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一) (1)
最後的意識停在了碰觸上鳴人的那一瞬間。
佐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朝南的窗扉随着夏日微風輕蕩着發出咯吱聲響,然而除此之外木屋裏沒有一點聲息,佐助在短暫的失神之後意識到身在何處。
他猛的坐起身,木屋內卻早不見了九尾的身影,石棺的透明棺蓋已經打開,鳴人還是安靜的躺在石棺內一動不動。
佐助來到石棺前,趴在棺沿上看着鳴人,石棺內的鳴人胸口輕微起伏,鼻翼翕動間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終于,再一次看見鮮活的你。
心情卻是混亂而不知輕重的。
佐助将頭抵在棺沿上,閉着眼睛發不出聲音的笑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扣住棺沿,好久之後才小心的整理好自己的混亂,繃緊着身體伸出手,碰上鳴人。
親手把你推進了那片深紅,我真的以為已經沒有機會挽回,于是在真正的黑暗中活了好久的時間。
佐助将鳴人攬起,抱離石棺,一步步離開木屋。
屋外夏日午後的陽光正炙,明媚日光落在鳴人臉上的那一刻,原本安靜沉睡的鳴人忽然發出了一點聲響,偏過頭将臉埋進了佐助的懷中,溫熱的呼吸通過薄薄的衣衫輕撓着佐助的皮膚。
佐助看着鳴人睡夢中本能的動作,感覺着皮膚上溫熱的騷動,細微的感官被無限放大,他怔愣着,僵硬緊繃的身體卻一點一點放松了下來,他低下頭将鼻尖抵在鳴人側額的金發間輕輕厮磨着。
擡頭,盛夏天光湛藍如洗。
你還活着,鳴人。
佐助帶鳴人回到了木葉,雖然沒見任何異常鳴人卻一直沉沉的睡着。
綱手仔細的檢查了鳴人的情況,最後給出的結論是鳴人在分裂開來的魂魄忽然融合間消耗了太多的查克拉,所以才會陷入昏睡,好好休養幾天之後自然會醒過來。
複活的鳴人被大家小心翼翼的照顧着,雖然只是一般的昏睡,小櫻還是堅持要讓鳴人住進木葉醫院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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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說,因為一個漩渦鳴人,木葉醫院引來了許多的人,不過為了讓鳴人得到好好的休息,大家在探望的時候都很安靜小心,對于一直站在床邊沉默無聲的佐助,也都無話可說。
鳴人複活的消息很快的在五大國傳開,各國都陸續有人前來看望鳴人,我愛羅則是在鳴人回到木葉的第二天就匆匆趕了過來。
他在鳴人的病房中待了好久,看着鳴人少年的模樣,時光恍惚間回溯到彼此十五六歲的曾經,他記起一尾被從自己體內抽出的那時,當他從自我的孤獨中睜開眼睛,看見站在衆人之前的鳴人,那個時候,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對拉他走出黑暗的少年,也許并不只是簡單的友情。
無法表達那種珍惜的心情,珍惜到可以為他付出所有,又珍惜到可以安靜的只做一個不常見面的朋友——後來卻看着鳴人陷入另一個“朋友”所制造的漩渦,在混亂中死在鳴人的手中,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來得及看見那個男人獨自的落魄與癫狂……
我愛羅轉過頭看向站在床頭面無表情的佐助,在從冰封中複生的那段時間裏,對于宇智波佐助,他是真的抱有一種久違的嗜血殺意,那種痛恨中包含了太多理不清的複雜,無論如何也談不上簡單的原諒二字。
四目相對間佐助微微皺起了眉頭,“鳴人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佐助開口,直接趕人。
我愛羅也不介意,低下頭繼續看着鳴人,“你用什麽身份說這句話?你确定鳴人睜開眼睛比較想看見誰嗎?”
“你什麽意思?”
佐助沙啞的聲音用憤怒掩飾着慌張,聽起來卻像是理所當然的質問。
我愛羅笑了笑,想着佐助一直以來的不知珍惜,想着鳴人一直不放棄的追尋與期待,再看着鳴人如今溯回到年少的模樣,一種酸楚的疼痛忽然就湧了上來——
于是在沒有來得及細想之前,他就低頭吻上鳴人睡夢中微張的唇。
難得挑釁。
一個猛力把他拉離病床壓在牆上,佐助瞪着他的眼睛赤紅充血,“你!”
