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想保護的

第11章 想保護的

異能大戰期間，跟随松陽老師學習的學生都還是小豆丁。

那時，其實他們的刀術已經很不錯了，但無論是松陽老師，還是隊伍‘羽’中其他人都阻止他們上戰場。

“銀時，”銀八老師還記得松陽老師當時笑着說，“這是屬于大人的責任哦。”

他也記得那群武士們爽朗的笑容。

“是啊，小家夥們就該好好享受童年。立功這種事就交給前輩們吧！以後，你們的戰場可在別的地方哦！”

後來異能大戰結束，‘羽’這支隊伍的性質也逐漸發生改變。比起保護民衆，好像更多的是在保護那群高官，成了他們的護衛隊。

陸續有武士前輩們離開，也有人拿‘羽’當跳板，升官發財，對着松陽老師指手畫腳。

當年的武士前輩們說中了，他們這批新成長的武士們戰場在別處，就在他們國家。

銀八老師還記得有一次他出完任務回來，看到松陽老師疲憊的坐在那休息，高杉則是一臉陰沉的磨刀，桂一會勸解高杉，一會安慰松陽老師。

“喲，銀時你回來了，”高杉語氣嘲諷道，“保護一群廢物的感覺如何？想不想換個任務？”

桂：“高杉，難道你要把那麽惡心的任務交給銀時？”

“假發，原來你也知道那是個惡心的任務。”

“不是假發，是桂啊！”桂跳腳。

一番争吵之後，銀八老師才勉強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簡單來說，上邊有一個十分棘手的任務，本該交給另一個人——松陽老師曾經的戰友。

但那人拒絕了，理由是，“既然松陽是我們當中最強的，那都交給他好了。我們已經累了。”

對執政者失望，對保護對象失望，所以要将那些任務都扔給他們的老師。

銀八老師不太記得當時的心情，但當時他們三人的确偷偷避開松陽老師，給發布任務的人套了麻袋，狠狠揍了一頓，又在那個推脫的前輩飯菜裏下了瀉藥。

三人勾肩搭背，哼着小曲回家，卻發現有人來探訪松陽老師，也是老師曾經的戰友。

這不是一場友好的探訪。

對方失去了更為親密的同伴，指責作為‘羽’首領的松陽老師。認為是松陽老師帶領他們上戰場，以普通人之軀加入了一場異能大戰中，一切都是松陽老師的責任。

……

當下。

有着銀色卷發的青年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他微微垂着頭，垂落的劉海遮住他的眼睛。

氣氛有些緊張。

兩個輔助監督不停的擦汗，看向幾個幸存咒術師的表情就像是在說‘怎麽能當着當事人的面說對方壞話呢？’‘完了，你們惹惱了六眼，你們完了。’

家入硝子面無表情的掃了眼那幾人。

夏油傑也沒了笑容，正準備上前一步，被人搶了先。

“我說，”銀八老師看似吊兒郎當的搭着那個紮着馬尾的男咒術師肩膀上，“剛剛你說什麽？什麽叫做‘因為五條同學，國內的咒靈增加，實力也增加？’銀桑我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啊！”

石川本以為他是真的不懂，可按住自己肩膀的手越來越用力，他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便惱怒道，“因為他是六眼啊，是未來最強啊。是他的出生打破咒術界的平衡，我們才會這麽辛苦！如果不是他，我們不會這麽累，不會死傷這麽多人！”

“他就該每時每刻祓除咒靈到生命最後一刻！”惱怒之下，石川還說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話音落下，看到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的表情，他臉就白了。

不管怎麽說五條悟都是他們的同期，他這話也許得罪了一個未來特級，一個反轉術式擁有者，對他日後在咒術界的行動不利。

石川動動嘴唇，想說些什麽彌補下，銀八老師直接打斷他。

“哇，這可是真是……”

銀八老師露出誇張的表情，“将責任推卸給別人的好辦法呀！”

“你說什麽？”

石川瞪着他，餘下兩個咒術師以及兩個輔助監督也看向他，表情有些不解。

“一個人就可以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

銀八老師伸出手，在半空中抓了抓，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

“銀桑我沒記錯的話，五條同學出生的時候……”

他看過去，五條悟正啃着大福，不透光的墨鏡遮住他的眼睛。

夏油傑不太明白銀八老師的舉動，但還是很配合，“悟是1989年出生的。”

“對對對，1989年是吧，”銀八老師搜尋着記憶，“經濟泡沫，無數人失業，社會動蕩不堪，執政人又無能，還有一群人貪贓枉法。”

“你們不是說這什麽咒靈是普通人負面情緒造成的？經濟泡沫耶，那麽多人喊着活不下去，這負面情緒足夠制造無數咒靈了吧？怎麽就是五條同學的責任？”

