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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幽冥山腳百裏開外的隐蔽山林間,七十二艘仙船一道停泊于此處。
低階弟子就地駐守,負責救濟傷員,提供後方援補給,而結丹期以上的弟子則随各派長老一同進入蒼玄宗布陣迎敵。
夜凡塵落地的瞬間,只看到尹柏寒獨自一人在林間探尋的身影,不禁眉頭微擰:“瀾安呢?”
此次進攻蒼玄宗,作為元嬰高階的冼瀾安應是同門弟子的陣法核心,而處于化神期的他與尹柏寒則負責護陣,以應對各種變故。
“冼師弟……” 尹柏寒納悶,“我剛才還見他在這裏來着,咦,人呢,奇怪?”
兩人左右巡視之際,忽見不遠處一高挑的青袍身影,扭頭看過去便看見冼瀾安與一女劍修倚在一株樹旁,正在對方耳邊低聲私語。
冼瀾安生得風流,妙語連珠的模樣不知在說什麽情話,那女子被逗得以袖掩面,嬌羞得臉頰微紅,兩人皆模樣出挑,女子溫婉動人男子儒雅俊秀,任誰看了不稱贊一句“真是一對璧人”。
兩人正聊得投機,冼瀾安卻忽然話鋒一轉,目光頻頻掃向被對方壓在身側的長劍:“姑娘,不知在下可否看一看……”
女劍修爽快地将劍遞給他:“當然可以,公子請便。”
握過劍柄的一瞬,冼瀾安露出一個情難自禁的笑容,贊賞道:“她真美。”
女劍修隐約察覺到一絲不對:“……”
冼瀾安欲言又止:“我可以……摸一下嗎?”
女劍修的表情微微扭曲,卻還是勉強道:“可以。”
對方伸手撫上長劍,女劍修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如此陶醉的神情,竟是方才與自己談話間都不曾有過的。
而且,冼瀾安這看向長劍的眼神,怎麽與剛才凝視着自己的深情專注幾乎如出一轍?
遲疑了一兩秒,女劍修忽然反應過來剛才冼瀾安的目光哪是在看自己,分明就是在偷偷打量自己的劍。
她……她竟真以為自己遇到了個識情知趣的劍修……
真是離離原上譜!
那一邊,冼瀾安還在沉浸式地“愛.撫”着手中的寶劍。
下一秒,劍卻忽然被人奪去了。
女劍修扭頭離去之際不忘沖冼瀾安罵一句:“變态!”
“唉,姑娘……” 冼瀾安露出惋惜的神情,伸手挽留無果後嘆息道:
“真是把好劍,可惜,可惜啊……”
在旁目睹了這一切的夜凡塵與尹柏寒:
“……”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最終還是尹柏寒率先打破了沉默:
“咳,咳,冼師弟……你怎麽在這?讓我和大師兄好找。”
冼瀾安回過神來,當即禦劍向兩人飛去,以手掩面咳嗽兩聲,用以掩飾剛才的尴尬:“抱歉讓你們為我耽擱,我已準備好随時應敵。”
言語間,臉上一片肅穆之色,俨然不見剛才的半分局促。
……
蒼玄宗前,陰寒的黑霧萦繞在宗門上方,七煞拘魂陣【1】阻絕了正道的去路。
宗門前為首的正是黑着一張臉的昔日左護法棠秋茗。
此陣是以棠秋茗手下的魑魅魍魉魈魃魋七煞困守,他們都是鬼修,以自身的煞氣鎮壓陣腳阻礙靈氣流通,普通修道者若貿然進入則容易神魂受損。
時間倒退回幾個時辰之前,棠秋茗正惬意地倚在蒼玄宗總壇的雕花木椅上喝茶。
一想到這是折風渡曾經坐過的位置,而如今卻被自己占了,他的嘴角就不知覺地染上幾分笑意。
他正飲着茶之際,一魔修匆匆來報:
“報告宗主,天大的喜訊!外頭傳來消息說折風渡閉關時确實已走火入魔,如今他修為盡失……”
聞言,棠秋茗嘴角的笑容逐漸加深。
妙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奴隸終于翻身把歌唱。
他不禁為自己前幾天的膽小慎微未去栖梧殿一探究竟之事感到懊惱。
只是棠秋茗還未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聽那人又接着說:“但還有一個壞消息……”
“這個消息是從正道傳過來的。”
棠秋茗:“?”
