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疼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祁明雪注定不會為了我留下來,但當當祁明雪開口的那一刻,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抽痛了。

“........”我緩緩松開了抓着他衣擺的手,垂下頭,沒有應聲。

我也知道自己不配。

這場婚姻是我自己強求得來的,至少在明面上,我沒資格在他面前擺出妻子的模樣來要求他為我做什麽。

面前的皮鞋很快就離開我,消失在了走廊深處,我坐在原地冷汗涔涔,捂着肚子,腿軟到站不起來。

幾分鐘後,有個好心的護士将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我拼盡全力和她說了謝謝,随即靠着牆拿出手機,哆嗦着叫我家的司機來接我。

司機來的很快,他将我扶到後座上,一臉擔憂地看着我:

“小少爺.......”

我擺了擺手,閉眼靠在後座上,低聲道:

“回新家。”

我不想将自己這幅狼狽的樣貌暴露在我爸媽面前。

我媽阮濯還好說,至少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那副端莊賢淑omega模樣,但按照我爸那個結婚前被父母寵結婚後被老婆寵的超級無敵大少爺脾氣,是萬萬按捺不住的,說不定下一秒就直接拿一把ak頂在祁明雪的太陽穴,逼他和我上床解決我的發情期了。

回到家後,我拖着沉重的身體,将自己砸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間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陣冰涼貼在我的額頭,我微微睜眼一看,見是我嫂子封栀。

“嫂子.......”我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被封栀按着肩膀重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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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好。”

他打濕了毛巾,貼在我額頭,摸了摸我的臉:“你哥在房間外面,因為你發情期不方便進來,有什麽委屈可以告訴我,我再轉告他。”

我搖了搖頭:

“沒有委屈的,嫂子。”

我抓着封栀的手,燒的有些迷糊了,只道:“嫂子,我只想要祁明雪。”

封栀聞言,動作一滞。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片刻後,我感受到他好像起身拿起了什麽東西,逐步注入到我的靜脈裏。

我疼的指尖顫抖,但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只能不情不願地由他動作。

沒一會兒,封栀出去了。

客廳傳來說話的聲音,嫂子似乎将我的話轉告給了我哥。

我哥應該挺生氣的。

沒一會兒,我就聽見他打電話給祁明雪,語氣算不上好,甚至有些沖。

他和祁明雪差不多大,年輕時是也是被人捧慣了,遇到不順眼的,心情不好破口大罵心情不好就陰陽怪氣,但祁明雪也不是脾氣好的主兒,我心裏着急,想要沖出去阻止他,但強效抑制劑已經開始生效,我像是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根本沒有一點力氣。

很快我哥就挂了電話,片刻後我還聽見了他踹東西的聲音,我嫂子等他生完氣,拉着他的手安撫他,我哥這才收斂了。

沒多久,他們一同打開門出去了,我猜應該是公司有事,我哥沒有空。

我嫂子是政府要員的兒子,也在機關單位工作,但是身體不太好,所以先請了事假休假,但他需要我哥的信息素,所以我哥一走,他也就跟着離開了。

我一個人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到床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有溫熱的氣息靠近了我,撲在我的臉頰上,似乎是在打量我。

我以為是我嫂子去而複返,此時的我迫切需要人陪,也不管來的是誰,拼盡力氣伸出指尖,抓緊了床前人的手。

被我抓住手的人身體一僵:“........”

他似乎是想甩開我,但是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呆着,所以拉着他指尖的手愈發用力。

他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在我身邊坐了下來,由着我抓他的指尖。

我覺得他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很舒服,于是轉過身,将臉埋進他的掌心裏,輕輕蹭了蹭。

床單已經濕透了,不知道是汗還是別的什麽,我臉頰摩挲着被子,嗓子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受控制地溢出意味不明的呻\吟。

我體溫急劇身高,強效抑制劑失效了,腺體突突跳動起來,我很難受,片刻後直接掙紮着扯掉了脖頸上的頸帶。

“別.......!”

