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 章

20   第 20 章

◎負積分◎

“咚——”

有股無形力量自蛇瘴林北面瞬間蕩開,整個芥子空間隐隐晃了晃。

“嗯?”

上任天府星君華芥詫異掃向繁星臺下,南鬥齋和北鬥閣排名在前的修士已經從芥子空間中出來,正分立而站,裏面怎麽還有如此大的動靜?

此刻,蛇瘴林中。

“殺”字成形,血墨為劍刃。

雌蟒猶如被刺中七寸,緊緊卷曲的蟒身猝然張開,極為痛苦倒地,瘋狂蜷擴翻滾。

長央瞬間從幾丈處重重摔下,她靈力幹涸,無法護身,本就斷裂的骨頭又折斷了數根,口中血沫不斷。

“小輩,起來!”昌化着急喊她,“往邊上躲!”

自“殺”字結成,那股震人心魄的力量蕩開,不遠處雄蟒一時間不敢貿然追來,而被血墨落下印記的雌蟒痛苦翻滾,卷起飛揚塵土,眼看就要往長央這邊壓來。

昌化知道長央靈府內幹涸,又受重傷,但再這麽下去,遲早會被體形龐大的妖蟒壓成肉泥。

“小輩,你往旁邊躲一躲!”昌化只盼她能挪到邊上去。

長央指尖動了動,她不知哪來的力量,竟硬生生撐着地,重新站了起來。

雌蟒瘋狂翻滾的勢頭逐漸減緩,它內府被一字震碎,已經奄奄一息。

不遠處雄蟒猩紅蛇眼緊盯搖晃站立起來的長央,它嘶嘶吐出蛇信,重新游動過來。

“小輩,你現在可以往出口跑。”昌化喊道。

他們打鬥間,離北面出口已不足一裏,只要長央能撐住一口氣跑出蛇瘴林,便能逃離樹蟒的攻擊!

長央卻看也不看出口,緊緊抓着手中青玉竹筆,她擡起筆尖戳向手背傷口。

昌化驚住:“你現在靈力枯竭,又未修得經綸之心,強行化筆為刃,只會重傷自己!”

這小輩本就重傷,半邊身體都塌了下去,她都懷疑她怎麽還有意識站立。

“你離那妖蟒還有距離,根本無法像之前近身得手。”昌化還在試圖勸她。

長央置之不理,四周靈氣再度湧入,她卻是将自己的血引出,一筆一畫,用湧動的鮮血在虛空處寫下算不得多好看的碩大血紅“殺”字。

“……”

昌化已經能感知到字願的力量,她在筆中世界無語狂飄。

她分明沒有教過這一招!她到底怎麽想到的?

一人一蟒根本猶如困獸之鬥,不死不休。

執筆人的意志傳遞給青玉竹筆,無名瑩光閃過,

“去!”

長央落下最後一筆,體內的血流失過多,而導致面色蒼白異常,她用力一推,将血字打向撲來的雄蟒。

“咚——”

繁星臺上,華芥皺眉,這是第二次了。

芥子空間是她的東西,只有裏面動靜過大,她才有所感應。

“香還有多久燃盡?”華芥問侍從。

“一刻。”

華芥點頭,打算初考過後,用神識探一探芥子空間,難道是有什麽厲害的妖獸新生?

她下意識将芥子空間中剩下的那些修士排除,認為後面那些修士并不足以造成如此大的動靜。

蛇瘴林,撲來的雄蟒被殺字切分,眨眼間斷成數節。

“咳咳咳!”長央接連咳血,終于撐不住,往地上栽去。

“長央!”平青雲剛進入口便見到長央往下倒,連忙掠去攬住她,“你……”

平青雲攬住長央後,手瞬間沾滿鮮血,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扶住她,整個左肩連胸全部塌軟,像是裏面的骨頭全部粉碎了。

“撐住,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平青雲一邊輸送靈力,一邊攬着她往出口跑,“外面沒多遠就有芥子空間的出口。”

長央失去所有意識,根本聽不見他的話。

之前平青雲扛着白眉從蛇瘴林跑了出去,沒多遠便見到芥子空間的邊緣立着白光橢圓門。

他直接将白眉丢了出去,再返回來找長央。

“別別!等等我!”

