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

第 46 章

老唐恩對着合同, 反反複複看了很多遍。

看到最後,他的眼睛都已經充血了,握着屏幕的手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這不可能。”他說道, “這種合同怎麽會具有法律效益?!”

“遺憾的是,它有。”艾德利安在一旁懶洋洋地說道, “當然, 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完全可以去法庭試試看告燈塔啊。不過,我必須提醒您,敗訴是必然的。”

康奈爾笑着說道:“我想唐恩醫生不會做出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的。”

老唐恩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和恐慌。

……他本以為自己抓住了燈塔非法實驗的馬腳, 可以借此作為談判的籌碼,換回黛比的大腦的。

可現在看來, 燈塔這幫人幾乎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把所有的風險都給規避了, 他們根本是有恃無恐!

老唐恩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極為沉重的無力感, 正如他人生中無數次面對着自己無法匹敵的公司和大環境時,所感受到的那樣。

只是這次, 為何會輪到他那無辜的女兒付出代價?

夏年看向康納爾, 說道:“黛比的原始大腦還在嗎?”

康奈爾微笑道:“當然。”

老唐恩猛然擡起頭,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小心翼翼的期盼來。

“完好無損?”

“夏醫生。”康奈爾望着夏年的眼睛,感嘆着說道, “您也應該知道一個大腦的活體想要完整保存下來有多困難, 每天需要的維護費用是很高的啊。光是腦細胞凍存技術,每天的金錢消耗就達到了六位數之多, 更別提為了保持大腦思維的運轉以避免思維中斷造成的腦損傷, 我們還需要動用量子計算機模拟個體大腦的信息處理和神經活動,還需要大量的納米機器人來确保腦細胞、突觸和連接的正常運作……”

她停頓了一下, 接着,保持着無懈可擊的微笑,說道:“人造大腦的造價本身已經遠遠超過了黛比小姐能夠為我們提供的實驗數據的價值,我們實在是無法全力供養她的原始大腦了——在确認了黛比小姐替換了大腦之後,依然能夠正常生活,我t們便已經将她的大腦轉入了儲存庫內,降低了保存技術的标準。”

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老唐恩卻精準抓住了重點:“所以,你們就只做了基本的保存,不再維護,任由她的大腦自生自滅?”

“哦,請不要這麽說。我想她的大腦一定足夠堅強,這就是生命之所以如此神奇的原因了,不是嗎?”康奈爾說道。

老唐恩幾乎立刻就撲了上去。

伊芙反應更快,她一步上前拉住了老唐恩,後者的拳頭險些就直接砸在了康奈爾的臉上。

被伊芙拉住了的老唐恩依然沒有罷休,他的憤怒幾乎要燒起來,他直接從桌上抓起了茶杯朝着康奈爾砸了過去!

康奈爾一個靈巧的側身,躲開了茶杯裏傾倒出來的小半杯水,随後她伸出手,電光火石般抓住了飛翔在空中的茶杯,慢悠悠地放回了桌上。

“不必激動,唐恩醫生。”她說道,“您是感染科醫生,如果氣壞了身體,可沒辦法進行義體替換的治療啊。”

夏年在一旁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并沒有權力如此處置黛比的大腦。”

“很遺憾,我有。”康奈爾一邊說着,一邊再次将一份合同投射到了空中。

那赫然是黛比簽署的另一份合同,合同上表示,她願意放棄對自己大腦的最高等級的存儲規格,而将其轉入儲存庫內。如果大腦出現了任何損傷,她都自負後果。

夏年一眼就看到了合同簽署的日期。

“……這份合同是在黛比已經被你們替換了大腦之後才簽署的。”她敏銳地指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康奈爾說道。

“這并不能代表她本人的意願,鑒于她的大腦已經被替換。”

“可惜的是,法律并沒有說過不能。”康奈爾微笑着說道,“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過,身體部位被義體替換的非純種人就不具備自己做決定的能力了。”

“可是你他媽的替換的是大腦!”老唐恩憤怒地吼道。

“有什麽區別嗎?同樣都是替換了身體的一部分。艾德利安部長在中央學院修習過法律,在您看來,這合法嗎?”

艾德利安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個嘛……”

……二代出身的艾德利安完全就是家裏花錢給他買進中央學院的,讀大學的幾年裏聽課的時間加起來也不夠四十五分鐘,他哪能知道這麽複雜的事情?

但這種時候,立場可比答案重要,況且康奈爾本人怎麽會不知道答案?她要的不過是一句來自官方機構人員的附和。

于是他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合法!”

