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加更)

第 36 章(加更)

“嗯?”

從指尖傳來的觸覺蔓延周身, 道不明的感覺極其舒适,奇異又迅速竄上背脊, 他忍不住微彎下腰,掀開泛潮的眼睨去。

少女顫着無害的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朱唇含住他的手指,臉上透着狡黠可愛的壞。

的确是他想要教的,但想教的是若有若無的,不經意的勾引,而不是像現在。

他輕眯起眸,探在她唇中的手指, 有輕有重地撫摸她的牙齒。

唐袅衣哽咽一聲張口咬住他的手指。

“呃……”他面色潮紅地低喘,抽出骨節分明的手指, 上面還沾着血色。

終于能呼吸了, 她被欺負得眼中蓄滿朦胧的霧氣。

雪昧輕喘地盯着還在滴血的手指, 沒有受傷的手攬過她的身子, 壓她的臉在胸口, 微翹的眸中蕩出笑, 帶着渴望, 又需得克制。

少年的嗓音沙啞, 語氣親昵:“怎麽辦啊,真不舍得将你讓給別人……”

尖月露出一角, 照出安靜的夜晚,相擁的兩人似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情人,只敢在夜裏無人時偷歡。

那一束月光同樣也灑進了瀾園, 從此處看去,能窺見明月廊的一角。

月華清冷, 偶有柔風送來一股涼風,吹動翹梁頂下仙鶴銜咬的竹葉風鈴,發出細細幽靜的聲響。

朦胧的月光溫柔地落在空中長廊上,讓青年雪白的颀長身影如豐神如玉兮,倜傥出塵。

許是白日毒發作過,此時季則塵的臉色依舊慘白得不正常,瘦長的手指搭在木欄杆上,淡如玄月的目光望至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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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人。

很快,從明月廊露出身着單薄,霧鬓雲髻的少女。

她提着如芙蓉花瓣的裙擺,赤玉足踏上臺階,似那段路走累了,還蹲在地上好半晌才擡起白生生小臉,目光可憐地眺望不遠處的閣樓。

她的舌尖還有血的腥味,唇瓣亦在震麻,眼睫沾着斑斑濕潤的痕跡。

為了不讓夫君發現,她剛剛已經躲在角落哭過了。

唐袅衣想起不久前遇見的少年,擦感眼角又泌出的累淚,神色委屈地站起身。

此刻她心中對夫君的思念更深了,只恨不得現在就抱住夫君,将旁人染在她上的氣息都掩蓋。

她泫然欲泣地鑽進假山石,通過隐蔽的小道熟門熟路地偷潛進清雅的別苑。

往日都有人守在上閣樓的門口,今日卻沒有。

唐袅衣眼含詫異,探性地踏上臺階,然後眨着眼轉頭看了幾眼。

沒有不知禮數,阻止她與夫君相愛的壞人?

她試探幾次,确定沒有人後歡喜往上面奔去,長長的血色發帶拂過臺階。

待她一路奔至樓上才發現,往日都在屋內的青年此時卻立在不遠處,身着雪月色長袍,衣擺迤逦在腳邊像是堆砌的雪。

“夫君。”她眉梢染着春意,從暗處歡喜跑過去。

季則塵聞聲掀起眼簾,淡淡地凝望朝自己奔來的少女。

唐袅衣一把抱住季則塵的腰,神色缱绻地擡起頭,眼中滿是愛意。

“夫君,你想我了嗎?我好想你啊,每次與你分離都好似百年未見,什麽時候我能與你長久地住在一起,我好想每天睜開眼便是夫君。”

少女的語氣雀躍如林中充滿生機的黃鹂,碎哝哝的,有幾分莺吭啭出真雙絕①。

季則塵沒有回答她的話,目光落在她露出的尖颌上,幹淨白皙的的肌膚上有還沒消失的指印。

她的唇是豔麗的、紅腫的,得像被人惡劣地蹂.躏過,唇角都被擦破了,朝他撲來時還攜帶着一股濃得令人作嘔的香。

那股暗香并非是出自她的身上,而是旁人與她親密接觸時不經意染上的。

季則塵擡起她的臉,指尖溫和地蹭過那礙眼的指痕,語氣難辨情緒:“哪來的香?”

