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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第 32 章

傑森不懂他只問了這個簡單的問題, 為什麽這個幻覺的眼睛就紅了……

我欺負他了？

“你——”傑森有點懵，“難道你們幻覺還有什麽忌諱，比如說名字就會消失？”如果真是這樣, 那他就不問了。

提姆搖了搖頭, 他控制住情緒低頭看向傑森, “我是提姆·德雷克。”

“德雷克……”傑森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 這個姓氏他好像在哪裏聽過。

提姆沉穩點頭, 西褲馬甲衣冠楚楚看起來分外靠譜。

他不知道現在內心該想什麽。很多時候他總是沉默的, 特別是來了這個世界後, 他偶爾才能出來。但是傑森的成長經歷讓他在另外一個世界飲鸩止渴。卡瑪泰姬把傑森養的很好。

他悵然地看着那個男孩, 再想到傑森在韋恩莊園的情形，內心情緒只能自己消化。

哪怕他再怎麽想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 但是他真的很不喜歡傑森這樣喊他，太生疏。提姆眼裏劃過一道複雜, 哪怕是最開始見面的時候傑森也沒有這樣喊過他的名字。

替代品、提姆、提米、小紅！第一個就叫了幾次，提姆相當私心的無視了。他了解傑森，他有時候挑釁的時候動作和語言真的分外糟糕。

但是他不讨厭傑森用這些稱呼叫他，傑森這個人在稱呼上沒什麽分寸。他甚至有點享受這份獨屬稱號帶來的親密感。哪怕他和傑森的相遇一開始就沒有起個好頭, 但是對方嘴裏罵罵咧咧, 心裏卻早已接納他的存在。

越到後面傑森對他的動作也越來越随意, 他對親人一向是縱容的。蝙蝠俠除外。

而且傑森做飯超級好吃！提姆惆悵地想，他終究還是失去了哪怕離群索居也不會拒絕每天晚上給夜巡結束的他來一份夜宵的傑森，那段時間他甚至還縱容自己睡他的床……

嘴硬心軟就是這只小小鳥最好的标簽。當然, 這是家人限定。

提姆有時候看着傑森, 就會覺得那是一只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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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曾經蹲在犯罪巷口張望天空, 看似灰撲撲毫不起眼但卻是努力從黑暗掙紮飛出的奇跡。所以哪怕堕落在泥濘，小鳥也學不會低頭, 它永遠擁有着自由而熱烈的靈魂。鳥兒怎麽會拒絕飛翔，它從不畏懼天空！

提姆看着曾經家庭的黑羊——他在反思。

是他們的存在讓傑森對感情越來越不自信，是他們的反反複複讓傑森看不到任何繼續的希望。還有那張全家福，還有埃塞爾比亞——太多了，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們錯過了太久！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家庭關系中的失敗者……

大紅在那段關系中好像永遠是退讓的那個，布魯斯的冷淡，還有夜翼的決絕，最後沒有離開但是眼裏充滿審視的他……

他現在想想也不知道傑森那時候怎麽過來的。他甚至還能若無其事給他準備夜宵——

安全屋那一瓶瓶燕麥過期了，給阿福的禮物也被丢了，他居然還給達米安準備了一只海東青，那是大種姓長者送他的禮物。惡魔崽子很喜歡那只海東青，現在還在養着。而那一盒盒燕麥被他全燒了。

他想到當初自己的瘋狂行為，他根本不能接受，他一點也不能接受那個現實。太快了，就那麽一個多小時！

他以為大紅可以的。以前那麽重的傷都挺過來了，為什麽這次就那樣輕易地放棄了希望。想到這裏他近乎對這一切有了恨意。他想質問傑森，為什麽不等他，為什麽不能多信任他一點！

但是傑森有什麽錯呢……

他的所有悲傷絕望所有的苦痛哀恸在時間面前一文不值。只要能再見一面，只要對方好好活着……

他愣怔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提姆最後瘋的不輕，他燒了傑森留下的所有安全屋——他的傑森不會再希望被打擾的，那些情感還有那些求而不得，都随着火焰逝去吧。他終究獲得了安寧。