他的手下繼續道:“以五教六派為首的禦仙盟正在朝蒼玄宗前進,怕是不過半日就會到了。”
棠秋茗:“???”
他這宗主還沒當過瘾,麻煩竟是先找上門來了。
無奈之下,棠秋茗只得臨時率人布陣,他心中惡狠狠地想着等應對完正道這幫人,自己定要找折風渡那個小白臉給自己脫鞋端水,方能出這口惡氣。
此時,面對魔修的七煞拘魂,正道顯然有備而來。
以冼瀾安為首的元嬰期弟子迅速地集結成兩儀微塵的陣形,試圖以劍氣破開對方的煞氣。
兩陣對峙之際,棠秋茗也與禦仙盟的幾位合體期長老戰至一團。
戰況焦灼之時,七煞拘魂陣後方卻忽的閃現一道白色身影。
領陣長老率先意識到不對:“那是蒼玄宗五毒門門主沈玉槐!他要來破壞陣型。”
兩儀微塵的陣型決不能受到影響,否則将有被煞氣反吞噬的風險。
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夜凡塵與尹柏寒皆禦劍追随那道白色身影而去。
夜凡塵的修為到底是比尹柏寒要高上數個小境界,眨眼間便與他拉開好幾個身位,率先追上了那白衣書生。
在夜凡塵靠近的那一瞬,沈玉槐指尖驀地一收,袖中散出數道黑霧凝成毒瘴朝夜凡塵襲去。
凡被他的毒瘴侵蝕者都将靈氣受阻、血脈逆流,雖不至于立即死去,但必受重創。
然而看着黑霧向對方靠近,沈玉槐面上卻顯露幾分不爽,他本該用更狠絕的殺招,如今這麽做只是因為折風渡先前交代自己:
“我要你替我尋一人,定要将他完整地引至栖梧殿。”
沈玉槐當時就納悶了。
完整?
折風渡這是讓自己不要傷對方的意思?
他們魔修做事想來心狠手辣,能一勞永逸永除後患就絕不會留活口,哪會思考這麽多。
所以折風渡這是何意?
為何要讓他留着正道區區一個化神期弟子的性命?
最終,沈玉槐通過一番理性的思考與分析,勉強得出了一個還說得過去的結論。
那就是,折風渡之所以讓他這樣做要麽是為了奪舍夜凡塵的軀體,要麽是為了奪取對方的元神。
至于這背後的具體原因是什麽,他不知……
畢竟魔尊的心思不好猜,而折風渡這次出關後的行為舉止愈發令人琢磨不透,沈玉槐當下只想着先按照他的吩咐來,也并未把一化神期弟子放在心上。
可誰知那陣黑霧在即将觸到夜凡塵之際,他卻絲毫沒有減緩速度,而是淩空揮出一劍,既不躲也不避,金光承載着滔天劍意直直破開眼前的毒瘴,劈向後方的沈玉槐。
劍氣近身,金光化作一陣劍雨朝沈玉槐疾馳而去,明明對方只是化神期的修為,他竟覺一絲壓迫。
對方雖比自己的修為低了一個境界,但夜凡塵淩厲的目光中不顯怯懦,他以攻為守,氣勢不輸分毫。
這是沈玉槐第一次領教天下至剛的九陽劍訣,他不敢再輕敵,全力擋去一擊後,使出了一種名為“迷魂散”的蠱毒。
這種蠱毒與上次對折風渡用的“迷疊香”極為相似,只不過中蠱之人會渾身綿.軟無力,效果就像中了x藥一樣。
一般來說只要對方的修為比自己低就完全無法抵抗這種蠱毒。
想到這,沈玉槐露出自信的笑容,可就在那蠱毒靠近夜凡塵的瞬間卻見他周身迸發出了與折風渡那次如出一轍的金光罩。
蠱毒的作用頓時消弭于無形。
沈玉槐眼中閃過詫異的神情,短短幾日之內他的幻術竟失效了兩次,還偏偏是一摸一樣的招式,關鍵兩人一個魔尊、一個正道首席弟子,所修功法應該差了十萬八千裏才對,這……
這真是小巧她媽給小巧開門巧到家了。
夜凡塵揮劍正欲想要追趕沈玉槐,而這時,蒼玄宗後方大殿突然驚現一道陰寒至極的殺氣,直沖雲霄,那方向對應的就是折風渡所在的栖梧殿。
他下意識地劍勢一斂,再回過神來,只見眼見的魔修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沈玉槐捕捉到夜凡塵微變的神色,便知道閻魁的“裝神弄鬼”起了作用,他搬出先前想好的那套說辭:
“你們殊不知七煞拘魂只是障眼法,從你們踏入蒼玄宗的那一刻起,便早已落入我們尊上布下的圈套中。”
夜凡塵眉峰微蹙,按照這個魔修的意思,折風并渡并沒有失去修為,而是在誘他們入套?
