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對不起,親手将你葬送 (1)
我們回木葉吧……
夏末。
鳴人坐在廊柱下面發呆,湛藍的眼睛盯着庭院裏的花草,仿佛間還記得那個時候他說話的聲音……
快要到三年了吧,記得三年前再次見面也是在夏末的季節。
屋內的佐助還在和一些黑衣人交代着事情,鳴人笑了笑,又忽然捂起臉弓腰歪倒在隔板上。
夏末的空氣悶熱,感覺不能呼吸,憋得手腳發涼……
耳邊傳來腳步聲,鳴人放開捂在臉上的雙手,偏轉過頭看見不知何時交代好事情的佐助,在自己身邊站定。
“鳴人。”
佐助說着話蹲下身将鳴人扶起,“時間快到了。”
鳴人看着他帶笑的唇角,下意識的伸出冰涼的手撫上他帶笑的眼睛,重複着他的話,“時間快到了嗎?”
佐助将鳴人伸來的手抓在手中,壓在臉上摩挲,“嗯,我想在這裏完成那整個儀式,已經下令讓人去暗殿将那只左眼移送到這裏,估計幾天後就能送到。”
鳴人卻只是看着佐助,湛藍的眼睛一眨不眨,“佐助完成了那個儀式就會不死不滅了啊?”
“嗯,一切傷害都會無效,我會做到真正永遠地将這個世界控制着,沒有戰争和黑暗的陰謀。”
“可是等到身邊的人都死了你要怎麽辦?”
“我早不在乎了——而且你會在我身邊。”
“那,如果我也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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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問着這話的眼神太過較真,佐助皺眉,捏住鳴人的手,“怎麽說這個?那個女人的話讓你不安了?”
“不安的話你還讓我去嗎?”
“吊車尾的你怕了?”
“如果怕呢?”湛藍的眼睛認真的對上眼前的黑眸,會得到的答案卻早在預計——
“還是要去——我對你用了封魂,再加上你體內巨大的尾獸力量,我能讓你和我一起永生,你怕什麽。”
果然。
“佐助……”鳴人忽然一把抱住佐助的頭壓在懷中,閉起眼睛用臉厮磨着他的頭發,“我知道應該那麽做,只能那麽去賭一把,可我害怕,真的害怕……”
最後的一場賭博,輸贏都是錯失,就像這個世界上的人總不能夠全部幸福一樣……
佐助感覺着抱着自己的溫暖,伸手環上鳴人的腰,寵溺的笑了笑,“白癡。”
“報告。”廊檐外面的花壇邊上卻忽然閃現一個黑衣的身影,打破兩人間的親昵。
佐助坐起身看向來者,“怎麽了。”
“據查有大批忍者在木葉暗中糾結,試圖組織叛亂。”
“嘁。烏合之衆。”佐助松開鳴人站起身,“也差不多就是最後的反抗了——先別動他們好了,等我完成儀式的那天,你們給我拿那群人的鮮血做祭。”
他說着轉身離開,“還有其他還蠢蠢欲動的力量——把你們查到的資料全部拿來,所有企圖反抗我而挑起戰争的人,都一次解決了吧。”
“佐助……”
鳴人看着佐助離開的背影喊了一句,佐助沒回頭,只道,“不用和我說你的心軟,鳴人你會知道我的革命才是正确的。”
說罷也不待鳴人再有什麽反應,就消失了身影。
“可你拿來做祭的人死了,總有人會疼的……”
你只是感覺不到,這個世界千絲萬縷的疼痛……
輕微的聲音在一個人的寂寞空間流動,他看了看空曠的院落……
佐助,這個地方好大,以後你是不是會嫌棄它空蕩蕩的?
還有幾天的時間呢?
佐助,如果我們都還能夠有未來,又會是怎樣——無論怎樣,都是幸福吧……
而我所想到所有有關和你在一起的未來,都美好的讓我心疼,現實裏的混蛋和白癡用憎恨和喜歡糾纏出一個無法回頭的僵局,我們已經沒有叫做“未來”的那種東西。
鳴人忽然很想知道那個故事裏的結局,他擡起雙手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臉色變得稍微好了一些。
然後起身,朝外走去。
從書店買了最新的雜志之後,鳴人沿着熟悉的路子來到了木葉醫院,他一路上低着頭,這個時候他忽然不想再看那些不善的眼神,算是給自己最後的慈悲……
來到醫院之後,鳴人并沒有直接去找小櫻,他在醫院一樓盡頭的一間病房窗前停下步子,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裏面的黑發女子。
雛田……
在戰後小櫻第一時間就把雛田從砂隐村接回來,日向一族的族人幾乎在那一戰全滅,然而鳴人要求着小櫻盡可能的隐瞞雛田她看不見的一切,他自己卻一直沒再和雛田說過一句話。
雛田從最開始的追問到最近的沉默寡言,鳴人想,她應該已經從止不住的流言中聽見了最糟糕的故事……
那麽你恨我嗎?
