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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傅憑司垂手掐滅盛明盞的那支煙,将煙的屍體拿遠了些,回頭看着盛明盞有些暈乎的神情,問:“寶貝,還要抽煙嗎?”

盛明盞搖了搖頭。

傅憑司很快遞過來一杯溫度正适合的水,抱着他,杯壁抵唇,哄說道:“先喝點兒水。”

盛明盞就着傅憑司喂他的動作,喝了一口溫水,終于反應過來,出聲道:“感覺……也還好吧。”

可能是傅憑司那個吻的緣故。

傅憑司聞言,問道:“還喝水嗎?”

盛明盞搖頭說:“不,我要喝酒。”

“寶貝。”傅憑司頓了下聲音,溫柔地說,“第一次喝酒,是可能會醉的。”

盛明盞坐起身來,道:“怕什麽?我明天又不上課。”

他轉眸問:“你明天要工作?”

傅憑司搖頭,伸手将茶幾上買的果酒拿過來,單手打開後,遞給盛明盞。

盛明盞捧住果酒罐,先是小嘗了一小口,而後又喝了一大口。口味像果汁飲料一樣,他轉眸盯着傅憑司,不服氣地說:“就這?我能哐哐喝幾十瓶。”

傅憑司伸手輕撫上盛明盞的胃部,叮囑道:“不要說大話。”

盛明盞哐哐喝了大半罐,直到最後還剩一點,他伸出手臂,輕輕搖晃幾下,将其一飲而盡。

傅憑司見盛明盞不說話,以為他醉了,湊過來意欲觀察,出聲喚道:“寶貝……”

下一秒,盛明盞有樣學樣,唇角貼近,撬開傅憑司的唇齒,将含在嘴裏的最後一口酒喂給對方。

傅憑司神色微怔,手指插入盛明盞柔軟的黑發,将人拉過來,唇瓣微動,咽下那一點兒果酒,然後輕輕舔舐沿着唇縫滑落至盛明盞下巴處的酒液。

盛明盞酷酷地說:“這叫酒吻。”

傅憑司略微松開手,看向盛明盞,低聲道:“好好,這叫酒吻。”

盛明盞又起身去找酒,被傅憑司攬在懷裏,傅憑司開口道:“你忘了嗎?酒已經被我們兩個喝完了。”

盛明盞蹙眉想了下,點頭道:“好像是。”

傅憑司琢磨着懷中人的狀态,問道:“寶貝,你喝醉了?”

“沒有。”盛明盞搖頭,舉起手來,比劃了一下,“我就喝了一口。”

傅憑司問:“是一口?還是一罐?”

盛明盞道:“一……”

他遲疑說:“反正就是一。”

傅憑司輕輕笑起來,順着盛明盞的話:“好吧,一口酒也是一,一罐酒也是一。”

盛明盞露出滿意的神情,湊近過來,原本是想親他男朋友的嘴唇,結果一不小心親歪到下巴上去了。

通過盛明盞的動作,傅憑司判斷出盛明盞已經喝得快迷迷糊糊了,大概是半醉的狀态。

他嗓音低沉地問:“是親這裏嗎?寶寶。”

盛明盞趴在傅憑司身上,白淨的皮膚泛起一點淡粉,看向傅憑司的眸光中帶着碎星般的水潤。

他定神仔細看了一眼,肯定道:“這次不會親錯位置了。”

盛明盞微微低頭,精準地吻上傅憑司的唇瓣,“啵唧”一下,聲音響亮在客廳裏。

他道:“親對了,男朋友。”

傅憑司伸手扶住盛明盞的腰身,免得男朋友因為喝醉而不小心跌出沙發外面。

他問道:“你的男朋友是誰?”

盛明盞想也沒想:“傅憑司。”

“嗯。”傅憑司故作疑惑地問,“那寶貝的老公是誰?”

“也是傅憑司。”盛明盞道,“你難不倒我,我男朋友是傅憑司,老公也是傅憑司,這兩個是同一個人。”

傅憑司繼續問:“那我是誰?”

