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章
第 67 章
他動情了……
唐袅衣僵着姿勢, 屏住呼吸不敢動,浸水玻璃般的杏眸不停地顫着。
短暫的幾息間, 好似過去了許久。
季則塵擡起洇霧的眼,露出最仁慈的皮相,然而身體的溫度極具侵略,好似随時都會化身豔麗的鬼魅,張開獠牙貪婪的吞下她。
他顴骨被不正常的紅布滿,直勾勾地盯着她。
唐袅衣被看得心慌意亂,眼下的解釋都有些氣不順:“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季則塵殷紅的唇微上揚,眼神莫名的勾人, 彎眼淺笑:“無礙。”
屈指勾出她指尖用力攥着的長發:“今日,我們還沒有壓抑蠱的。”
原來是想控制體內的蠱。
唐袅衣剛松口氣, 接着又聽見, 青年聲如墜玉落湖、砸出細微漣漪的呢喃。
“以後只對我笑, 好不好?”
他說這句話時, 眼尾微翹, 潋滟水光的淡瞳中全是她。
與他對視的唐袅衣神色漸漸癡住, 情不自禁點頭:“好…”
季則塵俯下身, 舌尖舔上去。
直至肩上的衣裳被褪下, 炙熱的掌心握住雙肩,她才恍然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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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落在肩上的唇, 轉而又去了別的地方。
他輕輕地含住,吮吸入口,舌尖觸着, 犬齒咬住。
很奇異的酥麻顫意從四面襲來,唐袅衣聳起肩膀想要躲過, 眼角洇出濕氣。
“別緊張,很快便好了……”他在寬慰她,可腔調被壓得含糊不清。
語氣帶着引誘,不緊不慢地随着呼吸柔緩地陷進去。
緊得呼吸困難。
季則塵昂揚起下颌,喉結也難以克制地滾動,懶垂眼睫,視線卻垂落落在她的身上,留意她露出的神态。
确定她能承受,是舒服的,他握住她的腿,手臂青筋虬結,随着壓迫徹底的去戳碰。
唐袅衣的雙頰愈漸潮紅,薄肩輕顫,優美的頸子昂起,唇中溢出聲軟柔柔的聲音。
粉白皮膚被撐得呈薄薄的透明色,随着後退往外翻,被強行催熟、綻放,還濕潤地盛着露珠,随着殘影移動而滴拉出黏絲。
某些時刻,少女用力拽住他的長發,失控的腿驟然繃緊,發出春情的嬌吟。
她期期艾艾地瞪着迷茫的淚霧眼,柔細的嗚咽從唇齒間溢出,好似在責怪他,又似很喜歡如此力道。
而他也不再需要用那些吻,來壓抑體內的蠱,現在他有了更有效,更令他癡迷的方式。
占有她。
黃昏的殘影從屋內被抽離,黑暮籠住安靜的禪院,朦胧地模糊了室內壓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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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搬進季則塵的禪院中,唐袅衣不太出去了,所以沒再遇見過陸朝央,連雪昧都沒有來過。
不過她聽說雪昧死了。
他随君王在園中陪夏妃遇了刺,當衆被人捅了幾刀,跌落池子。
當時血浸染了整個池子,下人打撈許久,結果連個衣裳都沒有撈起來。
唐袅衣對雪昧的事半分都不感興趣,聽聞他死訊,只當他是得罪了誰。
而且她也并不覺得,雪昧就真的這樣死了。
此人極其鬼魅,像是有九條命的妖。
眼下沒有被打撈起來,定然是沒有死,極有可能換了臉,又混進了誰的身邊。
“姐姐,這是谷荷姐姐托我送來的。”
女子柔媚的聲音細細地傳來,打斷了唐袅衣的思緒。