鳴人轉身離開,對不起,我能做的,只有最後的放手一搏——
如果他疼了,也許就能把你的家人還給你,只是我答應了你的事情,已經怎樣都無法完成。
鳴人在轉角的樓梯遇見了小櫻。
他擡頭,櫻發的女子從樓上走下來,湛藍的眼睛對上一雙翠綠……
他知道這幾個月來她會在避開他的情況下,不斷的試圖說服佐助不要讓他去完成那個儀式,他起初還害怕她會觸怒佐助,後來卻慢慢明白,在沒有他在場的地方,抛去本能的占有欲這種東西,宇智波佐助已經連憤怒的情緒都不會再有……
小櫻的下巴在這幾個月裏變得越發尖細,她手中拿着一封信,在看見鳴人之後一愣,然後就匆匆跑下了樓梯。
“鳴人你來了,我正要去找你——”
她說着把手中的信遞了過來,獻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期待着鳴人的笑臉,“看,你喜歡的那個作者又寄來了信,開心嗎?”
因為宇智波大宅的地址特殊,鳴人寫給那個作者的信,總是拜托小櫻寄出,第一次收到回信的時候,小櫻在鳴人安靜的臉上看見真心的笑意,于是越來越不安的小櫻,每一次接到回信都會像迫不及待的為鳴人送去,能為他做一點事情,都會讓她覺得好過一些……
“啊,謝謝小櫻。”
鳴人笑了笑把信封夾進雜志,然後拉着小櫻往外走去,兩人在醫院後方林間的藤椅上坐下,鳴人忽然歪過身子,高高的個子就那麽靠在了小櫻的身上,他把頭枕在小櫻的發頂,一手搭在小櫻的肩膀上,阻止了小櫻看見他表情的機會,“小櫻,佐助答應不帶我去靈地了,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小櫻一震,忍不住要看向鳴人,又被鳴人壓住肩膀,“真的是真的啊……小櫻你讓我靠一會吧。”
好久沒有出現的口氣,帶點耍賴又像是大男孩特殊的撒嬌,小櫻一下子就僵住身體一動不動了,“受不了你……”
“啊小櫻你口是心非,這段時間天天跑去看我的誰啊誰啊……”
“誰啊……”
……
無意義又親切的對話持續了好久,隐約恢複的陽光活力慢慢将小櫻的不安安撫,她在好一會兒之後開口,這麽久以來害怕觸及傷口連安慰都一并隐藏的壓抑一切,終于在錯覺到陽光的時候吐露,“鳴人你難過嗎……好希望一切從沒發生。”
鳴人的笑聲從頭頂悶悶傳來,“每個人遇到不好的事情都會這麽想吧——但是過去的都不由我們決定,我們所能決定的是在給予我們的時間內還能做些什麽。”
“還能做什麽……”
“不知道呢……有時候你會不想知道結局,因為怎麽可能會有好的結局?發生了這麽多可怕的事情,這個世界怎麽可能回到從前?”
