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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蘇雪搖卻并不太在意她的話,反而大方的笑着道:“我能明白二嫂的意思。”站在他們這樣人家的立場上,好端端的,肯定是不想沾染上那些難民的。
或許說來有些自私,但蘇雪搖卻完全能理解。
畢竟,她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人家只要沒有害人,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也不能說人家不好。
立場不同,自幼的生存環境不一樣,心中所想自然也不一樣。
薛二奶奶的确不是有心說出這些的,這兩日,她同別的京中貴婦一樣,對此都十分憎惡,談之色變。可偏偏朝廷派兵鎮壓,不給繼續議說這事的機會。
外頭再不敢妄自私議這些,可她心裏又憋屈,便只能在家裏說說。,一吐口舌之快了。
方才也是提到了這事兒,她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心中所想給暴露了出來。
薛二奶奶這會兒也後悔自己方才的失言,冷靜下來了後,她倒認真着同蘇雪搖說了真心話。
“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是有些自私了,我也不是不同情他們。可人都是趨利避害的,若他們都能安安分分的還好,若是不能,反而在京中燒殺擄掠,那豈不是好心沒了好報?若說叫我們都拿出些錢來接濟,我們自當十分願意。”
他們這樣的人又不缺錢,只稍稍花些錢便能做好事,甚至是搏得好名聲,又何樂不為呢?
蘇雪搖點頭道:“二嫂的顧慮是對的。不過,他們原也都是良民,不是山中土匪。若可得安居之所,若能有食物飽腹,他們定然也想過安穩日子。再說,不過數百不到千人,就算真有那壞心思的,也做不出壞事情來。城防營的兵,可不是吃素的。”
“那倒也是。”薛二奶奶認真想了想後,倒也附和着點頭,“我們還是得相信陛下,相信朝廷。”
蘇雪搖唇角微挑,露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來,似有嘲諷之意。
但也仍是附和着薛二奶奶的話:“是啊,我們要相信陛下,相信朝廷。”
轉眼便到了除夕這日。
除夕前的這幾天,府上但凡有官職在身的男人都忙。但到了除夕這日,朝廷休朝,衙門裏也放了假,男人們也就都閑在了家中。過年休朝放假從除夕這日開始,之後一直到年初八,才會又再恢複之前的忙碌。
所以除夕這日,府上十分熱鬧,人似乎也一下子都多了起來。
年前各衙司都要做年前述職,對今年一年的情況做個總結。官階由上到下,一級級下來,大家各司其職,就算平時不忙的衙門,年前這幾天也會很忙。
刑部衙門就更是了。
年前的幾個案子要了結了,舊案不能拖到新的一年去。所以,為不影響績考,不拖整個刑部衙門的後腿,為不讓刑部在六部衙門中受壓一頭,到時候為其它五部衙門有話可說,薛霁這個刑部衙門的肱骨之臣,自當首當其沖去辦好差事。
身為刑部郎中的薛霁,在刑部衙門官階不低,除了刑部尚書和左、右侍郎,就是他的官階最大。又因他年紀輕輕便政績斐然,衙門裏願意聽他的人很多。
有薛霁帶頭,底下的人自然不敢犯懶,個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一起應對年底的部門政績考核。
而這樣的後果就是,薛霁從臘月二十之後,一直忙到除夕前夕。
除夕前一夜,薛霁又是到深更半夜才回家來。
這個時辰蘇雪搖早歇下了,所以,薛霁便沒來後院打擾,而是直接歇在了前院。
回來得晚,但不影響他第二日的早起。
次日一早,天還濃黑着,薛霁便已衣冠整齊的從前院往後院來。
今日是除夕,一會兒早上薛家一衆上下老小都得去薛家祠堂拜祭先祖。這樣的大事蘇雪搖不敢耽誤,故也早早的起了。
薛霁進內院來時,蘇雪搖已經穿戴打扮好,正等他來。
薛霁這段日子一直忙于朝政之事,早出晚歸的,夫妻二人也有些日子沒見了。
本來就成親不久,且相處的時日不算多,彼此間沒多少感情。如今時隔多日後再見,對彼此自然都頗有些陌生。
可便是覺得陌生,蘇雪搖也仍是趕緊迎了過來,盈盈一拜,給他請安:“三爺。”
這聲“三爺”一出,拉近了些彼此間的距離。昔日短暫相處時的點滴,很快一幕幕湧上心頭來。
薛霁目光恰到好處的打量了她一番,見她已穿戴齊整,薛霁便問:“都已收拾好了?”
