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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第 51 章

“傑伊, 別多想。”莫度嘆了口氣，他摟過明顯已經快炸毛的師弟，往他手心放了一個桃子。

男孩抱着這個水靈靈的桃子有些不知所措。

莫度揉了揉小師弟的頭, 孩子還沒有睡醒, 不過怪可愛的, “不喜歡桃子了？還是不餓。”

“不, 我很喜歡。” 傑森抱着桃子狠狠啃了一口。

他怎麽可能不喜歡。聖山的一切都是他未曾經歷的幸福, 那是錨點, 那是他最開始立于這個世間的開始。

而且——“冰過的。”男孩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剛摘的。今年又挂果了, 我給你留了一個。”他的小師弟身體不好還貪涼, 他沒有敢在雪地放太久。不過這些細枝末節也不需要和小師弟說。

“今年的第一批，我幫你摘了。”莫度沒有忘記傑森走之前說的。

可惜今年那棵桃樹又結果了, 這次他可能等不到他的小師弟來摘了。

那份暖意與偏愛光明正大，太超過了。傑森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份真心, 放縱內心的綠芽再次破土，陽光再次照入那攤污泥。

這份愛意無價——

傑森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麽多，他近乎有些恐慌地審視自己，我配嗎？

他曾被碾碎混入現實的塵埃, 但是有人雕琢他送入藝術的殿堂；他也曾是田野裏普通的絨花, 但是有送他步入春風随風飛翔；他曾是順着紋路破碎的舊木, 但是有人照顧等他煥發新芽。

莫度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傑森，他是被偏愛的！作為前輩作為家人，他給了他無窮的勇氣。

桀骜不馴的鳥不需要臣服于飓風, 自由燦烈的靈魂不需要停下自己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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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傑森忍住心裏的悸動, 仰頭看着師兄，“今年, 向日葵開的好嗎？”

莫度失笑，“為什麽不親自感受一下呢？”他從身上拿出一袋子炒瓜子。

傑森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所以清醒了嗎？”莫度将劍收回劍鞘蹲下身直視傑森。

無論是有沒有記憶的傑森，他都是被師兄偏愛的孩子。傑森深吸了一口氣，紮入莫度懷裏。

“師兄怎麽能這麽好？”傑森悶悶的聲音從他肩膀傳來。

莫度失笑，他抱起了許久未見的孩子，“長大了。”他感慨了一句。

孩子的長大總是很神奇，抱起小師弟的那一剎那他甚至有些恍惚。記憶裏小師弟很少示弱，他是個很倔的孩子。可能是小時候生活不好，他不安感情內斂又敏感。但是這是個好孩子。

古一法師說眼前的人适合當傑森的父親時，他第一反應是抗拒。命運早早便對這個孩子袒露了惡意，如果前路沒有一帆風順只有辛酸苦楚，那他不可能放手。他怎麽舍得呢？他只希望那些傷害那些苦難都離他遠遠的。

或許老師是對的，莫度在心裏沉沉嘆了一口氣，很多事情早就有了預兆，他不可能把這個孩子扯進來。如果放手能讓這個孩子走的更順一點，他是願意的。

雪山的月夜帶着即将墜與清晨的露水，他抱過這個孩子從圖書館到院子。那天以後他讓魔法籠罩卡瑪泰基姬。他曾舉起這個孩子坐在肩頭讓他欣賞盧浮宮的藏品，他也曾在冬宮安慰因為那種歷史恢弘氣魄而落淚的傑森。他看着這個孩子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長……

