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十九帖
第十九帖
第二日清晨,漆許難得睡了個自然醒。她動了動,頭頂抵了個下巴。
宋予全身都硬邦邦的,摟着她睡覺好不舒服。但半夜只要她離開一點,他就又要貼上來。
真是個惹人煩的纏人精。
漆許想起來,拿開搭在她腰上的手,還沒放下,對方又把她摟得更緊,“再睡兒。”
他聲音太啞,如裹了一層沙。
昨天消耗不少體力,漆許也累,但不想睡了,她問:“幾點了?”
宋予反手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睜開一只眼,“十點。”看完又閉上,手機被随手丢到一邊。
“我得起來了,打個電話。”漆許說着想轉過去拿自己的手機。
宋予卻不松開,把手機給她,“用我的。”
漆許不糾結,解鎖屏幕,直接撥了周眉的電話,叮囑她工作上的安排。
“不是放一天假嗎,別想工作了。”宋予聽了幾分鐘,困意也散去。
“不放心。”漆許退出通話界面,才注意宋予換了手機壁紙,是她蹲在地上和pp的背影照片。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拍的,她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你把我的照片設置成手機壁紙,別人要是看到怎麽辦?”
“看到就看到呗。”宋予靠坐起來一點,讓她躺在他的臂彎,跟她一起看屏幕。
“那你怎麽說?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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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感興趣的姐姐。”宋予用一樣的理由還給她。
漆許不說話了,劃了兩下屏幕,她沒有翻看別人手機的習慣,但還是忍不住地劃着。她沒有點開任何軟件,但注意到很多app的右上角都有99加的消息。
“随便看。”宋予說。
他這樣一說,漆許仍然沒有産生探究別人隐私的興趣,她把手機還給他,“你就不怕我看到你的秘密嗎?”
當代人的手機可是秘密匣子。
“沒什麽秘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問我。”
“你就這麽坦然?”
“不完全是,其實我也有不想讓你知道的秘密。”
漆許來了點興趣,問是什麽。
宋予抿着唇,嘆了口氣,許久才答:“還是別知道了,意義不大。”
“什麽意義?”
“不會改變現狀和結果的意義。”
“到底什麽秘密?”
被宋予這樣一說,漆許越發好奇。
宋予沒回答,掀開被子,抱她去衛生間,“去刷牙。”
他這話題轉得也太明顯了,明明上一秒還說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問他,結果就這麽個問題都不願意回答。
漆許被放在臺子上那瞬立馬跳下去,趕宋予出去,“快滾,我要上衛生間。”
宋予被推着到衛生間門邊,卻扒住門框不想走,“你什麽樣子我沒看過。”
“我數三個數。”漆許說。
她還沒開始數,宋予往外走,且給她帶上了門,“早餐我随便點外賣了。”
宋予點完外賣,和pp開了兩個罐頭,他蹲在地上看兩個小家夥吃得狼吞虎咽,伸手在它們頭上各敲了一下,“小饞貓。”
他重新換了貓碗裏的純淨水,和pp吃好後收拾垃圾,一手托住一只毛茸茸去沙發上看電視。
和pp趴在宋予腿上,他則摁着遙控器心不在焉地換臺。轉頭看向衛生間,漆許還沒收拾好。
十分鐘後,漆許才從衛生間出來,她敷着面膜去沙發另一頭坐下。坐了會兒,她換做躺的姿勢,腳翹在宋予腿上,去逗貓。
擡頭哀怨地看了漆許一眼,往遠離漆許的地方縮了縮,兩只小爪子撐在沙發上,發出咕嚕咕嚕的的聲音。
兩只貓都更喜歡宋予一點,只要宋予在,它們就不會到漆許身邊。
漆許罵:“白眼狼。”
宋予挑眉,滿意地摸的腦袋,“怎麽能罵我的小寶貝呢。”
“嗯,它是你的小寶貝。”
宋予扯起嘴角,“吃醋了?你是大寶貝。”
“吃個屁。”
“別吃屁,吃我。”
“......”
大清早就開始油膩,漆許氣得踹宋予一腳。
宋予随她踹,享受其中卻故作委屈,“姐姐怎麽老是欺負我呀。”
“......”神經。
兩人吃完早午餐,漆許開始盤櫃子裏的黑膠,宋予則坐在沙發上玩游戲,
他時不時瞥她一眼,一局游戲結束,也不想玩了,就去她旁邊,靠着櫃子看她整理。
現在的漆許盤着頭發,穿着睡衣,一副家居模樣,跟在工作時的女強人狀态完全不同,很松弛。
可視電話響起,漆許讓宋予去接。
是快遞。
漆許沒擡頭,說:“讓快遞員直接放電梯裏就行。”
是她買的相機,出新款了,沒時間去店裏試,直接在網上買了。
拆了快遞,漆許搗鼓了一陣,特別滿意。正想着找個什麽東西拍着試一下,就對上宋予的視線。
“給我當模特願意嗎?”
“可以啊。”宋予答得輕松。
可是十分鐘後他就後悔了,沒想到就是拍個照,漆許卻還要給他化妝。
“随便化一下,很快就好。”宋予這樣貌其實完全不用化,但她就想折騰他。
好玩。
“要不要再來個腮紅。”
“腮紅是什麽?”