蘇雪搖自然應道:“都準備好了。”
薛霁:“那先去父親母親那裏吧。”
對此,蘇雪搖自是聽從,沒有不應的。
華鳳居內,蘇雪搖終于見到了自己公爹,也就是這鎮國公府裏的一家之主,鎮國公。
這算是蘇雪搖第一次見到自己公爹,不論是之前在府上當丫鬟時,還是如今做了薛家媳婦,今日之前,蘇雪搖都從不曾見過他。
今日看到了人,只覺得他十分威嚴。蘇雪搖不敢多看,只匆匆打量一眼後,便立刻低了頭。
謝夫人這會兒還在屋裏梳洗,只鎮國公薛正峰一個人坐在明間太師椅上。
薛霁朝上位父親抱手:“霁攜婦見過父親。”
蘇雪搖沒說話,但也随着薛霁一起給公爹請了安。
比起婆母對她的諸多成見來,眼前這位公爹似是對她态度不錯。
只聽他規勸着兒子:“忙歸忙,但既成了親,家裏也還是得顧上。尤其還在新婚期,莫要冷落了新婦。”
“孩兒明白。”薛霁抱手應下。
“國公爺與其在這裏管霁兒,不如也去管一管大郎。大郎成親已有數年,可是一直都冷落着他的媳婦。”謝氏人還未從屋裏走出來,聲音已經先傳了出來。
于是才将随夫君一起坐下的蘇雪搖,又立刻跟随自己夫君一起站起來迎候婆母。
有關大房夫婦感情不和一事,蘇雪搖一直有所耳聞。
但具體怎麽不和,為何會不和,蘇雪搖卻是不太知道具體詳細的內情的。但她知道,大爺屋裏有一房妾室,十分得寵。
或許,大爺夫婦感情不和,同這位妾室有關。
她也沒想到,如今,公爹和婆母竟會在她面前議起這件事來。
鎮國公對妻子其實也多有隐忍,妻子清高、孤傲,雖出身尊貴且也貌美,可身上卻沒有女子該有的柔情。
在她這裏,他感受不到身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該有的待遇。
她永遠都是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為她所看得起一般。
并非是公主的身份,卻端出了比公主還要大的架子來。
鎮國公不由也會想,若當年尚了公主,娶了個皇室的媳婦,怕最壞也不過就是這樣。
今日除夕,且又當着小輩的面,鎮國公顧及顏面,懶得同妻子争論。
便無視了她的話,只讓他過來身邊坐。
可謝氏卻十分不懈坐他身旁。
成親近三十載,彼此間的矛盾早根深蒂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他今日稍稍低個頭,就能徹底一筆勾銷的。
但礙于顏面,謝氏哪怕嫌惡他,也仍是坐在了他身旁。
薛霁把什麽都看在了眼中,可父母間的事,他不好多管。
很快,薛扼夫婦和薛崖夫婦也過來了。
這也是第一次,蘇雪搖見到了自己這二位伯哥。
大伯哥和她丈夫薛霁有幾分相像,他們兄弟二人眉眼都似謝夫人。只是,薛大爺斯文儒雅,而她的丈夫則更英武挺拔一些,人也更顯嚴肅些。
不似大爺,眉眼自帶三分笑意,令人如沐春風,望之生悅。
大爺這般好顏色的儒雅書生相,又有極高的身份和博學的才識,想在當時未婚之時,是十分得待字閨中的女郎們的芳心的。
大奶奶自是極好的,能入得她婆母謝夫人之眼的女子,身家才學、容貌性情等,各方面又怎會不好呢?
在蘇雪搖眼中,大房夫妻是門當戶對、男才女貌般的存在,十分登對。可如此般配的夫妻,感情生活卻也一般。
蘇雪搖想得多,便有些走神。還是薛霁輕輕碰了下她,她才回過神來。
一回過神,便迎上了薛霁審視的目光。
開小差被抓個正着,蘇雪搖挺有些難為情的。她沖薛霁略笑了下,而後避開了他目光。之後,就再不敢想事情走神,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
大房這邊的人齊齊整整着一道從華鳳居離開,往老夫人榮安堂去。在那裏彙合了二房、三房的後,又一起浩浩蕩蕩着往家祠去。
大戶人家祭祖自有一套規矩和講究在,自然是男人們先,女人們再跟在後頭。
丈夫不在身邊,蘇雪搖就緊緊跟在兩位嫂嫂身旁。她們做什麽她做什麽,她們怎麽做她就怎麽做。
待得拜祭完,一群人又浩蕩着從祠堂出來時,已快中午。
拜祭祖先也是樁體力活,故結束了後,老夫人就讓各房的各人都回去歇着了。
只單獨留了薛霁夫婦在自己身邊。
榮安堂裏,薛老夫人坐在高位。待得一衆人都先後離開後,她老人家則招手示意小夫妻二人到她跟前去坐。
“咱們薛家到了你們下一輩,子嗣凋零。你們這一房,除了二郎膝下有個女兒外,就再沒有了。二房三房的都還小,親都沒娶呢,我沒指望他們。今日特留你們二人下來,也是望你們能努努力,給咱們薛家添丁進口。争取明年你們添一個,那到明年的今天,我在列祖列宗面前,也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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