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

第 47 章

“今天晚上我們所有人最好待在一起，不要分開。”卡爾裏斯對衆人道：“這是安全度過今晚最好的方法。”

羅傑率先擡手，“我沒意見，問題是兩位美麗的小姐，不知道願不願意和我們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

溫蒂：“我無所謂。卡爾裏斯先生是D.D.D，判斷一定沒錯。”

最後是瑟琳娜，她沒有回應。她一直蜷縮在角落裏，任誰來都不理會。

“就這樣定。”卡爾裏斯自動略過了她。其實就算瑟琳娜要求男女分開住，他也會想辦法說服她。

先不說分開不方便保護所有人的安全，瑟琳娜的狀态太糟糕，随時有被幻人控制的風險，讓她和溫蒂單獨待在一起，卡爾裏斯就算死也不會同意。

溫蒂不能有事。

因為沒有□□，除了卡西斯·約克和他們自己的房間，其他房間的門都上着鎖，打不開。

瑟琳娜的員工回宿舍在一樓，不予考慮。他們在剩下的三間之中挑挑選選，最後以三票同意，一票棄權選擇了溫蒂的房間。原因無他，羅傑雖然到現在目前為止沒事，但不代表他的地方是安全的，而卡爾裏斯中過招，唯一剩下的溫蒂房間不僅由身為D.D.D的卡爾裏斯踏足過多次，親自檢查過，而且裏面的鏡面物已經全都被破壞。

無疑，這是最好的選擇。

唯一的大床留給了兩位姑娘，卡爾裏斯和羅傑一個睡沙發，一個躺地板。

在溫蒂的協助下，瑟琳娜洗幹淨了身上的血污，換了幹淨的衣服，精神這才稍稍穩定一些，但仍在哭哭啼啼。

羅傑檢查了門窗的反鎖情況，一切無誤後對卡爾裏斯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今晚怎麽守夜？”他問，“瑟琳娜不算在內，雖然我們有三個人，但是夜晚漫長，很難熬。”

卡爾裏斯：“懷特小姐守淩晨即将到來的那段時間，臨近日出時危險性下降不少，最合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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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情不自禁：“為什麽，因為她看起來柔弱？”

卡爾裏斯回了他一個不然呢的眼神。羅傑突然想笑，但硬生生憋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嗯，就這樣吧。除去路……懷特的部分，我前半夜，你後半夜。”

“可以，我沒意見。”卡爾裏斯說。

到了晚上十一點，燈自動滅了，房間裏陷入一片昏暗。為了防止窗戶玻璃出現反光的問題，早就用窗簾遮的嚴嚴實實。

卡爾裏斯用打火機點燃應急蠟燭，放到羅傑手邊。

羅傑說：“你趕緊睡吧，到點我會叫你起來換班。”

卡爾裏斯躺了下去，“如果有問題随時喊我。”

羅傑：“那肯定的。”

卡爾裏斯有傷在身，精神一直持續緊繃，疲憊不已。他閉上眼睛，珍惜難得的休息時間。

燭火的光芒微弱，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羅傑背靠着床沿坐在冰涼的木質地板上，臉正對大門的方向。夜色之中，一雙如同野獸般冒光的眼睛與燭火一樣若隐若現。

他轉頭看向溫蒂，對方也正巧睜開雙眼，她的眼瞳裏也發着同樣滲人的光。

溫蒂只瞥了他一眼，翻了個身，繼續閉目養神。

見人不願意理會自己，羅傑只好回過頭，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氣。

牆上的時鐘指針咔噠咔噠地走動着。夜深人靜，羅傑聽到瑟琳娜沉睡時平穩的呼吸聲。羅傑很佩服她，在這種環境還能睡地這麽死。

“撒斯姆……”

“幫幫我，撒斯姆……”

羅傑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瞥了一眼被鎖死的大門，合眼不予理會。

門外的聲音消停了一會，又開始了，還帶着懇求的味道。

“求求你……路西菲爾離經叛道……我只有你了……”

.

感覺到有人再拍自己的肩膀，卡爾裏斯猛然驚醒，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一張羅傑放大版的臉。“該換班了。”他說。

卡爾裏斯晃了晃腦袋，強行趕走還未消退的困意。等清醒後，他站了起來。羅傑在沙發上躺下，他個子高身子長，膝蓋以下的部分全挂在外面。

卡爾裏斯來到羅傑原先呆着的地方，環視一圈都不見蠟燭，最後才發現應急蠟燭貼着房門的地腳。

“蠟燭放那裏方便随時觀察情況。”羅傑解釋道。

卡爾裏斯就地坐下，手槍緊貼着他的腿邊，一伸手就能拿到，手電筒則橫放在身前。

他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哪怕是遠處燭火的一個輕輕搖曳也能引起他的注意。

房間裏遍布這蠟燭燃燒時蠟油的氣味，很淡不難聞。這股味道令卡爾裏斯更清醒。他向後靠坐着，腦袋上仰，看黑夜中無法尋找到的天花板。

他很熟悉蠟燭燃燒時的味道，以前在出任務的時候經常聞到。過去卡爾裏斯最害怕的就是清理僞人，那個時候僞人剛剛出現在大衆的視野中不久，人們對它們并不熟悉，因此哪怕是普通僞人，也會令D.D.D們頭痛萬分。那個時候，他和隊友們經常為了捕獲一個普通僞人而接連熬着通宵，蠟油的嗆人味就像刻在基因裏一樣，只要一聞到就會回想起獲取奮戰僞人的時光。