香……

唐袅衣聳動鼻尖嗅了嗅,并不濃烈,像是幽昙般的暗香。

是不久前那個少年留下的。

唐袅衣聞見這股香,眸中不自覺浮起霧氣,又心虛又難過。

她不想讓夫君誤會旁人與她相擁過,還被人摸了唇。

可夫君睫輕垂出清冷的溫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想是看穿她的內心,她情不自禁想要說出實情。

不想讓夫君發現,但她控制不住想要全盤托出。

若說出她凄慘的遭遇,她這份岌岌可危的姻緣就會被毀了。

她急忙胡說:“夫君,是我剛來是沐浴不小心打翻了香,為了來見你,沒來得及再次沐浴。”

如此拙劣的謊言自然騙不了人。

唐袅衣心慌之餘趁他不備墊起腳尖,直愣愣的把紅腫的軟唇擡起,印在他低颔的薄唇上,甚至還莽撞地用發麻的舌尖撬開,堵住即将要出口的話。

沒有料到她竟會出其不意地襲來,捏在下巴的手指僵頓住。

季則塵遲鈍地斂下鴉黑睫羽,眸中朦胧出不清晰的霧,随着她磕磕絆絆地墊腳碰撞,水汽凝結的晶瑩在下眼睫。

少女溫香軟玉的身體很舒服,尤其是懵懂生疏的吻含在口中像要融化的雪。

他一時忘記了推開,只記得清甜的津液咽下喉嚨時的熨燙與舒服。

周圍寥阒,蟲鳥蛐聲似在耳邊放大了無數,黑夜伴随舌尖攪動的水漬聲、不知是誰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像極了某種引誘。

他恍惚地屈身用食指端起她的下巴,埋頭往下壓,想讓她親得更輕易些。

她吻得越來越亂,吐息軟哝哝的,清淡的女子香随着她舒服的哼聲,糅雜進了他的身體。

慢慢的,像是有什麽在心慌難耐地震顫。

季則塵叩住她的後頸,堵住她能逃離的所有退路,吻得越發深越發黏。

過分的索取讓他也難以呼吸,忍不住輕喘出聲,可耳邊響起的卻不是自己那不堪入耳的喘息,而是她軟綿無力的嗚咽。

無論做了多少次,她還不會換氣,癡纏地吻了幾下便往後收,想要松開他去呼吸。

可她剛從殷紅薄唇中拉出的霪靡絲線,還未曾斷裂,後頸便被猛地用力捏住。

她的身形被轉了方位,後腰抵在一側的雕刻精致蓮花紋的木柱上。

一縷不屬于她黑發垂落在冰肌白玉的鎖骨上。黑與慾白糾纏,無聲地透着淡粉的情.色。

清冷勝雪的青年輕喘地垂下眼睫,唇舌相連出的黏絲斷裂在唇上,捏着下巴的手指寸寸收緊。

“第幾次了?”他眼中的霧氣還沒有散去,可神情卻看起來冷淡至極,像是在譴責她的冒犯。

唐袅衣茫然無措地望着他,沒明白他問的什麽第幾次。

難道是因為夫君是知曉不久前,有人對她進行了過分冒犯,所以是因為這個生氣了嗎?

是那個人太壞了,仗着自己長得漂亮,說會教她勾引夫君,她是被誘騙的。

唐袅衣撲閃着卷翹的睫羽,雙手抱住他的手,軟聲喚他:“夫君,這是第一次,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我會學會抵住誘惑的。”

世上沒有人不會犯錯,她以後不犯錯便是。

季則塵微擡鴉黑眼睫,目光落在她心虛的臉上,淡色眼瞳遮出一豎像是蛇的黑眼瞳。

并非是第一次。

前幾夜她不僅爬過他身,攀過他的肩,甚至還穿過那些都不能稱之為衣裳的東西,妄圖引誘他,想與他交頸厮磨,春風一度。

現在卻說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聽着她明顯的謊言,虛擡起她的下颌,森森地打量她。

下颌骨最脆弱,只要他指上的力道再大些就能将她捏碎,她的臉也會因下巴的骨頭碎裂,而合不上唇。

唐袅衣在他的力道下,受不住地眨出晶瑩的淚珠,抱着他的手小聲呢喃:“夫君……”

季則塵霎時松開手,眼中的狂熱并未散去,目光落在她泛紅的雙頰上,情緒緩緩歸為平靜,好似剛才病态的念頭并未出現過。

因為現在他還不想殺她,所以究竟是第幾次冒犯也并不重要。

“疼嗎?”他溫和地詢問,想要去觸碰她的泛紅的皮膚。

可他清瘦的手指微擡,她便應激似地往後退,蓄霧的杏眸滿是對他的懼怕。

季則塵凝望她沒說什麽,目光如他人一樣柔得對她并不熱忱,所以無論是抗拒還是喜歡,都無法令他産生情緒起伏。

看着這樣的夫君,唐袅衣心中有莫名的委屈,怯生生地将下颌放在他的手指上,語氣掩飾不住的哽咽:“不疼,哪怕夫君想殺了我,我也不會哭的。”

