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吃桃

第10章 吃桃

“趕緊洗澡睡覺,我走了。”陳悅目站在門口筋疲力盡。從阮曉柔家出來他把兩人拉到學校附近的酒店安頓。

已經淩晨三點,他來回開了兩小時車,現在只想躺着。

陳悅目獨自回家,重新洗漱完躺在床上。福春平時睡的枕頭被他扔在一旁,“臭東西,沒事找事。”

屋頂映着一條窗外的光,他凝視着,忽然睡意全無。溫度正好,沒有異味,沒有雜聲。陳悅目手摸着旁邊空出的一塊。

福春睡相一般,睡覺時總喜歡把一只胳膊或者腿搭他身上。睡在旁邊時嫌她鬧騰,人不在忽然覺得……

“挺好,清淨了。”

他長籲口氣,撿起丢掉的枕頭翻身睡覺。

翌日,陳悅目從學校上完課回家,看見玄關處整齊擺放了兩雙鞋。

走進室內,淨化機開着,窗簾被拉上。下午的陽光透過紗簾映在床罩上若隐若現,被子亂糟糟堆在床尾。

陳悅目每天睡醒都會整理好床鋪。他的床只有自己能睡,福春是例外。

他望着床上兩人相擁而眠。

午後光線讓擁抱的軀體更加柔和,懷裏的人吞咽口水找到一個更舒适溫暖的位置安心入睡。

陳悅目走至床邊。陰影之下福春雙眼直視上方,出于本能環抱的手不自覺緊了緊護住懷中人。

兩人相視無言。陳悅目看了很久緩緩坐下,安靜坐在床邊望着福春懷中發愣。

這時候他該把床上這倆鄉巴佬扔出去,特別是福春,馊主意肯定是她出的。陳悅目覺得該照着她屁股上狠狠抽兩下才能洩憤。

片刻,他回神,卻伸手将福春的手拉過來握住,平靜地看她一眼,舉起手放在嘴邊親吻。

陳悅目把被子拉起來重新給福春蓋上,轉身進了浴室洗澡。

淋浴聲蓋住外面走動。

浴室門沒鎖,陳悅目以前自己住沒有鎖門的習慣,福春來了之後也沒養成。一陣涼風吹進,他正在洗頭,手一把撸掉泡沫轉身,見福春貼在門邊看他。

“幹嗎?”

“二瓜昨晚沒睡好。”酒店環境很好,但是阮曉柔整晚睡不踏實。福春知道陳悅目用的都是好東西,所以決定将人帶回來補覺。

“關我什麽事?”

福春抿起嘴角将他的臉捧住。

“做什……”

一個吻落下,鼻梁上水滴綻開,舌尖輕巧探入唇,短暫而深。

水霧随福春動作滾散。眼睛在霧氣中蒙蒙,嘴唇紅得像蘋果。

“我走了。”

“回來。”陳悅目從後按住門。

衣料洇濕,水聲嘶嘶吐信,花灑落下熱水在地上撞出熱氣彌漫整個浴室。他們拉扯,接吻,深吻,像兩條蛇纏挂在樹枝,在遇見果實的一剎那擡首——

“嗯……”

興奮地喘氣,張嘴,準備一口吞入。

陽臺上,兩三只蜜蜂搖擺在陽光下的紫藤花串中,讓墜在尖尖上的紫色花苞随着顫抖,熱氣從旁邊浴室飄來,空氣中帶着一陣甜膩味道,吸引着它們又飛去遠方。

很久,水聲停止。福春腦袋上搭着大浴巾裹住濕衣服從浴室悄悄出來。

“做賊似的。”陳悅目換上幹淨衣服走在她後面,從衣櫃拿了兩套襯衫挂在椅子上。阮曉柔還在睡,福春幫陳悅目把衣服一件件疊好。

“晚上不回來了?”

“嗯。”陳悅目丢出皮革旅行袋在地上,福春幫他把衣服放進裏面。

“住哪?”

“晚上找我?”

“不找。”

“不找你問什麽?”

陳悅目提起袋子走到玄關告訴福春:“在你們昨天住的酒店,有事微信。“說完轉身出門。

*

一周後,阮曉柔準備投奔開小飯館的舅媽舅舅一家。

拜那窩囊廢所賜,她跟福春跑出來的事已經傳遍村子。

兩個女人私奔,福春升格成村裏人盡皆知的變态,阮曉柔也被家裏勒令不準再回去丢他們的臉。阮曉柔舅舅舅媽這些年和鄉下那邊斷了聯系,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兩夫妻很是歡迎,并且立刻騰出住的地方。

福春發消息給陳悅目。下了課,陳悅目提着一盆金風鈴回到住處。

“這麽早回來?”