谷荷去和管事的人說,回京的時候要和她一輛馬車,去哀求了管事幾日,他都沒有同意。
知道唐袅衣喜歡花草,便送來了蘭花種子。
替谷荷送東西過來的人,是現在與谷荷一起的侍女,自稱是雪兒。
若不是這雪兒也是跟着從季府一起來南江的,她險些就要以為,這個長相秀美,身形高挑的女子,便是死在水中的雪昧了。
唐袅衣回神,對眼前長相秀氣的雪兒,感激地彎起月牙眸:“多謝。”
雪兒的視線落在她肌如聚雪的面上,壓下眼中的晦澀,盈盈一拜:“姐姐不用謝,不過是幫谷荷姐姐的忙,她待我也是極好的,是應當的。”
說罷,雪兒擡起頭,眼含好奇,看着她鬓角的絹花:“姐姐的絹花樣式瞧着倒是獨特,很襯姐姐,不知姐姐可否借我幾日,我也學做一兩只相同的樣式。”
女子愛美是天性,一只絹花也不值什麽錢。
唐袅衣從發髻上抽出一只簪花,遞過去。
雪兒自是不肯收。
唐袅衣擺手道:“不值當幾個錢,你是谷荷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且拿去罷,我的匣子裏還有很多。”
如此,雪兒才猶豫地接下,臉上的笑意燦爛,雙手捧着絹花:“謝謝姐姐。”
尾音帶着缱绻的甜味兒。
唐袅衣與她拜別,提着東西轉身回去。
明媚燦陽下,身形高挑的少女站在原地,百無聊賴地轉着手中的絹花。
他眯着媚兒眼,觑着唐袅衣離去的方向,不屑冷嗤。
季則塵想當衆殺他,可惜他的命一向硬。
不讓他碰,他還真要碰。
他看上的人,還沒有得不到手的。
雪昧将絹花放在鼻翼下,微甜的栀子花香浸入。
他眼中閃過迷離,帶上絹花,學做唐袅衣前不久講話的表情和動作。
另一邊,唐袅衣從外面回來,推開房門就看見坐在院中的青年。
他垂頭在看手指。
唐袅衣幾步上前,抓過他的手一看,果真看見他手又受傷了。
這幾日不知是他心神不寧,還是怎麽了,她每日都能看見他手受傷。
今日是她待在這裏的第三天,而他的手上已經有三道深淺不一的口子了。
唐袅衣心中無奈,蹲在他的面前,熟練地抽出系在手腕上的帕子,将他受傷的手指包紮上。
這次她都不問是怎麽受傷的了,因為進來時就親眼看見,他拿着刻刀直徑插進手指。
唐袅衣無法理解,他這樣的做是為什麽,像是天生就有自殘傾向。
她不講話,院中便顯得格外安靜。
季則塵安靜地坐着,看她的眼中含笑。
每當他受傷,她都會抿住唇,看起來很生氣。
喜歡這樣的感覺,像是渴望觸碰她一樣有瘾。
所以他發現這種歡愉後,這幾日便頻發生‘意外’,原本完好的手上布滿了大小的傷口。
只有這樣,她的眼中才全都是他。
季則塵轉眸望去她的頭頂,見她比出去前,頭上少了一朵絹花。
消失的那朵花,去了什麽地方……
唐袅衣正在專心致志看傷口,忽然感覺頭頂被碰了。
青年微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那朵桃花去什麽地方了?”
他怎得連一朵絹花都要問?
唐袅衣擡起頭,黛眉彎彎,齒編如貝玉,如實道:“剛才在外面送人了。”
他沒有說話了,修長的手指沿着鴉雲堆砌的發髻往下。
一點微涼的指尖點在她的耳畔,似漫不經心地玩捏。
這種感覺很古怪,從耳垂起,那種被撩撥的癢意傳來,像是在被舔舐。
實際他的動作并不帶亵玩,神色空明虛沉,正深陷在情緒中。
不知他點到了何處,唐袅衣敏感地輕顫了一下。
她壓住微亂的呼吸,忍不住偏頭,露出線條纖細的頸項。
少女清晰可見的對玉鎖骨,突兀闖進他的餘光中。
季則塵從虛妄中抽回思緒,看着她此時的眼橫秋水,如月中姮娥,尤其是低垂微紅的臉頰,羞赧聚眉,有種說不清的妩媚。
他很喜歡她的露出這樣的神态。
就像是每日黃昏落下,她不讓點燈,情至深處時,連他都忍不住歡愉地出了聲。
她卻還是咬着下唇,只偶爾嗚咽兩聲可憐的音調,給人一種她要被弄壞了。