我愛羅一時之間也怔愣着意外自己的行為,門外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兩人間僵凝的氣氛,“風影大人,五代目火影有請。”
我愛羅回神,想起自己急于看見鳴人還沒有來得及與火影大人見上一面,作為風影這行為确實不妥,于是推開佐助,出口的話卻是,“我比你更了解鳴人,你憑什麽指望鳴人一直什麽都不介意的接納你?”
“我——”
“其實你配不上鳴人,因為你還不明白鳴人所希望的是什麽,現在的你也不會是他所期待看見的樣子。”
我愛羅說罷就離開了病房。
佐助瞪着我愛羅離開的方向,好久之後才慢慢蹲下身,看着睡夢中的鳴人,指尖輕撫上他微張的唇,心思百轉間輕聲開口……
“可我不想放手……”
他沙啞着聲音說着不願退步的堅持,但其實除了面無表情的沉默,他根本不知所措……
他期待着鳴人醒來,又害怕他睜開眼睛,過去的執迷不悟沒有解釋的餘地,而他堅持的不願放手像是耍賴……
只因為想要在一起的渴望。
鳴人是在回到木葉的第三天下午睜開眼睛的,那個時候佐助正低頭用沾着清水的紗布擦着鳴人的唇,忽然就對上了那雙湛藍。
“鳴人?”
佐助一怔,然後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前已經死死的扣住了鳴人的雙臂。
沉睡太久的鳴人一時之間受不了太刺眼的明光,他偏過頭想要避開亮光,試圖擡手遮住眼睛手臂卻被人扣住,“放手啊混蛋……”
他有些不樂意的嘟囔了一句,久未動彈的身體軟軟的掙紮了起來,佐助看着鳴人的扭動慢慢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松開手,任鳴人擡起胳膊揉了揉眼睛,待适應了亮光之後坐起身打量起四周,表情有些不明所以的無辜。
湛藍的眼睛終于在四處打量之後落在了佐助身上,不明所以的表情慢慢變成一種奇怪的糾結。
“鳴人,我——”
佐助開口,想要拉過鳴人,伸出的手卻被鳴人一把推開,“別碰我!”
他說着往床裏邊挪了挪,臉上的糾結在不知所措間變成一種防備,但在看見佐助怔愣無措的表情之後又忽然偏過頭去使勁撓了撓頭發,“那個……我不認識你,你出去。”
“鳴人——”
佐助因為鳴人的這話愣住,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鳴人忽然拉起被子蒙住頭,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都說了讓你出去……”
那種口氣帶着一些請求又像是孩子的任性,佐助意識到鳴人的不對勁又被鳴人排斥着不準靠近,于是前往火影塔去找來了綱手。
匆忙趕來的綱手将聽到消息趕過來的人們全部隔在鳴人的病房外,拉出被子裏躲着的鳴人查看問話,好久之後才打開門,給出答案,“因為鳴人的兩半魂魄隔離了太久,而且一直在靈石內的那一半魂魄與溯回的身體有了隔閡,所以魂魄融合出了問題,他現在的神智主要以溯回棺中那一半的靈識為主,是個孩子,記憶完全混沌一團,不認識人……”
“不過他好像很信任我——我想他會受到混沌記憶的影響,憑着感覺,選擇接受一個人……或者不接受。”綱手說着看向佐助,“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我還不清楚,你們可以進去看他,不過,不要刺激他。”
佐助因為綱手的話狠狠的皺起了眉頭,然後沉默的跟着一群同期夥伴一起進了鳴人的病房。
果然除了他宇智波佐助,鳴人對于其他人都不排斥。
佐助站在一邊看着鳴人熟悉的笑臉,握緊拳頭努力壓抑着想要獨占的沖動,壓抑出一種面無表情的冷漠……
原來疼痛烙進了骨髓裏,你的排斥像本能,是毫無掩飾的指控。
我叫漩渦鳴人?
對,你是鳴人。
那你叫什麽?
春野櫻,你喜歡叫我小櫻。
哦,你是小櫻……那你呢?
