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木靈
木靈
河水剛漫過她的腰,不深,但影響行動的速度。
雲行還未到河的中心便被一只手握住腳踝,她崩潰的大罵了幾聲,那喪屍一般成群結隊的怪物似乎并不是每一個都想湊成完整的身體,一群斷臂殘肢向雲行湧過來,雲行只覺得精神更受沖擊。
水下那只手牢牢抓着她,火焰沒辦法在水下燃起,雲行只好急急忙忙的伸手去掰,不知是alpha的力氣太大還是這只手太脆,雲行直接掰下了它的手指,吓得她又嗷的罵出來。
不過幾秒的空隙,殘肢斷手便前仆後繼的撲在她身上,撕扯得雲行身上生疼,指甲陷進肉裏,同時腐臭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尖,alpha對氣味可謂敏感,她嘔了一下,周圍十米以她為中心燃成熊熊火海。
她是火靈,系統還沒給她評過級,她只知道十米是她控制範圍的極限。
火焰燒灼周圍的樹木,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那些怪物并不發聲,沒有痛呼也沒有慘叫,只安靜的在火焰中掙紮,雲行能感受到它們瘋狂的抽動,似乎是想再回到樹木之中。
火焰持續的燃燒,她頭一次嘗試這樣火力全開的使用異能,精神的觸角順着火焰鋪開,只持續了幾分鐘,腦內就已經開始一突一突的疼,她咬牙去掰開水下那些緊抓她不放的手,用最大的力氣向河的對岸跑去。
被點燃的樹木燒的很旺,沾染了火焰之後燒的就像劈好的柴火。雲行無暇顧及什麽山上一把火所裏一個我的問題,她狼狽t的跑到岸上,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已經無力再将異能鋪展開,只剩下一圈萎靡的火焰還像衛兵般環繞着她。
她又嘔了一聲,大口的喘着氣,對岸的樹木已經燒出滾滾的濃煙,她嗆了一下,拿袖子掩住口鼻。
“…不能發生…山火吧……”
雲行看向對面,她能夠放出火自然也能讓火熄滅,但此時樹上的火焰已經不在她的控制範圍,雖然她不想調頭回去,僅剩的公德心卻怕火勢會一發不可收拾。
她四處環視了一圈,警戒着附近的樹木,一時間進退維谷。
“……系統…?”雲行喃喃,試圖尋求系統的意見。
[火勢不會蔓延。]
一只手伸向她的腦後,雲行一把攥住它的手腕,火焰瞬間包裹住那幹癟的半張身體。
“…我靠!”她甩了甩手,把那木靈扔到地上,又默默往河邊退了退,面前的森林裏又漸漸冒出那些詭異的軀體。
雲行站着,大氣不敢出,有種群狼環伺般的壓抑。
[殺光就好了。] 系統提醒道。
雲行一噎,心說真是好有價值的建議,我謝謝你。
不似剛才,它們沒有再撲上來,只是越聚越多,沉默無聲的緊盯着她。
背後漸漸冒出滾滾濃煙,面前則被這些所謂的木靈堵住了去路,雲行自認是個很能為自己找出路的人,她捂着口鼻逐漸冷靜下來。
“我想到一個辦法,”她問系統,“我投降重開,你覺得行不行?”
系統沉默。
雲行也沉默,目光掃過這群木靈,它們姿态各異,缺胳膊少腿身子的和自主行動的胳膊腿聚在一起,濃煙滾過來,它們也像植物的葉片似的輕輕的晃動,烏泱泱軟綿綿的,相當惡心。
要殺掉其中一只确實不難,與現在的她相比,這些木靈的身體脆弱的像是紙糊的一樣,但是雲行并不敢貿然的行動,她腿上背上還有方才它們抓出來的傷痕,高攻低防數量還多的野怪她在游戲裏都惹不起,更別說現在讓她本人來抗。
她瞥向一邊,那裏有幾棵高大的樹木,樹與樹之間的空隙很大,木靈擠在那一小塊空地,幾乎擠成一堵實心的牆。
寬敞點的地方比擠擠巴巴的縫隙好走的多,這是她這幾天荒野求生的一點小經驗。
她深吸口氣,放下胳膊,一個個火球拖着長尾撞上木靈擠成的牆壁,她幹脆把身邊用以防禦的火焰也收攏起來,集中向那一處攻擊。
空氣中彌漫着焦糊的味道,那裏破開一道口子,她飛快跑過去,不等周圍的木靈再度湧上來,直直的就往外沖。
[你要逃走嗎?]
系統的聲音似乎帶着疑惑,很難說打怪升級做任務的系統能不能理解人類撤退的智慧,雲行自顧自的悶頭向前跑,沒工夫回答它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她的擔心果然是有道理的,木靈的數量多的令她窒息,湧過來的木靈先後成了地上脆弱的焦黑屍體,她一路踏過,不知道跑了多久,到最後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疼的要命,一點點火焰都召喚不出。
木靈的動作已經不如剛才在河邊時靈活,數量也越來越少,她一手鉗住身邊剛冒出頭的木靈,猛的一扭手腕扭下它的腦袋,雲行沒空細想,回身用它砸向另一個向她襲來的身體。
她大口喘着氣,回身望去,路上的屍體越來越少,森林重歸前兩天那樣人畜無害的寂靜。
雲行又拖着身子往前走了一會,森林裏時而有光斑透過樹葉的縫隙撒下來,食指長短的蜥蜴探頭探腦,一切都平靜的仿佛剛才是她進了異次元空間一樣的荒謬。
她停下腳步,剛想扶着樹幹坐下休息,伸出的手卻半路一頓,她盯了樹幹兩秒,最終還是退了退,用手撐着自己的大腿蹲下來。
[剛才是很好的機會,那是非常适合你的練手材料。]
雲行閉着眼睛翻了個白眼,異能透支的感覺讓她想吐,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心說練個屁,我異能連五分鐘都開不夠,聽你的鬼話我現在就死那兒了。
雲行不理它,休息了一會兒,方才還不覺得,現在身上各處的傷口都開始痛起來。她卷起袖子,輕輕碰了碰手臂上的血痕:“…嘶呃!”
[是否需要休整一下再回去?]
胳膊上的傷口從小臂一直蔓延到肩膀,劃得不深不淺,皮肉被指甲摳的翻卷起來,不看還好,現在疼的她好想流淚。
“下回,”雲行咽了口唾沫,又小心翼翼的去翻看身上別的傷口,“真的,不是不打,是靈活的打,動态的打,辯證的打,是調打。”
調到下輩子再打。
那些木靈狀态也有不同,有的幹枯有的腐爛,留下的傷口也五花八門,但是可以确定都不幹淨。雲行皺眉,擔心自己的傷口會感染。
“系統,有商城嗎?”
[沒有。]
雲行又嘶了一聲:“那處理傷口清理傷口的辦法?”
[請自行學習。]
哦豁,雲行動作頓住,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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