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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最不想看到的臉
“度念。”
背後沒關緊的門縫裏傳來盛聞燃的聲音。
度念還沒來得及看到從對面房子裏走出來的人, 就回過頭應了一聲:“怎麽了?”
“這一箱也是要扔的嗎?”盛聞燃翻了翻地上的一個箱子。
“我看看。”度念走回了房子裏,彎腰看了看,“嗯, 這箱也是要扔的。”
盛聞燃接過他抱着的箱子, 疊在地上的那個箱子上,然後一起抱了起來:“那我一起拿去扔了吧。”
他抱着兩個箱子往外面走。
度念看他輕松的樣子, 也沒有攔他,留在房子裏繼續收拾剩下的東西。
走道裏,一個身影頓在門口。
傅枭剛才在屋裏隔着門聽到外面有動靜時, 就推開門走了出來,一眼看見度念抱着箱子站在門口,回頭看向屋內。
他喉結動了動, 手不自覺握成拳。
一想到等會度念的目光會落在自己身上,就讓他全身都緊繃起來,分不清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
以前度念眼睛裏總是只有他一個人,他曾以為永遠都會是那樣。可現在他卻因為度念随意的一眼就心慌意亂, 甚至度念還沒有看過來,他就開始有些呼吸不穩了。
傅枭緊緊盯着度念的側臉, 想着等會度念看過來了,要怎樣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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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等了一會, 度念也沒有看過來, 還突然轉身走回了屋裏,順手帶上了門。
傅枭眼裏難得浮上一絲迷茫, 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去還是繼續等。
很快,對面的門又打開了。
傅枭呼吸一窒, 立刻又打起精神望過去。
可這回走出來的人不是度念, 而是一個高大的男生, 手裏抱着度念剛才抱的箱子。
兩人對上了視線。
盛聞燃愣了一下,才跟站在門口的傅枭打招呼:“你好。”
他沒想到搬到對面的人竟然是傅枭,心裏驚訝了一瞬,可他跟傅枭說不上認識,所以也沒有産生多少好奇,只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傅枭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他朝盛聞燃身後看了一眼,許久才點了一下頭,“你好。”
語氣像是被人欠了幾個億。
他沒想到會有人從度念住的地方走出來,還是個長相不凡的男生。
男生的樣子有點眼熟,但傅枭現在正滿心不爽,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盛聞燃看到傅枭臉色不好,也沒有多停留,打完招呼後就抱着箱子下了樓。
傅枭杵在門口,盯着對面留了一條縫的門,有種想要推門進去的沖動。
可他不想給度念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硬生生壓下沖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怒意。仔細想想,那個男生說不定只是跟度念合租的人。
傅枭知道度念在遇到他之前身上沒有什麽錢,S國的物價又那麽高,度念一個人付不起房租,找人合租也很正常。
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勉強說服了自己。
可轉身走回房子裏後,傅枭又發現了不對勁。
這棟公寓的戶型是一廳一房,只有一間卧室的話,怎麽能住下兩個人?
他眉眼陰翳,煩躁地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幾圈。
光是想到度念跟其他人一起待在狹小的空間裏生活,都讓他心裏像被油鍋燙過一樣難受,更別說想象度念跟別人躺在一張床上。
僅僅是一點的可能性,都讓他快要發狂。
傅枭走了幾個來回,一腳踢在客廳中間的沙發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沙發發出「吱呀」一聲,像是散了架,然後緩緩展開變成了一張床。
傅枭臉色一僵。
他這邊的沙發是折疊沙發,度念那邊的說不定也是一樣。
這樣想來,就算度念跟那個人住在一起,他們也不用睡在一個房間。
傅枭心裏一松,臉色也緩了下來。
他走到門口,通過貓眼往外看了一眼,對面的門緊閉,走道上也空無一人。
雖然知道了兩人沒有睡在一個房間,可傅枭還是不想見到那個男生出現在度念身邊。
現在度念還在家裏,不方便行動,等下次度念出去了,他要找個機會跟那個男生談談。不管出多少錢,也要讓那個男生搬出去。
只要那個男生離開了,他就能找到機會跟度念搭話,說不定還能搬到對面跟度念一起住。
傅枭穩住心神,安安分分地在房子裏住了下來。
幾日後,傅枭提着水果敲響了對面的門。
剛敲沒幾下,房東就提着鑰匙走過來,訝異地用英語問他找誰。
聽到傅枭說找住在裏面的人後,搖了搖頭告訴他:“他們前兩天就退房了。”
傅枭的表情凝固,半晌後才回了房間,黑着臉把水果扔進了垃圾桶。
盛聞燃剛下飛機,就誇張地伸了個懶腰,深吸了一口氣。
當時去S國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回來,沒想到他不但回來了,還是帶着這麽輕松的心情。
他看了一眼走在旁邊的度念,心情更好了幾分。
度念帶着盛聞燃回到了他提前租好的房子。
這個房子比他之前一個人住的地方大一點,有兩間卧室,離酒吧街也很近,是他挑選了很久才定下來的房子。
度念原本想讓盛聞燃歇幾天再去「凋零」工作,但盛聞燃不肯歇,度念只好答應第二天就帶他去「凋零」。
盛聞燃眼睛亮了亮,開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半夜度念出來倒水喝的時候,看到盛聞燃房間的燈還亮着,不知道是不是練習了一晚上。
第二天晚上,度念帶着盛聞燃去了「凋零」。
老板見到盛聞燃的一刻,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直說他的形象跟酒吧很是符合。
雖然從小到大誇他外貌的人不少,但現在當着度念的面,盛聞燃還是被老板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碰了碰自己發燙的耳朵,打斷老板的誇獎:“我先上臺試試效果吧。”
“好好好。”
老板帶他去了舞臺,然後又走回度念身邊,笑呵呵地說:“小度啊,這回可真是幫我大忙了。”
度念笑了一下,“小事而已。”
“你現在回來了,要繼續來我店裏上班嗎?”老板又問。
度念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老板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這樣啊。”
舞臺上的吉他聲響起,兩人不約而同停下了閑聊,看向舞臺中央。
在前奏結束後,低沉動聽的男聲響起,通過音響傳到酒吧每個角落,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一首歌還沒結束,酒吧裏就多了一半的客人,他們點完酒水後,都望着舞臺的方向。
等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酒吧裏還久久沒有人發出聲響。
盛聞燃抱着吉他小跑到度念身邊,緊張又期待地問老板:“怎麽樣?”