夏末晚照的陽光從地平線灑出,滿世界的溫暖,他的聲音也被染上暖意,“但是因為希望,還期待明天,另一個太陽,所以總會堅持到最後一步。”
你是信念,無論如何,說出的一切,不死不休。
可惜着那個時候的我不知道那是最後一次看見活生生的你,以為一切已經過去,以為殘缺着曾經也能看你走到最後,才會在後來的變故中,恨透了那個将你逼入絕境的男人。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鳴人才回到宇智波大宅,佐助估計還在為了壓迫那些反抗清查資料,鳴人洗漱好回到起居室打開燈,趴在床上拆開信封取出信紙,白紙黑字的幾句話——
總比不幸福好呢,我總是愛着自己故事裏的孩子們,事實如何,我都會給他們我以為的最好結局……
鳴人看着那些字句,忽然将頭埋進被子裏,好久之後才起身,找來紙筆。
他寫了一些什麽,又忽然将信紙揉成一團扔到角落,起身在屋子裏不明所以的轉圈,一圈一圈的走着,最後在門邊坐下。
一坐就坐到了深夜。
佐助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鳴人坐在門邊,他不解,在開口之前就被鳴人一把拉進屋內,糾纏上來的吻回答了他所有的疑惑。
鳴人糾纏着他的唇舌将他推倒在地上,跨坐在他身上吻得激狂,像是饑渴的沙漠旅人渴求着他口中的一點水分,有些瘋狂,有些誇張,有些烈焰灼燒的最後激蕩,幾乎在一瞬間點起了佐助的欲望。
他回抱住鳴人激烈的回吻,同樣瘋狂的兩人近乎撕咬,在對方的身上啃齧,撕扯着礙事的衣物。
愛撫失去了耐性的粗暴,佐助一把掐住跨坐在身上的腰肢,對着柔軟的地方,粗暴的進入,鳴人在疼痛的瞬間誇張的嘶吼,一口咬上了佐助的肩膀,鮮血淋漓……
劇烈的撞擊伴着疼痛般的抽泣,鮮血從膠着的地方流出,沾染了蒼白的皮膚……
可是沒有關系,除了疼痛,沒有人會受傷。
再激烈的歡愛也不會留下隔夜的痕跡。
那夜之後一切又恢複如常,接下來的幾天裏鳴人繼續安靜的躺在隔板上看天,佐助繼續早出晚歸,只是夜晚的歡愛雖然沒有了那夜的瘋狂,也總是糾纏到精疲力盡,方才相擁而眠……
我給你最後的溫暖,叫做抵死纏綿。
五天後宇智波大宅中終于迎來那只巨蛇的左眼。
鳴人站在佐助的身後看着那些黑衣人将一個巨大的黑色石盒擡進主宅的大廳,看他們打開那個石盒,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如今的蛇眼,眼白的部分已經全部變成血紅色,在鮮血裏劇烈轉動着。
他忍不住一步上前,靠上佐助的背,聽着身前的人低聲哼笑了一聲,“好了,你們出去,吩咐他們,在我完成祭祀的同時,解決那群不安分的反抗者。”
“是!”
黑衣人應聲退下,佐助回身将身後的鳴人攬到面前。
“佐助!”
鳴人喊了一聲,又被攬着往前幾步,“乖。”
說着帶他走到石盒邊上,伸手輕觸那只眼睛,沒有任何的異象,他笑了笑,一把握住鳴人的手,壓上了那只血紅的眼睛——
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伴着騰起的血霧,紅色的眼睛在被鳴人觸碰的瞬間猛地爆出一陣刺眼的光芒,觸碰到光芒的兩人忽然一下子消失了身影,被光芒吸了進去。
一陣激蕩之後,再一回神的兩人已經身處一片花海。
半紅半白的一朵朵鮮花盛放到最極致的狀态,一望無際的狂野妖嬈……
不遠處一片百米見方的地方,花朵區別于其他地方花朵的半紅半白全是深紅的顏色,在那片深紅的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球狀體。
鳴人掙開佐助的擁攬,往那片深紅走去,花叢半人的高度,花朵行步間輕觸他垂在身側的雙手,一次次觸碰都讓他感到麻痹的疼痛……
那時在這個地方第一次認真的親吻,不明所以的惱羞成怒,隐藏的喜歡卻第一次感覺到切實的悸動。
而此刻那時的悸動好像被這些盛開了三年的花朵跨過時間傳遞,我感覺的神經卻在悸動到麻痹的同時感到疼痛……那時的我們都不知道這裏也是我們結局的地方……
金色的過肩長發被風吹動,遮到了視線……
從水火兩國忽然激化矛盾開始,一直來不及打理的頭發,終于在那一場戰争之後再也無心顧及。
不過這一切都不必再介意——即使落魄到看不見明天,也要為所愛之物拼上性命。
鳴人在那一片深紅之前停下了步子,在一片深紅之間的那個透明球狀物,中心的位置一片混沌中切實存在着什麽,鳴人閉上眼睛,已經可以感覺到不遠處不斷牽動自己的波動,身後跟來的人同時在耳邊開口,“按照祭祀的要求,從這裏開始你要一個人走過去,從那個變得透明的右眼之中,為我拿來那塊靈石——通道打開的時間有限,在蛇眼的光芒結束之時會把我們抛出這個空間,你快過去。”
鳴人背對着佐助的肩膀忽然輕顫了一下,那一瞬間他有些想笑,然而他只是回過頭來,微微擡頭認真的看着佐助,“佐助,你在催我嗎?”
