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黎總！”看到女人那張美麗的臉孔，林雪依和顧蕭蕭不約而同地叫出聲。

“林雪依和顧蕭蕭，沒想到你們住這裏啊。我今天剛搬來這棟樓，就在你們隔壁，沒想到你們是我的鄰居呢，水果給你們。”黎美清激動地提起一個精致的水果籃。

這時電梯忽然開門了，幾名壯漢搬着行李和家具送往隔壁的2602室，黎美清将水果籃硬塞到林雪依的手裏，随後轉身和幾名壯漢一起攀談起來。

“不是吧，這麽巧。”

林雪依小聲嘀咕了一句，盡管她知道隔壁屋閑置了很久，鄰居王阿姨一直嚷嚷着要把房間出租，但為什麽租客室是黎總啊，頓時有種生活被工作包圍的窒息感！

她用餘光掃了一下顧蕭蕭，竟發現那女人呆住了，目光一直鎖在黎美清的背影上。

“喂，在看什麽東西呢？”林雪依擡手在顧蕭蕭眼前晃了晃，試圖将對方的魂魄召回來。

“沒什麽，就是感覺黎總穿便服的樣子還挺好看的！”顧蕭蕭不自覺露出微笑。

“該不會一見鐘情了吧？”林雪依悄咪咪在顧蕭蕭耳邊吹氣道。

“去你的，小林同志，你學壞了！”顧蕭蕭頓時又羞又怒，用手指戳了一下林雪依的腦門。

“我只是稍微模仿一下你啊，臭女人！”

沒過一會兒，只見黎美清又緩緩朝二人走來，帶着一抹如同午後陽光般恬靜的笑顏。

“你們兩個關系真好，是同居麽？”黎美清輕輕問道。

“不是！”二人異口同聲。

三個人在門口攀談了許久，黎美清要她們私下不要叫黎總，直接叫名字就好。兩人一陣猶豫後，還是選擇了按黎美清說的來。黎美清稱自己原本在第三區只是行政主管，但是王嘉男的案件事發突然，所以公司安排她來這裏暫時接手王嘉男的工作。

顧蕭蕭本來想着中午拉上黎美清，一起嘗嘗林雪依的廚藝，但林雪依被委婉地推脫了，畢竟家裏還有一口棺材擺在那，解釋起來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和K一起吃完晚飯後，顧蕭蕭選擇了離開。林雪依喜歡聽音樂，作為朋友這點她是尊重的，但她對所謂交響樂提不起半點興致。而且當她看到K與林雪依十指相扣的模樣時，心裏總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曾經她和付萌也有過這樣的時光，那時候的付萌笑得很開心很純真。可是一切卻在畢業後，悄然發生改變。那個女人總是因為一點小事情和自己吵架，每一次為了哄對方，她都要在自己還難過的時候，笑着去讨好對方。

她也不止一次累過，勸自己放棄。但是每一次快要放棄的時候，她都不甘心，胸口就像疊了千斤重的石塊。那是她一點點堆砌起的愛情堡壘，神聖而不可侵犯。但對方轉身時，卻可以如此絕情，甚至看不到一絲愧疚與歉意。

當所有的付出最終石沉大海，這種窒息的痛能将一個人生吞活剝。

盡管她讨厭加班，但卻沉醉于工作，因為只有寫代碼的時候，會暫時遺忘一切。

顧蕭蕭越回憶越難過，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進了維納斯酒吧，這一次沒有林雪依的陪同。好友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甜蜜，過度打擾總是不合時宜。

她坐在角落的卡座，聽着酒吧裏轟鳴嘈雜的音樂，将雞尾酒一杯杯灌到胃裏，動作粗暴而不計後果，像是在給自己懲罰，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平息傷痛。

這時，一個染着黃發的男人借着酒勁坐到了她的身旁，一看就沒安好心。男人靠近她的動作，讓她一陣反胃。

從小她就對男人沒有好感，盡管父母都很愛她。但她的爸爸卻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在外面一直包養小三，而母親最初常常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泣，但失望的次數愈來愈多後，也開始變得無動于衷。兩人明明早已離婚，卻總是在自己面前演戲，假裝還恩愛。

忽然間，男人把那肮髒的鹹豬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她下意識起身，拿起酒杯潑了男人一臉。

“臭婊子，裝什麽裝！”男人頓時破口大罵起來，“一個人來酒吧喝酒，不就是寂寞想找男人快活！”

“滾啊！我再怎麽寂寞也輪不到你這種狗男人！”

顧蕭蕭借着醉意，瘋狂地揮舞起手提包朝男人頭上砸去，但是一把就被對方攔住，男人也開始變得憤怒，擡手想要給顧蕭蕭一個重重的耳光。

場面忽然變得一度混亂，酒吧裏不少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就在男人的巴掌即将落下的一瞬間，一只纖細卻有力的手擒住男人的手腕。

“這樣對待一個醉酒的女人，似乎不太好吧？”

“管你屁事！”

“就和我有關！”

顧蕭蕭迷離着雙眼循聲望去，那個女人居然是黎美清，她還來不及模仿電視劇發出一句老套的“是你”，只聽黎美清對着男人大聲呵道：“不好意思，她是我的女人！”

黎美清這句話一出口，顧蕭蕭瞬間臉紅得滾燙，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呆住了。随後黎美清攙扶着顧蕭蕭擠過擁擠的人群，兩人一起走出了酒吧。

