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偷窺2

貓順兒笑得小腹酸痛,一下子沒蹲穩,屁股着地幹脆坐在地上大笑起來。

貓順兒越笑越感覺不對勁,畢方在他肩頭吱吱地叫起來,側頭一看心裏一驚,臉上收了笑容,緩緩起身。

玄歌還在聚精會神地偷窺,拍了一下貓順兒,“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鄒屠真的親她了嗎?”

貓順輕咳一聲,立刻上前捂住玄歌的嘴,玄歌扯他的大手,兩人拉扯着站起身,待轉過身來,玄

歌不由後退三步,若不是貓順兒扶住,怕是要跌坐在地上。

鄒屠站在他們三步之遠,冷冷地看着她。

玄歌白了貓順兒一眼,心下懊惱也不知道他們的話鄒屠聽了多少。

鄒屠猛然向前走一步,吓得玄歌後退一步,回過神來又覺得實在丢人,挺身昂頭假裝自己一點都不心虛。

“你經常來這裏……看嗎?”

玄歌看了他一眼,咬着唇,啐道:“看什麽?誰稀罕!”

貓順兒看這虛張的聲勢支撐不了多久,拉住玄歌左手,“你不是要跟我去一趟離瞀山嗎?走吧。”

剛走出兩步,鄒屠堅硬的手鎖住她的右手臂,“有些話,我想和她單獨說。”

貓順兒拉着玄歌讓她靠近一步,冷笑道:“鄒屠,不要仗着幾分本事就欺負人,若是你敢欺負她我……”

貓順兒還未說完,玄歌立刻慫了,“貓順兒,你去那邊等我,一會兒我就過去。”

她倒不是真的怕他,只是鄒屠和貓順兒住的很近,雖然并不熱絡但相安無事,她可不想因為這件事,兩人鬧起來。

雖然不怕但是理虧,可她偏不想在他面前矮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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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順兒冷着臉不打算放手,玄歌扯掉鄒屠的手,走到貓順兒身邊,在他耳旁說了幾句,貓順兒看了鄒屠一眼,放下玄歌手臂,“那你小心,有事叫我。”

玄歌點點頭,轉過身對着鄒屠的背影撇開眼看向別處,問道:“要說什麽?我可什麽也沒看見,就算你問我也是白問。”

鄒屠握緊拳頭,猛然轉過身,那雙明亮的雙眼此刻像要迸出火來,直直地瞪着她。

玄歌雖說吓一跳,但鑒于剛才那般丢人,她強撐着面上不動聲色,看他未有動作,輕輕向後挪了一小步,站直身子,挺胸擡頭直直地瞪回去。

須臾,鄒屠躲開了玄歌的不同尋常的凝視,向左瞟了一眼,接着低下頭,“我……我……其實……”

鄒屠支支吾吾,最後再次握緊拳頭,毫無預兆地轉過身大步走開,一步一步異常沉重,落地有聲,一步一步走得很快,似是每走一步便是一個沉重的決定一般。

玄歌只呆呆地看着,滿心疑惑,她已經準備好接受一番腥風血雨,可他到底想說什麽……

沒想到這些令人疑惑的細節會成為日後玄歌靠近真相的蛛絲馬跡,只是此刻她但凡聰明些,就會發現些什麽,關于鄒屠從頭到尾她一無所知。

見鄒屠大步走開,貓順兒跑過來,拉着玄歌問道:“沒事吧?他跟你說了什麽?”

玄歌搖搖頭,忽然想起正事,“折騰大半天都忘了問你。”

“問我什麽?”

“你知道一種叫水晶蘭的花嗎?”

“知道啊,那不是你舅舅最喜歡的花嗎?”

“這你都知道?”

貓順笑道:“還不是聽山裏的人老說,那時候還沒你,很多仙子精靈常常送花來,那水晶蘭并不好養,不少女子為了讨音尋開心不遠千裏送過來。”

“你知道哪裏有水晶蘭嗎?”

“你也要送給你舅舅?”

“是啊,他難得喜歡一樣東西。”

“那水晶蘭在腐葉中生長,北邊的雪山腳下,融雪的水流經山腳,落葉層層腐爛,水晶蘭就生長在那種地方。”

玄歌甜甜一笑,“好,我知道了。”

“你要去雪山?那裏可不太平,而且一來一回要好幾天。若你真要去我陪你去。”

“我還沒想好,嘿嘿!到時候再說吧。好了,貓順兒謝了”說完不待貓順兒開口轉身走了。玄歌心下有了決定,她不想讓貓順兒這麽冒險,畢竟是自己的事。

聽了貓順的話在心裏細細盤算,緩慢的步子漫不經心往回走,出了竹林到了青碧河邊,看見一抹豔麗的背影,在青山碧河間似一團火。

玄歌自然知道是何人,屏住呼吸轉身朝竹林中躲藏,再繞道回家。

“阿妙!”

玄歌一喜,原來等的是別人,步子加快些。

忽然感覺背後一陣疾風,那團火落在眼前。

一雙鳳眼笑意盈盈,玉面含媚,豔麗如虹,耀眼奪目。

“阿妙!怎見了我就躲?”

