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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第 5 章

……

箱子還算寬敞，他盤腿坐着，安靜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這個箱子至少比棺材好，它有供氧裝置。傑森心平氣和地把玩着那個供氧的小玩意，上面明目張膽寫着法爾科內。

卡邁恩·法爾科內……

當一個人人活得夠久的話，他總會什麽都知道一點的。

而且哥譚大舞臺，有夢你就來。這是時期正好是羅馬人登臺。至少在現在，法爾科內如日中天。

傑森知道卡邁恩·法爾科內，他是一個具有哥譚特色的教父人物。一個維持着哥譚最初的黑色秩序像是西西裏島那些存在，他當然有着自己的堅守與準則，但是這可不能說他是個好人。當然，這是他的奇葩家人還沒有和戈登警官糾纏不清纏纏綿綿的時候。

雖然哥譚是爛了點，但是在超級反派出現前，他和其他美國城市沒什麽大區別。傑森不能否認國情下美國的各個地方都有自己獨特的地獄特色，所以一味得苛責哥譚是沒有必要的。

他的寶貝哥譚不過是還不夠适合移居罷了，這怎麽能怪罪生育他的土地？

十幾代韋恩人的努力和趨于穩定的哥譚黑色勢力，讓這個城市慢慢停住了下滑。可惜這個局面很快就會打破。法爾科內只是第一代的反派，那時候大家都爛，爛的和和睦睦，爛的都有感情了。大家共同沉淪，底層人民的生存之地也沒有那麽朝夕不保。

總有人才覺得哥譚要更炸裂一點。他們有着強烈的自尊心，哪怕做罪犯也做前面加個超級。哈，哥譚特色，你懂的。幾乎沒有哪個反派沒有幾個博士學位，他們學富五車，動手能力是一流的一流！

每一年哥譚大學都兢兢業業為創死哥譚事業做出了巨大人才貢獻。學在哥大，進修在阿克姆。一條自動活躍的向上發展。就是他自己，也曾經被迪克扔進去過。第一次是小醜的囚犯，第二次是迪克的獵物。或多或少他在裏面也沒有少學。

很快那個混亂的時代即将來到，因為老法爾科內快死了，他将後繼無人的死去。

傑森靠坐在墊子上，他記得對方死去的那一年是他度過難熬的冬天。混亂和硝煙彌漫在哥譚的每一個角落，屬于羅馬人的時代結束地轟轟烈烈。

現在他最需要一根尼古丁。年齡太小懶得折騰。傑森深沉地放棄了這個燒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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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動靜越發安靜了，快到碼頭卸貨了。他扯下扣子，用藏起來的別針輕巧地打開箱子的鎖扣。這節車廂作為特殊貨物的只有他一個人。

迪克和他目的地不同。

他輕巧地像只小鳥，高速行駛的車廂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出于謹慎，他一點點探知這些層層疊疊的箱子。

很好，有走私的文物、各色的寶石，還有槍/械和黃金，但是沒有一個活人。傑森松了口氣，然後直接毫不客氣地從那個裝武器的箱子拿了幾個他一直心有所屬的“姑娘”們。他确定了自己是這個車廂的添頭，這些明顯都是禮物。

禮物？傑森有點蠢蠢欲動。他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這不行，小翅膀，你不能這麽做。”迪克還是一副說教的語氣。

傑森不屑冷笑。你是我的幻覺，所以你有什麽立場來說不行。

傑森打算浪一把，他要混進去法爾科內家族看看。這可能是拉撒路的後遺症，他有時候簡直熱血沸騰。

“但是你重生了，沒有拉撒路池水！”這個聲音有點生氣。

但是傑森不打算管他，甚至他還想更出格一點。他想了想再腦海扒拉出一個很大膽而且八成會翻車的計劃，沒事不會死，問題不大。

反複“仰卧起坐”的生活終究還是在一定程度改變了他，至少他以前可沒有這麽瘋。

想一出是一出的計劃可不符合他們這些人的美學。可惜，我長大了。傑森無不惋惜地想。

“大紅，你至少要有個計劃。”這是那只紅色的小小鳥，“你甚至連計劃的目的都沒有！”

噫，今天的幻覺全是熟人。算了，比起反派，蝙蝠崽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傑森心情又好了起來。那麽暫時聽聽話也不是不行。計劃可以押後，但是迪克和提姆同時出現可不常見。

而且如果真的以這個小寵物的樣子混進去，到時候脫身會很麻煩。

他還是不想這個臉做壞事被義警抓到。

決定聽勸地傑森從善如流打開了一點後車廂門。高速的風肆意地吹打在他臉上。瞬間吹飛了他為數不多的理智，他想直接跳下去。

自由與飛翔簡直刻在他的DNA上。這是每一只羅賓鳥的專屬。

我是如此渴望自由。傑森一動不動地看着外面飛速後退的景物，藍色的眼睛簡直像一汪淙淙地泉水，清澈又美麗。他的五官實在是精致地過分了，這使他呆坐的時候簡直像個洋娃娃。

我确實該好好計劃。在他心底，冷靜又開始冒頭。亢奮褪去後留下的只有疲乏。

至少今天的幻覺還能讓他滿意。他看着自己左右一直盯着他的兩只小鳥。

“好啦好啦。”傑森勾起嘴角，陽光下他的眼睛像是揉碎了什麽，滿是溫柔，“坐過來點，最近你們過的怎麽樣？”

幻覺不說話了。

傑森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每次他想把幻覺當真實的時候，他們總會提醒他這一切都是夢。