這下一來,就連伊芙都完全看不下去了,她也滿臉不忿地看着康奈爾,無法理解這個女人怎麽能如此無恥。

“讓我換一種方法解釋吧。”康奈爾說道,她向衆人展示了她覆蓋着金屬塗層的雙手,“我的兩只手都被替換成了義體,如果按照你們的說法,我以後寫下的每個字都不是我自己寫的了?我用這只手簽下的每個合同都無效了?法律可不是這麽玩的,朋友們。”

“所以,你們就讓一個機器人——一個注入了我女兒一部分記憶,還他媽被篡改了性格的假人,頂替了黛比的身份,簽下了決定她生死的合同!?”老唐恩已經快要崩潰了。

康奈爾攤了攤手,滿臉無奈。

“您這是對義體人的偏見,不過我也理解的想法,畢竟像您這樣完全沒有進行義體改造的普通人,确實是要比我們罕見一些。不過,罕見不代表高貴,黛比是您的女兒,稱呼她為假人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

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老唐恩已經徹底暴怒了,他将插在胸前口袋裏的兩只電容筆直接朝着康奈爾砸了過去,康奈爾險險避開。

她說道:“看來您需要平複一下心情,但根據合同內容,我必須要提取黛比大腦的數據——”

“滾!”老唐恩怒吼道,“滾出我的診所!滾!”

……

最終,康奈爾被老唐恩直接轟出了他的會客室。

艾德利安強行留在了會客室裏,試圖和老唐恩擺事實講道理。這件事情原本是伊芙自告奮勇的,畢竟她和老唐恩的關系還不錯,但艾德利安一聽伊芙的要求,臉色立刻就變得鐵青,陰沉着臉道:“讓你出去你就出去,怎麽?第六區你伊芙的名頭比我好用?幹脆我去找艾森·德裏克,讓他把我部長的位置給你?”

他口中的艾森·德裏克,是第六區治安管理局的局長。

伊芙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她猶豫地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後面陷入呆滞的老唐恩,最終還是知趣地退了出去。

目擊了這一可笑的辦公室政治的夏年跟随着伊芙一起離開了會客室,她的目光一直緊盯着康奈爾。

【……黛比的原始大腦大概率已經損傷了,問題只在于損傷了多少。】系統在她的腦海中說道。

【沒關系。】夏年說道,【……我可以修複。當務之急,是把她的原始大腦拿回來。】

【要怎麽拿回來?】系統問道,【黛比已經授權給他們了,除非他們自願還給我們,不然一切努力都不會有用。】

【我會有辦法的。】夏年在腦海中說道。

一直等在外面的米歇爾見幾人出來了,便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目光死死盯着康奈爾。

她剛才已經聽見了會客室裏面爆發的争吵,也知道這個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女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面獸心的混賬。

她隐藏在身後的右臂開始顯露出金屬的色澤來,對燈塔的憎恨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傾瀉的出口!

下一秒,伊芙擋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按住了她的右肩。

“別動。”她低聲說道。

“……條子。”米歇爾眼看着康奈爾施施然順着走廊遠去,冷聲說道,“這就是你維護正義的方式?”

伊芙沉默着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什麽。

康奈爾身上的義體等級很高,擁有着Beta級別的戰鬥力,米歇爾貿然進攻絕對逃不過被正當防衛致死的下場。

但伊芙也無法回答米歇爾的問題。

……是的,這不該是她“維護正義”的方式。

又或許,她所處的立場,也根本不允許她維護正義。哪怕她是個警察。

……

另一邊,夏年走在康奈爾的前面,沉默着将她向休息室。

康奈爾突然開口說道:“夏醫生,你真的不考慮燈塔嗎?你在這個小診所裏,給這些第六區的感染者們治療,實在是暴殄天物了啊。”

“在談論這個之前。”夏年回答道,“告訴我,康奈爾女士,為什麽?”

康奈爾:“嗯?”

“為什麽要做人造大腦項目?”夏年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直視着康奈爾那雙晶瑩如同紫水晶一樣的、昂貴的義眼,“燈塔不惜打法律的擦邊球也要做這種無法商業化的項目,到底有什麽意義?”

康奈爾深深地看着夏年,半晌後,她說道:“……夏醫生,你知道喻秋文嗎?”