平青雲帶着失去意識的長央抵達芥子空間出口,就見那橢圓門開始縮小,腳步再度加快,一個躍身,半攬住長央沖了出去。

他眼前一花,再擡頭看去,果真到了繁星臺下,前方已站滿修士,南鬥北閣各自分開。

最後關頭,不止他,還有十來位修士從芥子空間趕了出來。

先出來的那些修士興趣缺缺掃過他們,注意力更多放在繁星臺上,那些可都是上屆的星君,雖真正到場的只有天府星君。

何況,最中間那位據說是下一屆的星主,也就是未來執掌星界的主人。

平青雲一手攬着長央,帶她移到圓武場上半部的角落裏,心中焦急她的傷勢,又四處張望尋找被自己丢出來的白眉。

結果發現白眉就躺在出口邊緣,那些修士來來往往,沒一個人看她,直接從身上跨了過去。

平青雲只好悄悄溜回去,拖着白眉一起縮到最後的角落裏。

圓武場上的雕像立柱正好遮住三人的身形。

天府星君華芥一揮袖,芥子空間裏面還沒出來的修士被她全部帶了出來。

以芥子空間為界,圓武場被一分為二,上半圓武場站滿了初考通過的修士,下半圓武場則全是初考失敗的修士。

遠處忽飄來一艘靈船,停在圓武場外。

天府星君華芥開口:“初考失敗者脫下道袍,交出玉牌,登上靈船,自有人送爾等回去。”

氣氛一時凝悶郁結。

下半圓武場上的修士沉默脫下衣袍,上交玉牌,一一登上船。而上半圓武場上一些修士或如釋重負或面上掩不住通過的喜悅。

待靈船駛離,華芥才重新出聲:“祝賀諸位通過初考,正式成為星界弟子。自今日起,每三月一次考核,考核方式不定。諸位手中玉牌将記載你們所獲積分,積分可互相交易。之後剩餘具體事項,将會在閣樓大堂通知。”

此言一出,繁星臺下衆修士紛紛低頭查看自己的玉牌。

“我有五百積分。”

“我怎麽只有三百?”

“你比我晚出來。”

平青雲半跪在地上,一只手還在給長央輸送靈力,他翻開腰間玉牌,下方房間號換到了四樓,再一抹繁星圖,紅色積分便跳了出來。

只有一百。

他又看了看長央和白眉的玉牌,倒是全換成了四樓,只不過一個一百積分,一個兩百積分。

這點積分不知道能不能換丹藥。

“萬神加持,遇難呈祥。”平青雲望着兩個傷患,焦急加持祝願,只盼望繁星臺上的天府星君趕緊把話講完。

華芥道:“另,我等不常在星界,日後便由各峰峰主掌管事務。”

繁星臺下。

“星君不在,那些峰主又是什麽人?”一位北鬥閣魔修指尖萦繞濃郁魔氣,她身後數道鬼影若隐若現。

旁邊北鬥閣戴紅白面具的修士捂嘴笑,聲音似男似女:“自然是星君的手下敗将。”

女魔修白了他一眼:“卻山笑,我沒問你。”

“星君千年一換,星界峰主卻不是,除非隕落或重大過錯,才會換任。”南鬥齋最前方站立一女修,樣貌秀美,身姿飄盈,無佩劍,僅食指戴有一枚儲物靈戒,正是兩儀宗弟子華語蘭。

上任天府星君華芥同樣出身于兩儀宗。

北鬥閣最前方,正撥弄腰間骨笛的明淮擡眸笑道:“峰主們都曾是星君落選人,換言之,即手下敗将。”

華語蘭颔首:“明公子說是便是。”

不過是簡單交談,一齋一閣都充斥着硝煙味。

華語蘭仰望繁星臺上近乎耀目,不可直視的玄衣青年,他垂眸看向下方時,如俯瞰衆生,又似萬物皆不入眼。

她不由在心中低低念着對方的名字:傅照危。

……

上任天府星君說完最後一句,便随着虛影一起消失,玄衣青年目光掃過圓武場雕柱,随即也自側方離開。

繁星臺下,如上五層的那些修士,見星君們離開,便百無聊賴離開,而剩下那些剛剛通過初考的下五層修士們,還沉浸在興奮中,久久無法平靜。

圓武場上不乏歡語笑聲。

平青雲一點也聽不進去,他摸遍全身也找不到什麽療傷丹藥,倒是還有瓶修創水,但這東西對白眉完全無用,對長央也只是聊勝于無。

別說白眉身上毒素蔓延,半張狼頭都紫了,長央更是連呼吸都快聽不見了。

若非他還能将靈力送進長央體內,平青雲都快懷疑她是不是還活着。

平青雲急得團團轉,他幹脆将玉牌全扯了下來,想要起身去找圓武場上的人換點救命丹藥。

但有些修士是知道他們得罪南鬥齋白虹宗的,連連避開。

另一些修士聽了來意,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答應。

一則是不清楚積分有何用,二是丹藥他們自己也需要用,更何況,若那兩人不行了,豈不是又少兩個對手?

“你們……”平青雲臉色蒼白,脖子卻又漲得通紅。

他從一出宗門,到入星界,路上第一個結識的就是長央,後面又認識白眉。

長央最初雖因為靈石才幫他,但後來他和白眉誰也沒給過她靈石,到了芥子空間,更是兩度獨身引開巨蟒。

白眉更為簡單,只要有架打。

她們是純粹的同伴。

是以,到剛剛為止,他都未真正直面過星界修士的冷漠。

而現在,偌大圓武場,所有修士都在避開他。

“別指望了,只能靠自己休整。”旁邊坐在地上,同樣受傷的修士道,“這裏是星界,不是之前的宗門。”

“她們等不了!”平青雲出了一身冷汗,白眉身上的毒要解,長央更要治療。

“那你們放棄星界呗。”對方随口道,“回自己宗門治療。”

平青雲不語,長央好不容易拼來的機會,他不可能替她們放棄。

他咬牙扶起長央,又一手扶起白眉,打算帶她們去靈醴山泡靈泉。

“那是……醫修?”