說罷還對他眨了眨潮潤的眼睫,可憐又可愛。

季則塵看了良久,擡起手指輕柔地拂過她的下巴,缱绻又愛不釋手地撫摸。

“你很有趣,我不殺你。”

不僅不會殺她,他還會将她永遠保存好。

唐袅衣看見他眼中染着笑,自動将有趣認知成喜愛。

她歡喜地眯起眸,膩人地蹭着他的掌心,語氣也含上了甜:“我就曉得夫君是愛我的。”

膩滑的肌膚軟得堪比多肉的花瓣,稍稍用力就會掐出滿手黏糊的汁液,他覺得意外的順手。

季則塵并不厭惡這樣的感受,縱容她抱着亂蹭。

第一次夫君沒有推開她,甚至手指還會順着親昵地拂過臉頰。

她心中歡喜,想開口每日不落地求歡。

但不久前在外面受過高漲的情緒,此時意識漸漸有些模糊。

還沒開始怎麽就累了?

唐袅衣依偎進他的懷中,手指勾起他的衣袖小弧度地晃了晃,眼睫時而垂,時而掀。

她強撐地睜泛紅的眼,困頓地軟聲道:“夫君我困了。”

青年點上嗡合紅唇的手指微微一頓,繼而漫不經心地落下。

往日她并不會困得這般早,只有體內的蠱認為她已經交合過才會睡下,所以她每夜都會為了與他‘交合’而費盡心思地引誘他。

今日她犯困得古怪。

唐袅衣察覺唇上的手指略微用力按下,混沌的腦子霎時清醒。

忽然想起今夜還沒有與夫君交頸過,夫妻每夜都需要親密,這樣才能維持長久。

她的思緒紊亂介于清醒與模糊間,白皙的藕臂攀上他的脖頸,仰頭迷離含羞地凝望他。

青年的下颌微壓,殷紅的薄唇距離她很近,近得她都能看見唇色如同豔麗的枯血,漂亮得引誘她親上去。

“夫君,今日我與你,好像……”她耷拉着眼皮,無力地垂下剛擡起的手,話還沒有說完便軟在他的懷中,呼吸延綿地淺眠。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搭在她後頸的手指移開。

季則塵扶住她軟綿的身子,如往常一樣将她攬腰抱起,緩步行下臺階。

自那日被她暗襲過,他便會在她說出這句話時讓她昏睡。

兩人赤條性慾在他的眼中是肮髒的,哪怕失憶時産生過霪慾,但他并不喜與誰毫無理智的交.媾。

溫和月光落在他的雪袍上,而懷中抱着的女郎神情亦是恬靜,極其依賴他,昏睡中手指也要勾住他的衣袖。

待季則塵将人抱至江曦院時,月亮已經隐入雲層中,周圍只黑得隐約看見青石板小道。

他推開每夜都會來的房門,踅過屋內隔住床榻的屏風,踱步至榻前放下懷中的人。

她睡得安寧,烏黑如瀑的長發鋪散在鵝黃的被褥上,長長的眼睫如某種通體皆黑的蝶羽,輕掃在下眼睑白皙的皮膚上,越發顯得乖順無害。

季則塵乜過她睡得潮粉的臉,折身取下木架上的帕子,浸入水中,擰幹。

他又轉身坐在榻上,擡起她的腿,仔細地擦拭她足下的塵土。

沉睡的唐袅衣若有所感地眉心輕颦,她想要抽腿卻被驀然按住,不容拒絕的力道讓她心生不喜,但也無可奈何地由着他去。

有冷涼的東西似觸非觸地點在足底,又酥又癢,心髒像是被什麽攥捏住,然後又放開。

反複幾次,她忍不住轉過臉陷在柔軟的枕中,發出輕輕地喘息,纖細的手指抓得身下的被褥漸漸泛白,身子翻動得頗有幾分無法不堪忍受的模樣。

她每夜潛入瀾園都不愛穿鞋,足下沾上令人難以忍受的污穢,故而他每次要把她的玉足擦拭幹淨才會離開。

這都是他每夜需要做的事,卻沒有半分不耐煩,目光專注地盯着,還有幾分愛不釋手的愉悅。

她的腳不似尋常的三寸金蓮,而是健康的,充滿美态的生命力,足面青筋與骨節清晰,和她手指一樣生得秀氣漂亮。

他總是會對喜愛的東西多幾分耐心。

哪怕她現在一腳踢到了他的胸口……

季則塵身體驀然一顫,眼中迅速浮起淚霧,随即面無表情地抓住她亂踢的腿放下。

“夫君?”