此時，天空中早已飄起了紛然的細雨，那雨絲雖細如牛毛，卻很十分密集，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就當顧蕭蕭以為自己要變成落湯雞的時候，黎美清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柄雨傘，撐在了兩人的頭頂上。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顧蕭蕭輕輕問道。

黎美清沒有接顧蕭蕭的話匣子，只是淡然地叮囑道：“下次不要一個人來這種地方，顧蕭蕭。”

“那……你剛才為什麽說我是你的女人？”顧蕭蕭帶着羞澀繼續追問。

“這樣能更快讓他們閉嘴，沒有其他的意思。”黎美清微笑道，“大家都是女人，這應該不算占你便宜吧？”

“哦……”

顧蕭蕭頓時有點小失落，她以為對方是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感覺，但好像只是為了幫自己解圍而已。

“怎麽不開心，難道你還很期待？”黎美清挑着眉，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是的，可能寂寞的女人是這樣的吧……”顧蕭蕭自我嘲諷道。明明才失戀沒多久，但她心裏還是會渴望，能有一雙注視自己的眼睛，一雙緊緊抱住自己的手。

“顧蕭蕭，你說這樣的話很危險，會讓人有想法。”

“所以黎總你會有想法麽？”顧蕭蕭借着醉意，手臂直接攀上了黎美清的肩膀，狹小的雨傘裏，兩人呼吐着熱氣，氛圍驟然變得暧昧起來。

“叫我黎美清。”黎美清翕動着紅唇，手裏緊緊捏着雨傘，面部的表情十分克制。

“我想吻你……”話音落地，顧蕭蕭直接快速地親在了黎美清的臉頰上。

黎美清大概是沒想到對方直接親上來，直接整個人愣在原地僵直了兩秒。

沒一會兒，出租車來了。黎美清本想送完對方上車就走，但看到對方醉兮兮的模樣，還是不忍心，于是跟随着顧蕭蕭一起回家了。

進門之後，黎美清将顧蕭蕭扶到了床上，剛準備轉身離去，就被顧蕭蕭拽住了衣袖。

“求求你，陪我一會兒，好麽？”

黎美清扭頭，只見顧蕭蕭整個人軟躺在床上，臉頰紅得像蘋果，那雙迷離的眼睛仿佛帶着撩人的熱火。熱火似乎會傳遞，帶着燥熱的一顆心，黎美清緩緩在床邊坐下。

兩個女人互相撫摸起對方臉頰，不知不覺中，唇瓣已相接在一起。

她們褪去了對方的衣衫，兩人在寂靜的夜裏瘋狂撫摸，瘋狂親吻。兩個寂寞的靈魂在床板上肆意纏綿。

……

另一邊，随着鋼琴樂聲的悠揚結束，林雪依和K的交響樂演唱會，也完美落幕。

“真是一場偉大又令人感動的音樂呢，你感覺怎麽樣呢？K。”林雪依輕輕問道。

“音樂的确是人類創造的最優秀的精神食糧，感覺非常美好！”

“K也喜歡就好，那我們一起回家吧。”

兩人冒着雨水，一起找了個遠離人群的角落。K抱起林雪依緩緩煽動翅膀，飛向了細雨綿綿的天空。但剛飛上天沒多久，K忽然聽到不遠處有女人呼叫的聲音。

“雪依，有個女孩落水了。”

“走！我們一起去救她！”

K抱着林雪依在低空中一陣滑翔，很快就來到了江邊，只見一個女孩在湍急的江水中拼命掙紮。林雪依希望K再快一點，但當K掠過江面時，女孩早已精疲力盡，身體不斷地下墜，沒一會兒就看不到人影。

情況迫在眉睫，林雪依幹脆直接讓K放下她。随着噗通一聲，水花飛濺，林雪依跳入了江中。她憋着氣潛入水底，在幽深的江水不斷地摸索，很快找到了女孩，随後她拖着女孩一步步地游向岸邊。

女孩看起來不過12歲左右的模樣，皮膚上有很多淤青和傷痕，手臂上還有被煙頭燙過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失去意識了。”

林雪依用力地摁壓着女孩的胸口，一下，兩下，三下……完全沒有反應。于是她深吸一口氣，俯下身，逐漸靠近女孩的唇瓣。

“你幹嘛啊？雪依。”K不悅道。

“這是人工呼吸，不是接吻。”林雪依科普道。

“不可以。”

“但是現在要救人！”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

強烈的醋意在空氣中彌漫，看到K氣呼呼的模樣，林雪依只覺得既可愛又好笑，于是她對着K說道：“實在不行，那你來吧，救人的話，我不介意你親別人。”

于是K不情願地掰開了女孩的嘴唇，在林雪依指導下，用力地吹了一口氣。

過一會兒，女孩吐了一口水，意識逐漸清醒過來。林雪依本想問問女孩為什麽會溺水，但沒想到女孩說完謝謝後，就一個人快速地跑開了。

她感覺女孩是需要幫助的，但是對方卻沒給自己機會。回過神來，她竟看到K捂着嘴唇一臉委屈，那可憐兮兮的小表情仿佛在哭訴自己不純潔了。

林雪依緩緩走到K的身邊，捧起對方的臉頰，輕輕一吻。

“好了，覆蓋了，笨蛋……”

“才沒覆蓋好！”

K并不滿足，她一把緊緊抱住渾身濕透的林雪依，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深深地吻上對方的唇瓣。

這無比任性的一吻，頓時讓林雪依心頭一熱，她撫摸着K的後背，舌尖努力地回饋着對方索求的一切。

兩人在雨夜中狂熱地擁吻，這一次，她們有了同樣的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