圓武場上的修士本快散了,見遠遠有一隊人過來,又停下好奇打量。

那隊足有十幾位修士,自東面高峰禦風而下,落地便朝受傷的修士們走去,或将蘊含愈意的靈力輸進他們體內,或拿出療傷丹藥。

絕處逢生!

平青雲顧不得面子,朝那些醫修狂奔,高喊:“這裏需要治療!”

一名醫修被他硬生生拉到圓武場雕柱後,平青雲指着白眉和長央,語無倫次道:“她中了蛇毒,她應該沒中毒,但、但重傷。”

那醫修也不知聽沒聽懂他的話,徑直從儲物戒中掏出一粒藥丹喂給長央,随後握住她手腕,再用靈識一探,眉心皺緊:“竟是半點靈力不剩。”

“大夫,她怎麽樣?”平青雲一顆心吊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醫修松開她的手:“肋骨大半被勒斷,碎得有點厲害,還有碎骨刺中內髒,我還從未見過靈力幹涸到這種極致地步的修士,再晚來一會,她金丹就要裂了。”

平青雲小心翼翼問:“……能活嗎?”

醫修無語:“死不了,剛剛喂了化春丹,就是要好好休養。”

化春丹,治傷複元的上好丹藥,他以前見師父吃過一粒。

“那她呢?”平青雲舒了半口氣,又指着昏迷的白眉問。

醫修轉身去看白眉,喂了她一顆解毒丹,又拿出把匕首:“你按住她。”

平青雲上前幫忙按住白眉,醫修手起刀落,将白眉左肩那一大塊被腐蝕的皮膚全部削了,再撒上生肌粉。

“行了。這狼頭女修幾天就能蹦跶,至于另一位……”醫修收了匕首,彎腰去翻她兩人的玉牌,“我隔一日會去一趟給她療傷。”

說罷,醫修又遞給平青雲數包靈草藥,指了指長央:“煎服,每日一次,再好好養着就行。”

平青雲簡直要當場感動到淚流,他接過靈草藥時,一起握住醫修雙手:“多謝大夫,要沒有您……”

醫修嫌棄推開他的手,拿起腰間玉牌劃了幾下:“賺積分而已。”

平青雲一愣,下意識去看自己的玉牌,還是一百積分。

他想到什麽,倏地彎腰去翻看長央和白眉的玉牌。

只見兩塊玉牌上的積分變幻莫測,數字不斷增多,最終停止下來,一排黑色數字積分赫然顯現。

平青雲抖着手去數有幾位數字:“一、二、三、四……”

數到最後,只恨不得眼前一黑。

完了,這下全完了!

作者有話說:

長央:家人們誰懂,一覺醒來,倒欠星界巨額積分

感謝在2023-08-3017:44:37~2023-08-3023:38: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羽生結弦的噗桑、赤色伶人、aime、45324787、A北北的老婆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QqQ96瓶;姝溪80瓶;連花清瘟熏眼睛69瓶;3770721263瓶;暖音、寧心、阿啦啦啦啦、陌麽50瓶;夏夏的狗尾巴草40瓶;AcidHsu30瓶;九幽yusa、萌萌噠大西瓜、糖炒栗子、毛滾滾、沉默中、學習真的太難了、730、灼灼其華、兔子愛吃啵啵糖、望舒20瓶;易、恒15瓶;禿頭少女、蔓12瓶;沈妮、一曲日、19679613、團你、陌上緩行、迦陵、山月小雨、iris、上原結夏、今天加更了嗎?、張藝興、我不是吃貨10瓶;愛基建的叭叭啦能量8瓶;青孟7瓶;看到我請罵我去背書、Cathy6瓶;笨笨、小肥啾、圓吃西瓜、走在路上遭雷劈、yooooooo~、果果、染雨柒、33111237、Kyungho^-^、守心、·Liaoo·5瓶;黑魔仙不吃西瓜、布布3瓶;魍魉姬、談談談、錢從四面八方來、糖糖最可愛、嘿嘿噠2瓶;雨雨雨、珞珈山漫步者、執念、小小、李從心、27151511、taiyang高照恪55684401、20418137、pufferfish、米too、零洲、超可愛的宇、一樹梨花、一定偶爾會、如如~祺祺、奈、ryou、比蔔、mz、哈哈哈沖呀、MissZ、瓦特人、xiner052008、南風知我意、一條土狗、貳貳叁、月影斑駁、asexual、肯定會暴富、呼呼子、庸樓、49109963、45382400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