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

梁錦月心髒一顫, 仰頭看向程嘉嶼的眼睛。

他的眼睛漆黑深沉，眼白多了些紅血絲, 顯得比平時混亂許多。

梁錦月踮起腳，雙手捧着他的臉。

手心碰到他的皮膚時，程嘉嶼黑長的睫毛顫了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緩緩湊近，氣息交融。

程嘉嶼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在梁錦月快要碰到他嘴唇時，壓着梁錦月的後頸主吻了過來。

兩唇接觸的瞬間，程嘉嶼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迫不及待地撬開齒關, 急進地探入。

他一手摟住梁錦月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後腦, 手背青筋畢露。親得毫無章法, 混亂而急躁。

梁錦月被迫張開嘴巴, 來不及吞咽的唾液從嘴角洩出。

她粗喘着氣, 感覺快要呼吸不過來。她嗚咽着想要退開些, 摟着自己的手臂卻越收越緊。腰和肩頸被牢牢控制住, 緊貼在男生硬朗溫熱的身軀。

漸漸地, 梁錦月不再反抗。

她試圖放松下來配合他, 手心輕撫着他的背。

感覺到圈住自己的手臂松了一些，她擡眼, 對上程嘉嶼的目光。

程嘉嶼對上她清粼粼的眼睛，渾身一顫，似乎有股電流直沖顱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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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抑不住, 抱起梁錦月走到床邊，将人放倒在床上。

他覆上來, 親吻她的脖頸。

“你好香。”

梁錦月被親得脊背酥麻，“嗯”了一聲，“洗過澡了。”

程嘉嶼頓了頓，低頭凝視身下的人。

梁錦月渾身都是沐浴後的香味，海藻般的長發鋪滿枕頭，和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清澈幹淨的眼睛一覽無餘。

她只穿了件真絲吊帶睡裙，胸口的輪廓曲線明顯，随着呼吸輕輕的起伏。

程嘉嶼單手覆上她的曲線，眼神依舊很深。

“吵架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是吧？”

梁錦月頭皮發麻，不知道要怎麽說。

“不是……”

程嘉嶼繃着臉，曲起的手指骨節清晰，手臂肌肉因用力勾勒出清晰的線條。

自己氣得睡不着吃不下，她倒好。美美洗完澡準備睡覺了是吧？

要不是自己過來找她，她根本就不打算理自己。

程嘉嶼深吸一口氣，依舊無法纾解。

他低下頭，再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梁錦月不自覺挺起胸口，迎上他的手，腿纏上他的腰。

程嘉嶼撥下她的肩帶，邊親邊問：“這幾天想我沒？”

梁錦月輕聲：“想了。”

程嘉嶼盯着她的眼睛，手一路向下。

他輕笑了下：“看來這次沒騙人。”

梁錦月臉紅，眼睛沁出了水汽。

眼看着程嘉嶼的腦袋向下移動，她伸手去抓他的頭發。

“關燈。”

程嘉嶼起身，并沒有去關燈，而是去洗手。

再回來時，他沒有給梁錦月拒絕的機會，直接繼續進行了剛才未完成的事。

直到梁錦月發出一聲長嘆，他才起身。

梁錦月抱着被子坐起來，呼吸還有些急促。

她有點不好意思看程嘉嶼的臉。

“去洗一下吧……”

程嘉嶼随手用紙擦掉臉上的水漬，目光沉沉。

“這會兒不怕你姐回來了？”

話音落下，剛才還暧昧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默。

梁錦月屈膝抱腿，抿唇不語。

半晌才淡聲說：“她不會來了。”

程嘉嶼怔了怔：“你聯系上她了？”

梁錦月“嗯”了聲，低頭沒說話。

程嘉嶼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還沒想好說什麽，梁錦月先開口了。

“你說的對，其實我和我姐根本就沒有好好聊過她的想法。”

她頓了頓，有些難以啓齒。

“我突然發現，可能我一直都不了解我姐的想法。我好像……”

她擡頭看着程嘉嶼，輕微地蹙了下眉。

“有點自作多情了。”

姐姐是那種很少向別人吐露心思的人，自己想當然的以為并不一定和姐姐的想法一致。

就像她自己害怕程西淮，擔心他會對姐姐不利。但她對程西淮的了解又怎麽比得上姐姐呢？

今晚和姐姐的通話之後，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她的擔心和焦急，似乎都是多餘的。

程嘉嶼怔怔看着她。

沒說話，伸手抱住了她。

梁錦月停頓幾秒，也回身抱住他。

她靠在他的脖頸，緊了緊手臂。

就這麽安靜地抱了一會兒，梁錦月的情緒好些了。

“你早就該這麽想了。”

程嘉嶼退開些，表情欣慰中又帶着些得意。

“換個人關心，就不會自作多情了，知道嗎？”

梁錦月笑了聲：“你說你嗎？”

程嘉嶼“嗯”一聲，又湊過來要親她。

梁錦月往旁邊躲了下，伸手推他。

“你快去洗。”

程嘉嶼好笑：“都是你自己的，你嫌棄什麽啊？”

說着又要湊過去。

梁錦月尖叫着往一邊躲，被程嘉嶼拖回來。

她雙手捂臉，趴在床單上大叫：“程嘉嶼！”