……

在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的瞬間,夏年愣住了。

【這不是你的學生嗎?】系統驚訝道。

……是她的學生。三個學生中的第二個。圖子楠的師弟,原露的師兄。

而她的呆愣讓康奈爾理解成了“不知道”,于是她耐心地說道:“好吧,或許新生代的義體醫學人已經不認識他了。”

“我知道他。”夏年說道,她的聲音明顯變冷了一些。

“看你的态度就知道,你不喜歡他。”康奈爾說道,“沒關系,大部分臨星城的義體醫學人都不喜歡他。誰會喜歡一個學術成果造假、論文不知所雲、還害死了他自己導師的蠢貨呢?”

夏年沒吭聲,只是面無表情地盯着康奈爾。

“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有可取之處的。”康奈爾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當年那篇引起了巨大争議的論文——喻秋文發表在頂刊的那篇關于義體病來源的文章。”

夏年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康奈爾也不在意夏年的态度,她只是自顧自地說着:“他在那片論文裏的核心論點就是,義體病的來源并不是義體本身,義體在這其中起到的只有橋梁和催化劑的作用;他認為義體病的來源是某種在網絡上傳播的病毒,并且這種病毒會通過義體入侵人類的身體,逐步蔓延到大腦,最終導致失控的發生——我想,你應該沒有讀過這篇論t文,畢竟這篇論文目前在任何學術公開平臺上都找不到了。”

“……瘋子的胡言亂語。”夏年說道。

“沒錯。”康奈爾微微一笑,“瘋子的胡言亂語罷了。所以他現在正在瘋人院裏面頤養天年,不是嗎?但我要說的是,或許他論文中百分之九十的內容都是無稽之談,但義體病和人類的大腦有關——這句話或許是正确的。”

夏年擡了擡眼睛,終于稍微有了點反應:“你們有足夠數據支撐了?”

“我們回收了上百具感染者的屍體,對他們的大腦進行了解剖,确認他們大腦中确實有一部分發生了改變。”康奈爾說道。

回收了上百具感染者的屍體——光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就足以讓很多人瞠目結舌。

這顯然是一種秀肌肉的行為。畢竟,感染者的屍體是由治安管理局統一處理的,沒有足夠的門路,根本不可能一次性搞來這麽多的屍體。

“……所以你們認為,将人造大腦推廣,就可以避免義體病的發作?”

“不。”康奈爾微笑着否認了,“推廣人造大腦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造價太高了,大部分人都買不起,而我們可不是做慈善的。我們研究人造大腦,只是想搞清楚,究竟是義體病患者身上的哪種特制,導致了他們大腦的異變。人類的原始大腦無法事無巨細地記下每一次神經信號的傳遞,但人造大腦可以。”

“黛比并不是義體病的感染者。”

“哈哈。”康奈爾笑了起來,“夏醫生,你是個優秀的感染科義體醫生,不至于會問出這樣基礎的問題吧?”

……黛比是對照組。夏年在提出問題的瞬間就知道了答案。

這便顯得她更加無辜。

夏年皺起眉,說道:“所以,你是真心認為,人造大腦項目是你們應該做的。”

“沒錯。”康奈爾說道,她那張美麗的臉上,眉宇間多出了些許憐憫來,“你也是義體醫生,難道你就願意眼睜睜看着那些義體病患者們在痛苦中死去嗎?難道你就願意讓義體病把我們的城市變成一個危險的、不穩定的聚落?人類的未來必然是屬于義體的、屬于機械的、屬于科學的,血肉只不是過是個遲早被抛棄的容器罷了,如果無法解決掉義體病的難題,我們的科學就永遠止步不前。”

她的目光變得狂熱了起來,就像是提到了自己的神靈的狂信徒一樣,死死盯着夏年道:“你看,夏醫生,我們會變成世界的救主,我們會拯救無數的人。作為一個感染科義體醫生,難道你不想徹底拯救那些可憐的人們嗎?”

“……我現在想要拯救的,只有我的朋友。”她說道。

“夏醫生,”康奈爾語重心長道,“關于黛比小姐——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燈塔也得到了我們想要的。或許你和唐恩醫生該好好思考一下,成為感染科義體醫生會不會降低了你們對新科技的接受能力……有時候,思想開放一點,不是壞事。遠古時代的人們也無法接受交流電,但最終它也為人類文明的進步作出了重大的貢獻,不是嗎?”