盛明盞盯着他看:“傅憑司,男朋友,還有……”

“老公。”

盛明盞肯定道。

傅憑司手臂略一用力,讓盛明盞摔進他懷裏,眼睫覆落下小片陰影。他低頭吻上去,唇分的間隙又哄說:“寶貝,張嘴。”

盛明盞喝醉之後,特別聽話,說要張嘴,就乖乖張嘴。被吻了個幾分鐘,感覺上頭的同時,他腦子裏的思緒又突然變得很清晰,擡手抵住傅憑司的胸膛:“不行,我們說好了的,今晚得禁欲。”

傅憑司問道:“酒醒了?”

他将人打橫抱起,很快回到房間,商量着說:“沒關系,我們今晚單人禁欲。”

盛明盞目光盈盈地盯着他,委屈巴巴地不說話。

傅憑司認真問道:“我禁,你不禁,這算不算禁欲?”

傅憑司單膝跪在床邊,伸出手,手指沿着腰身下移。

盛明盞仰起頭看着他,腦子懵了下:“算不算……”

“算。”

傅憑司低啞的聲音宛若蘊着蠱惑的魔力,讓盛明盞逐漸地說不出話來。

單方面服務好自家男朋友,傅憑司擦幹淨手,收拾好盛明盞,将人裹進在被子裏安心入睡,起身去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傅憑司将客廳裏的一片狼藉收拾好,免得盛明盞明天早上起來,回想起來的時候,覺得不好意思。

周五早上。

盛明盞從熟睡中醒來,坐起身來,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腦子裏逐漸湧現出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昨晚在幹嘛?

盛明盞盯着半空中,回憶起所有情形。

這時候,傅憑司推門而入,看着坐在床上陷入沉思的高冷校草,出聲喚道:“寶貝,你醒了。”

盛明盞道:“說好的禁欲呢?我們昨晚又破功了。”

傅憑司問:“接吻算嗎?”

盛明盞盯着這個人。

傅憑司繼續問:“幫你用手,算嗎?”

盛明盞不說話了。

傅憑司煞有其事地說:“所以,都不算。”

“狡辯。”盛明盞下床去洗漱,嘴裏含着一口漱口水,語氣含糊地問,“吶膩昨晚嗯了多久?”

傅憑司道:“伺候某個人睡着後,我去洗了個冷水澡。”

盛明盞彎腰,用水洗了個臉,站起身來,通過鏡子看向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嘴裏嘀咕道:“你可以把我叫醒,我是大學生,精力旺盛。”

大學生幹啥啥不行,熬夜第一名。

傅憑司伸手把盛明盞圈進懷裏,語氣中帶了點兒笑意:“你昨晚喝了酒,你不怕,但我倒是怕你在床上的時候暈了過去。”

盛明盞憋了半天,發出一聲輕微的“哦”。

兩人在鏡子面前交換了一個早安吻,傅憑司才說:“先去喝醒酒湯。”

周內沒完成的課後輔導,在周日繼續。

傅憑司給盛明盞講了關于在上三區遇見非自然事件時的處理方法,還有一些基礎的注意事項。

兩人度過了一個美好的休息日周末。

禁欲是不可能禁欲的,是年輕人,就該及時行樂。

周一中午,盛明盞接到通知,來到拍攝地。

攝影團隊已經提前就位,他們借了一間空教室,當做是高中學校的教室。

今天在教室裏拍的是教室裏的學習碎片。

鏡頭裏率先出現的,是一只拿筆的手,手指修長而白皙,骨節分明,一寸一分都像是上天完美雕琢般。

攝影師大概是很懂校園的青春氛圍感,鏡頭緩慢地從那只手上移。緊接着乍然出現在鏡頭裏的,是手主人的側臉。

鏡頭之外傳來喊名字的畫外音,出現在鏡頭中的人轉過頭來,看向鏡頭。

精致的五官,淡色的唇,宛若是被水浸潤過的黑眸,桃花眼微彎,眼尾下點綴有一顆淺色的殷紅小痣,漂亮之餘又帶着一種獨有的清冷感。

那顆殷紅小痣,是化妝師特地給盛明盞點上的,結束拍攝後,輕輕一擦,就能擦掉。

“好!”

