旁的侍女端着那瓷瓶放到近處來觀賞,應着:“原先有幸跟小姐一塊進宮,記得是前年宮宴,小姐好似一人去了梅園,奴婢去尋人還遇見過公主。因為見公主身上披着小姐的披風,好在多看了兩眼,方才沒出差錯。”
“後來便在那梅園深處找到小姐,小姐手裏捧着紅梅怔怔地站在那,大概是因為喜歡吧。”
徐暖聽着侍女說的話,回想起那年梅園好像還和尹若月鬧得不太愉快。
喜歡紅梅?
書裏尹若月對于風花雪月這些事,不怎麽感興趣,對此書中後期男主華漠相當有意見。
一侍女收拾被褥時,拿出那擺在枕頭底下的平安符,好奇的問道:
“公主這是?”
徐暖收回思緒,伸手接過侍女手中的平安符應着:“平安符。”
一旁幾位侍女忽地臉色紅潤,各自轉頭相視,徐暖不解地問道:
“你們這是怎麽了?”
“回公主,這符應是女子求得姻緣符,一般放置在心上人枕下的。”
姻緣符!
徐暖看着臉紅的衆侍女,握緊着手裏的姻緣符,臉頰卻是止不住的發燙,都不知說什麽才好。
可惡的尹若月!
竟騙自己說是什麽平安符,這下倒好,鬧出笑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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