停頓了一下之後,她接着說道:“當然,燈塔上下全員都非常感謝黛比小姐對人造大腦項目做出的貢獻——等我們的項目成功,等我們真正研究出了成果,我們會在未來的燈塔總部的門口為所有獻身科學的英雄們豎立雕像,并在雕像背後刻上他們的名字。黛比·唐恩一定會名垂青史的,我向你們保證。”

她自信滿滿,像是已經看到了那個理想中的美好的未來。

夏年沉默不語,像是正在思考。

康奈爾眼看着自己的話語似乎有效,便繼續說服道:“你是個很有天賦的人,夏醫生,臨星城上一次出現不到二十歲的感染科義體醫生還是在潮汐瞭望時代。原本我沒必要向你解釋這麽多的,但你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夠加入到我們的事業中,我們會一起走在帶領人類踏出這勇敢的一步的理想之路上。”

說完,她伸出了一只手,鼓勵地看着夏年:“加入我們吧,夏醫生。”

……

夏年盯着那只伸出的手看了良久。

【她說得有些道理,至少聽起來是這樣。】系統在她的腦海中說道。

是嗎?

夏年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她從未了解過這個世界的真相,或許她也會相信吧。

犧牲一小部分“小白鼠”的利益,甚至是生命,探索出能夠拯救更多人生命的辦法。

……然而她已經走過了那麽漫長的歲月,她太清楚這種方法的本質了。就像是奧卡西生産出來的感染抑制劑一樣——

沒錯,這些“療法”可以減緩義體的感染,但代價是什麽呢?

是高昂的價格,珍貴的不可再生的材料,財富的再一次向上轉移,還是對底層再一次敲骨吸髓的剝削?

她忽然想起了上一個被傳教的信徒,礦坑爆炸中受傷被送來治療的辛妍。

她寧可當場被爆炸殺死,都不願意被救活後檢查出感染,然後平白支付一大筆醫療費,背上一輩子都還不清的貸款啊。

……這樣的療法,真的是在救人嗎?

于是夏年沒有伸出手。

她說道:“我需要黛比的原始大腦。”

康奈爾愣了一下。

她因為剛發表的演講而自我感動的熱血一下子就被澆滅了,她的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惱羞成怒的神色來,似乎在因為夏年的冷淡态度而惱火。

這個小妞兒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真不知道這個處于最容易被煽動年齡的女孩兒,為何會有這麽穩定的情緒!

該不會是她完全沒聽懂自己說的話吧?這不奇怪,畢竟這世界上還是蠢人居多的,聽不懂燈塔的偉大願景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看來這個所謂的天才醫生也只是徒有虛名,在重要的事情上根本拎不清!

……果然是個第六區的,格局就是小到看不見!

“看來你并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康奈爾輕蔑地說道。

“不。”夏年說道,“我理解了,我只是不認同。并且……”

她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晃了晃,堵住了康奈爾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的反駁:“省省力氣吧,我并不打算和你辯論。”

她露出了一種夾雜着輕蔑和憐憫的眼神來,仿佛在看一個自以為穿着新衣的赤裸皇帝。

“……哦,我明白了。”康奈爾說道,她簡直要被氣笑了,“你不認同我們的做法。或者,你幹脆就是受到了潮汐瞭望那幫人遺毒的影響?總覺得這個世界能找到某種出路,不僅能解決掉義體感染的問題,還能實現學術自由和公平,當然,還有更可笑的——科學倫理。如果你不肯讓一部分跑得快人先跑起來,那些跑得慢的人又如何知道在這片荒漠裏哪個方向才有綠洲?!”

“事實上,那些跑得快的人會把綠洲的水飲盡,然後任由跑得慢的人渴死。”夏年平靜道。

“……那至少,也有一部分人活下來了,不是嗎!”

“我可不确定活下來的究竟是不是人。”夏年終于露出了她面對康奈爾的第一個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依然有點冷。

康奈爾瞪着她,輕蔑道:“……好,好好好。我現在是知道了,看來潮汐瞭望可真是死而不僵,都已經被埋進土裏這麽久了,居然還會有年輕的學者被他們那荒唐可笑、惡心透頂的理念所影響。雖然可能會有點冒犯,但你要知道,郁賢死無全屍、圖子楠加入柏塔、喻秋文被抓進瘋人院、原露給奧卡西當顧問——潮汐瞭望已經徹底完蛋了!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經徹底背離了他們原本的理念,這早就已經宣告了他們犯下的錯誤!這幫蠢貨到底浪費了多少學術資源?要我說,死得好!聽到沒有,死得好!你以後會明白我今天說的話,也會因為你今天發表的狂妄無知的觀點而感到羞愧的,小丫頭!”

在她說出“死得好”這三個詞的瞬間,一直沉默不語的夏年驟然擡起眼,目光如劍,直直刺入對方那雙無機質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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