奈良鹿丸,叫我鹿丸就好。
……
鳴人一個一個問過那些人的名字,一直龇牙咧嘴的熟悉笑容在看見我愛羅的時候忽然頓住。
他看着我愛羅,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你……叫什麽?”
他問,往前一點靠近了我愛羅的身邊。
“我愛羅。”我愛羅輕聲回答,淺淺微笑裏是沉默的寵溺。
“我愛羅?”
鳴人慢慢重複着他的名字,擡起手指了指我愛羅的心口,又湊過頭來把耳朵貼了上去,好像是要确認什麽,聽見心跳之後又退開,擡頭看着我愛羅,開口——
“這裏,是不是受過傷?”
心髒緊縮。
那個時候佐助看見鳴人小心翼翼望着我愛羅的表情,第一次相信了因果報應。
幾步之遙不可企及。
佐助看着我愛羅眼中的那些溫柔和失而複得的珍惜,很清楚的明白那并不是什麽簡單的友情。
他感到心慌,像是小心護着的珍寶被人觊觎卻找不到方法将珍寶納入自己的領地——如果你不記得自己喜歡過我,是不是會因為潛意識中的愧疚而選擇他?
一室的人也都因為鳴人的那一句疑惑安靜了下來,那些過往很疼,不知要怎麽告訴當事人。
佐助在慌張間忍不住的想要接近鳴人,他推開擋在面前的人往前一步。
“喂,鳴人……”
他嘶啞着聲音輕輕喊了一聲,眼睛直盯着鳴人的側臉期待他回過頭來對上自己的眼睛,然而鳴人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愛羅,等着我愛羅給他的疑惑解答,沒有聽見佐助輕聲的呢喃,沒有回應,一室安靜。
“有過。”
安靜之中我愛羅開了口,卻把記憶中的血腥一帶而過,他看着鳴人,淺綠色的眸子裏流動淡淡溫暖,“不過現在都好了,我們都好好的,以前是什麽樣子都過去了,以後我們……”
“鳴人……”
佐助盯着鳴人,再次出聲,嘶啞的聲音是呼哧的輕微氣流,被鳴人詢問的聲音輕易壓過——
“以後我們什麽?”
鳴人還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愛羅,認真的問着。
我愛羅沒有答話,他看着鳴人沉默了一會兒,又轉過頭來看見走近的佐助,輕輕笑了笑,像是忽然間有了某種決定,“以後我們的時間還很多。”
他說話的同将佐助伸過來想要拉住鳴人的手隔開,鳴人這才注意靠近身邊的佐助。
他擡起頭來,湛藍的眼睛終于看向佐助,眼中那種小心翼翼的認真在意,變成了防備和不明所以的糾結,他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挨在了我愛羅的身邊。
我愛羅低垂着眼睛看着鳴人的不安,将手壓在了鳴人的肩膀讓他安心,然後擡起頭來直視佐助,“鳴人,這位是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
鳴人看着佐助,輕輕重複着聽來的名字。
那種陌生的口氣讓佐助疼痛,他看着鳴人挨在我愛羅身邊用防備的眼神看着自己,胸口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似的喘不過氣,他想要開口和鳴人說些什麽,面對着鳴人的防備卻不知道要怎麽開口,“鳴人,我……”
他張了張嘴又沉默了下來,從救回鳴人至今,他一直因為過去傷害太重而害怕不被接受,于是心底那種失而複得的感情一直都像是疼痛,複雜地糾結在一起得不到真正的救贖。
找不到接近的方法,迫切的心情于是都是面無表情的不知所措。
“你是什麽人?”鳴人問,佐助的存在似乎讓他不解,他好像隐約間感覺到佐助和在場的其他人并不相同。
“他是你以前的……同伴。”我愛羅回答了鳴人的不解。
“同伴?”鳴人擡頭看了看我愛羅又回過頭看向佐助,“可是……”
對于這個答案鳴人似乎并不相信,然而對上佐助的眼睛之後卻終究沒有開口說出什麽否定的話,少年的單純之中混雜了一些糾結的複雜……
鳴人看了看佐助,又回過頭去看向我愛羅,并不高明的故意回避着一旁的佐助。
佐助因為鳴人明顯的排斥而開始焦躁起來,我愛羅的手還是壓在鳴人的肩膀上,領地被侵犯的憤怒慢慢壓抑不住,佐助伸出手想要拉過鳴人,卻被我愛羅再次隔開——
佐助擡起眸子看向我愛羅,原本冷漠的臉忽然染上狠厲,他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一拳砸了出去。
我愛羅險險避開,見憤怒着的佐助緊接着逼近,正打算回擊,一邊的鳴人卻一下子護到了他的身前。
“混蛋你做什麽!”