季則塵俯下身,認真地擡起她的臉看:“袅娘的表情好可愛。”
唐袅衣最怕的就是他這樣盯着自己,說這樣的話,淡色的瞳孔,濃豔的色彩。
那雙眼似藏着火,輕而易舉點燃荒野中被暴曬的花。
她産生了躲避的行為。
季則塵向來不喜她躲開,直徑彎腰将她抱了起來。
如桃花般的裙擺在空中劃過盛開的弧度。
唐袅衣擡起雲眸杏臉,雙手微慌地抵在他的肩膀:“時奴……”
“嗯?”季則塵神色溫慈地垂下眸,往裏行去的腳步并未停下。
他也極愛她的慌張,還有顫着音調喚他,因為她接下來會說另外一句話。
果真還沒有走進屋,他就聽見了。
女子可欺柔弱的腔調,如含着南江特有的哝調,細細柔柔的,毫無威懾力。
像是邀請。
“天還沒黑。”唐袅衣頭微垂,下唇咬出深痕。
這句話初落下,他已經将她放在屋內的竹簟中了。
上面擺放着兩張蒲墊,身後的供案上,供奉着低眉拈花的神像。
神像的面容與季則塵如出一轍,立在高臺蓮花上,像是他在一旁親眼目睹荒唐即将發生。
唐袅衣被那一尊神像看得心慌,想要爬起來,卻被握住雙手壓在竹簟上。
肩上的衣裳滑下,被桃花小衣裹住的沉甸甸的蜜桃,瞬間如水波般輕輕地跳了兩下。
“戴…戴發帶。”她眼紅了,乞求他将眼睛蒙住。
無論坦誠相待多少次,她對他看見自己的身體,始終有羞赧。
季則塵沒有拒絕,松開她的手,乖順地垂下頭,聲線沙啞地道:“幫我。”
聲沉如泠泠雪水融落琥珀上。
和他人一樣偏柔性,光是聽見這樣的聲音,都足以令她動情,心尖不可避免的一點點酥麻。
唐袅衣解開他束發的白綢,烏黑如瀑的長發瞬間散落。
誰能想到,此時漂亮得多看幾眼都似在亵渎的青年,卻要在青天白日做這樣的事。
美色當前,她不争氣地顫了手,束他眼眸時手都軟了。
剛一束上,他便俯身吻來。
季則塵抿住她的下唇,舌尖蠕動吻舔,搭在腰窩的手慢慢地游走,挑撥她的理智。
因為被蒙住了眼,他就扮演從未見過世間萬物的盲人,好奇地探索她。
唐袅衣半阖下的鴉青長睫輕輕發顫,朱唇微啓,擡起下颌。
此時她所有的感知,都不由自主地随着,灑在肌膚上的氣息而走。
花被剝開瞬間,她再也忍不住睜開眼,一記霧眼媚乜斜,氣喘嬌嬌地憋紅了臉。
拽着他的後肩的長發,她氣音小小地拍着:“夠了,夠了……”
聞言,他停下來,壓抑淩亂的呼吸,擡起泛紅的臉,語氣含着歉意:“抱歉,是我太着急了,忘記幫你。”
忘記讓她适應了,都是他的錯。
唐袅衣睜着氤氲水汽的眸,盯着他露出溫情的下半張臉。
雖然被蒙住了眼,她依稀還能看見,他面容染上的幾許悲憫神性。
就如同現在,他的慈悲是生在骨子裏的。
尋常的季則塵看似正經端方,只有此時的他不一樣,像是一條蛇。
天生性霪的雪蛇,用冰涼的尾纏住她,掌心握住顫巍巍的粉蕊,不在乎指上的傷口帶來的痛感,用力地聚在掌心。
漸漸的,她咬住了下唇,本來還有羞恥心,但因如此溫情的愛撫,平息了肌膚上乍起的細絨。
上一息還緊繃着,下一刻被碰過的肌膚,蔓延出奇異的感覺。
他很認真,低垂的輪廓分明,白日中看去,鼻尖薄似透着蘊白的光。
這是一張極其溫情純良的臉,漂亮得她眼中驚豔出癡迷。
“呃——”
正當她看得入迷時,被他驀然護住頭頂,後背徹底抵在案沿。
那一下太快了,連預告都沒有。
唐袅衣微啓的嘴唇,不可思議地扇動着眼睫。
才至一半,她就有些頭皮顫麻,而且還是這樣慢條斯理的動作。
慢得她腰軟無力,忍不住張唇呼吸,拽着他的長發,還想要講話。
偏生這個時候,他還要纏着來吻。直攪得她雙頰若桃,香舌撩動,雲眸秋水輕晃出幾滴晶瑩的淚,打濕了鬓邊發。
唐袅衣胡亂抓着,還一個不小心,拽掉了他束在後面的白綢。
白綢散開、落下,完整地露出那張清絕出塵的臉,顴骨上浮着似胭脂被暈開的潮紅。
乍然一看,像是豔鬼被撕破了僞裝,溫軟中透着妖冶。