“可以讓你變得更帥。”
“是我原來不夠帥嗎?”
“帥死了,但塗上腮紅我會更喜歡。”
“随便你。”宋予已經放棄掙紮。
化完,漆許非常認真地看宋予臉上每一個角落。本來就是甜哥的長相,卻喜歡臭着一張臉,真是不讨人喜歡。
現在就順眼多了,漆許歡喜地摸摸他頭,“弟弟,給姐姐笑一個。”
宋予擡眼,十分不情願地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來。
“真誠一點行不行。”漆許不滿意。
宋予嘆了口氣,飛快地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再坐回去時,這次臉上的笑容是從內而外的。
漆許沒生氣,一愣幾秒,看宋予。
他此時像個偷吃到糖的小孩,眼裏明晃晃的狡黠,一點都不隐藏。
漆許拿着散粉刷子,坐到他腿上。
宋予知道漆許又要逗他玩了,還是撐住她的後背,以防掉下去。
刷子掃到眉骨,漆許點了一下。
癢癢的,宋予眨了下眼,目光全在她身上。
漆許:“早上的秘密你還沒有告訴我。”
“這麽想知道?”
“本來不想的,現在好奇了。”
宋予雙手圈住她的腰,搖頭,“就不告訴你。”
“那我們交換,我一個換你一個。”
“不要。”宋予還是拒絕。
“秘密是有關我的嗎?”漆許改為套話。
“嗯。”
“什麽方面?”
“不知道。”
“是壞事好事?”
“不知道。”
“有傷害性嗎?”
“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漆許重重地刷了下他的臉。
“你要想知道,得用個東西交換。”
終于開了個口子,漆許說:“好啊,你說說看是什麽。”
宋予頓了下,啓唇:“可以給我個男朋友的位置坐坐嗎?”
漆許盯他,開始沉默。
到現在,他們的關系炮友不像炮友,戀愛不像戀愛。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事,卻對彼此不甚了解。十幾天能了解到什麽程度呢,她與其他人認識二十多年,卻還覺不了解對方,更何況短短十幾天呢。
《一句頂萬句》中有句話:糾結愛還是不愛時,不愛。
她是動搖了,可不傻。
漆許在等,等激情褪去的那一天。總不會一個月激情還在,但會一直維持到三個月甚至一年吧。
在她這裏,戀愛關系只存在愛情裏。是萬分慎重的,是她可以不顧一切奔赴的,是她清醒的甘願沉淪,是東升西落的一日三餐,是平淡裏炸開的絢爛煙花。
她對宋予是愛情嗎。
不是。
漆許萬分确定不是。
她最多對這個男孩是有點喜歡,但她喜歡的東西有很多。喜歡漂亮的衣服,喜歡收藏黑膠,喜歡看香港老電影,喜歡聽爵士,喜歡沖浪。喜歡山,也喜歡海,太多了。這種喜歡不是唯一,沒到缺失了就不可活的地步。她可以不穿漂亮的裙子,不聽爵士,不看山不看海,依舊有其他活法。她肯定能找到其他東西填補這種虛空,空了就填,沒什麽大不了。
漆許現在是舒适的,跟宋予在一起很輕松。她不用僞裝自己,可以随便說一些逗宋予的話,他也不生氣。不,他會生氣,可是特別好哄。宋予幼稚,所以她也可以跟着幼稚。這種幼稚,反倒是成年人世界裏罕見的。
成年人都在權衡,權衡學業,權衡婚姻,權衡工作,權衡所有。要以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的回報,要注重忽視過程的結果,要在雲必須飄在天上,花必須種在土壤裏的規則裏。
宋予不一樣,他有一套自己的規則。正因為他的年紀,才能不在意任何地運行這套規則。他熱愛的賽艇,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保留了他的本性,促成了他的驕傲。
漆許喜歡把宋予當作小孩,這樣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當自己也是小孩。
宋予等待着她的沉默,斂眉,摸她的臉,“這麽不情願啊。”
看她不動,他繼續說:“那好吧,不換了,等你什麽時候想換了記得跟我說,旁邊女朋友的位置一直給你留着。放心,不會給別人。”
漆許問:“你覺得愛情是什麽?”
其實她想問的是:你知道愛情是什麽嗎?
她自己都不懂。
“愛情。”宋予小聲地重複了這個詞,“你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覺得我不懂愛情。”
漆許沒否認。
“讓我想想。”宋予坐直,他真的在思考,思考了足足有五分鐘。他的眼睛看向櫃子最上面擺的一排盲盒,他覺得那就是愛情。但這樣說肯定太抽象,漆許不會懂。
他說:“除了家人和賽艇,我可以為你放棄所有。”
漆許怔住,他沒有用“她”,是“你”。
你是誰,正在與他對話的人。
在宋予的瞳孔裏,漆許可以看見小小的自己。
宋予刮她鼻子,不高興地說:“還不懂?這很直白易懂了漆許,別說你聽不懂中國話。”
漆許小幅度地搖頭,“不懂。”
不過她不敢再直視宋予的眼睛,他的眼神太炙熱了,她能感受到強烈的期待。
漆許站起來,随便在桌上拿個東西開始收拾,“你很幼稚,宋予。”
宋予側過身,撐着腦袋好整以暇地看她。
宋予發現了。
發現漆許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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