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第二天一早, 老唐恩和夏年去确認了,黛比依然沒有回公寓。
他們一等到治安管理局的上班時間,就去報了警。
老唐恩要處理診所內的事務, 于是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夏年的頭上。夏年撥通了報警電話後,對面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你好, 第六區治安管理局報警專線。”
“我的一位朋友失蹤了, 我希望治安管理局能協助我們找到她。”夏年說道。
對面停頓了兩秒,說道:“失蹤人士姓名。”
“黛比·唐恩。”
“……嗯,好的,有了消息我們會聯系你的。”對面的人說道, 眼看着他就要挂斷電話,夏年又說道:“你們不多問一些信息嗎?”
“知道名字就夠了。”對面明顯有些不耐煩, “還有別的事情嗎?每天報警的人很多,我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一個人身上。”
夏年:……
……這還真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第六區治安管理局的敷衍。面對着一樁失蹤案, 他們竟然僅僅只問了一個名字?
是的, 以治安管理局的數據庫,他們很快就能調出黛比記錄在案的所有信息。
但是他們都不問問報警人是誰, 也不問問黛比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哪, 甚至都不排除一些和家人吵架、出去旅游之類的可能性!
……真是把漠不關心和敷衍寫在了臉上。
老唐恩忙完手頭的事情,問了一句:“怎麽樣?”
Advertisement
“……呃。”夏年微皺着眉,“警方那邊說有了消息會聯系我們。”
老唐恩明顯有些心神不寧, 以至于夏年一眼就看出他的上衣有一顆扣子系錯了位置:“……行吧, 希望警方能有些用。”
他何嘗不知道第六區的治安管理局基本不怎麽管失蹤這種小事?只是他現在不願意放棄任何一點點希望,哪怕從內心深處, 他是知道這點希望根本不靠譜的。
夏年沒忍住, 抽了個工作的空隙,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隸屬治安管理局感染者控制部的伊芙警官。
兩人只見過兩次面, 第一次是在夏年剛來第六區的時候,通過現場制造EMP控制住了一個失控體——這件事情給伊芙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也讓她幫助夏年進入了唐恩義體診所。
兩人的第二次見面是在唐恩義體診所,溫澤突然中層失控之後。
所以,當伊芙接到了來自夏年的電話,她還是有些驚訝的。
……她對這個女孩的印象非常好。
在她的印象裏,這是個極為聰明、果敢且充滿了勇氣的天才,她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為夏年來到第六區而感到惋惜。她在上層區能發展得更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不過兩人在平時的生活中基本沒有任何交集就是了,為什麽夏醫生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
難道是唐恩義體診所裏面的感染者鬧事了?
帶着這樣的疑問,伊芙說道:“早,夏醫生,有什麽事情嗎?”
“伊芙警官,打擾你了。”夏年很有禮貌地說道,“……是這樣的,唐恩醫生的女兒失蹤了。我剛剛打電話給治安管理局報了警,但感覺那邊似乎并不是很重視這件事情,所以我想找你問問情況。”
伊芙耐心地聽完了夏年的解釋,說道:“你是說,黛比小姐失聯了?”
“是的。”夏年說道。
“……治安管理局确實對此類事件比較敷衍。”伊芙說道,“一般來說,失聯一周之內的案子他們都不會管,認為不會出什麽大事,可能就是嗑藥嗨了睡在哪個橋洞裏面;又或者是手機欠費了,聯系不上。”
“他們只管失聯一周以上的?”夏年問道。
“不。”伊芙說道,“失聯一周以上的,他們也不管。因為大概率,失聯的人已經死了。”
夏年:……
所以就是完全不管,是嗎?
這到底是什麽立體防禦機制?
“畢竟……”似乎是感覺到了夏年的無語和驚奇,伊芙解釋道,“第六區的治安管理局警力有限,大部分警員都在忙着處理各種兇殺、搶劫、盜竊、網絡犯罪以及黑義體走私之類的案子,哦還有侵權和逃稅。至于失蹤案……除非是大人物失蹤了,不然他們不太會管。尋人的成本太高了。”
夏年算是聽出來了,第六區的警力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和錢有關的領域,什麽搶劫、盜竊、網絡犯罪、義體走私以及版權之類的東西,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和公司有關。
“好吧……我了解了,伊芙警官,謝謝你。”夏年說道。
“沒幫上什麽忙,不用謝我。”伊芙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和黛比小姐有過一些接觸,她和一些街頭幫派和社會組織的人關系都還不錯,而且還是唐恩醫生的女兒,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動她的。”
伊芙的安慰不無道理。
但道理是道理,情感是情感。夏年看着老唐恩雖極力克制、卻總是不經意流露出的焦慮神色,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還是得想點辦法。如果警局那邊起不到作用,那她就得劍走偏鋒了。
于是,到了下班時間,夏年便撥通了米歇爾的電話。
米歇爾很快就接起了電話:“小年?剛想給你打電話呢!你那個朋友已經還債了,這事兒結了!”
“嗯,我知道。”夏年說道。
“上回和你說過,我和莎莉還有丹尼爾準備給阿吉開個康複慶祝的派對。”米歇爾說道,她顯然心情很好,說話的語氣都洋溢着快樂,“大概就在這周。我們的時間都自由,就看夏醫生什麽時候有空賞臉了。”
“派對的事情等會說。”夏年說道,“t我這邊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想要問你點事情。”
“小麻煩?”米歇爾語氣裏的快樂情緒消失了一些,她嚴肅問道:“誰找你麻煩?”
