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蕭蕭，你說我明天就要去出差了，K該怎麽辦呢？”林雪依一臉憂愁。

“她那麽大一只吸血鬼，這麽操心幹嘛？”顧蕭蕭又接着打趣道，“你這家夥不會對她有特別想法吧？”

林雪依陡然臉紅，沒有接顧蕭蕭的話茬子。

“小林同志，你是認真的麽？這都跨物種了姐妹。”顧蕭蕭吃驚道。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她離我很近的時候，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不過我也很糾結，K應該不會喜歡人類吧，我是說愛情那種……”

顧蕭蕭盯着林雪依那張紅撲撲的臉頰，只覺得怪可愛的，忍不住調侃道：“喜歡就勇敢去追，給我A上去啊!”

“呵……哪有你說的這麽簡單！”

“盡力不就好了嘛。”

夕陽下，顧蕭蕭向林雪依傳授了很多自己的戀愛經驗，林雪依認真聽着，但心中還是覺得難度太高了。畢竟她不是顧蕭蕭，23年的單身生涯裏，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人，不，是一只吸血鬼有心動的感覺。

有時候她也懷疑是不是因為吊橋效應的緣故，所以只要靠近K就會心跳加速。但是這種生理上的反應，好像無法用理性控制。

回到家以後，K還沒有起床。她在衣櫥找出差時換洗的衣物，折疊好放進行李箱。又在儲物櫃找出旅行裝的洗漱用具塞進行李箱。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女魔頭老是對自己特別關照。似乎來到公司的這一年半時間裏，女魔頭确實每次出差都要拉上自己。

忽然間，林雪依感覺有一雙手從背後緊緊抱住自己，沒一會兒，耳邊就傳來了K那沉重的鼻息。

“今天還能帶我出去逛街麽？”

林雪依微微一怔，自從那天帶K出去逛街以後，K就經常要求一起再出去逛街，每次總是東看看西瞧瞧，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抱歉，K，我明天我要去出差了。”

“出差的意思是好幾天都不會回家嗎？”K輕輕問林雪依。

“嗯，大約一周左右的時間。”

“那我想和雪依你一起出差。”

“不行，這是工作！而白天有太陽，你是吸血鬼根本沒辦法承受日光。”她搖搖頭，輕輕拒絕，只覺得最近的K變得有些粘人。

“可是我想要每天看到你，聽到你的聲音，雪依。”

K的話語像一陣溫暖的風在她耳邊輕輕吹拂，這讓她不禁再次臉紅。

“笨蛋，不是老是說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話語。”林雪依緊張地回身敲了一下K的腦袋。

“這些話，不能說麽？”K微微一愣。

林雪依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K。在她心中，K只是一個單純的大小孩。對方說這些話，肯定只是因為對自己有依戀，而作為成年人，她很清楚依戀不等于愛戀。

于是為了緩解K的分離焦慮，她給K準備了一臺手機，以便對方能随時聯系到自己。她細心地教K如何撥打電話，以及如何和自己視頻電話。K很聰明，沒一會兒就能熟練地掌握手機各種功能。

“感覺這個東西比人類的筷子簡單！”K幽幽吐槽道。

“那是當然，畢竟人類小孩都要幾年才能學會使用筷子！”

看到K開心一笑的模樣，林雪依忽然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A上去什麽的，壓根就沒有這種必要。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雪依就拖着行李箱，風急火燎地趕往飛機場。第三區距離第九區非常遙遠。

新凱瑟都是一座環形結構的城市，越往圈內走，越是金字塔的頂端。平民大多數都生活第八區至第十區，而富人生活在第三區至第五區，第二區聚集的主要是行政機關的官員，而第一區據說是個不适合人類生存的無風地帶。

據K描述，她來自第十三區，林雪依大致了解那裏是一個軍事環繞區，而圈外的是怎麽樣，林雪依并不清楚，她只知道是有部分人類生活在圈外，因為時常會有偷渡客入侵，據老一輩說圈外存在非常兇殘的生物。而軍事區的作用主要就是為了防止這些偷渡客将病毒帶來新凱瑟都。

她來到機場，遠遠地就看到王嘉男戴着墨鏡伫立在人群之中。人來人往，女人跺着腳，顯得十分煩躁。

“小林，已經9點35分，飛機還有10分鐘起飛，你可真會踩點！”王嘉男不耐煩道。

“對不起王總，抱歉！”

林雪依就知道會這樣，因為今天早上K意外醒了，纏了她好半天，才放她走。

這一次，王嘉男因為要趕飛機，倒沒有逮着林雪依踩點的事情數落。上了飛機以後，王嘉男似乎很疲憊，摘下墨鏡放在領口，靠在椅子上兩眼一閉，沒一會兒就眯着了。

林雪依望向窗外，飛機飛行的速度很慢，并不像K那樣能夠一躍千裏。她戴上耳機，靜靜地看着那層層雲朵逐漸飄遠。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飛機逐漸降落。

這是林雪依第一次來到第三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窗外一片綠林環繞，并沒有現代化都市的氣息，只能零星看到一座座錯落有致的靜谧別墅和商超，以及嵌入山野溪流間的公路與鐵軌。