本就淺眠的人睜開了眼,朦胧的杏眸盯着他握住的玉足先是一怔,然後羞赧得嫣紅沿着耳垂蔓延至頸項。

他、他拿她的腳按在胸口,又、又按在下面的位置。

他怎麽可以趁着她睡着,悄悄做這種事,其實她醒着只會更配合的。

唐袅衣羞赧地抽回腿,他握得也并不重,輕而易舉便抽出,足尖不經意勾過他的衣擺,臉比剛才更紅了。

今夜她醒得有些快,而蠱蟲的影響顯然還沒有散去。

季則塵睨她一眼,抻袍站起身欲離去。

唐袅衣見他又要離開,心中莫名升起強烈不舍,忙不疊地伸手用力勾住他的腰帶。

“夫君,你要去哪裏?”

季則塵靴尖驟然,身後的人連滾帶爬地從榻上跪坐起身,親昵地抱住他的後腰。

她纏着人不放手,期期艾艾地呢喃:“夫君,我不想你離開。”

季則塵轉身按住她的頭,淡淡地斂下眼睑:“松開。”

“不松。”她的額頭抵在他的掌心上,抿唇搖頭。

不想松開。

第一次在寝居看見他,她感覺就像是在做夢,既讓她歡喜,又因卑微而難過。

青年有着她所見過最仁慈的皮相,溫慈中含冷淡,又因為半阖着眸,弱化了溫柔像是天生的寡情冷血。

她跪坐在面前小心翼翼地仰頭,眼尾泛紅,滿臉的委屈,在用百轉柔情的眸譴責他的冷淡。

他立在榻前凝望她,溫柔的面容卻讓人感受不到多少溫情。

唐袅衣抓着他腰帶的手不放,甕聲甕氣地道:“我可以放開,但夫君要吻我,就像剛才在外面一樣。”

她自覺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但兩人冷寂地對視半晌,他都沒有移動過,更何況是如她所言,上前來吻她了。

看着這樣的夫君,她第一次産生了懷疑,自己真的與這樣冷淡的人相愛過嗎?

或許……他不是她的夫君,只是借用了夫君的名,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仰望他的眸中全是疑惑:“夫君,我們相愛過嗎?”

季則塵沒有說話,只是在那一瞬間,心口莫名被什麽蟲子啃咬般難受。

這樣的情緒從未出現過,很古怪。

暗光明滅不清,他垂下眼睑,淬金琥珀的眼眸映出淺淡的墨黑斜影,立在她的面前陷入沉思,溫柔慈悲的面容無端透出豔色。

歡蠱不能掌控人心,只有掌控身體和不清醒的意識,所以他那一瞬間心中的念頭是古怪的。

這樣的反常令他想要弄明白,為何會産生這樣的想法。

唐袅衣看得雙眸酸脹,先妥協地垂下頭:“你走罷,我以後不會纏着你了。”

她打算換個夫君了,哪怕他是她見過生得最出色的男子。

唐袅衣在心中想了無數,松開手想放他離開,可當指尖初松懈,她眼前便籠罩一團壓迫的黑霧。

她的下颌被倏然擡起,男人淨透的面容沒有任何預料地壓來。

季則塵半阖眸,看不見神色,附身含住她因驚訝而微啓的唇,近乎粗魯地頂開她的唇齒,勾舔藏在深處的甘甜。

他在親她?

唐袅衣眼中的失落一掃而空,緊張地攥緊他的腰帶,勾着他往後癱軟在榻上,腮似染了嫣紅的胭脂。

他的唇溫涼,時而勾纏,左右上下來回地舔舐吮吸,舌根,皓齒,壁腔無一處冷落。

無聲彌漫的情慾,像是單靠水便能瘋狂生長的藤蔓,冷靜又瘋狂地迅速侵占她的所有氣息。

不對,夫君吻得太黏了,她呼吸不上了。

別、別頂她的喉嚨……

唐袅衣被吻得極其舒服,歡喜得快要哭了,但他實在太不留餘地了,恨不得今夜就将她連皮帶骨地啜幹淨。

她忍不住低聲地嘤咛出聲,回應也沒了力氣,如同砧板上的魚兒,舒服的柔柔地喘氣。

夫君不是不行,而是太厲害了,所以輕易不敢碰她,就怕她受不住。

他真的好愛她。

許久後唐袅衣才被放過。

她兩眼迷惘地含着洇濕的霧氣,微啓着合不上紅腫不堪的唇,猩紅的舌尖露出,像稍稍一戳便會淌出嬌豔欲滴的汁水。

季則塵松開禁锢她的腰肢,氣息不平地喘息,冷瘦的指尖揭過她紅腫的唇時,她還忍不住敏感的發出不受控的呻.吟。

饒是如此,她還是滿足地彎起唇角,露出甜軟綿綿地喚他。

“夫君。”