程嘉嶼笑了聲，沒再勉強，起身離開。

等他再回來，已經是1點多了。

兩人擠在一張床上。

梁錦月背靠着程嘉嶼。

他的一只手臂枕着脖頸下，另一只圈着他的腰，腿也不老實地搭在梁錦月身上。

感覺他又抵着自己了，梁錦月閉着眼睛問。

“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

“不用。”程嘉嶼說。

“哦。”梁錦月頓了頓，想起他剛才的服務，心口一軟。

“你可以去買……”

“算了。”程嘉嶼打斷她，“買回來你還睡不睡了？”

梁錦月彎了彎唇。

“好吧，晚安。”

“晚安。”程嘉嶼親了親她的耳朵。

睡了一覺之後，梁錦月覺得兩人算是和好了，程嘉嶼也沒再提這晚的事。

回了學校之後，一切如常。

兩人約好平時住在學校，周末沒事的話盡量住一起。

約定好的第一周，恰逢程嘉嶼有聚餐。梁錦月便先回了自己家。

她找了部電影，窩在沙發邊看邊等。

門鈴響時，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梁錦月跑過去開門。

程嘉嶼站在門口，一股酒味撲面而來。

“你喝酒了？”

梁錦月關上門轉頭。

只見正在脫鞋的人晃了下，扶着牆才勉強換完。

好了，這下不用問也知道喝了不少。

梁錦月不放心，扶着他走到沙發。

程嘉嶼斜靠在沙發，長腿大張着，身體懶懶散散，眼神迷蒙，臉色也有些紅，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

梁錦月還從來沒伺候過誰，也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一個醉酒的人。

想了想，她去餐廳倒了杯溫水，泡了點蜂蜜。

再次走回來坐在地毯上，她将水杯遞給程嘉嶼。

“喝點水吧。”

程嘉嶼接過來，低頭抿了幾口。

“苦。”

他皺眉，将水杯放回茶幾。

梁錦月驚訝：“苦？蜂蜜壞了嗎？”

她拿走茶幾上的水杯，自己嘗了一下。

明明是甜的……

她知道程嘉嶼愛甜，但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吧？

“不苦啊。你是不是味覺失靈了？”

程嘉嶼漆黑烏亮的眼睛看着她，自說自話：“我喜歡吃甜的。”

梁錦月：“嗯，我知道。下次探店甜品帶上你。 ”

程嘉嶼：……

他的語氣突然委屈起來：“騙子，你總讓我吃苦。”

梁錦月感覺自己好無辜：“哪裏讓你吃苦了？”

她看向水杯，無奈道：“我再加點糖還不行嗎—— ”

程嘉嶼打斷她：“感情的苦。”

梁錦月：……

程嘉嶼卻像打開了話匣子，繼續指控道：“讓你打卡你拖拖拉拉，電影節還因為別人和我吵架，我發你消息你也不回，以前就經常拉黑我……”

程嘉嶼坐起身來，眼睛紅了一圈。

哇，聽起來她簡直罪行累累，罪大惡極。

梁錦月張了張嘴，試圖解釋：“我那時候洗澡——”

“你還有心情洗澡！”

程嘉嶼眼睛更紅，胸口起伏着，看起來對上次耿耿于懷。

他身體向後一仰，嘴唇抿成了直線。

梁錦月連忙在他頸後墊了個抱枕。

程嘉嶼歪頭看了她一眼。燈光下，他的眼睛裏好像有什麽晶瑩的東西在閃爍。

“我還以為你要分手了！”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手指搭在額頭上沒動。

梁錦月實在是不擅長安慰別人。

“我沒有，那時候我沒看到你的消息。”

她辯解了下，抓住程嘉嶼的手，生硬地轉移話題：“你的手挺好看的。”

程嘉嶼抿唇，臉色沉了沉：“我就知道，你只是喜歡我的身體。”

梁錦月百口莫辯：“我不是。”

她嘆了口氣：“程嘉嶼你怎麽還翻舊賬啊？幼兒園小朋友都只會生一會兒氣。”

程嘉嶼：“到底是誰生氣啊？誰動不動就拉黑？誰吵架了就跑還不回消息？”

梁錦月：“……”

一個醉鬼怎麽還這麽會說？

想了想，她準備再倒一杯超甜加糖蜂蜜水來。

——甜死他。

剛起身，手臂被程嘉嶼拉住。

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沒理了又跑？”

梁錦月只好再次蹲下。

看着程嘉嶼的臉，她長吐一口氣。再三告訴自己不要和醉鬼計較。

“好吧，以後盡量不讓你吃苦。”

程嘉嶼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那你答應我，以後就算我哥和你姐複合了，也不分手。”

梁錦月愣怔幾秒。

蹙眉盯着程嘉嶼，心裏思忖着這人是真醉了嗎？

她的沉默讓程嘉嶼攥住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梁錦月手上一痛，低頭。

只見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來，像綠色的峰巒綿延。

梁錦月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觸碰他的血管。

他的肌肉顫了下，依舊沒松手。

梁錦月忽然想起電影節那天，心裏一動。

她擡頭，對上程嘉嶼烏黑的眼睛。嘴角勾了勾，學他講話：“好啊，你親我下我就答應你。”

預想中的吻并沒有來臨。

程嘉嶼沉默幾秒，低聲開口。

“親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