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

霧起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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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個孩童一樣的玩笑語氣，卻讓周季青愣了幾秒。

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之後，周季青松了口氣，像是哄孩子一眼說：“負責，只要是我的，我就負責。”

喝多酒的程霧西哪裏管什麽三七二十一，該說的不該說的張口就來：“什麽是你的，不是你的。我現在好撐啊，周季青。”

然而她還在閉着眼繼續說着：“今天其實不難過，我就是太累了，想喝酒，不知不覺就喝多了，對不起啊，還要麻煩你來接我。不過下次不用了，我會讓阿玉送我回家。”

周季青并未理會，只當她喝多酒說的醉話。

“周季青你知不知道，我當姐姐了，可是我卻有種預感，我媽這個孩子根本不會出生。一把年紀的人，還要再拼生一個二胎，你說是她不要命了還是我見識少了？”

這個信息屬實是讓周季青驚到了，不過這是她的自由，別人也無權幹涉。

所以他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程霧西也不需要，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聽她說這些話的人。

京臨沿海，夜裏的風總是帶着涼意。

周季青把車窗滑下去，任由微風吹進來。

程霧西感受到風，勉強撐着睜開了雙眼，雙臂交疊趴在車窗框上，感受着京臨的夜。

靜谧的車廂裏能聽到風吹進來的聲音，周季青時不時瞥程霧西兩眼，看她有沒有什麽危險的動作，只是那個樣子的她乖乖的，像一只吃飽喝足的小貓。

就這樣一路無話地開到小區的地庫裏，周季青松了安全帶，偏頭看過去，程霧西已經歪着腦袋在副駕駛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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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那件西裝外套還老老實實搭在她身上，那是等紅燈時，他蓋上去的。

周季青探個身，把衣服拿在手裏，将程霧西的安全帶解了，順便叫醒她：“程霧西，醒醒，到家了。”

不知道程霧西在做什麽光怪陸離的夢，吧唧着嘴，大概是聽到有人叫她，還跟他說：“不要吵。”

說完，程霧西直接摟上了周季青的胳膊，左邊的臉頰貼着他的手臂，似是有點舒服，還蹭了蹭。

認識程霧西這麽久，這還是周季青第一次見識到程霧西喝多的樣子。

本來以為她自己開家酒吧，會是千杯不醉。

又或許今天晚上心情不好，所以才喝多。

周季青也不指望程霧西能自己走上去了，他将她的頭扳正，靠在靠背上，他下了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将程霧西從裏邊抱出來，關上車門，進了樓梯，按了21樓。

還沒到21樓，程霧西就睜開了眼。

她的雙眼迷離着，右手劃上去摸周季青的臉，“周季青？”

周季青低頭看她，輕嗯一聲。

程霧西又叫：“周季青。”

“嗯。”

“周季青。”

“嗯。”

程霧西不知道叫了多少聲周季青的名字，而周季青每次也都不厭其煩地應一聲“嗯”。

到了家門口，周季青指紋開鎖進去，把程霧西放在床上，直起腰，緩了一下又去解她薄襯衫的扣子。

現在的程霧西，真的毫不誇張地說，就是一身酒氣。

感覺到有人動她，程霧西抓住周季青的手，睜開了眼：“周季青，我要上廁所。”

程霧西直接一個挺身就坐起來了，然後自己顫顫巍巍地走去了衛生間，還關上了門。

周季青嘆口大氣，走去衛生間門口等她出來。

可是等到了馬桶抽水的聲音，聽到了盥洗臺的水聲，就是等不到程霧西出來。

怕她出什麽意外，周季青敲了敲門：“程霧西你可以出來了嗎？”

等了兩秒，裏邊的人完全沒有反應，周季青推開了一個小縫，看到程霧西正站在盥洗臺前對着鏡子刷牙。

周季青沒來由地笑了笑，走進去，環着胳膊倚着牆壁看程霧西洗漱。

知道她的臉上還有妝，在她放下牙杯準備離開的時候，周季青先她一步将卸妝油遞到她跟前，誘哄她：“把妝也卸了吧。”

本來他就是試試，追誰知道程霧西真的乖乖地接過卸妝油，還朝他咧嘴笑笑，應了聲好。

這也是周季青第一次知道喝多酒的程霧西是沒有自主意識的，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所以在洗完漱之後，周季青還讓她自己換了衣服，躺在床上蓋好被子。

程霧西把自己收拾好了，周季青伺候了她大半天，現在也想去洗洗，可他剛轉過身，程霧西就抓住了周季青的大掌。

周季青回頭看她，程霧西未施粉黛的小臉是微微紅的，她的嘴裏嘟囔着：“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以不可以陪着我？”

聞言，被程霧西抓着的那只手回握了下，大拇指還來回摩挲了兩下。

周季青沒走，他坐在了床邊。

像她說的一樣，他沒走，他在陪她。

——

第二天中午，程霧西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過來，擰着眉用力地按着頭。

宿醉的感覺真不好受，現在的她頭疼得要死。

眼睛睜開之後，看到周圍熟悉的生活環境，再回想前一天在她失去自主意識前呆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季青把她弄回來的。

只是她喝多酒後的樣子她太清楚不過了，偶像劇裏經常出現的一句話“我昨天沒幹什麽不該幹的事情吧”她都不用問，那必然是該幹的不該幹的都會幹一遍。

還是在周季青面前。

這是她第二次喝到不能自控，上一次是她上大二的時候，她喝完酒非常不老實也是大學舍友告訴她的，還有視頻為證。

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四十三。

還看到了下邊的微信消息，她點進去，是周季青發來的：【醒了嗎，桌子上有早餐，熱一下再吃。】

周：【還沒醒嗎，以後不要喝這麽多酒了，對身體不好。】

周：【醒了給我發個消息。】

三條微信間隔的時間都不短，四十幾分鐘，大概是沒等到她的回複，所以才連續問了三條吧。

程霧西只回了兩個字：【醒了。】

再多的話，她沒臉說。

——

青度律所裏，周季青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查着相關的案件資料，林向執坐在他的辦公桌上，把玩着從他筆筒裏抽出來的鋼筆，“老周，這周五，你把你媳婦叫上，給我老婆過生日呗。”

周季青剛想說沒空不去，手機就響起了微信提示音，他拿起來看，正是程霧西發來的，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是周季青知道程霧西沒事就好了。

正好她在看手機，又叮囑了她一下：【桌子上還有蜂蜜檸檬水，喝一點，可以緩解頭疼。】

林向執沒等到周季青的回應，又問了一遍：“行不行去不去你倒是給句話呀？”

周季青擡眸瞥他一眼，要是他自己，去不去無所謂，當然去的可能性極大，那畢竟是自己好兄弟的老婆，但是涉及到程霧西，周季青不能替她做出決定。

“我問問程霧西。”

于是周季青又問程霧西：【周五是蘇黛的生日，蘇黛你見過的，林向執想讓我帶你一起去，要去嗎？】

林向執笑了笑，打趣他：“不得了了周大律師，現在有啥事都要跟你家程霧西報備下啊？诶你不是不喜歡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