濃郁的茉莉花信息素香迅速充盈了整個房間,像是香水被打翻,香味甚至從門縫裏擠了出去,肆無忌憚地鋪散至每一個角落。

四肢處都有各種細碎的小傷口在愈合,發痛又發癢,我簡直難受的哭了出來,空虛不已,感覺自己像被雨水打濕的樹葉,眼淚泛濫成災。

面前的大手似乎被我躁動的信息素惹得煩躁不安,猛地抽離出去,我戀戀不舍地抓住他的手腕,在無聲的博弈間我不慎摔下床,額頭磕在了床頭櫃上,痛的我兩眼發黑,短暫清醒了片刻。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只見我以狼狽的姿勢趴在地上,而祁明雪正垂眸看着我,眼神裏隐隐透着些許不耐和煩躁。

該說不說有時候我真恨我自己的腺體,那裏分泌的信息素不足以和祁明雪的信息素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匹配度,因此就算我脫光了在我祁明雪面前裸奔,祁明雪內心也不會有一絲波動,更不會被我吸引。

我難堪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但又實在笑不出來,只能靠着床坐着,捂着腺體,試圖不讓它再冒出求偶一般的信息素來,可惜無濟于事: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我啞着嗓子道:“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就好。”

“........認錯人了?”祁明雪本來就難看的表情變的更加難看,“你把我認成誰了?”

我額頭脹痛,某一處皮膚微微發癢,我下意識摸了摸額頭,再定睛看去時,額頭已經出血了。

.......完蛋了,破相了。

我心下涼了半截,連祁明雪問我的話,我都忘了回答。

祁明雪往前走了幾步,本想離開,但走到門口時,又轉過頭來,拎着我的衣領将我丢到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說,把我認成誰了?”

他不知道他現在越靠近我,對我的吸引力就越大。

可是我知道他不會想要我。

于是我用力扯開他抓着我的衣領,試圖逃脫他的桎梏,只想短暫遠離他,可是我掙紮間,也不知道膝蓋頂在了他哪裏,祁明雪忽然悶哼一聲,松開了我的手。

我趁機逃脫出來,将自己卷進被子裏,團成一團。

身上又冷又熱,我快要受不了,最後直接一頭撞上牆壁,企圖将自己撞暈過去,以此來熬過發情期。

第一次撞牆的時候我還清醒着,等到第二次撞牆的時候,一只手掌頂在了我的額頭上,緊接着,我整個人就被一陣大力翻過來,仰躺在床上。

額頭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黏連在睫毛上,我瞳孔散開,幾乎是茫然地看着祁明雪頂開我的雙膝,解開領帶,丢到了我的臉上。

領帶上的味道像是最清新的解藥,我像是個中毒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抓着祁明雪的領帶,将臉埋進去,用力吸氣,不斷汲取着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來緩解我體內的焦灼,又瘋狂又變态。

祁明雪大抵也是被我這幅模樣驚到了。

他解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掌心從被子底下探進去,摸到了我身下濕噠噠的床單,意味不明地睨了我一眼:“這麽濕。”

“……是汗。”我嘴硬。

他低聲罵我的樣子也很性感,我心下躁動,一邊覺得自己沒救了一邊羞恥地閉上眼睛,被他一巴掌打在了腰上:

“睜眼,看着我。”

我只好睜眼,抿唇看着祁明雪:

“.........”

“知道我是誰嗎?”祁明雪說。

“知道,你是祁明雪。”我難耐地扯了扯衣領,将祁明雪的領帶纏到自己的脖頸上,盡量和他貼近。

祁明雪看着我,眯着眼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将指尖從我的額頭滑到臉頰,一點一點,最後劃到嘴角。

我很上道,偏過頭咬住。

濕淋淋的手指很快又換了一處地方,我捂着唇,壓着将要冒出的嗓音,卻聽見祁明雪粗聲道:

“裝什麽矜持,剛才勾引人的手段不是很高明嗎?”

我心中迷惑,心想我什麽時候勾引他了,但下一秒,身上的陰影突然變大往下壓,我登時整個身體猛然移位,頭頂無任何預兆地撞在床頭,發出砰的一聲響。

徹骨的痛意壓下了腔內傳來的脹,我耳朵嗡嗡作響,兩眼發黑,嗓子裏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滾燙的眼淚混雜着額頭以及身體的血一同落下來,是真的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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