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找茬

第33章 找茬

“袁長羽，外面有人找。”

袁長羽停下投籃的動作：“誰啊？”

“一男的，長得挺好看。”

袁長羽一聽，趕緊扔下籃球，跑出球館。出門一看，果然是陽雲林。

陽雲林笑意淡淡：“有空嗎？”

“有，你等我。”說完袁長羽又跑回球館，不一會兒拿了包和外套出來，“你怎麽來了？不對，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我看到你發的朋友圈。”

袁長羽點頭，立馬又有新的疑惑：“你正好在這附近？”

說着話，他們已經從學校北門出來。馬路對面，正好是B大正門。陽雲林說：“我正好上完課，看你也沒課就過來了。”

袁長羽驚得雙眼圓瞪：“你是說，你最後上的B大？可是你那成績……”

“反正就是找個地方過渡幾年，上哪所都無所謂。”

這話倒是不假，他們的出路都已經早有安排，跟讀什麽學校和專業無關。盡管如此，袁長羽還是激動得語無倫次：“所以你，你最終決定選擇B大，是因為我嗎？”

陽雲林沒承認也沒否認，但他選擇B大，的确就是B大就在袁長羽學校對面。在這裏念書，就能和袁長羽常常見面，并且不用在岑蒼眼皮底下。岑蒼是說過不會管他和其他男生的交往，但要想真正獲取岑蒼的信任，他反而不能這樣做。

所以這其實是個很不明智的決定，他本應慢慢疏遠袁長羽，可最終還是沒能做到。他能感到自己的人生正在下墜，已經無藥可救，卻仍本能地想要抓住袁長羽這最後一根繩子，他唯一可以信任和依賴的人，哪怕只是在他面前的片刻放松。

“你呢，聯賽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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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暑假袁長羽都在全國各地跑來跑去打比賽，兩人聯系得少，也有陽雲林刻意回避的原因。此時陽雲林問起，他有點臉紅：“我們學校進了前五強，決賽在十一後。”

“挺厲害的。”

說完這句，陽雲林就沒什麽話了。袁長羽想着對方因他選的學校，難免心猿意馬。試探地去牽了他的手，走進B大校門，又怕對他造成不良影響，改為攬着他的肩，沒話找話地：“還習慣嗎？”

“不是很習慣。”

“我知道，我剛入校也不習慣，跟以前的環境差別太大了。但時間長點就好了，還挺好玩的。”

陽雲林只是點頭附和，心知袁長羽這性格很容易交到朋友，長得也人高馬大沒人敢小看他。而自己才剛進學校沒多久，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你下午幾點的課，我請你吃飯？”

“三點才上課，公共課也不重要，可以逃，嘿嘿。”兩人坐上陽雲林的車，袁長羽左看右看，“這車不便宜吧？”

陽雲林沒搭理，他不想在袁長羽面前談論岑蒼。袁長羽對于他們的關系并沒有多餘猜測，說話自然沒什麽顧忌：“那大叔對你還真是好啊，送你這麽貴的車，我爸媽都舍不得給我買這麽貴的。”

陽雲林只好幹癟癟回了一句：“車是他借我開的。”

“這樣啊，那也很不錯了。”袁長羽目光落到陽雲林把住方向盤的手腕上，那裏并沒有戴他送的手表，只有一串珠串，又問，“我送你的表呢？怎麽不戴。”

“我收起來了。每次洗手要摘下來，有點麻煩，也擔心會弄丢。”

“是防水的啊。”

“我知道。”

“……丢了我再送你就好了。”

陽雲林側目看向袁長羽，眼睛帶笑：“生氣了？”

“沒有。我忘了你本來就從沒戴過手表。”

陽雲林也懶得多解釋，順手從後座拿過來一個盒子：“送你的。”

“什麽啊？”

“自己看。”

袁長羽揭開盒子，裏邊是一套護具。他迫不及待拿出來試戴，又忍不住笑。

“不氣了？”

這麽一問，袁長羽又想起自己還在生氣，可是上揚的嘴角壓不住：“林林，你是早就準備好這麽打發我是吧？”

“你不要就算了。”

“我沒說不要。”車剛好停在餐廳外，袁長羽傾身過去抱了他，“謝謝。”就是這樣，他從小就拿陽雲林沒有一點辦法。

這一餐飯吃得格外久，兩人邊吃邊聊，一直吃到餐廳沒了別的客人。袁長羽想要逃掉下午的課，找個地方兩人呆到晚上。陽雲林卻說學校挨着，有的是見面機會，便在下午課前回了學校。