鳴人一手攔在我愛羅身前一手握拳隔在胸前,瞪着逼近的的佐助,眼中是明顯的防備與敵對。
佐助見鳴人擋了上來慌忙避開,狠厲的拳頭輕擦過鳴人的臉砸向了床鋪,停下來的佐助微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過頭來,臉上猙獰的憤怒在對上鳴人防備的眼睛後落荒成了不知所措,他好像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擡起手想要觸碰鳴人臉上輕微的擦痕,卻被不安的鳴人一把推開——
“別碰我!”
他皺眉看着佐助,刺猬一般不容親近的模樣硬生生将佐助定在一邊。
“鳴人……”
低啞的聲音微不可聞,黑洞般的眼睛裏太多情緒,到了唇邊卻全成了沉默——宇智波佐助從來只習慣将自己護在堅不可摧的铠甲內獨自一人,卻不知道如何将自我最柔軟的部分顯露出來乞求一份原諒。
僵直着身體維持着被推開的姿勢站在那裏直盯着鳴人,所有複雜而激烈的情緒在鳴人的防備中被擠壓成指尖的輕顫,悄無聲息。
鳴人還是皺着眉頭防備的看着佐助,湛藍的眼睛對視着那雙黑眸,然後在佐助明顯的不知所措間,下意識般就慢慢收攏了防備的尖刺,稚氣的臉上多了些不知所謂的煩躁,像是在要不要回應佐助之間猶豫徘徊。
一時間屋子內的人們都安靜無言。
宇智波佐助曾将漩渦鳴人推入萬劫不複,宇智波佐助也曾在那之後的漫長時光中癫狂無助——打碎了玻璃之後如果可以複原如初是否應該得到寬恕?罪行與傷害,忏悔與贖罪,臨到最後他究竟該不該得到原諒?誰都給不出一個簡單明了的答案……
大家沉默着保留答案,沉默着等待鳴人的反應,像是聽天由命的冷漠旁觀。
鳴人卻忽然仰面往後咚的一聲倒在床上,一把拉過被子蓋住頭,悶悶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了出來,“我……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們,你們都出去吧。”
話雖然這麽說,鳴人的一只手卻還是揪着我愛羅的衣服下擺,矛盾的态度不難看出他只是不想看見宇智波佐助,只是不知出于什麽原因,他又好像是顧忌着佐助的心情,于是才用一種很不高明的方式企圖讓自己明顯的排斥不那麽傷人。
佐助沒有吱聲,他看着鳴人逃避排斥的模樣,看着他揪着我愛羅衣服的手,隐隐有種暴虐的沖動像是習慣一般在血液中流竄——然而他只是繃緊着肌肉僵站在原地,現在的他,不過是想站在離漩渦鳴人近一點的地方一再确認他的失而複得。
舍不得離開而已。
最終還是綱手打破了僵持,她上前幾步走到佐助身後,拍了拍佐助的肩膀,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你跟我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見佐助還是沒有動彈的站在那裏,綱手微微嘆了口氣,又加了一句,“關于鳴人的。”
蒙在被子底下的鳴人大概是聽見了這句,忍不住動了動,似乎是對關于自己的話題很好奇,卻因為佐助的關系而繼續裝着鴕鳥任性的躲在被子底下。
佐助看着這樣避着自己的鳴人,良久之後終于轉身往屋外走去,隐隐落魄又孤傲沉默。
靠在醫院走道的牆上,聽着不遠處的那間病房在自己離開之後又慢慢恢複的熱鬧,佐助微微垂眸,身側的拳頭緊握,聲音幹澀而低啞,“什麽事?”
“如果鳴人就這樣一直把你排斥在外,你會怎麽做?”