随後體內的蠱蟲睡下,她無力地垂下手,呼吸延綿地陷入沉睡。

季則塵輕喘地緩和體內莫名的情緒,目光輕輕地掃至眼前的少女。

雪白香膩的肌膚上暧昧的紅痕,柔軟的身子如何揉捏都不會糜爛。

她白膩的雙頰泛着淡淡的紅暈,如是做了何等香甜的美夢,連嘴角都是翹起的。

他定定盯了她許久,慈悲的非人感漸漸消散,眼中還是露出些許迷惑。

他還是沒有明白,為何會剛才那瞬間,心尖會有種被蟄的痛感,就如同他不明白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主動吻她,欲猶未盡地舔她的唇,做這一切古怪行為時,他清晰地知道,體內的蠱蟲并未蘇醒過,如手腕上的一點朱砂,一動不動地安靜躺着。

所以,究竟是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季則塵掀開眸,凝望她徹底安靜的容顏,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拂過她側頸上白日咬出的齒痕,心中再次升起莫名的歡愉。

那道痕跡,像是獨屬他的印記。

翌日。

昨夜外面似下了一場纏綿的雨,窗沿的花被澆得淅淅瀝瀝的,百合綠葉上沉重的水珠滴落暈開。

唐袅衣自醒來便坐在榻上發了許久的呆,反複伸手揉臉,想将昨夜做的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從腦海中驅走。

竟然夢見雪昧是個皮相陰柔漂亮的少年,還做出了那等晦澀難言的行為,單是想想她就雙頰騰起熱浪。

唐袅衣一頭栽進柔軟的被褥中,似隐約嗅見一股季則塵身上特有的清雅的暗香。

她想起昨夜不僅夢見了雪昧,更夢見了季則塵,與往常一樣,她夢見自己偷潛入瀾園想尋他嘗歡。

有關季則塵的夢她近來做得頻繁,夢中皆是以他不堪忍受被纏,忍不住動手弄暈自己結束。而昨夜,她先是偷吻成功,被如常弄暈,暈後又在卧居醒來被……他瘋狂地按在榻上交吻。

由不得她掙紮,只要她掙紮便會用力扣住她的雙手,掐住她的下颌,冷白的手上漂亮的青筋虬起。

夢中的畫面像極了失憶時的季則塵。

他癡迷情慾中,連喉結上下滾動的吞咽動作都色.情到了極致,喘出的聲音也令人骨軟至背脊發麻。

唐袅衣想起昨夜的夢,臉上剛降下的溫度再次滾燙,胸口亦是跳動古怪,仿佛聽見了震耳欲聾的狂悸。

平素她連看幾眼季則塵,都覺得聖潔不可觸,怎麽都無法将禁欲克制的他,聯想至那般縱欲的模樣。

究竟是為何每夜都要做這樣的夢,還一次比一次過分,難道以後,她真的要和季則塵做這些事嗎?

她忍不住用手背遮住發燙的眼皮,翻身埋進被褥中又碰到了頸項的齒痕。

齒痕明顯。

她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臉頰霎時褪去健康的紅潤,反複地摸着那一塊皮膚。

齒痕太明顯了,還是嶄新的。

小小的齒印讓她又想起了,昨夜的夢中她被季則塵咬過頸項,還咬過肩膀。

念頭倏起,唐袅衣心跳微亂,忙不疊從榻上下來,趿拉着繡鞋往妝案跑去。

她坐下後迫不及待攬過銅鏡左右觑看。

旁邊真的有一道似失控時留下的齒印,不僅如此,她還透過銅鏡看見了,唇角不慎被刮破的傷口,接下來的肩膀都不必查看,她已經感受到了。

夢與現實沖擊而來,她腦中的記憶越發清晰,真實得令她頭皮發緊。

唐袅衣盯着鏡中,那些微不可見的印記,一股寒意從背脊迅速往上竄來。

她神色勉強地反扣下銅鏡,想起了不久前季阿厝便說過,自己似有夜游症狀,非要半夜纏着去尋什麽夫君。

當時她只當作是夢游之症狀,未曾想過或許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倘若……昨、昨夜并非是夢,昨夜的确遇見過雪昧穿男裝,這段時日她就是趁着夜黑風高去了瀾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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