“不是找我麻煩。”夏年解釋道,“唐恩醫生的女兒失蹤了,治安管理局好像不太管這事兒,我想問問你那邊有沒有什麽門路能找到幫人尋人的服務。”
“失蹤?唐恩醫生的女兒?”米歇爾詫異道,“……啧,原來是這麽回事。媽的,治安管理局那幫孫子确實是不管這些事情,他們才不在乎這種沒辦法撈到好處的案子。”
她接着說道:“你已經報過警了是吧?你報警的時候就應該說,失蹤的人身上帶着一大袋金子,沒準那些見錢眼看的狗東西立刻就會像聞到了血味兒的鬣狗一樣傾巢而出呢。”
夏年:“……學到了。”
“尋人的路子……嗯……”米歇爾思考了一會兒,突然一拳砸在自己手心,說道:“看我這腦瓜子,差點沒想起來——你去找莎莉和阿吉啊!”
這下輪到夏年詫異了:“莎莉和阿吉?”
“尤其是阿吉。”米歇爾說道,“這小子嘴甜會來事,認識不少街溜子,舞廳裏跳舞的、調酒的、賣的、街頭賣煙的、手腳不幹淨的、走私一些黑貨的——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他沒準還真能給你找到一些線索。”
阿吉?
……這還真的是意外之喜。
米歇爾很熱情,她立刻就拍胸脯保證這事兒包在她的身上,讓夏年安心工作。
“畢竟你是醫生,救助病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如是說道,“打聽情報這種事情,就包在我這種無業游民身上。”
……
……于是在夏年下班的傍晚時分,她一眼就看見米歇爾的那輛舊車停在不遠處。坐在駕駛位上的米歇爾和副駕駛位上的阿吉齊刷刷探出了腦袋,沖着她揮了揮手。
夏年在車後座上落座。
阿吉看到夏年,特別開心和興奮。
在與她告別之後,他的感染是越來越穩定了。
他很清楚,自己那天是看見了這位姐姐如同星空一樣的眼睛,才在腦海中靈光一閃,仿佛被打開了全新的感官一樣,建立起了與星空的聯系。
他知道,身為感染科義體醫生的夏年不可能會與神靈這種超自然存在有關聯,但确實是她用感染抑制劑壓制住了他的病情,并給了他至關重要的靈感,讓他得以尋找到自己的信仰,不是嗎?
……她簡直就是缪斯啊!
阿吉忙不疊地向夏年再度表達了自己的感激,夏年則誇贊阿吉送的小餅幹很好吃,這讓米歇爾摸不着頭腦:“小餅幹?什麽小餅幹?”
阿吉光速轉移話題:“要不是夏年姐姐,我肯定已經死啦。”
夏年微笑道:“你是個堅強的孩子,會有守護神保護你的。”
阿吉因為夏年的這句與神靈相關的話而內心雀躍不已。
他睜大眼睛望着夏年,忽而真摯地說道:“……小年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
……說實話,阿吉真的很喜歡他的小年姐姐。那種喜歡無關男女,也無關恩情與感激,那就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親近。
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阿吉都會發自內心地感覺到高興,仿佛靈魂都被浸入了溫泉裏,只想懶洋洋地眯起眼睛享受這種浸入骨髓的溫暖。
米歇爾一聽,就想探頭探腦回過頭去看夏年的眼睛,被阿吉一把掰過了腦袋,對準前面:“好好看路呀,米歇爾姐。”
米歇爾:……臭小子!
“我們這是在去哪兒?”夏年問道。
“附近一家酒吧。”米歇爾回答道,“超級牛逼,周圍十個街區就屬它名頭最響。”
夏年的記憶被喚醒了,她說道:“這個酒吧,是不是名叫金色夢境?”
“這你都知道!”米歇爾大為詫異,十分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一眼夏年,又被阿吉給掰了回去,“看不出來啊,小年!我們都以為你是很正經的那種女孩子呢!”
阿吉立刻就為夏年鳴不平了:“什麽叫不正經啊,去酒吧怎麽了,喝兩杯酒怎麽了,醫生就不許喝酒了?”
夏年失笑:“我看起來很像個乖寶寶嗎?”
米歇爾一想,也是。
……乖寶寶能赤手空拳解決掉兩個失控體,震驚整個第六區的論壇嗎?
“我們去那裏做什麽?”夏年問道。
阿吉回過頭來,認真地回答了夏年的問題:“我問了這附近的朋友,他們中有人最後目擊到唐恩小姐的位置,就是在這座酒吧裏。”
夏年說道:“……是在四天前的那個晚上嗎?”
如果是那個晚上的話,黛比是和夏年一起進入金色夢境的,這個線索就不具備什麽參考價值了。
“不不不,不完全是。”阿吉說道,“四天前的晚上,唐恩小姐确實和小年姐姐一起來過這家酒吧,還和巨岩隊的人有過交集。”
“巨岩隊?”米歇爾詫異極了,“他們找你麻煩了?”
作為第六區暴雨幫的一員,米歇爾很清楚,巨岩隊作為一個雇傭打手組織,裏面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生活所迫,不得不拿命換錢的貧窮的亡命徒。
這些人,對着來自高層區的夏年,必然是有着先天的敵意的。
阿吉說道:“沒有呀,巨岩隊和小年姐姐好像關系還挺好的呢。”
米歇爾:……?
米歇爾這下更詫異了!
不是,什麽叫關系還挺好?這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巨岩隊的人什麽時候轉性了?!
最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彼此之間沒有敵意已經算不可思議了,夏年又是怎麽和巨岩隊建立了良好關系的?
夏年也很詫異:“……你的情報真的挺準确的,阿吉。”
阿吉驕傲地擡了擡下巴,但他也沒得意忘形,而是繼續說道:“但我說的不是四天前那次哦——就在前天的中午,黛比小姐出現在了還沒有開始對外營業的酒吧。”
他頓了一下後,接着說道:“這是她最後一次被目擊到。”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