林雪依走下飛機，她擡頭仰望，發現第三區天空比第九區更加湛藍，白雲層層疊疊像棉花糖一樣柔軟。

緊接着她和王嘉男一起轉乘了鐵軌。上車後，車廂上很大，但人群卻稀稀疏疏。偶爾來往的幾個人，林雪依都覺得眼熟，似乎在電視機和新聞裏看到過。

林雪依推開車窗，一股草木的清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第三區的空氣遠遠比第九區清新自然得多，沒有城市的喧嚣，沒有紛擾的人群，仿佛一切歲月靜好，

“小林，你是第一次來第三區，對嗎？”王嘉男忽然開口道。

“是的，王總，這裏總感覺跟我想象得不一樣。”

“怎麽，以為有錢人的地區會看起來更加繁華嗎？”

“嗯。”林雪依點點頭。

忽然王嘉男湊近林雪依，在她耳邊小聲道：“這裏的人已經完全財富自由了，他們不用參與新凱瑟都的任何生産，只需要每天都當成度假一樣，就可以享受所有人的勞動成果。雖然這是個公開的秘密，但那些一輩子生活在普通層區的人永遠也不會知道。”

聽到王嘉男的話語，林雪依回想起以往出差的經歷。她記憶中其他層區的人們都是非常忙碌的，尤其是第十一區，那裏的人們基本沒日沒夜地在黃土間開墾良田。如果說她是社畜，那些人就稱得上是真正的牛馬。

列車抵達目的地後，是一座被綠蔭包圍的臨時別館，盡管裝修沒有那些別墅富麗堂皇，但比起第九區的賓館和旅店要別致優雅得多。林雪依拖着兩個行李箱，跟随王嘉男一起在前臺登記，公司預定了兩個房間，她的是101號，而王嘉男是105號。放好行李後，王嘉男告訴她今日并沒有特別安排，随後就關起房門，一個人沉沉睡去。

林雪依在屋外一陣閑逛，她發現周圍會有很多可愛的動植物，并且不少是她之前只能在圖畫寶鑒上看到的。而第九區是見不到任何野生動植物的，一切都充斥着人工的痕跡，甚至天空中連一只飛翔的鳥都沒有。

夜晚，星光透過窗戶在房間裏灑下斑駁的銀輝。窗外，蛐蛐聲，蛙叫聲，蟬鳴聲合成一片，像是一首充滿生機的田野大合唱。這種獨屬于大自然的樂聲，仿佛天然的催眠曲，沒有一會兒就讓林雪依倦意上頭。

她剛想眯上眼睛，手機鈴聲就響起了，拿起一看，竟是K。然而接通後，對方又半天不說話，最後只能林雪依主動打開話匣子，給她介紹起自己今天的經歷。

“晚安，K。”林雪依對着鏡頭笑眯眯地說道。

K仿佛不悅，遲遲才憋出晚安二字。

第二天早上，王嘉爾領着林雪依乘坐無人電車前往目的地，電車一路蜿蜒很快就到了一座奢華的宮殿。宮殿外有一座露天噴泉，泉水旁是一只只正在啄食飼餌的白鴿，偶爾路過人影并不會驚飛這些小家夥，它們只是煽動翅膀換個位置又繼續啄食。

林雪依跟随着王嘉男一起走進宮殿內部，面前的一幕更讓她吃驚，只見綿延的紅毯通向了一個偌大的舞臺，擡頭仰望是金碧輝煌的穹頂，兩旁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愛神圖騰。在新凱瑟都，愛神代表着自由與新生。

這裏據資料介紹是新建了一座歌劇院。而兩人此行需要做的，是與該項目負責人洽談網絡規劃及智能安防。這基本上只是一件走過場的事情，因為LT公司是新凱瑟都最大通訊公司。

沒一會兒，一名衣着華貴的女人緩緩走了過來。那女人眼角有顆淚痣，林雪依只覺得非常眼熟，好像是早年間閃婚富豪的女星——戴朵朵。

“原來LT公司派來的負責人是你。”戴朵朵冷冷說道。

“呵~怎麽不能是我嘛！”

王嘉男冷笑了一聲，随後向戴朵朵伸手以示友好，然而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場面一度尴尬。

林雪依靜靜瞅着她們，感覺兩人的眼神像要開戰一樣，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強烈的火藥味。

忽然間，一陣鈴聲響起，林雪依低頭一看，竟是自己的手機響了，她一看來電號碼，居然又是K打來的。她不懂為什麽對方大白天的不睡覺，從早上開始就不停地給自己打電話，鈴聲一直響個不停，接通了對方又不說話。于是她匆忙挂斷電話，将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對不起王總，打擾到你們了！”林雪依急忙對着二人鞠躬道歉，将備案書遞給王嘉男。

王嘉男倒是沒有發飙，只是按照正常流程，接過備案書，給戴朵朵講解起公司的最新安防技術。三人在歌劇院裏一陣反複轉悠，最終以戴朵朵一句累了，作為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