“傑森，你的未來在現實。”大藍鳥的眼睛滿是悲傷，哪怕是幻覺，他也是那個理查德。

傑森搖了搖頭，大藍鳥不愧是大藍鳥，那雙眼睛看的他簡直心虛的要命。

所以這就是每次他被幻覺小醜逼的受不了了的時候，這些蝙蝠崽子就會跑出來的原因。

人體的自我保護，在超過那個自我阈值的時候，總歸還是想自己能開心點的。

傑森·陶德你真是罪孽深重啊！他不帶感情地想到。他知道自己病的不輕。

不是所有人都會在精神世界給自己創造小夥伴的。但是原諒他吧，小醜太煩了。

“我為什麽總是得經歷這些？”他嘟囔地抱怨了一聲。有時候和幻覺相處久了，他都忘記他們現實中是什麽樣的。

有時候他甚至想把一切的一切都寄托在他們身上。抛開那些過去和未來，他所有失去都可以在精神世界得到滿足。

“你不能這樣……”紅羅賓輕輕抱了抱他。幸虧這些偏向正面的幻覺存在不能長久……不然他真的會對這些感情過敏的。

傑森苦笑。他可是家族的黑羊，是不容于世的存在，但是在這些偏向正面的幻覺中，他是家人，是可以被雙标的存在。

但是如果只能在幻覺中找到安慰，這不顯得他很可憐嗎？傑森唏噓一聲，年幼的自己張牙舞爪想要反駁，但是很快被年長者鎮壓，他毫不客氣地對自己的軟弱進行抨擊。

你瞧，活得久就是好。他割裂地把自己分為兩半，相互吵架又相互和好，很快他們融為一體。

傑森看向門外，算了，只會受一點傷。

他不想等車減速了，幹脆地沖了出去。

藍天下，他像是一只小鳥，如此輕盈又快樂。

“no!”

什麽聲音，老蝙蝠？

傑森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因為剛才的分神他沒有完美落地。

嘶，肋骨斷了一兩根。

新的幻覺？不是吧，他的世界沒有蝙蝠。

那就是現實？啊……

傑森沉默了。

不會吧……

他有些驚恐地想爬起來趕緊跑。但是小時候的他顯然沒有以後視疼痛為家常便飯的精神。他走不動了。

好，傑森安詳地閉上眼，這裏很人煙稀少，他可以休息一會。至于老蝙蝠，那愛咋咋地吧。

傑森的餘光看見了一雙黑色的戰鬥靴。對方的落地很完美，他有種微妙地輸了的感覺。他身上滿是土，和對方裝備精良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天上地下。

但是空氣中還是有着硝煙和鮮血的氣息，顯然蝙蝠俠剛剛結束了一場戰鬥。

這熟悉的味道……

“布魯斯，你下次夜巡就不能不直接沖上去嗎？”蝙蝠洞中，那只小小的羅賓鳥叽叽喳喳，對着他的導師大聲指責，“你明明就可以不受傷！”

“蝙蝠俠~收到！”逗鳥的語氣太明顯了！

鳥生氣，鳥憤怒！鳥只能更加用力地包紮對方的傷口，但是看着對方吃痛的表情又馬上心軟。他委屈地想，我要暫時不理你了。

黑漆漆的頭盔卸下，露出布魯斯寶貝那特有的面容，他輕笑地摟過自己毛茸茸的小鳥球，鋼藍色的眼睛滿是笑意。

“please，please。”他慢悠悠地拉長聲音，“傑，兩塊小甜餅原諒我。”

哼！“四塊！“鳥球球很生氣，兩塊哄不好。

大蝙蝠悶笑，“漲價了嗎？”

漲價，鳥球球氣紅了臉，為什麽漲價你不反思一下嗎？

“布魯斯，我是你的羅賓，我希望能幫上你。”小小鳥別別扭扭但是又分外直白，“我可能能力還不夠，你可以繼續訓練我。至少你應該相信我有能力擺脫那個困境。你要學會相信我！”

大蝙蝠笑得更開心了，他努力把小鳥球往大蝙蝠同樣溫暖的腹下扒拉，“天哪，傑我當然相信你。”

“所以能不漲價嗎？”布魯西寶貝可憐兮兮。

“不，不……”小傑鳥有點心軟了，“算了，也行吧。”

“老爺，和孩子讨價還價可不是一個好的父親所為。”阿爾弗雷德淡淡地說道，管家俠有些無奈地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一大一小都不讓人省心。

“而且我想小甜餅的原料并沒有漲價。”管家俠意味深長。

兩個人露出了同款心虛的表情。他們現在是父子同盟。

但是聯盟就破裂了，因為傑森就發現蔬菜汁只有一杯。

好耶，今天不用陪一杯。傑森笑了，幸災樂禍地就想跑。 “阿福，我上去拿小甜餅。”

小鳥起飛，小鳥逃跑，小鳥失敗了。

“一人一半。”布魯西寶貝不能接受自己一個人承受蔬菜汁的痛苦，所以他果斷給他親愛的小鳥灌了一口，然後剩下的一口悶。

不快樂的臉變成兩張了！阿福施施然收了杯子，“看來傑森少爺是拿不了小甜餅了。”

嗚嗚，阿福。兩個人都不敢吱聲，看着老管家優雅地離開。

……

過去的記憶突然襲擊了他，傑森都以為自己忘記了。可惜與他所有的痛苦背道而馳，他仍然記得他的父親。

沒有經歷他死亡的蝙蝠俠是年輕的，他愛說幾句俏皮的話，也會撒嬌。那個時候的布魯斯和蝙蝠俠沒有那麽割裂。

“我曾經有那麽好的一個父親！”傑森終究還是選擇睜開眼，看着眼前黑漆漆壓迫的身影。

天那麽黑，他像是山嶺的鬼魅簡直要和背後的山林融于一體。但是傑森知不怕他。

他是蝙蝠俠。

他是哥譚的布魯西寶貝。

也是，傑森·陶德曾經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