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的“女兒”

我的“女兒”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做。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着我向前，容不得我拒絕。

當我第一次看見仍在襁褓中的女嬰，我的心裏萌生出了厭惡。

我讨厭這麽小的孩子，更何況她并不是我所想希望的。但是種種原因下，我不得不将她留在身邊。

我記得，她第一句話是叫我媽媽。我起初十分詫異，心海數次翻湧巨浪，席卷我的五髒六腑，直沖大腦。

我告訴自己，只是在完成一個任務，不需要對她投入太多情感。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難免對她生出多餘的感情。

事不遂人願，她漸漸的不再親近我，轉而投入了她外公的懷抱。是我太冷漠了嗎？總是将她的需求置之腦後，她怨恨我了嗎？

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明明我已經轉變了想法，想要和她好好相處。但是一切都太遲了，與她早已有了一道深不可見的鴻溝。

李莫問，你到底還要在我身上搶走奪少才算滿意？我恨你，我恨你把她搶走。

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把李莫問殺死。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的手上從來不沾血，為什麽不願意相信我。

借刀殺人嗎？我也不稀得做這種事。我身上幹淨得很，日子也過得滋潤，為什麽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些話，她聽不進去，你不知道我有多麽難過。她總是懷疑我，和其他人一樣，不相信我的嘴裏能吐出真話。

在游輪上，我看着她着裝式正，游刃有餘的與周圍人打交道。不禁感嘆，當年小小的孩子，已經成為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我特意穿得素淨了些，只為不與她争奪高光。也想要以此告訴她，我願意為她花心思。

但她是個笨蛋，總是不會領我的情。

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急切的想要告訴她，很多東西不是她看到的那樣。可悲的是，我始終羞澀于坦白自己的內心，在關鍵時刻更是掉鏈子。

她不知道的是，我總是在暗中支持她，不過多幹涉她的選擇，她的發展，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稍稍動用了些力量。

她不知道，我在乎她。

我也因她，改變了許多。總是用冷漠僞裝自己的我，漸漸生出些情感來，我在鍛煉自己，将它們表達出來。

多麽笨拙，直到現在都沒有多少進步。人人都贊我絕頂聰明，學什麽都快。獨獨在情感上，我并不聰明。

我的防護機制一向很好，她還沒有完全接受我，也不願意接受我。

也因此，她不會在我身上挖到更多，她想要的罪證。

我很狡猾，不是嗎？

高明禮抱着李豔晚，靜靜地聆聽這一切。待李豔晚窩在他的臂彎不再作聲，才發出一聲輕嘆。

“豔晚，我知道你很痛苦”

“也知道你對她的特殊感情，我并不為此感到驚訝。也很高興你願意向我袒露如此之多，我能幫到你的，是盡力将她接回家”

李豔晚忽而坐起身，又從床上下來，在暖黃色燈光下來回踱步。最終停下來摩挲臨近的紫水晶玫瑰擺件，擡眼。

“這些是我必須要堅守的，甚至還要更多。包括你，也只是為了她能平步青雲”

“你不恨我嗎？”

高明禮也起身，來到李豔晚身旁，輕輕擁住她。

“我心甘情願被你利用，我聰明美麗的妻子”

李豔晚向來心比鐵硬，卻在此刻生出憐憫之情，細細地撫摸高明禮的臉頰，就像是羽毛拂過肌膚那樣，讓人癢癢的。

“你這個傻瓜”

高明禮将李豔晚打橫抱了起來，李豔晚并不意外，一雙笑眼看着他。

高明禮亦是笑得清淺，在李豔晚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妻子，我是個知足的人”

“我們始于互相利用，往後的日子裏也會是這樣。我不需要向你表忠心，你也不需要為一些其他事項煩擾”

“我們會綁定到死”

李豔晚勾唇，捧起高明禮的臉，仔細看了看。

“你知道吧，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會很害怕”

“但我很喜歡”

“祝我們合作愉快，狐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