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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空氣，開始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珩的聲音才無波無瀾的傳來，“什麽時候？從來沒有過。”
譚斯言猶如五雷轟頂的看着他。
十八歲成人禮那年，他從外地出差，匆匆趕來，因為把禮物落在了機艙裏，害的他悶悶不樂了一整天，就連酒也喝了不少。
後來，是他抱着暈暈乎乎的他回了房間，那時候，其實他并沒有睡着，但他太貪戀小叔的懷抱，所以才會一直裝睡。剛要醒來吓一吓他，可下一秒，無比柔軟的觸感落在了他唇角。
他壓抑而又克制的聲音沉沉傳來，“斯言，生日快樂，這是小叔最想給你的成人禮物。”
他無數次想跟他攤牌這件事，也想過無數次說了之後他的反應，但萬萬沒想到，他會否認，他居然，否認了。
譚斯言聲音顫抖，還想再說詳細點，“是在我十八……”
可下一秒，司珩打斷了他，“斯言，你長大了，不該把夢境當成現實。我不會喜歡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夠了，這句話就夠了。
譚斯言認命地閉上雙眼，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痛。
他從來不肯向前走一步，只有他，固執的站在原地等着，在他的感情裏，扮演一個不讨喜的配角。
在淚水落下的前一秒，他終于轉身離開。
但哽咽的聲音還是暴露了狼狽：“我知道了。”
他像瘋了一樣跑出去，離開司家別墅後，終于任眼淚洶湧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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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家，随便選了條小路邊走邊哭，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
孟鳴匆忙趕來，跑得氣喘籲籲，看到他滿是淚痕的臉，嘆了口氣，又拿出手帕為他擦拭。
“斯言，別亂跑。”
看到他，譚斯言有些無措，但心裏巨大的難過讓他無暇去管這些，淚水絲毫不聽他管束的流下，仿佛永遠也流不盡。
他為他擦幹眼淚，又兀自抱緊了渾身顫抖的他，用身體的溫度給予他溫暖。
“你喜歡司珩是嗎？”他忽然問。
譚斯言沒有回答，但所有眼淚都是他的答案。
孟鳴嘆了口氣，又道：“別喜歡他了，司珩不适合你，別這麽難過了，好不好？”
“他都訂婚了，你該往前看了。”
“都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下一段戀情，斯言，看看我好不好？”
……
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不停的流淚，大腦被痛苦席卷，好像連思考都不會了。
孟鳴最後送他回了家，他只在最開始說了幾句話，後來便一直安靜的陪着他哭。
司家的宴會即将結束，他也要離開了，走前看着他說：“我剛剛說的，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嗯？”
譚斯言通紅的眼眶盯着他，緩緩點了點頭。
這天晚上，他沒睡，躺在床上想了一整晚。
想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麽都不用想了。
他喜歡的那個人，遙不可及的那個人，他不顧世俗的眼光，抛下所有的尊嚴，鼓足所有的勇氣，朝他走了999步，可他為什麽連朝他走一步，也不願意？
天色蒙亮時，他看着那條手鏈，再次把它收進那個塵封的禮盒裏，接着給孟鳴打了電話。
“我考慮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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