“去吧傑伊。”莫度看着翹首以盼的衆人，推了推這個孩子。

他希望這個孩子能幸福。

迪克終于開始真情實感的擔心傑森離開了。

比不過，真的比不過。那種潤物無聲的愛意，他已經開始害怕了。

傑森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他現在已經恢複了冷靜。

“乖，我和師兄談完就回來找你。”傑森安撫地拍了拍迪克的頭。

迪克已經無視老蝠親調侃的眼光了。那個男人有什麽用，不長嘴行動又扭捏的很，所以他決定自己上。

他拉起小傑寶不松手，哼哼唧唧反正就是不願意。

“正常點！”傑森給了迪克一個暴栗，別亂撒嬌。

QAQ，迪克眼巴巴地看着傑森，那副委屈的小模樣。

傑森無奈嘆氣，還是得給他哥找點事情做。

“我本來打算今天烤一個小蛋糕的。我原料都準備好了，你能幫我完成它嗎？”傑森想到了原本打算今天做的蛋糕。

“交給我嗎？”迪克難以置信，要知道小傑寶以前可不讓他碰廚房。

難道他升級了？切菜洗菜幾個月終于可以上竈了嗎？迪克低垂的眼睛瞬間飛揚起來，每一個廚房殺手都一個廚房夢想，迪克覺得自己完全ok。

“對啊。”傑森其實也有點忐忑。但是他不喜歡浪費，更何況蛋糕胚都烤好了，奶油也是現場的，這種能出什麽問題。

“叫上比利。”傑森想到了他的學生，“他昨天的作業交給你批改可以嗎？”

怎麽又有那個小鬼，迪克哼了一聲但是沒有拒絕。

“我現在就回布魯德海文。”迪克已經做好大顯身手的準備了。

這還是算了，傑森真怕他一回去家就炸飛了。他決定給迪克找個保險，阿福就是最靠譜的。

“阿爾弗雷德先生，莊園可以烤小蛋糕嗎？”傑森擡頭禮貌的詢問。

“當然。”老管家笑着點點頭，他一直很喜歡傑森。

“那迪克還有我一會可能會來的學生就先交給您啦。”傑森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他們可能有些不熟練的想法，到時候需要您多照看一下。”

就怕廚房殺手的異想天開。

阿福欣然應許，傑森少爺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韋恩莊園目前兩個主人連簡單的三明治都會出問題。

受到阿福餘光掃射的布魯斯有些心虛，不過做蛋糕他也可以幫忙啊。布魯西寶貝也躍躍欲試起來了。

有阿福的保證傑森就放心多了。

“師兄，”傑森拉了拉莫度的衣角，他在哥譚最好不要用魔法。

“一整個烤箱嗎？”莫度摸了摸小師弟的腦袋，“還要其他東西嗎？”

傑森想了想，“冰箱裏的小點心和奶油也拿過來吧。”

莫度師兄沒什麽意見。他伸手畫了個圈，“好了。”

傑森看向已經歡呼雀躍的迪克，不知道怎麽的有種不詳的預感。

“只要塗上奶油擺上水果就好了。”傑森不放心的叮囑。

“放心放心。”迪克信誓旦旦。

記憶裏迪克也沒有炸過廚房的經歷，傑森覺得還是勉強可以松口氣的。

感謝師兄幫他的錢包也拿過來了。他拿出了一把鑰匙，“我打算在哥譚開個新公司，新的CEO估計明天到。你可以幫我先去這個房子看看。”

“這是給那個CEO準備的嗎？”迪克接過了鑰匙晃了晃。

“不是，這是我新買的。”傑森輕描淡寫，“你和比利都去選個房間吧。”

這是他賺錢後買的第一套房子。或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遺憾吧，他将鑰匙放在了犯罪巷的閣樓裏。

“隔壁的那一棟是你的，你自己盯着裝修。”在知道迪克身份的時候傑森就把隔壁棟也買下來了。

這些都是獨立的小別墅。雖然是鄰棟，但是也有一小段距離，充分保證了隐私。

“哦。”迪克十分自然地接過來。

布魯斯被這詭異的相處模式震驚了一下。迪克啊迪克，你為什麽會這麽自然？

迪克其實也不想的，最開始他還是拒絕傑森的禮物的。作為哥哥怎麽能收弟弟的禮物呢？在去布魯德海文前他就主動上交了信托還有工資卡，警校生也是有工資的。他确實做好了養小傑寶的準備。

那時候傑森看到他哥甚至準備了賬本開始記賬的時候，又感動又心酸。迪克上交的時候可潇灑了，讓他随便花。但是自己卻過的緊巴巴的在背地裏記賬。

傑森其實對物質才是最無所謂的一個，他看不得在意的人因為金錢受委屈。錢不就是拿來花的嗎，他知道他哥喜歡蹦迪喜歡喝酒，喜歡一切自由奔放的生活。如果因為養了他讓迪克的生活品質下降的話，他覺得罪孽深重。