佐助皺眉,“你在鬧什麽別扭?”
鳴人搖頭,“啊,我這個吊車尾的害怕了不行麽。”
“白癡,我在這裏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說着将鳴人往前推了一把,鳴人一個趔趄被花叢絆倒在地。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碰觸你鮮活的身體,我一定緊緊把你抱在懷中,嚴絲合縫不留一絲掙脫的餘地。
我痛恨那麽急不可耐的自己,毫不介意的将你往前推去。
已經沒有再多一點的時間說一句對不起。
我親手将你葬送,也将自己的世界一起陪葬……
第22章 我只是沒能忍住那一瞬間的眼淚,便再也逃不出你給的地獄
他在深紅的花叢中擡頭,看了看佐助,忽然低頭不明所以的笑了笑,然後什麽都沒再開口,起身往那個透明蛇眼走去。
佐助握着草薙看着鳴人,看他走近那個蛇眼,看他的手伸進透明之中,看他握住那一團混沌,忽然靜住不動,片刻間好像時空靜止,隐約一種波動擴散了開來,随之又幻覺一般一切如常,并沒有出現任何異象。
然後佐助就看見鳴人握着拳頭回頭,遠遠的咧嘴笑了一下,表情是記憶中最溫暖的爽朗,他一步步往回走來,淺色的浴衣和金發被風拂動……
佐助笑了笑,慢慢連握劍的手也松了開來,他看鳴人一步步接近,終于走到面前,朝他笑着擡起手,一顆透明藍水晶一般的石頭被他捏在手中。
佐助伸手,張開手心,鳴人隔空放開那顆石頭,石頭在落進佐助手心的一瞬間迅速融化進他的骨肉,消失不見……
“嗯,好了鳴人。”
他說着擡頭,微微勾起唇角看向面前的鳴人——
一層透明的結界在他擡頭的同時将鳴人連着那一大片的深紅色花叢隔離!
佐助皺眉,試着拍向那層結界,光波流過,結界紋絲不動……
佐助看着結界上的流光平息,紋絲不動的透明上,片片反光,隐隐映出自己的模樣……結界那邊的鳴人,湛藍的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表情像是期待落空的失望又像是落入絕境的驚慌……
佐助感覺到自己被他的表情傳染到,忽然之間來不及思考只來得急感到心慌,他試圖聚集更多的查克拉朝結界攻擊,然而那一層透明的堅硬,冷漠無比,紋絲不動。
鳴人伸手,隔着那層透明按上他拍在結界上的手,好像焦急的想要觸碰到自己,然而一層冷漠隔離出兩個世界——
他沒能感覺到,他的溫度……
他驚慌,看見鳴人身後那只巨大的透明眼睛開始迅速變白,慢慢從中心被鳴人捅破的地方,一條條串出巨大的蒼蛇,一只只都詭異的長着尖利的牙齒,怪物一般,迅速朝鳴人身後爬來。
鳴人沒有回頭,好像還不知道,湛藍的眼睛,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佐助,無辜驚訝、焦急慌張……
佐助努力平複心慌,他需要冷靜,需要冷靜的控制一切。他已經不是無法反抗的孩子,他強大,一定會有辦法,他閉上眼睛使勁搖了搖頭,然後一下子記起鳴人體內的尾獸!