導演在不遠處喊了停,又讓攝像師從其他幾個角度拍了一遍盛明盞的臉。到時候,往大屏幕上一放,光是這張臉,就足夠驚豔衆人。

導演道:“換謝清焰來。”

盛明盞很快從座位上離開,走到鏡頭之外。

謝清焰今天拍的戲,是打賭之後學習的戲份。

那天,當哥哥說出自己是從十年後穿越回來後,弟弟驚呆了,又覺得很扯。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哥哥依舊在逃課,弟弟在網吧裏觀察着他哥哥。

弟弟對這個哥哥的好奇心甚至超過了一切。

終于在某一天,弟弟忍不住開口詢問。

【僻靜的小巷裏,弟弟攔住哥哥,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哥哥盯着他,開口道:“重活一回,我覺得你過的日子很好,想體驗你的人生。”

弟弟怎麽也想不明白,他的未來一眼望到頭,有什麽好體驗的?

弟弟勸說:“你成績那麽好,未來可期,幹嘛非得體驗我這種糟糕的生活。”

哥哥問:“你又不是我,怎麽就知道我經歷過的未來可期?”

弟弟道:“你就是想擺爛。”

他把從前父母老師都對他說過的話,對眼前的哥哥通通說了個遍,然後驀然愣住。】

人在勸說別人的時候,往往都會忽略掉自己。

他首先得以身作則,才能讓這個未來的哥哥迷途知返,重新回歸征途,別再擺爛下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弟弟重新和哥哥打了個賭,如果自己在期中一模考試的時候,從年紀倒數第一,上升一百名的話,哥哥就不準再逃課。

弟弟的基礎很差,針對一個月後的一模考試,他必須夜以繼日地學習。

為了今天的拍攝,謝清焰把頭發染回黑色。

鏡頭裏,桀骜不馴的少年因為一頭黑發,一下子就變得乖順起來。

謝清焰今天中午的拍攝進度,要把一模考試、二模考試、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的狀态都給拍攝完成。

周一中午耗費掉快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把關于教室裏的所有戲份都給拍完。這畢竟只是拍宣傳片,注重的是一小部分劇情和大部分的鏡頭氛圍感。

拍攝團隊來溝通盛明盞的時間,将第二次拍攝安排在了周二下午。

就是盛明盞看到的第一個場景劇情,在網吧裏進行拍攝。

白秀秀重新發了小修過的劇本,在通訊器裏說:【盛學弟,就是劇本裏的劇情有點兒小修改,把抽煙喝酒改掉了。】

周二下午,傅憑司來接他的時候,盛明盞道:“他們把抽煙喝酒的情節給改了。”

傅憑司問:“改成什麽了?”

盛明盞面無表情:“吃糖,喝快樂水。”

他回想起下午在拍攝地,他吃了十幾根棒棒糖,外加快樂水。他把半輩子吃的糖都在今天給吃了。

“說是為了積極正能量,大一新生當中還有未成年,不能做出錯誤的引導。”盛明盞搖頭道,“上周我白努力了。”

傅憑司安慰道:“至少你知道了煙是不好抽的,酒量也是一杯就倒的,還是有收獲。”

傅憑司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引得盛明盞轉過頭來,高冷地盯着他。

盛明盞不服氣:“我酒量還是可以的,我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傅憑司“嗯”了一聲,問道:“記得什麽?”

盛明盞回憶道:“記得你哄我騙我,讓我喊你老公,還記得你……反正就是都記得,你不能說我酒量差。”

傅憑司應聲說好,及時地轉移話題,出聲問道:“今晚打算吃什麽?”

盛明盞沉思說:“吃點辣的,解解甜膩。”

于是,傅憑司駛車帶着盛明盞去了他最愛的那家火鍋店。

自從上周周末禁欲失敗後,盛明盞就再也沒有提過禁欲這回事兒。

夜深人靜的時候,傅憑司才說自己明天又要出差,沒有信號的那種出差。

之前盛明盞不懂,現在他聽明白過來,好奇道:“我們不是過的同一個副本嗎?怎麽你就又要過副本了?”

傅憑司解釋說:“之前在特別行動區的時候,跟你提及過的,可以提前進入副本的時間。我讓人把我下個副本的時間提前了。”

“懂了。”盛明盞想到些什麽,“我也想去。”

傅憑司道:“你明天不是滿課嗎?”