他在放火的時候被迪克找到了。這個家庭裏的好大哥狠狠給了他一拳頭。

“你幹什麽！”迪克目眦盡裂。

這可是他們的好大哥，誰沒有偷偷喜歡過崇拜的大哥呢！

但是現在的提姆只想笑，他平靜地帶着他來到犯罪巷的門口，這裏還沒有重建。或許布魯斯也在希望他的二兒子能再次從地獄爬出來？提姆更想笑了。

“格雷森，他在這裏。”空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那片土地。

“你瘋了，提姆。”迪克不理解，他什麽也不知道。

“嗯。”德雷克少總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麽狼狽過，眼淚在這個時候也是奢侈，傑森在這裏安靜地走了。

良久，他疲憊地摸了把臉，“你走吧，我在這裏呆一會。”

“發生了什麽？”大哥才從布魯德海文趕過來，哥譚的每個人都在發瘋，“小翅膀呢？”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小翅膀不管做了什麽你都不能燒毀他的安全屋，你知道他——”

“閉嘴！”提姆崩潰了，“你別叫他小翅膀。我知道，我知道不能燒毀他的安全屋。我知道他每一個安全屋都是他精心布置的，他的微波爐女士都被我炸了！”

……

“提姆——”迪克被吓到了，心裏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發生——發生了什麽？”

“沒事，迪克你回去吧。”提姆死寂地看着這片廢墟，“布魯斯應該找你，阿福應該給你做了小甜餅。”

原來這才是鳥兒的家……

提姆想到了哪怕再撕心裂肺趴在地上尋找，也挽回不了的灰燼。

那天風很大，傑森什麽也沒有留下，一個成年人的骨灰不到三公斤，但是他的傑森什麽也沒有了。

是他最後太瘦了嗎，提姆痛恨自己為什麽現在才後悔。所有人的失望與絕望都随這把火燒的一幹二淨，它們随風痛痛快快地走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傑森向來是個很決絕倔強的人。

提姆失神地想，難道我不會救你嗎，我不會想要你活着嗎？傑森·陶德就是一個混蛋。

提姆眼眶又泛紅了，少年的身體就是不太好控制。他努力眨眼，他們不該打擾他的。但是，我該怎麽才能挽回那句失望，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你再次回來？

想到這些提姆越發沉默。

傑森明顯沒有注意提姆的糾結內心，相反他還為這個人的走神而感到有些訝異，他自己不是會輕易轉移注意力的存在，難道物極必反，畢竟這是依托于他的幻覺。

他仔細打量了一眼這個幻覺，不知道是不是受世界觀影響，他們一個個都帶着面具。傑森聳聳肩，不過這個人還蠻酷的。

“你懂車嗎？”

什麽，提姆的悲傷被打斷，他有些愣怔地看着傑森。

“我想買車，你會看車嗎？”傑森也沒有報什麽希望，他就随口這麽一問。他的幻覺總不可能無中生有吧，他不懂的難道幻覺就會懂？

但是談到車提姆還真的懂。德雷克家族不缺錢，韋恩也不缺錢。車是少總的标配，作為全家除了布魯斯最有錢的人來說，車只是個小玩具。提姆确實有不少車，甚至還有過一段時間的新車收集癖。

不過——

“你要買車？”提姆認真勸到，“你還沒有到開車的年齡吧。”

而且身高也不夠。

“不是給我的。”傑森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在嘲笑他的身高。不過他也蠻喜歡這些幻覺的自主性。

提姆的話倒是給了他一點啓發，真人不露相啊，他是不是可以發掘這些幻覺的新妙用。

不過，“看來你是懂的。”他打量着提姆，難不成他失憶前還是個闊佬？這個少年的語氣可是現當過來人。

“我确實了解一些，你喜歡那種？”提姆幹脆點頭。不就是買車嘛，韋恩少總輕輕松松。

“我要張揚點，最好很貴。”傑森思索着，“符合青少年的審美吧。”

青少年……提姆心裏的小鹿死了！

他面無表情地聽着傑森問他青少年——

哈，除了迪克還有哪個青少年……

不愧是你啊，格雷森！他緩緩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明明沒有出現卻無處不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