對的,我将強大的力量封印在了鳴人的魂魄裏,我可以随時讓鳴人變成十尾肆虐一切試圖傷害我們的力量——
佐助唾棄自己的不冷靜,睜着一雙無所不能的輪回眼,試圖操控鳴人體內的尾獸們反擊——
我控制着所有強大的力量,我要所有試圖毀壞美好的罪惡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理所當然的預計落空——那層結界無動于衷,阻隔一切交流的通道,對一切的術法免疫……
佐助看着飛竄而來的怪物,心驚不止,再次試圖攻擊結界,依然無效,他大睜着眼睛看着那些怪物接近,一個甩尾将鳴人甩落一邊,肩膀處皮開肉綻,總是迅速愈合的傷口血流不止,淺色浴衣瞬間染上鮮紅的顏色——又一條巨蛇猛地攻擊向鳴人,再将鳴人甩向結界這邊,砰的一聲他的身體砸到佐助眼前……
佐助下意識的想要上前扶住他,卻被結界阻隔——
心髒顫動……
鳴人支着胳膊爬起身,側額的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一邊的臉頰,他擡頭看向一條條接近的蒼蛇,又轉過頭來看向佐助,湛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對忽然而來的傷害不敢置信,不能相信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佐助看着他的表情,感到一些疼,然後莫名覺得熟悉,麻木的魂魄被觸動一下,記憶裏有類似突然而至的傷痛……
我們不敢置信,在安靜無波的日子裏,那些傷害忽然而至——
為什麽?
我們從來來不及明白……
一條巨蛇忽然竄過巨大的頭顱咬上鳴人的胳膊,鳴人開口,然而隔着結界的聲音無法傳出,巨蛇一個甩動再一次将鳴人的身體甩到了一邊,扯斷胳膊在尖利的牙齒間碾壓……
它微微低頭,細長深黑的眼睛漆墨一般,與震驚的佐助對視,口中齧咬的斷臂掉落血肉骨頭還有散落的手指……
佐助瞪着那些零落而下的血肉骨頭,轟隆一聲腦袋一片空白——
開什麽玩笑!開什麽玩笑!
佐助喘息,感覺到什麽壓迫住心髒,慢慢将心慌壓成麻痹——
一種發自心底久遠到惡臭難聞的憤怒被什麽東西戳破壓制,從密閉的心底流竄而出,将代表軟弱疼痛的心慌壓制……
他的表情開始變得詭異,使勁龇起的牙齒連帶着臉部的肌肉一起壓迫的扭曲——
憑什麽破壞,我愛的一切,罪該萬死的你!
罪該萬死的你們!
佐助好像忽然之間忘了一切,忘了無助無法反擊的那個人,忘了所在何方,忘了時間在于現在還是遙遠童年的曾經……
他瞪着眼前與自己對望的巨蛇,卻并不知道自己瞪着的是什麽東西——什麽都好——被記憶累積的憎恨追趕,他只想斬殺、斬殺、斬殺——
我因何而起的憤怒,我憑何休止的憎恨!
憤怒激蕩成混亂的漩渦,偏離麻木的靈魂因為猝不及防的觸動在動蕩,在動蕩……
幽紫色的光芒猛地爆發而出,龐大的須佐在結界前出現——
以憎恨為養料迅速強大的力量無比強悍,然而不為守護的力量,終究是空殼的笑話,無法為扭曲的心靈換取一絲的解脫——
它憤怒着朝結界內張揚的巨蛇揮拳,一拳拳砸過去的力量全部反彈,那層透明反射出須佐的模樣,冷冷無懈可擊的堅硬……
巨蛇繼續群魔亂舞的張狂,一雙雙細長深黑的眼睛邪惡的看着他——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因何憤怒,只是窒息着找不到出路的只想着反擊一切看得見的罪過——須佐變換出弓矢,因陀羅之箭在他的嘶吼聲裏急射而出——
轟然一聲巨響,反彈的力量将須佐震碎——
佐助從高高的地方摔落,然後慢慢爬起身的同時看向結界,片片明光的結界上隐隐映出他恍惚間下意識維持着冷漠的臉,冷漠的紋絲不動——
一個被深紅色浸污的身體猛地被巨蛇甩動着撞上他眼前的透明結界,再順着結界頹然落下——
眼前的透明結界上,一道鮮紅的血跡……
佐助恍惚着,上前幾步擡手觸碰那道血跡,隔着冰冷的結界垂下視線……
那個深紅色的身影掙紮着起身,在他腳下的結界內擡起還剩下的那只手按在結界上,努力站起來,再一次次滑落在地……
手指在結界上滑出一道道血跡,可是他不放棄,繼續努力,站起來,再一次與他四目相對——
血肉模糊的臉上,一雙眼睛湛藍幹淨似晴明的悠遠天空。
佐助張開嘴……
我記得這雙眼睛。
鳴人……
始終不懂放手的白癡。
可是在他不明所以憤怒着,徒勞的憎恨反擊時,那張明媚陽光的臉究竟是在何時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的了呢……
“鳴人?”