幸虧我會賺錢。迪克的錢不少，錢生錢後，讓他哥年紀輕輕就實現了財富自由。

不過迪克還是有自知之明。在沒有傑寶之前他就是個月光族，一般手裏有錢就全部花出去了。現在倒好，手握巨款。他真怕自己直接上頭了，一擲千金然後火速變成窮光蛋。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性格。真到那種時候就太丢臉了，所以他幹脆讓傑森給他發零花錢。

傑森給零花錢可比布魯斯大方。他學會不亂丢衣服，老老實實打掃衛生的時候，小傑寶可是給他發了五萬的獎金。這種成就感，這種被管着的感覺，這可是弟弟的愛啊。不被管着的才是流浪狗，他反正挺樂意的。

“這周的零花錢已經打給你了，你和比利都去買幾套衣服。”

傑森知道師兄找他肯定有事，一時半會不會那麽早結束。先給家裏的兩只多找點事情做，省的拆家。至于恢複記憶的那些事情都不着急，他之後再找迪克談。

“清楚了嗎？”傑森仰着頭看着迪克，他對迪克一直有濾鏡，“錢不夠和我說。”

“做完蛋糕去買衣服，和比利那個小鬼一起。還要幫忙批改一下作業。”迪克重複了一邊自己的任務。

傑森贊許點頭，很棒。

迪克感覺心都要化了，鄭重其事的小傑寶也太可愛了吧。抛開對羅伊的心虛，他內心簡直超級快樂。對不起啦好兄弟，不管是小傑寶還是小傑鳥都是我的啦。

傑森反手就給迪克塞了一張黑卡，“別省着，換季了多買幾套。”

迪克沒有拒絕，他抱了抱傑森，“晚上等你回來吃飯。”

傑森回抱了他。

“那我先走了。”傑森站在師兄身邊。

“帶點伴手禮。”莫度看着身邊直接抓過康斯坦丁，他可沒打算放過這個人。

“小紮救命。”康斯坦丁慫了，他不要臉的向紮塔娜求助。

紮塔娜不想救他，太丢臉了吧。對孩子下手被人家家長抓了個現行，這是什麽坑爹同事……

“私人恩怨。”傑森笑着打斷了紮塔娜想要求情的話，“聖山對反語魔法也有一些記載，很期待能和您進行一些反語魔法上的交流。”

“當然。”紮塔娜瞬間倒戈。她挺喜歡傑森這個孩子的。反正康斯坦丁死不了了，頂多挨一頓揍。

紮塔娜已經指望不山了，康斯坦丁立馬改變目标。

“布魯西，甜心，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們美好的夜晚不能這樣泡湯。”他朝這裏的主人哀嚎，表情浮誇的好像他們是愛侶。

老蝠親的表情一僵，五雙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呢。

康斯坦丁一邊用言語擾亂大家的視線，一邊努力找突破點。今天不逃他真的會倒黴，這裏就舊炮友最合适。

“寶貝，上次我們不是很愉快嗎？”康斯坦丁語調暧昧而絲滑，但手卻有意無意輕佻而惡劣劃過莫度手掌。他已經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莫度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這種小把戲他小時候就見多了。魔法能量禁锢成囚牢，他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人扔了進去。從虛空中抽出一個幹淨的手帕仔仔細細擦幹淨剛才抓過那男人的手。

見莫度這個反應就知道沒戲。康斯坦丁只能對布魯斯全力以赴激情開麥了。暧昧情話張口就來，他可真敢，從床下到床上百無禁忌的說着。

天殺的，布魯斯你可真是……傑森臉都糾在一起，這話聽了髒耳朵。

“布魯斯，不，父親，你——”迪克欲言又止，憋笑也是個技術活。

這個時候倒記得喊父親了，布魯斯有些手癢，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老爺，我一向對你的私生活不評價。”阿福從容不迫保持優雅。