這還是這群人第一次聽說這個說法。

他們竟還覺得有點道理。

石川不甘心道：“那咒靈的實力為什麽會增強？如果不是降生了一個六眼，咒靈為什麽會變得那麽厲害？”

銀八老師瞥了他一眼，“你的嫉妒都要溢出來了哦。”

石川怒吼：“不要轉移話題！”

“呵，”銀八老師笑了笑，“為什麽不能是反過來，因為咒靈實力增強，所以出現一個五條同學克制它們，這是老天爺在自救？”

所有人：“……”

“你們有證據證明是五條同學出生後那些咒靈才變強的嗎？不是咒靈先變強五條同學才出生的嗎？”

“吶吶，”銀八老師笑眯眯的湊近，盯着石川看，“你有證據嗎？哈，沒有，因為你嫉妒五條同學，對嗎？”

石川頓時漲紅臉，可說不出一句話。

銀八老師又看向兩個輔助監督。

分明還是那雙死魚眼，可兩個輔助監督有些害怕的站直身體。

“你們有證據嗎？沒有，因為那些高層是這麽說的，對嗎？”

……

四人離開時，只有那個叫木村的咒術師過來道歉了。

幾人走到馬路邊，開始等車。

家入硝子突然給了夏油傑一手肘。夏油傑轉過來，家入硝子連忙朝一個方向使眼色。

夏油傑看過去，發現是異常安靜的五條悟。

對方吃完了大福，這會咬着棒棒糖。

他戴着墨鏡，大家也看不到他到底在看誰。

夏油傑就沒見過摯友這麽安靜的時候，他想了想，開口，“悟，你、你別難過。”

“哈？老子才沒難過。他們怎麽想關老子什麽事？”

話是這麽說，夏油傑也相信摯友能做到這一點。但一想到那些人将他們的幫助當做理所當然，認為摯友就該一直祓除咒靈，夏油傑就覺得惡心。

曾經，他只有面對普通人的負面情緒時才會産生這個感覺，認為咒術界才是自己的歸宿。可現在，他發現，不是所有咒術師都是自己的同伴。

他們當中也有人愚昧、自私，讓人難以忍受。

“銀醬！”

摯友突然拔高的聲音打斷夏油傑的思路。

他看到五條悟就跟兔子似的蹦跳到懶洋洋等車的老師身邊。

對了，讓他看清這一點的，就是銀八老師。

他欣慰的看向五條悟，估計悟是想表達謝意吧。

“銀醬，”在夏油傑期待的目光下，五條悟将墨鏡朝下推了推，蒼藍色的眼睛盯着看上去漫不經心的銀八老師，“剛剛銀醬想到了誰？”

“松陽……”

不是松陽老師逼迫那群人加入異能大戰。

分明大家或是為了國家，或是為了跟随執政者，或是為了名利才奔赴戰場，怎麽能因為同伴的犧牲就将責任推卸到老師身上？認為那些任務都該交給老師完成？只是因老師很強嗎？

老師也許真心實意保護過這個國家，可他……銀八老師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間，那兒本來挂着一把刀。

他從始至終想保護的……“銀醬！”

銀八老師猛地回神，卻發現五條悟那張帥氣的臉距離自己也就幾厘米。

“銀醬，松陽是誰？”

“啊咧？銀桑我剛剛說出聲了嗎？”

“對哦。”

五條悟還想逼近些詢問，四只手從兩旁伸過來。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一人一邊，努力将他拽離銀八老師。

“悟，不要貼那麽近！”夏油傑提醒。

家入硝子差點也死魚眼了，“五條，如果換做其他人，肯定會揍你的。”

“沒事，”五條悟得意道，“沒人可以贏過老子。”

家入硝子：“……”

“不過，老師，松陽是誰？”家入硝子和夏油傑拗不過五條悟，便紛紛看向銀八老師。這也是他們的疑惑。

“哎呀，”銀八老師突然美滋滋的做了一個帥氣的動作，“銀桑我也太聰明了。一眼就穿那群爛橘子的目的。”

明知這是轉移話題，可夏油傑還是不由自主跟着他的思路走，“什、什麽目的？”

“将責任推卸到五條同學身上呀，”銀八老師随手剝開一根棒棒糖放到嘴裏，“相當毒辣的計謀。讓所有人認為五條同學的付出是應該的，讓五條同學自己覺得他就該擔負責任，‘都是五條同學的出生……’這句話都要成了束縛……該不會……”

他突然一臉嚴肅。

大家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麽嚴肅的表情，跟着緊張起來。

“該不會什麽？”

“該不會他們打算給你洗、腦，讓你以後全年無休，一天24小時都在工作吧？”

“哈？”五條悟不滿的大聲囔囔，“老子哪有那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