他輕輕喊了一聲,感覺到心顫,忽然記起了他現在的憤怒,是因為所喜歡的人被肆意淩虐的無能為力——
又一只巨蛇咬上鳴人的左腿,尖利的牙齒在陷入血肉的瞬間鮮血四濺——
沒有聲音的慘烈裏一滴滴濺上結界的血好像帶着轟隆的聲響紮進了佐助的眼睛,鳴人挨着結界,終于無法站立,摔倒在地……
他的眼睛開始發澀……鼻尖好像已經聞到了血的味道……
“鳴人?”
你疼嗎……
反抗無用。
無所不能的神祗在這一刻不想錯過看見鳴人的一點點時間,他順着鳴人滑落的身影将臉使勁壓在結界上擠得變形,沿着結界一點點往下滑去,看着鳴人近在眼前的臉,無能為力……
“鳴人……鳴人……”
他趴在地上看着結界內一動不動的鳴人,看見鳴人身上忽然浮動起幽紫色交錯的光芒——那是封魂術失效的前兆!
一個聲音在耳邊怒吼……
你把那些巨大的能量封禁在他的魂魄裏,你不知道這樣他的魂魄會随着封魂術的失效而被撕裂嗎……
封魂術不會失效……
不會失效!
佐助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指甲深陷皮肉,他目眦欲裂,嗓子裏壓抑出詭異的咯咯聲——
原本把臉貼在地上的鳴人慢慢擡起頭來,隔着濺上血滴的結界與他對視,湛藍眼睛一眨不眨,大滴大滴的眼淚倉促滑落,卻沖不散臉上的濃郁深紅,他的唇瓣開阖,他在說話……
可我聽不見你的聲音!
你在說什麽?你想和我說什麽?
佐助死命的把臉擠壓在結界上,可是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鳴人身上浮動的幽紫色光條忽然消失,一陣刺目的強光在同時從鳴人的身上裂出,然後毫無預兆的,全部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佐助的眼睛在那一瞬間被刺得生疼生疼,可他閉不上眼睛,他就那麽看着那雙近在咫尺的湛藍眼睛忽然變得渾濁,看他頹然将臉埋進了身下的深紅色花叢,一動不動。
巨大的蒼蛇,一口咬上了一動不動的鳴人,牙齒深陷進頸側的動脈,眼前透明的結界一瞬間被鮮血濺成一片血紅。
一塊塊東西撞擊上結界再滑落下去。
我倒在地上,清楚的看見一塊塊血肉和碎骨,在結界的下方堆積……
那些深紅的顏色刺疼了我的眼睛。
不安的話你還讓我去嗎……
吊車尾的你怕了……
如果怕呢……
還是要去……
不是,求你回來——
心底狂暴着的情緒忽然讓佐助覺得現實其實是一塌糊塗的混亂,他在窒息的混亂裏感覺到無法忽視的疼,疼痛變成砸在結界上的重拳,指節處砸出鮮血……
佐助看着手上的鮮紅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将手使勁在身下壓倒的花草上擦拭着,再擡起手的時候,卻不見一個傷口——
漩渦一族的靈石具有讓一切傷害無效的能力,自殺他殺、自傷他傷,全會像幻覺一般——
我會不死不滅。
佐助看着自己完好無損的手,又轉過頭看着結界那邊的血肉碎骨,忽然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冷——
他冷得抱起身子,轉而又放開,笑的張狂——
不對!
死就死了吧!
死就死了吧!
佐助……
他聽見了一個聲音在耳邊喊道……
他的身體抖了一抖——
可我喜歡着你。
無能為力。
佐助又忽然瘋了般搖頭,我不在乎!就算身邊沒有了你我也可以獨自一人,因為我總是獨自一人,獨自一人修煉,獨自一人複仇,獨自一人憎恨現在的世界——
佐助……
可我喜歡着你。
心髒萎縮。
不對!
我已經改變了我憎恨的那個世界!我已經取得了不死不滅的能力,從此我會像神祗一樣創造出真正和平的世界——
我看着我的革命,我不在乎你的死亡!
佐助……
可我喜歡着你。
知覺麻痹。
他捂起耳朵——
我不在乎!
死就死吧!死就死吧!
佐助……
可我喜歡着你。
無處尋覓。
他将指甲掐陷進頭皮,你不要再喊我!我應該張狂的大笑!
