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明明之前都還覺得尹若月太粘人, 徐暖緩緩擡手,輕拍着她的肩, 顧及一旁還有人, 只好說着:“你再不松開, 外頭流言都不知要傳成什麽樣了。”
尹若月并未說話, 只是聽話的松開收,轉而握着徐暖的手。
徐暖這才看見傳說中的男主華漠, 一旁的莫子開口說着:“尹女官和玉椤公主真是如同姐妹般情深義重啊。”
“今日之事有勞武狀元, 公主在外受驚, 不便多留。”
尹若月的語氣很是生硬。
華漠笑道:“客氣了, 下回別再拒我的邀約就行。”
頭一回遇見男主,徐暖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兩人上了馬車, 尹若月伸手摟着徐暖擔憂的說着:“幸好公主沒事。”
“否則定饒不了那群難民。”
本還在想着華漠的事, 徐暖一時都還沒回過神,側身靠着尹若月應道:“難民之事, 竟然如此整齊鬧到都城來, 十有八九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尹若月側頭看着徐暖說道:“公主難道懷疑華漠?”
徐暖沒有想過尹若月第一時間懷疑的是華漠, 甚至自己都沒有想過會是華漠。
可細細想來,能夠趁幕國內憂外患之時引導難民圍堵都城,華漠有這心機和手段。
畢竟若是以舊王國太子為由頭,難民還真不一定能響應。
“月兒為什麽會第一時間想到華漠?”
“華漠為人狡猾, 身份有太多可疑, 而且太主動。”
聽着尹若月這話,徐暖莫名後背一涼, 不由得佩服尹若月的直覺。
只是尹若月好像對于華漠主動,并沒有多想。
兩人沒有再多說,徐暖病情還未完全痊愈,馬車勞頓一天,一時也難得放松了下來。
等馬車忽地停下來,兩人下了馬車,徐暖沒想到尹若月會帶自己回尹府。
尹若月的閨房幼時還來過幾回,現如今再來,徐暖莫名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侍女梳洗過後,徐暖窩在床榻,尹若月照例躺在一側。
“那兩侍女怎麽樣了?”徐暖頭多少還是有些暈,側身躺着問道。
尹若月緊緊捂着徐暖的手,輕聲應着:“第二日夜裏尋到馬車時,那兩侍女凍死在那一旁的雪地。”
“好在你不在那馬車裏,否則我都吓壞了。”
“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徐暖伸手裹着被褥摟着尹若月細聲說着。
“對了,那侍女記得好好安葬。”
“恩。”尹若月埋頭低聲說着:“我中途找到你留下的茱萸了,可是那夜下了好大的雪,再到後來根本找不到。”
雖然沒有看見尹若月的神情,可聽着她說這話柔弱的語氣,徐暖滿是愧疚的說着:“對不起,讓月兒擔心了。”
“不過茱萸雖然沒了,不過囊還在,它确實保了我的平安,這些都多虧月兒。”
尹若月稍稍擡頭,伸手摟着徐暖,湊近着親了下徐暖的唇瓣,只輕輕一下便拉開距離。
那淺色的瞳孔裏倒映着自己略帶緋紅的臉頰,徐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日,會被一人這樣放在心上珍惜。
說沒有任何感受,除非是個木頭人,徐暖掌心輕撫着尹若月的臉頰,本想說什麽,可卻什麽都說不出來。腦袋像是空白了般,低頭親了下尹若月的臉頰。
便見尹若月驚喜的看着自己,不可置信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臉,遲疑地說道:
“這難道是夢?”
“嗯,或許是吧。”
徐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要親近她,伸手蓋住尹若月探究的目光,輕聲說着:“快睡吧。”
尹若月卻伸手摸着徐暖的收,緊緊拽在手裏,固執地說着:
“親了便是親了,就算在夢裏,公主也是一樣要負責任的。”
“那你偷親我那麽多回,也先是你先負責任。”徐暖忍着笑說着。
原本遮蓋尹若月眼的手被悄悄扯下,露出尹若月那像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只見尹若月彎着嘴角說:
“這可是公主說的,月兒自然願意負責。”
這般可愛的語氣真不像平時的尹若月
,徐暖一時看晃了眼,久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上當了。
徐暖索性拿着被褥捂住尹若月這般臉說道:“尹若月!”
“上回騙我的事,我還找你算賬呢。”
尹若月應該是沒用什麽力,并沒有掙脫開,只是裝作無知的說:“公主可是冤枉了我。”
“還說沒有,那平安符的事你還不打算招?”
“公主所說的是姻緣符?”尹若月恢複狐貍尾巴笑着問道。
徐暖又氣又想笑,伸手輕彈了下尹若月的額頭,而後便松開了手說道:“這會又想起來了?”