他居高地用着顏色極淡的瞳仁,淡淡地望着她的臉。
唐袅衣忘記了是要說什麽,只覺得這一瞬間,翻湧的浪潮被炸開了,不自覺地收緊呼吸。
這樣的動作讓他倏然按住她,青筋在額上暴起,臉上的紅迅速蜿蜒至脖頸,喉結不停地滾動,隐忍的呼吸被打亂。
“別吸……”
“放松些。”
唐袅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都語氣雖然很淡,但經脈卻在亢奮跳動。
她的眼眶因為被他看見,而熱出水霧,屏住呼吸努力放松,手指勾住散在一旁的白綢,還想要給他束起。
季則塵目光随意地瞥去,見她此時還能做出這樣的小動作,驟然握住她的手,沒有預兆地直接徹底。
唐袅衣的手指抖了抖,兩扇眼睫上挂着的晶瑩淚珠墜落了。
顧不上去拿那根白綢,死死地抱住他的肩膀,想穩定沒有根基的身軀。
不斷擠壓、糾纏出的黏絲被拍打得四處飛濺,墊在下面的袍子已經被打潤了。
唐袅衣想讓他先停下,可喉嚨裏只能溢出,她自己聽都覺得不堪入耳的輕哼,細小的,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小貓兒。
他的動作越發直白,甚至連眼都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她臉上的神情。
看她收緊繃的肚皮鼓起明顯。
以及翻出的紅,連着晶瑩的黏膩,那片的皮膚都通紅了。
視覺沖擊太強了,唐袅衣羞赧得心慌,欲蓋彌彰地別過眼。
然而當她轉過頭,卻看見身旁還有一尊,和他一樣神情的神像。
神像在蓮座高臺上,低垂溫慈眉眼地注視兩人。
這樣的目光下做出此事,禁忌感更強烈了,她又轉過了頭。
可天太亮了,她回過頭,又很容易看見他動情的臉。
即便在最後緊要時刻,他也很冷靜,看似不緊不慢,下颌微揚起,斜睨她快要哭的臉。
少女眼角墜着淚珠,仰起半個尖尖的粉面桃腮,面上是說不盡的可欺風情。
她怯軟地乞求他,目光迷蒙得說不出一個字,微啓檀口慢慢地喘。
那個眼神,像是在讓他用力毀了她。
在這樣的眼神下,他的背脊傳來奇異地激顫,沒忍住抖了抖。
他緋紅的臉覆在她的頸側,失控着發出不堪入耳地沉吟。
注入的沸騰水,沿路湧至心口。
唐袅衣的神色微癡,腦子空白,只覺得天旋地轉,血液沸騰,酸漲泛濫得她忍不住拱起腰,聲線也幾乎毫無顧及地失控了。
窗外停在樹枝上的鳥兒,被似泣非泣的細柔聲,驚得四處飛散。待到哽咽壓下後,它們再次停在樹上,歪頭看窗戶內。
徹底癱軟在榻簟上的女子臉龐潮紅,泛着霪靡又妖媚的豔色。
她顧不得鬓亂釵橫,抱着青年精壯腰,急促地喘,輕聲地哭。
看起來可憐極了。
季則塵無奈地抱起她,讓她坐在身上,側首咬着她的耳廓底言安慰。
可他并沒有因為她淚腺失控而停下,反而不見疲軟,越發有種神經質的興奮。
他很喜歡聽她此時的嬌氣,近乎癡迷。
唐袅衣看不見他的表情,鼻尖一抽一耷,臉龐依賴在他的肩上,慢慢的自己動。
她聽了他的話,以為這樣就不會引得他失控。
直到滿室的荒唐,她才明白,此時此刻無論男人說的什麽話都不能聽,因為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最後她被抱去沐浴時,已經連手指都擡不起了,由着他給自己清洗。
以為現在就已經結束了,可洗着,不知怎的,他斂下泛紅的眼睫,又吻上了耳畔,握住她慵懶無力的腰。
浴桶中的水飛濺出來,很快就打濕了地板。
唐袅衣現在又累又氣絕,在心中暗自罵了一句。
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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