我消滅了這個世界上最後與我旗鼓相當的力量,連帶着那些尾獸一起消失,這比控制你還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你死了最好!
死了最好!
佐助……
可我喜歡着你。
徹底錯失。
我的革命沒有你才真正完美!我要張狂大笑,我要張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放肆的大笑聲,帶着一些瘋狂,帶着一些空洞——
佐助以為是自己在笑,一個猛烈的力量卻突然把他提起,壓着他的頭往滿是鮮血的結界上一下下撞去——
“哈哈哈哈——宇智波佐助這下你滿意了,這下你滿意了——哈哈哈——”
“你困着他肆意妄為,說他是要和你在一起的是嗎——那你告訴我這裏的鮮血是誰的,你說啊,你告訴我鳴人在哪裏,要和你在一起的鳴人在哪裏——哈哈哈哈——你個說話和放屁一樣的畜生——”
佐助緩緩回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身後意外出現的櫻發女子笑的張狂,眼淚鼻涕卻糊了滿臉——
佐助……
嗯?鳴人,她恨着我,他們都恨着我……
櫻為着眼前看見的一切心疼憤怒,她在混亂的殺戮中得知鳴人意外的欺騙,匆忙趕到宇智波大宅從蛇眼的光芒處趕來,看見的不過是一個定局,你讓我如何面對完好無損的你——
“這是他的血吧!你告訴我是不是他的血啊!”
佐助……
嗯?鳴人,是你的血,滿世界的深紅都是你的血……
“他死了是不是?他死了是不是!”
佐助……
嗯?鳴人,你死了……
佐助往後仰靠在結界上,使勁搖着頭,“滾!給我滾!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一直是一個人!我一個人就好——”
“宇智波佐助你混蛋!”
小櫻又是一拳打了過來,“你如果真的堅持一個人為什麽要控制他的魂魄!你不把尾獸封禁在他的魂魄裏不要他親手完成那些殺戮不行嗎——你一個人就好!你一個人就好的殺孽為什麽要拉他一起?你那個時候殺了他就好!你那個時候把他殺了不行嗎早死晚死都是死!你為什麽要讓他負罪死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可以控制他把他留在身邊我為什麽要他死——”
“他現在死了你什麽都留不住——”
“我一個人就好我不在乎——”
“你堅持一個人你為什麽要把他留在身邊——”
“我可以控制他把他留在身邊我為什麽要他死——”
“那他現在人呢……”
“我一個人就好我不在乎——”
“那你一個人好了還把他困在身邊做什麽……”
“我可以控制他把他留在身邊我為什麽要他死——”
“……”
佐助還是搖頭,表情猙獰,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無法明白櫻的意思……
小櫻忽然止住聲音冷冷的看着他扭曲的臉,好久之後蒼涼的咧嘴笑了笑,閉上眼睛,“宇智波佐助,你真有這麽傻嗎,在這兩個問題裏轉圈跑不出去?”
她說着一把抽出佐助腰間的草薙,帶點幸災樂禍,帶點痛心疾首,“你不在乎是因為你個畜生在乎不了了,你把他困在身邊是因為你、喜、歡、他……你自己說過。”
佐助看着小櫻手中泛着寒光的草薙,沒有任何自保的動作,盯着一點點接近的劍刃,喃喃否認,“喜歡又怎麽樣,無聊的感情……我不需要……”
“那你疼嗎?”
小櫻把劍尖指向佐助的心口,看着佐助好像一下子被抵在心口的劍尖吸引,期待一般……
翠綠的眼睛湧出止不住的眼淚。
那時年少無知的我們,為什麽會走到這樣的地步,宇智波佐助,你的疼痛我不憐惜,你毀了一個世界,憑什麽指望自己還可以安然無恙?
這是你的報應。
“這裏疼嗎?”
她用劍尖撥開佐助心口處的衣領,劃上血痕的傷口,瞬間愈合,“啊,你也不會受傷了呢,恭喜……不過疼嗎?”
佐助擡起頭來看向櫻,卻無法否認那種疼痛。
“喜怒哀樂,還記得作為一個‘人’的感情嗎?執迷不悟的你,還清楚喜歡的意思嗎?”
小櫻一點點将劍刃往那蒼白的皮膚裏刺了進去,“喜歡是舍不得,舍不得他疼……”
佐助的表情變得扭曲,記憶裏太多鮮紅的色彩——
我看見了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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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