“那姻緣符可是月兒求了好久,公主難不成丢了?”尹若月伸手揉着額頭問着。
“嗯,早就被我氣的随手扔了。”
尹若月擡起頭,不信的看着徐暖,仿佛像是要從徐暖眼裏看出什麽真假來。
徐暖繃住表情,怕被尹若月看出什麽來,索性閉上眼。
眼前忽地變暗了許多,唇瓣落下一吻,不同于先前溫柔的吻帶着些許的霸道,徐暖不解的睜開眼,便見尹若月又俯身重重地親了下,帶着怨氣般的說着:
“等有空,我便再去多求幾個來。”
這回不等徐暖回話,尹若月自覺的窩在懷裏閉上眼,好像真生氣了。
像是腦袋放空了一般,徐暖遲緩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見尹若月真的一句話也不說。
徐暖猶豫地擡手,偷偷掀開被褥一角,低頭去看,才發覺尹若月已經睡着了。
正欲放下被褥時,看見尹若月的右手也佩戴着一串玉石,好似同給自己那一串是一模一樣的。
安然躺下,徐暖伸手摸着自己放置在枕頭下的姻緣符,而後稍稍又放回枕頭底下。
還是等明日再告訴她吧。
次日清早,徐暖便察覺被人一直盯着看,迷糊的睜開眼,便見笑容燦爛地尹若月。
“你……這是幹什麽?”徐暖還以為自己流口水什麽的,趕緊将自己臉埋在被褥裏。
只身着單衣的尹若月,指尖夾着的是那被放在枕頭底下的姻緣符。
瞥見那原先被放置在一旁的衣裳,很明顯已經被某人翻動過。
“公主不是說姻緣符已經丢了麽?”尹若月心情極好地說着。
徐暖被看的心裏發怵,欲伸手奪回尹若月手裏的姻緣符,不想卻被尹若月極快的避開了。
“你怎知這是你的?”
尹若月躺在一旁說着:“公主口是心非可是不好的:”
“這姻緣符是我……自己求的。”
“自己求的?”
“那公主是為何人所求的?”
徐暖猶豫地看尹若月眼眸裏像是在計劃着什麽不好的事,便随口說着:“這是姻緣符,怎麽能随便亂說,說出來說不定就不靈了。”
尹若月看着手中的姻緣符,湊近着說:“那公主難道不知這姻緣符裏頭寫了姓名?”
被突然這麽一問,徐暖一下的不知道怎麽應答,怔怔地看着尹若月猜想這是不是尹若月的詭計。
好一會才應着:“你可別騙我,我這姻緣符可是沒有名字的。”
“公主有所不知,姻緣符也有好幾種,一種是寫名字的,另一種恐怕就是沒有寫名字的。”
尹若月說這話時,神情認真的很,絲毫看不出有半點虛假成分。
“恰巧我這是寫了名字,公主則是沒有寫名字的。”
“不如這樣,要知這姻緣符是我的還是公主的,拆了便知。”
話都說到這地步,徐暖哪裏還有話可以反駁,眼睜睜地看着尹若月解着這姻緣符,索性閉上眼說:
“我忽地想起我的放在別處,這應當是你的,你快拿去吧。”
話音未落,掌心便塞進那姻緣符,尹若月在耳旁輕聲說着:“雖然知道公主竟為他人祈求姻緣符,不過公主能好好收下這姻緣符,月兒還是很開心。”
“月兒的姻緣符只此一個,希望公主能夠好好珍藏。”
徐暖握着手裏的姻緣符,并未立即睜開眼,只是在聽見衣服的細碎聲響,便睜開眼。
見尹若月正穿着那大紅官袍,原本柔弱的身軀被那大紅官袍罩着顯得更是高挺許多,紅色襯得尹若月白皙的肌膚更加雪白,徐暖不由得想着如何尹若月穿上大紅嫁衣定是讓人移不開眼。
大約尹若月察覺到徐暖的目光,便側過頭來,徐暖便開口問着:“外頭天還沒亮,你這就要去上朝?”
尹若月系着紐扣,走近着應道:“今日有事要早些去東門,現在時辰還早,公主還可再多睡會的。”
東門?不是斬首示衆的地方嗎?
而且還要尹若月親自去,定是個重要人物。
想來這重要人物定是尹若月在朝堂上的政黨,不是福王,就是五賢王徐慶,周遠一族行事一向缜密,除非連根拔起,否則尹若月不會貿然出手。
待尹若月離開房間,徐暖一人也睡不着,把玩着手中的姻緣符,聽着方才尹若月的說法,便好奇的想拆開來看看。
沒成想徐暖費了好一番心思才小心翼翼一拆開的姻緣符,仔仔細細的從頭看到尾,不想這裏頭根本就沒有什麽姓名。
想起尹若月之前說的那般仔細,徐暖就覺得可惡至極,居然又被戲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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