盛明盞遲疑道:“好像是這樣的,而且是從早到晚的課。”

“而且,就算同時将我們兩個的副本時間一起提前,我們也可能不在一個副本裏。”傅憑司輕聲道,“寶貝,你多做些準備,不要提前進副本。”

傅憑司想讓盛明盞按照正常進副本的時間與次數,一步一步地來,不要操之過急。

“那我可以觀摩學習嗎?”盛明盞琢磨道,“明天上午請假。”

傅憑司問:“寶貝,這時候你就不想着你的平時分了?”

盛明盞理直氣壯:“不想,想陪男朋友。”

周三一早,盛明盞就向研究系的班導請了個假并獲得批準,和傅憑司一起去特別行動區。

自從上次簽了那個特殊人才協議之後,傅憑司就給盛明盞辦了進出特別行動區的通行證。

盛明盞用通行證往電子關卡驗證處一刷,就能自由進出特別行動區。

傅憑司今天早上需要先開個短會,然後再去觀察室為提前進入副本做準備。

盛明盞讓傅憑司先去忙,待會兒在觀察室外見面。他在一樓大廳的地圖索引處查看過地圖,在這棟大樓裏可以随意走動的公共區域随性參觀着自家男朋友上班的地方。

沒過多久,盛明盞碰上丁小影。

丁小影手裏提着一袋新的貓糧,瞥見盛明盞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下意識道:“嫂子?”

盛明盞聽見丁小影的聲音,回頭望過去,打招呼說:“早上好,丁小影。”

丁小影走過來道:“嫂子,好巧。”

盛明盞拿着手裏的通訊證,給丁小影看了一眼,出聲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你是來學習的。”丁小影恍然大悟,噤了下聲,表示自己懂了,“現在有空,要不要去摸小貓咪?”

盛明盞好奇:“你們這裏還養了貓?”

丁小影致力于讓每個人看見美麗可愛乖巧的小貓咪,并被貓咪捕獲。

培育室外面,丁小影一邊推門,一邊出聲道:“上班摸貓,是最快樂的一件事。”

他剛一走進去,黑貓就從高處跳了下來,黑色的尾巴一把掃過他的褲腿。

丁小影喊道:“小貓咪,放飯了。”

說罷,他将手裏的貓糧倒到寫着“小黑專用”的投喂盆裏。黑貓“喵嗚”一聲,跑過去進食。

進食完的黑貓懶洋洋地甩動尾巴,在培育室裏邁着貓步,走來走去,往丁小影身邊竄去,也沒來盛明盞腳邊。

丁小影說:“小黑平時是挺親人的,可能見你是生人,有點怕生。”

他上手摸了幾下:“多上上手,就熟悉了。”

像這只小貓咪,連宋雲覺這種怕貓的人都敢上去蹭來着。

盛明盞垂眸,與一雙綠油油的貓眼對上視線。

他平靜出聲:“也有可能是我天生不讨小動物的喜歡。”

“對了。”丁小影想起來一件事,開口道,“傅隊也是,就是不受小貓咪的喜歡。”

盛明盞笑說:“你是想說我們兩個天生一對,絕配!”

丁小影經過這幾次和盛明盞的相處下來,覺得盛明盞看起來跟外表完全不一樣。他第一眼看見盛明盞的時候,盛明盞不怎麽說話,乍一見就有一種冷淡的距離感。

結果現在看來,丁小影覺得盛明盞有一種随心的潇灑,總結來說就是三個字。

特、別、好。

喂完貓後,丁小影和盛明盞離開培育室。

盛明盞收到傅憑司發來的消息,詢問道:“A1觀察室怎麽走?”

丁小影正好要到那一層附近去,主動向傅憑司認領了帶人的任務。

兩人往下走去,從一樓往下走。

路上穿過一條長走廊的時候,兩人與對面來的一行人對面相逢。

雙方走近時,盛明盞轉眸,正好對上一雙驚恐的眼睛。

哦豁。

盛明盞認出來這個人就是之前在韓岳源演講會上鬧事的那個黑衣人。

下一秒,黑衣人神情害怕地發癫:“不要看不要想別看別想……”

盛明盞:“……”

這搞得他很尴尬,就像他是什麽特別可怕特別恐怖的存在似的。

黑衣人這一出,在對面押送的人眼裏,早就已經習以為常,有人朝着丁小影和盛明盞道:“對面的兩位兄弟,別擔心,這只是他的日常抽風發癫。”

黑衣人搖頭說:“不要看不要想別看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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