陽雲林将袁長羽送到校門，他抱着護具盒子，腳步輕盈走到門口，回頭看見車還在，陽雲林也正看着他進去。兩人對視，又不由得一笑。

陽雲林自己下午也有一堂公共英語課。課程內容非常簡單，授課的是個老頭，管理也不是很嚴格，他本可以翹掉的。只是既沒有非翹課不可的事，又不想萬一有天岑蒼對他在學校的情況感興趣時，發現他盡是在糊弄。所以他還是盡量按時上課，每科都還算認真。

公共課都是好幾個班級一起上，地點也是在能容納上百人的階梯教室。其他同學三五成群已經占完了座，陽雲林去的時候只剩下前排和後排還有空位。

他挑了個後排沒人的角落坐下，剛掏出課本，就看見程池和上次飯館見過的黃頭發和眼鏡男一起大搖大擺走進來。

整個教室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三人身上，看着他們徑直走到陽雲林身邊坐下了。

程池挨着陽雲林，笑嘻嘻地：“下午好啊，陽雲林。”

陽雲林沒搭理他，只是埋頭繼續從書包裏掏出了筆記本和筆，在課桌上擺開。

“嘿，池哥主動跟你打招呼，你還不搭理，真覺得自己是根蔥啊。”黃毛接茬道。

陽雲林覺得有點好笑，便對程池笑道：“他是不是黑幫片看太多，腦子看壞了？”

這話讓黃毛漲紅了臉，就要跳起來：“你他媽……”

程池卻做了個讓他打住的手勢，一手撐在課桌上，支着腦袋，偏頭打量陽雲林，片刻後說道：“你還挺幽默嘛，我喜歡有幽默感的朋友。”說着他掏出上次拿走的卡，放在陽雲林的課本上，“謝謝你請客，記得再往裏續費哦，明天你吃飯的點，我來食堂找你拿。”

陽雲林收起那絲嘲諷的笑：“大學還玩欺負人的游戲，不覺得很幼稚？”

程池突然吐出舌頭：“略略略，我就是很幼稚嘛。”說完雙手合十，十分誠懇地請陽雲林往卡裏充錢，“拜托了。”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授課老師走進來，這三人起身往外走。授課老師一個勁兒叫住他們，這仨充耳不聞。前排的學生趕緊給老師解釋，說這幾個不是一年級的學生才作罷。

陽雲林已經夠煩了，學校這邊只想安穩度過，卻不想一個程池偏偏主動找他麻煩。現在還得花心思來解決這家夥，讓他更是煩躁。

課間，唯一因為班級事務有所接觸的班長坐到他旁邊，有些焦急地問：“你怎麽跟那家夥扯上了關系？他在欺負你吧。”

看來這程池還是學校“名人”，陽雲林打聽：“他在學校很出名？”

“是啊，這家夥在B大簡直橫着走路，連學校老師領導都不放在眼裏，誰還不知道他。”

“是嗎？那他違反校規校紀，沒被處理過？”

班長只苦着臉搖頭。

陽雲林這才知道，B大本部是一本院校，卻有個三本學院。而程池并非就讀他們本部學校，而是念的那個三本學院，已經是大二。他剛上一年級，就把他們輔導員打得腦震蕩，該事件轟動一時，性質也十分惡劣。

中學生打老師和大學生打老師是完全不同的。大學生已經成年，這種事必須的負刑事責任。而那位被打的輔導員也放出話來，要送他進監獄。然而事情的結果大家有目共睹，程池沒有被送進監獄，學校只輕描淡寫地給了他個處分。而那個被打的輔導員，反被辭退，從此銷聲匿跡。

班長語重心長地對陽雲林說：“就他這種背景，誰敢處理他？”

“他究竟是什麽背景？”

“事情怪就怪在這裏啊，比如你是富二代，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偏偏程池家裏到底做什麽的，沒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絲毫不走漏風聲。”說完給了陽雲林一個自己去體會的眼神,“所以你究竟怎麽招惹他了？”

“并沒有招惹他，我也很莫名其妙。”

班長嘆口氣：“那就是你太招眼，被人盯上了。”他熱心地，“要不我先告訴輔導員，看學校怎麽處理下這個事情？”

陽雲林猶豫兩秒，拒絕了班長的幫助：“沒關系，這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

班長一臉懷疑地上下打量他：“你行嗎？”

“不行的時候再找你幫忙。”

“……那好吧。你要是有什麽，記得和我說，我找人一起想想辦法。不管怎麽，咱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是吧。”

陽雲林彎眼一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