老板笑得合不攏嘴:“很好,很好。”
他誇了盛聞燃幾句,又問:“你對薪資有什麽想法嗎?”
盛聞燃剛想開口,又糾結地合上了嘴。
他雖然想賺多點錢,好幫度念減輕負擔,可他又想起這個酒吧的老板是度念的朋友,一時不知道該要多點還是要少點。
糾結了一會,盛聞燃眼神求助地看向了度念。
度念被他的樣子逗笑,“你自己決定吧。”
他怕自己在這會影響到盛聞燃做決定,又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談。”
度念離開了酒吧,走到了街上。
他剛才拒絕老板回「凋零」上班,并不是因為不缺錢,只是因為在酒吧工作需要日夜颠倒,他就沒精力照顧同樣需要熬一整個通宵的盛聞燃。
但他現在還是需要一份工作時間不長的工作。
度念沿着街道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旁邊的招牌。
那是一間不知道什麽時候開的空手道培訓中心。
他走上前,看見培訓中心門外的電子屏上有招聘信息,正在招聘教練和打雜人員。
度念看完了上面的要求和薪資,猶豫了一瞬,走了進去。
培訓中心的工作時間應該都不會太長,他想先試下應聘教練,如果不行,再去應聘打雜的。
他走進去的時候,坐在前臺的女生眼睛亮了亮,站起來熱情地問他有什麽事。
度念朝她點了下頭:“你好,我想應聘教練。”
女生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教練?”
“是的。”
女生眼睛瞪大了些,上下打量了一下度念,許久後才說:“您稍等一下,我去叫總教練過來。”
她把度念帶到道館,讓他在這裏稍等,然後離開去喊總教練。
度念只等了一會,總教練就進來了。
看到他的一瞬間,總教練眼裏閃過一絲意外,但還是按照程序讓他先展示一段,當作入職考核。
度念其實已經許久沒有活動過筋骨了,他挽起袖子,閉了閉眼,回想着以前的感覺擡起手,行雲流水地完成了一套動作。
結束的時候,總教練眼裏滿是欣賞,朝旁邊看呆了的女生揚了揚下巴:“帶他去辦入職手續吧。”
女生回過神,連連點頭,帶度念去了辦公室。
登記到一半的時候,女生問了一句:“請問有帶證書在身上嗎?”
度念怔了片刻,搖頭:“還沒來得及考。”
女生有些為難地看向總教練。
總教練點了點頭:“之後再補上吧。”
很快,度念就順利地辦好了入職手續,過幾天就能來上班。
因為他提出想要早點下班,總教練給他安排的班級是上午班和下午班,一般下午四點多就能回家了。
培訓中心的效率很快,度念回家等了兩天,他們就已經安排好了給度念帶的班級,是一個年齡偏小的班,人數也很少。
剛接手的時候,度念還有些擔心會跟小朋友們相處不來,沒想到才上了幾次課,就已經完全跟小朋友們熟了起來。
每次下了課,家長們等在門外的時候,還要跟小朋友們一個個說了再見,他們才肯回家。
雖然每天都會折騰得筋疲力盡,但因為是喜歡的工作,度念還是每天都很積極,一晃眼就在培訓中心待了幾個月。
一天剛下課,度念一個一個送走了班上的學生,松了一口氣,準備找個地方歇歇。
道館裏面有點悶,但半小時後還有一節課,他不能走太遠。
度念想了一會,準備去培訓中心門外透透氣。
他身上還穿着空手道的道服,領口因為上課時的動作敞開了點,露出底下白得發光的肌膚,白色的道服襯得他膚色更白,腰間的腰帶束在窄瘦的腰上,顯得腰身線條很是明顯。
度念跟前臺的女生打了個招呼,走出了培訓中心。
他只是出來透透氣,在外面站了一會,就準備回去。
剛轉過身,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擋在了他面前。
度念輕輕皺了下眉,擡起頭,看清面前的人後,垂着身側的手突然握成拳。
眼前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臉。
度念控制住臉上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你好?”
傅枭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跳又陡然加快。
他們站得那麽近,近到他可以看清度念臉上的汗珠,低頭還能看見度念領口下的肌膚,可他卻不敢伸手碰度念一下。
沒等傅枭說話,度念又開口了。
他神色淡淡,因為運動而變得紅潤的唇張開:“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不招十八歲以上的學生。”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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