恰好此時,尹柏寒終于趕來,他沖夜凡塵喊:“師兄,我替你拖住他,你且放心察看,我絕對不會讓他有破壞陣型的機會。”
事關重大,夜凡塵必須辨明此事真假,他與尹柏寒囑咐道:“此人陰毒,小心為上!”
……
栖梧殿內,已換上正道修士衣服的折風渡正在悠然踱步。
為了保證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他之前命人在殿外下了禁制,那禁制如同一把隐形的鎖,屏蔽了尋常人對這棟建築的感知,唯有攜帶特殊标記之人才能無視禁制,通行自如。
剛才折風渡得到沈玉槐的密法傳音,說已成功在夜凡塵身上留下标記,也就是說現在只有夜凡塵一人可暢通無阻地進入栖梧殿。
想到這,他嘴角微勾,用傳音符聯絡蹲守在殿外的曲無應:“怎麽樣?可有什麽發現?”
頃刻,那一頭傳來曲無應的聲音:“我好像看到他了……”
折風渡唇邊笑意更甚,指尖攥了攥裝着化春散的瓶子。
他細細回憶起書中接下來會發生的情節,想着待會兒夜凡塵身中x藥,自己便裝做“碰巧路過”的正道弟子出手相助,既阻止了一場狗血“虐戀”,又有了靠近夜凡塵恢複修為的機會。
好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啊。
可就在這時,他卻聽曲無應話鋒一轉:“但是……”
望着眼前禦着劍,一襲白衣,速度如風一樣的男子,曲無應額角突突直跳,心中不禁想道:
他看起來好兇的樣子。
尊上真的打得過他嗎?
那一頭,見對方忽然不說話了,折風渡問:“但是什麽?”
說時遲那時快,曲無應的話根本來不及追上夜凡塵禦劍的速度,一句“尊上”還未喊出口,後者便以雷霆萬鈞之勢闖進了栖梧殿。
沖破紙窗的瞬間,夜凡塵的心中也只有一個想法……
如果讓他遇見魔尊折風渡,他定要殺了對方。
而此時折風渡正守在窗邊,這是《一劍之成為偏執魔尊的心尖寵BL》裏所寫夜凡塵身中x藥後會跌入栖梧殿的位置。
回想起書中那激.烈的一夜,他不禁微微苦悶……
萬一夜凡塵還是愛上了自己那該怎麽辦?
即使折風渡現在穿了層“馬甲”,但在原着強烈狗血劇情的牽引下他還是怕對方會對自己一見鐘情。
若是自己不能回應夜凡塵表達出的強烈愛意,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愛生恨?
在這種糾結的心境中,折風渡聽見了身後傳來的巨響,他心下微動,正欲轉身察看,卻見眼前寒光一閃,一把冰冷的長劍架上他的頸側,身後傳來一道凜冽的男聲:
“不許動。”
折風渡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這特麽怎麽和書裏寫的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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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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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