應急蠟燭還有很多，在房間的櫃子裏堆滿了這種小鐵盒子。卡爾裏斯覺得一個蠟燭所提供的視野太過狹窄。左思右想下，他又拿出一個應急蠟燭，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燃。

但不知道為什麽，打火機怎麽也打不着。他連續按動了好幾下打火鍵，在咔噠咔噠的聲響中，只有幾個不明顯的火星子，沒有火苗冒出。卡爾裏斯觀察了一下，發現是沒油了。

無奈，他只好向另一個已經點燃的蠟燭借火。

他向房門走去，在臨近房門前的蠟燭時，腳底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發出啪嗒一聲。

——好像是水。

他眯着眼睛彎下腰檢查。是水，大片的水彙聚在門口，一直蔓延到木質的房門，從下面的縫隙流淌出去。

應急蠟燭在水中燃燒着，水面倒映出搖曳的燭火。

倒映……

卡爾裏斯連忙低下頭，他看見了自己的臉映在反光的水面上。

他的心髒幾乎驟停。

卡爾裏斯幾乎是飛奔回去的，他抄起放在地上的水電筒，拇指向上一推開關。燈光正巧打在床腳，卡爾裏斯看到睡在上面的人。

三雙腳！床上明明應該只有瑟琳娜和問多兩人才對！

他感覺腦袋裏的一根弦猛地繃緊，舉起手電筒照向床頭。

燈光太過刺眼，瑟琳娜被照醒了。

“幹什麽呀……”她用手捂住眼睛，說話時口腔音黏黏糊糊，還帶着被吵醒的惱怒。她睡了一覺，精神幾乎好多了。

燈光的盡頭她隐隐約約看到了一個身影，可惜無法辨別那人是誰。

“羅傑先生？布萊克先生？”她手遮着刺眼的燈光詢問道。

她聽到了卡爾裏斯的聲音：“溫蒂·懷特？”

“懷特小姐？”瑟琳娜覺得奇怪，她偏頭看向身旁，“懷特小姐不就在……”

她驀然噤了聲，雙眼睜大，驚叫一聲，從床上翻了下去。

床鋪上兩個溫蒂相互對視，眼裏是一模一樣的驚訝。

羅傑也醒了，他問：“發生了什麽？”

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也驚愕不已。

他走到卡爾裏斯身邊，指着兩個溫蒂一句話也說不完整，“這……這……”

卡爾裏斯臉色極為難看，一時之間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溫蒂。他感覺頭痛欲裂，像是要炸開了。

但他強迫自己意識清醒。

“換班之前你有關注過懷特的情況嗎？”他問羅傑。

羅傑：“……沒有。兩位姑娘很安靜，我一直關注着門的方向，沒有在意……”

槍口對準他的額頭，他下意識舉起雙手。

瑟琳娜吓得捂住了嘴。

“你在幹什麽！”羅傑的臉色極為差勁。

卡爾裏斯握着槍的手在顫抖，“是不是你！”

“什麽是不是我！”羅傑怒了，“我什麽也不知道！你這人真莫名其妙，不去查原因，跑來質問我！”

卡爾裏斯也怒了：“蠟燭是你放在門口的！只有你知道那裏的水是怎麽回事！蠟燭的燭光能讓水面反光，直接給了僞人可乘之機！”

他吼道：“你還說你不知道！”

說罷，他就要扣動扳機。

千鈞一發之際，瑟琳娜突然撲了過來，子彈擦着羅傑的臉飛過，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卡爾裏斯不可置信地看向抱着自己腰的瑟琳娜，幾乎要被氣笑了，“你是蠢貨嗎？！”

瑟琳娜：“不管怎麽說，先別起內讧……”

話還沒說完，就被卡爾裏斯一腳踹開了。

卡爾裏斯這一腳夾雜着憤怒，使了不少力氣。瑟琳娜幾乎被踹飛了，一個踉跄跑出去好遠。就在即将摔倒的時候，她的手虛空一抓，好巧不巧，正好抓到了窗簾。

嘩啦一聲，窗簾被拉開一條縫，後面的窗戶玻璃漏了出來，而手電筒的光正巧照在上面。

瑟琳娜艱難的站起身，就聽到卡爾裏斯喊道：“快躲開！”

她一愣，下一秒，一雙手從後方伸了出來，掐住她的脖子向後拉。瑟琳娜背撞在窗戶玻璃上，被掐的幾乎窒息，白眼翻翻。

砰——嘩啦——

子彈打碎了玻璃，瑟琳娜無力地摔倒在一片玻璃碎片中。

看着眼前的混亂，溫蒂有些輕微的愣神。她知道丹特利安鬼鬼祟祟的來過一次，但見他什麽也沒做，也就沒有管。

但現在是怎麽回事？

她看向坐在自己身邊，長着和自己一模一樣臉的家夥，眉頭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