綱手靠在走道對面的窗框上看着佐助,開門見山,“誰也不知道他的記憶還會不會回到從前……又或者回到從前之後會怎麽面對你……”
經過那些事情之後,關于佐助和鳴人的關系在木葉早不是什麽秘密,大家的态度也從鳴人死前的排斥到後來在愧疚惋惜中慢慢接受。
對于綱手來說,雖然會可惜血脈的傳承問題,卻也更在意兩個孩子的未來是不是可以活得幸福一些——然而她現在擔心的問題是,如果鳴人在未來的時間都不再接受佐助,偏執的宇智波又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如果他就這麽忘了你,然後開始另一段感情,走上不再以你為中心的人生——你會怎麽做?”
有些事情說出口或許顯得不近人情,卻不得不扒開來說清楚講明白,而說到底,綱手還是偏心鳴人的,所以才會在明知道宇智波佐助長久以來偏執着不肯放手的感情時,要求這樣一個強人所難的答案,“你可以就這麽看着他就好嗎?”
聽到這句話的佐助冷漠的臉上看不出明顯的情緒,“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嗎……”
“這個很重要。”
“那麽……”佐助說着擡起頭來,黑黑的眸子直視着綱手,“我做不到。”
四個字裏幾乎聽得見一種頭破血流的偏執,綱手狠狠皺眉,正要開口卻又被佐助打斷——
“其實你不需要擔心什麽……”
夏日微風從窗外吹來,潮濕中帶着溫暖,佐助低啞的聲音好似輕嘆,冷漠平淡的語調卻意外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溫和柔軟,違和而讓人動容,“我還能拿他怎麽辦呢……”
這是我可以給你的答案。
綱手忽然就沉默了下來,原本想要讓佐助放鳴人自在,想要一個答案來确保鳴人的安然無恙,然而想好的那麽多說辭,都在佐助那種輕嘆般的偏執中開不了口。
我還能拿他怎麽樣呢……
如果宇智波佐助還是用一貫強勢的方式表達着他的偏執,那麽無論如何綱手也無法放任不管,可他偏偏是用一種幾乎無奈的語氣堅持着他的絕不放手。
脆弱又偏執——
他自己都知道找不到理直氣壯堅持的理由,偏偏舍不得,無論如何。
綱手想,也許這種偏執的本身,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個下午,鳴人病房裏的人們來來又去去,佐助一直靠在醫院的長廊裏,時光在一群人的喧鬧與一個人的安靜之間流動,輕緩而漫長。
綱手在病房裏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又回到了病房,以醫生的身份打發了剩下的幾個人之後交代鳴人要好好休息,而等所有人離開之後好奇的鳴人忍不住問起了那個“關于鳴人的事情”。
綱手看着鳴人稚氣的五官,想到站在走道上沉默着不肯離開的佐助,忽然就開口問了一句,“鳴人,你覺得……宇智波佐助怎麽樣?”
鳴人臉上的笑意在聽見佐助的名字後慢慢淡去。
“我不知道……”他輕輕皺眉,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模糊籠統的答案,”我覺得……大概是不喜歡他的吧。”
“為什麽?現在的你對我們都很陌生,怎麽偏偏不喜歡他?”
鳴人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似乎之前一直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直覺一般感覺到了熟悉和親切,于是一下子就接受了那些忽然闖入視線的陌生“故人”,只除了佐助……
那麽對于佐助呢?
鳴人看着綱手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理不清自己對于“宇智波佐助”究竟是怎樣的感覺,當佐助在身邊的時候,他會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呼吸不暢的沉重壓抑,于是出于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就想将佐助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可是,如果說是簡單的不喜歡好像也不太對——他會在看見佐助臉上的不知所措時感到無措,總有一種荒謬的錯覺,覺得下一秒那個表情冷漠的男人就會變成一個哭泣無助的孩子——他排斥看見宇智波佐助,卻也排斥看見宇智波佐助不知所措的樣子——糾結的的結果就是煩躁的只想逃避……
那麽,為什麽呢……
那些複雜的情緒對于現在的鳴人來說太過雜亂,他理不清,卻感覺得出宇智波佐助與看見的其他同伴,并不相同。
“我愛羅說他是我的……嗯,同伴……可是,他真的是我的同伴嗎?”
“你覺得不是嗎?”