別啊，阿福！布魯斯打了個寒戰，他已經預感接下來一個月的小甜餅要沒有了。

不過還是他的青梅最狠，直接給了他一記絕殺。

“布魯斯，爽嗎？”紮塔娜很好奇，她的好友應該是上面的那個吧。

“爽！”康斯坦丁回答的積極又大聲。

“閉！嘴！”布魯斯扯開一抹笑容，一字一句重重地說。該死的。所以說這年頭炮友還是要好好找，走腎哪怕是布魯西寶貝也有翻車的那一天。

不要臉碰上不要臉，居然除了那個未成年的，其他人全部不以為然。

是的，除了小傑森尴尬的要命，其他人都很淡定。

“那，韋恩先生，我就先帶他走了？”傑森已經腳摳地了，老頭子玩的花是知道的。但是和康斯坦丁……

不是說他不好的意思，好吧，康斯坦丁的臉和身材也不錯。但是康斯坦丁說的也太細了吧，傑森已經開始痛苦了。兩個都沒有什麽節操的人捧在一起，天哪，傑森感覺自己腦海的黃色廢料需要清理。

布魯斯已經放棄掙紮了，這都是小場面。

“當然可以。”布魯西寶貝露出招牌的甜蜜笑容，十分理直氣壯，“我又不認識他。”

布魯斯甚至還頗為自然地開始約男孩的晚餐，“我想我也可以參與你們的晚餐派對，地點就定在韋恩莊園怎麽樣？”

“嗯好。”傑森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成年人嗎？可是他也不是沒有成年過為什麽他做不到這份厚臉皮呢？

不過，“迪克你請假了嗎？”出自傑森的家長的凝視讓場面頓時緊張起來。

迪克還真的忘記了，他手忙腳亂感覺找出通訊器，果然電話已經快打爆了。最近的一個電話還是在十秒前。

來自家長不贊同的眼光×3。

不是，迪克大為不解，布魯斯哪裏來的自信不贊同啊！

***

傑森和莫度離開了。

身心健康要靠耐揍的康斯坦丁了，複健第一課從暴揍這個變态的男人開始。

康斯坦丁的逃跑技能很多，心智也是頂尖的，神秘屋也涉及了不少空間與時間知識。傑森從剛開始的吃力甚至吃了不少暗虧到得心應手花了快半天的時間。

“诶诶，差不多得了。”後面康斯坦丁就直接擺爛了，這誰頂得住。

傑森也沒有想下死手，确定身後沒有退步後他長舒一口氣。

發洩過後果然神清氣爽。

“怎麽樣？”莫度一直在邊上看着。

“還不錯。”傑森對師兄露出一抹笑容，“師兄要來試一試嗎？”

再說一遍，哥譚的小崽子就沒有一個是善茬的。康斯坦丁氣喘籲籲地吐槽，“哪怕教具也該有尊嚴一點吧。”

傑森無辜一笑，他已經支付了報酬了。

莫度知道小師弟就是那件事揭過的意思，他沉吟了一會倒也沒有拒絕。

“那就走吧。”莫度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

“你也沒有吃虧啊。”傑森蹲下看着苦兮兮的康斯坦丁，“冷焰教廷不會再找你了。”

康斯坦丁的假哭一頓。

“我都沒有下狠手，肉/體不算。”傑森知道康斯坦丁要什麽，但是不行哦。

他笑眯眯地看着這個男人，“還有沙贊也別去招惹他了好嗎？”

康斯坦丁擡頭看向傑森，一些僞裝被扒下，他看着笑着的傑森直接感受到了熟悉的壓迫。他無力地捂住眼睛，這小崽子和蝙蝠俠有什麽關系。

“沒有什麽關系。”傑森覺得也沒有必要鬧的那麽僵，有時候康斯坦丁還是好用的。

“你們可真不愧是父子。”這句話康斯坦丁說的真情實感。

傑森笑而不語。

離開了哥譚，傑森使用魔法就自由了。他帶着師兄來到了阿爾卑斯山腳下。

他們在游歷時曾在這裏買下了一個咖啡館。今天已經清場了，傑森熟絡地走進吧臺，“師兄喝什麽？”

來這裏難道還能點酒嗎？莫度無奈一笑，“就來一杯小老板的招牌咖啡吧。”

傑森怔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

“小老板？”男人的聲音沉穩而包容，他就那樣看着他的小師弟，眼裏滿是了然。

“師兄好像什麽都知道。”傑森有些不開心。

“大概因為我是個合格的大人吧。”莫度難得露出幾分孩子氣，“所以去滑雪嗎”

傑森萃取咖啡的動作一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