“誰是阿妙?你怎麽給人亂改名字?”

“哈哈!适合你啊!你也不必謙虛。”

“我可不稀罕。”言畢玄歌轉身便走。

鳳珏輕笑,對玄歌嗤之以鼻的态度不甚在意,緩緩道:“不知誰要去雪山,難得這洪荒滄海中還有我這種日行千裏的仙君。”

玄歌打心底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可聽到此話不由得被深深吸引,若是他能帶她去雪山腳下摘來那水晶蘭趕在舅舅生辰之前送他該多好。

鳳珏眼看玄歌停下,笑得更得意,上前說道:“那雪山也沒什麽好看的,去了幾次就看見皚皚白雪中幾株梅花,委實沒什麽意思。”

玄歌看着他,正色問道:“你當真去過?”

“又不是什麽風水寶地,去過那裏又算得了什麽?”

“你這人,方才偷聽我們講話。”

“我又不是想聽,你們要說我還要捂着耳朵嗎?阿妙,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只有我才能帶你雪

山。”

“你……會帶我去嗎?”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你為什麽要幫我?”

鳳珏朗聲大笑,玄歌靜靜地看着他,他行事一向怪異,随心所欲,也沒指望他能吐出什麽正經答案。

笑畢,眼中因笑意泛起星光,緩緩走過來,“我鳳珏,情願的事誰也攔不住,不情願的事刀架在脖子上不會動搖半分。”

玄歌看他難得認真的表情,不由追問:“你為何對我去雪山的事如此情願。你我只有幾面之緣。”況且她并不如何待見他。

鳳珏不以為然,“情願這事一定要找個理由嗎?”

玄歌被問的啞口無言,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鳳珏看她想的入神,勾着食指刮了下她的腦門

玄歌摸着腦門,這才回神,鳳珏淺淺一笑轉過身,“明日辰時出發,到不了日落時分便可回

來。”丢下這句話不見了蹤影。

玄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白了一眼,心道你情願帶我,我也未必情願就跟你去!

這件事必然要回家好好想想。

回到家穿過綠茵茵的菜圃,她每次去找束止從不敲門,總是突然跳進去吓唬他。

她蹑手蹑腳挨到門前,透過門縫望去,束止的房間空無一人,她悄悄關上門,轉身順着走廊走到盡頭,那是束止的書房,裏面全是他的寶貝。

書房內執筆的束止嘴角浮起淺淺笑意,聽着玄歌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就忍不住笑,從小便是這樣。

他提前将筆在硯臺上抿了抿,待玄歌進來他不會把筆墨染在紙上壞了這副畫。

玄歌将門敞開一條縫,看束止在桌案前執筆作畫,白衣勝雪,玉面溫潤,像從天邊的明月剪下一抹皎潔,動若清風,靜似閑雲。

澄靜如清泉的雙眼盯着桌案上的畫作出神,這次她舍不得吓唬他,只悄悄踏進來蹑手蹑腳走到他身後,看見鋪展在桌案上的宣紙上一位青衣少女在青碧河畔木棉樹下舞劍,木棉樹上一個青衣男

子慵懶地倚在樹上假寐,青碧河畔一位白衣垂釣的背影。

畫作上三個人的動作非常傳神,幾筆流暢簡約的線條把每個人的特點呈現出來,虛景淺淡,近景重墨暈染,尤其三個人的身影,還有漫天豔麗的木棉花瓣在風中缱绻,如此層次鮮明,一筆一筆,淺淺淡淡,濃淡之間皆是不舍。

束止重新沾沾筆墨,并未擡頭看她,幽幽地問道:“可喜歡?”

玄歌重重地點點頭,“喜歡。”

“等你拜了師傅,怕是很少在我們身邊……”話沒說完,束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束哥哥,短短幾年,最終我還會回來。”

束止轉頭對他溫潤一笑,“當然要回來,若是你出去玩野了,洪荒滄海我會抓你回來。”

說完,放下筆扭住她秀挺的鼻子,玄歌笑着捂着鼻子躲開了。

本來玄歌想說說鳳珏的事,可看到束止不知為何覺得他絕對不會同意她去雪山。

束止輕輕把筆放下,用衣袖扇了扇讓墨汁盡快變幹。

“束哥哥,明日我和貓順兒去東海玩。”

束止一笑,“東海有什麽好玩的?也沒什麽好吃的。”

“是啊,就是去看看大海。說不定還能遇到鲛人。”

束止笑着搖頭,“南海有鲛人,你在東海看不見的。”

玄歌一驚,“束哥哥在南海見過?怎麽如此确定?”

“見是見過,但不是在南海?”

束止把筆墨收拾好向外走,玄歌跟着問道:“鲛人不是在南海嗎?束哥哥在何處見到的?”

“一次機緣巧合。”

“那鲛人是什麽樣子?身上真的有鱗片嗎?會說話嗎?”

束止輕笑,“我們吃飯吧,下次再同你講。”

“啊?你先講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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