“我覺得他和大家……不太友善。”
鳴人說這句話的表情很認真,好像那種“不太友善”并不是自己單方面的偏見,而是源于自己目睹過的某些事實……
也許,是那些被迫站在佐助對立面的疼痛被刻進了心底,即使記憶混沌不明,也潛意識中記得那種敵對與互相傷害——只是曾經的鳴人帶着成長的記憶,堅持自我的信念始終不會将佐助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綱手輕輕嘆了口氣,伸出手揉了揉鳴人的頭發,“……那麽,對你呢?也不友善嗎?”
鳴人搖頭,答不上來。
“你覺得他會傷害你嗎?”
“……”
“你會一直排斥他嗎?”
“……”
“或者學着接受他?”
“我……應該怎麽做?”
綱手看着鳴人疑惑不解的樣子也不催促答案,她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要問我。你接受他還是不接受他都由你決定,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試着先去了解他……因為對曾經的你來說,他是一個特別的人,而以後你要把他放在心中的什麽位置,我也希望是你自己找到的答案——要知道別人給出的答案,并不代表‘漩渦鳴人’的選擇。”
鳴人并不真的明白綱手所說的“漩渦鳴人的選擇”指的是什麽,他只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不過點頭并不意味着鳴人就可以接受宇智波佐助,在接下來慢慢恢複的時間裏,他依舊排斥佐助,唯獨排斥佐助。
他會在排斥佐助的同時找一些笨拙的理由試圖讓那種排斥不那麽明顯,然而一旦佐助試圖靠近他,他就會因為一種類似緊張的情緒而表現出不适應——比如心悸、比如呼吸急促,或則,不可控制的情緒混亂失控……
那種情緒失控的第一次發作讓人措手不及。
因為害怕有什麽地方沒有檢查清楚,鳴人在木葉醫院呆了大半個月才被允許出院。
而在醫院的這半個月裏,佐助在幾次嘗試接近鳴人而引起鳴人的緊張心悸之後,看起來已經慢慢接受了鳴人排斥他的事實——不過即使明白那種排斥,佐助卻始終不願意離開鳴人太遠的距離。
大多數的時間裏他隐在暗處看着病房內被迫養病的鳴人折騰着無聊,聽着不時探病的同期夥伴們把曾經當做故事一樣一點一點拼湊給好奇的鳴人,卻約定好了似的,将關于宇智波佐助的部分排斥在外……
然而關于漩渦鳴人的故事,沒有了宇智波佐助的存在定是斷續零散的,像是斷了的鎖鏈找不到貫穿的因果。
佐助聽着那些零散故事的時候一直很矛盾——他害怕鳴人問起那些明顯少了些什麽的部分,有關他的記憶總離不開鳴人一次又一次的挫敗疼痛,即使是最開始的青澀天真也因為緊接着的驟變而變成記憶禁區,不能提起——可是一種躁動着的不安又讓佐助好想緊抓着鳴人的肩膀叫嚣着那些被隐藏的部分,因為那些會疼痛的記憶是如今的宇智波佐助唯一可以抓在手中的羁絆。
我在你的記憶裏,不準将我排斥在外!
他在心底這麽歇斯底裏的叫喊着,卻還是隐在暗處沉默無言,害怕太過激烈的舉動對恢複中的鳴人造成傷害,不斷警告着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再過一段時間就好……
那些“再過一段時間就好”的暗示卻一天天變的焦躁不安——鳴人對我愛羅的親近越來越讓佐助無法忍受。
他知道鳴人對于我愛羅的親近是因為隐在記憶深處親手殺死我愛羅的那種愧疚,從那天下午鳴人問起我愛羅胸前傷口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
他明白,我愛羅應該也隐約明白,只是不知情的鳴人卻一天天将那種愧疚變成了毫無隔離的親近和喜歡。
雖然身為風影事務繁忙,鳴人住院的半個多月來我愛羅卻只離開過幾天。
他總是會抽出時間陪在鳴人的病房中,而他倆獨自相處的時間對于佐助來說總是最難熬的,他不知道如今空白一片的鳴人對于我愛羅的那種喜歡會不會變質,卻知道我愛羅對于鳴人的感情從來不簡單……
而他被隔離在鳴人的世界之外,聽着另一個男人對于鳴人的感情,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在不知不覺中親近他人,他在被迫沉默間,不得安生……
“吶吶,我愛羅,你是風影一定很厲害吧!等綱手奶奶讓我出院之後,你教我忍術吧!”
