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滾!
第48章 滾!
陽雲林說他不會跟已婚男人搞在一起,這話讓喝多了的岑蒼有點懵:“我是已婚男人?”
陽雲林順手摁了床頭的開關,房間頓時亮起來,将房間裏最後一絲暧昧氣氛一掃而光。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太沖動,因為他根本沒有魚死網破的資本。可他憋了這麽多天,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瞪着岑蒼,單刀直入發問:“你會不會和朱語海結婚?”
“那天你聽見了?”
“你打算瞞着我?”
岑蒼抓了抓剛洗過,還有些濕潤的頭發,有點不耐煩:“偷聽別人談話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不直接回答問題,你在心虛嗎?”
“我心虛什麽?”他瞥向陽雲林,“再說,我結不結婚關你什麽事。”
陽雲林咬着嘴唇,發紅的眼眶含着一腔的憤怒和委屈。事情已經到這步了,他沒有後退的餘地,冷硬說道:“你的選擇和我沒關系,我的選擇也和你沒關系。我再說一次,我拒絕已婚男人在一起。”
“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在表達我的底線。”
岑蒼突然轉頭,一把捏住陽雲林下巴,面沉似水,壓低聲音:“你跟我談底線?陽雲林,你沒這個資格。
“我結不結婚,和誰結婚,我的事不是你該管的。想清楚你是誰,守好你的本分。你是聰明人,知道界限在哪裏。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陽雲林那巴掌大的臉一半捏在岑蒼手裏,像是稍微用力就會捏碎。但他毫不畏懼,死定着男人,憤恨狂怒,憋得一張臉都紅得像個脹大的紅氣球。
“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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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蒼看着他,自然就能看見他眼裏的憤恨和不忿。
他自認對陽雲林拿出了最大的耐心,付出了最多的感情,給予他最大程度的寵愛,卻總是時常從他表情裏讀出不滿,憤怒甚至憎恨。為什麽他就不能像別的孩子那麽聽話順從,總是要最大限度地挑戰自己?又正是對他付出最多,每每看到他這副樣子,岑蒼心裏就感到愈加刺痛和不快。
“你聽懂我的話了嗎?”
“我叫你放開。”陽雲林雙手去摳岑蒼的手。
他摳得越是用力,岑蒼越是捏得緊。兩人面對着面,像兩股相反方向的力,誰也不讓誰地較着勁兒。
陽雲林憋紅了臉,只有被岑蒼用力掐着的兩頰褪成青白色。而岑蒼面無表情地瞪着他:“說你聽懂了,我就放開你。”
陽雲林用充血的眼珠瞪他一眼,低頭狠狠一口咬在他虎口上。
岑蒼吃痛松手。
陽雲林還沒緩過氣,一股重力擊到他胸口,将他重重推倒在床上。岑蒼翻身而上,坐在他腿上,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頸,甩了甩另一只被咬出血的手,表情有些扭曲:“誰教你咬人的?陽雲林,你真是太混賬了。”
同樣是掐脖子,陽雲林雙手掐住岑蒼脖子的時候,不僅不能制服對方,只能更刺激他,讓他變得更加狂野沖動。而換成岑蒼掐住陽雲林的脖子,哪怕只有一只手,就把他變成了被人提拎着長頸的大鵝,瞬間喪失了反擊能力,只得由人擺布。
他雙手扒着快要讓他窒息的虎口,被制住的雙腿也用盡全力亂蹬,啞着嗓子嘶吼:“滾開!混蛋,放開我……”
“認錯,道歉,我放開你。”
陽雲林突然安靜下來。
他被岑蒼仰面制服在床上,紅臉紅眼,柔順的黑發在雪白的真絲枕頭上鋪開,像一朵纖細又豔麗的彼岸花,散發着一種絕望的吸引,讓人想要掐斷花莖,将他摘下,又因怕他凋零而不忍。
見他那表情實在可憐,岑蒼正打算放開他。就在這時,安靜花朵裏的纖細花蕊突然化身變成妖怪利爪,張牙舞爪地朝岑蒼而來,轉眼就在他手臂上留下幾道血痕。陽雲林又歇斯底裏大喊大叫起來。
他的安靜和他的瘋癫,同時刺激着岑蒼,激起他怒火的同時,也激起他的欲念。他摁住陽雲林的手,埋頭咬在他脖頸間。他遠不如剛剛陽雲林咬他用力,卻讓身底下的人疼得直抽冷氣,疼痛也讓他安靜了一秒。
有了剛才的經驗,岑蒼沒有再想放開他的打算,只轉而親他的脖子,避開了那張會咬人的嘴,一路往下,用牙齒解開睡衣紐扣。
根據往常的經驗,不管在鬧什麽別扭,只要一鬧到床上,讓他舒服了,他就會消停下來。
岑蒼從沒見過比陽雲林更忠實自己感受,以自己感受為主的人。這種在床事上的坦誠直白,單拿出來說,就還挺可愛的,也很招人喜歡。岑蒼向來身體力行着“奉獻主義”,遇到這麽會索取的床伴,他就越發願意推陳出新,變着花樣讓對方舒服。
兩人性格、年齡、價值觀和思考方式都可謂是相差甚遠,唯獨在床上,莫名契合。
像翻來覆去讀一本書,岑蒼完全讀懂了這副身體,知道哪些是中心、哪些是重點,知道答題的思路從哪裏開始,再從哪裏結束。
事實證明,他全答對了,身下的人也逐漸消停,漸入佳境。
他按着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掙脫了,摸他的頭發,手指插進他的發間,然後抓住他的頭發,将他的腦袋扯起來,“啪”,清脆響亮的一耳光,落在他臉上。
岑蒼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懵了。
陽雲林趁機抓着床單,坐起來,和岑蒼面對着面,兩只手捏住敞開的衣襟,收起腿縮成一團,整個人都發着抖,盯着岑蒼的目光卻是冒着火星。
“別他媽碰我。”
“……”岑蒼沉默地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拉開,揪住他的衣襟,把人往他面前拖。
陽雲林奮力掙紮,好不容易掙脫一只手,擡手又給了岑蒼一耳光,男人黑沉沉的面頰頓時幾個鮮紅的指印。
“我說了,你要是結婚,就永遠別碰我。我他媽不跟要結婚的男人上床……”
他話未落音,岑蒼拎起手掌,反手一耳光也落在他臉上。陽雲林頓時暈頭轉向,撲倒在床,嘴裏湧出一股腥甜。
“不能碰你是不是?”岑蒼扯了床頭的紙巾擦了擦虎口上被他咬出來的血跡,再将紙巾扔他臉上,“那你就滾。”
說完他轉身出去,用力摔上房門。
鏡子裏的人衣衫不整、頭發淩亂,一張臉,一半五官精致、清靈毓秀,另一半腫得像發黴的饅頭。
陽雲林對着鏡子用手指輕輕翻開嘴角,裏面果然被牙齒割破了,那破口還在往外滲血。他捧了一捧水,先是洗臉,又喝了一口,漱漱吐出來,把白瓷面盆也染上了血色。
岑蒼下手真狠,不是第一次給他耳光,卻是真用了勁兒,看來确實是動了怒,不是鬧着玩。
他賭輸了。
也沒有別的籌碼,就只能破釜沉舟賭上自己。拿自己去威脅岑蒼不要結婚,得到的結果就是讓他滾。
輸得體無完膚,如果當時冷靜一些,理智一些,給自己留點餘地……不可能吧,那樣的話,是不會甘心的。
或許他真的缺點天分,缺少徹底豁出自己,不管是失去尊嚴還是身體還是別的什麽都無痛無感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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