一天天恢複元氣的鳴人聽着同伴們說起的曾經,漸漸天性一般對忍術起了濃厚的興趣,那天我愛羅去病房陪鳴人打發時間的時候,鳴人就忽然說起了這個。
“可是鳴人,我是風影……”我愛羅回答,聲音是有點無奈的寵溺味道。
“風影怎麽了?不可以教我忍術麽?”
“我不可以一直留在木葉,等你病好了,我也差不多要回砂隐村了。”
我愛羅這麽說完之後鳴人略微愣了一下,他好像不曾想過我愛羅會離開,沉默了一會兒才确認似的重複了一句,“你說……你會離開這裏?”
“嗯,我有我的責任。”
“可是我會看不見你……”
聲音裏面帶着些微妙的慌張,鳴人對于我愛羅的離開很不适應,像是舍不得,又像是害怕擔心。
我愛羅看着這樣的鳴人,綠色眼眸中流光浮動,“或者,你可以來砂隐村……”
他說出這句邀請的時候,佐助就站在病房朝西窗子的側牆邊,背靠着牆面聽着屋內的聲音,并未刻意掩飾的氣息忽然就混亂不穩了起來——如今的鳴人無法察覺他的所在,而一牆之隔的另一個男人卻不可能不知道他就在牆外。
佐助握緊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加掩飾的氣息在焦躁不安間散亂開來,而屋內的對話依舊将他隔離在外的持續着,不被打擾……
“離開木葉一段時間也不錯,在我那裏,好好生活……”
“在你那裏?”
“對,在我那裏。”
我愛羅的聲音溫和清透,卻像毒刺一般紮刺着佐助躁動不安的神經,他的邀請對于如今的佐助來說好比不公平的戰帖,當佐助努力想要拾回記憶羁絆的時候,他卻要把鳴人帶到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那四個字一點一點密實的纏住了佐助,一牆之隔的病房之外,背靠着牆壁的佐助側過身,透過窗前的輕幔看向病房內——鳴人背對着窗子擡頭看着站在床邊的我愛羅,我愛羅微低着頭對視着鳴人,臉上的溫和像淺淺的笑意,等待着鳴人的答案。
窗內窗外的三個人就那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洶湧而來的混雜情緒卻讓佐助一刻也無法忍受那種什麽也做不了的被動沉默,他在混亂焦躁間倉惶轉身,将鳴人或許會出口的答案丢在身後,他并沒有細想自己逃避的原因,混亂的思緒中只有一點異常清晰——即使聽見重新開始的答案又怎麽樣?
就算對不起,可是你要離開,怎麽可能如你所願……
下午小櫻過來探視的時候,我愛羅才離開鳴人的病房,他在長長走道的盡頭處看見了倚門而立的宇智波佐助,白色和服的寬大衣袖被走道穿梭的微風吹動,略長的黑發也有些淩亂,原本微低着頭的佐助在我愛羅走出病房之後擡起頭來,朝我愛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就面無表情的轉身向醫院外走去。
宇智波佐助要他跟上。
我愛羅很清楚他的意思,他微微握拳,趨步跟了上去。
佐助最終是在木葉村外的一處密林中停下來的,午後陽光透不過夏日繁密的枝葉,陰暗不明的林間潮濕悶熱,他在一棵高大的樹木前站定,轉過身背靠着青灰色的樹幹,微低着頭,冷漠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別帶走鳴人。”
不是命令,不是請求,不是商量,低啞的聲音說出這麽一句要求,僵硬之中帶着不容反駁的直接。
我愛羅沒有馬上做出回答,他站在離佐助不遠的樹下,沉默的看着佐助,不知在想些什麽,許久之後才輕聲開口,冷冷的語調回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不會放手。”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在意鳴人的選擇。”
“鳴人的選擇?”佐助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猙獰的嘲諷,“你以為他會選擇你?”
“為什麽不會?”
“他喜歡的是我。”
佐助說着擡起頭來,漆墨黑眸直盯着我愛羅,他像是被擅闖領地的獸王低聲的咆哮着自己的所有權,想用一種強勢的态度将入境者驅逐出境——
“曾經是。”
可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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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