餐桌鋪滿,有面粉和調好的餡。一排排餃子整齊碼放,暖色燈下看着分外讓人有食欲。

“吃餃子?”

“嗯。”

陳悅目站在門口問:“什麽餡的?”

“鲅魚韭菜的,吃嗎?”福春問。

窗外明媚,透亮的玻璃不知何時貼上一個小小的福字剪紙随風擺動,倒有幾分過年的味道。

“吃。”陳悅目挪回視線,穿鞋進屋。

阮曉柔一頓飯說了不下二十遍謝謝,除了謝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汽水在杯中漫出泡沫,她站起身拿着杯子豪邁道:“飲料代酒,我謝謝你們!”說完一飲而盡,臉因為胃裏反上來的氣皺成一團,紅紅的。

“別客氣。”陳悅目把自己杯裏的水喝光,擡眼看向福春,她正給阮曉柔拍背順氣,“你慢點。”

“老三……啥也不說了。”阮曉柔把遞過來的水也喝光。

“吃飯吧。”福春勸,“餃子要涼了。”

她端起盤子給阮曉柔碗裏撥滿餃子,挑的個個都是薄皮大餡的。

晚飯後,陳悅目呆在陽臺整理花草。

“花真漂亮,都是你一個人種的嗎?”阮曉柔來到他身旁蹲下。

陳悅目瞅她一眼,把蜀葵花小心提着在盆中倒上新土。

阮曉柔幫着把新土倒進去,“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隔了很久,陳悅目回應:“什麽事?”

一個小布袋被從外套裏兜拿出,“等我走了,幫我把這個轉交給春福。”

陳悅目接過袋子細瞧。一個米白色的棉布袋,面上還有一朵小紅花,做工比不上外面賣的但針腳嚴密認真。他打開袋子,指尖摸到摸到鋒利邊緣笑了笑,又還給阮曉柔,“錢你自己交給她。”

“怕她不肯要。”

陳悅目放下鏟子,“那就收着,你泥菩薩過河還管她,呵。”

阮曉柔一愣,随後淡然:“我都這樣了,往哪走不比以前好。”

“是嗎?你還能有什麽指望?”陳悅目毫不客氣。

她已經錯過改命的最好時機,除了福春誰會那麽傻給她擔保未來?剩下無非就是在不同的錯路之間重複相同的命運。

“這不就是生活嗎?”

廢土裏有一顆小石子掉落,阮曉柔撿起将它放在土坡上滾下,一次又一次。

“努力爬上山本身就是幸福的……哎那話怎麽說的?”

“他爬上山頂所要進行的鬥争本身就足以使一個人心裏感到充實。”陳悅目說完放下鏟子正視對方。

“對對,叫啥西西弗斯,就是這道理。”

“在哪看到的?網上?”

阮曉柔回頭瞧一眼廚房裏正在洗碗的人。

“她怎麽可能?那個大土貨。”陳悅目不可置信,眼睛看向身後忽地亮起來,嘴上仍然尖酸刻薄,“哪個洗腦短視頻上看到就跟着裝文青,惡心。”

“是又怎麽樣,學知識難道還分三六九等?”阮曉柔語氣認真。

陳悅目不反駁,把花一盆盆澆水,修剪枝葉,然後放上架子,仔細挪到合适位置。

“你操心福春還不如多想想你自己,至少她在我這一年半載還餓不死。”

陳悅目話雖難聽但好歹讓阮曉柔稍稍安心,她把錢掏出揣在口袋,“那我先給她攢着。”

夜晚,兩人送阮曉柔去車站等車。福春挽着阮曉柔說話,陳悅目跟在後面散步。

“到地方給我打電話。小枕頭我給你塞袋子裏,你晚上枕那個睡得香。”

“嗯。”阮曉柔把小布袋放進福春手心。

“這啥?”

“東西別拿塑料袋裝,用這個套上保護好。”

福春拇指摩挲布面上的小花,兩根手指插進袋子放在眼前擺弄,“真好看。”

“你喜歡就行,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幫了你。”

小電驢駛過,兩人躲閃到旁邊。t?福春換了只手提行李順道與阮曉柔調換位置。

“算,你別擔心。”

她們湊在一處說悄悄話,分享兩人之間的秘密。

阮曉柔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控制不住牙齒打顫,“……是我幹的。”

吧嗒!

一滴淚落在福春手上,她擡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福春告訴阮曉柔:“跟你沒關系,他是車禍死的。”

“不是因為我?”

她搖頭:“我一直想告訴你,那晚見過他的不止你。”

“是誰……”阮曉柔緊緊抓住她手腕,很用力,“就算死在我手裏我也不後悔,真的。”

大姐千叮萬囑讓她們別多問以免打草驚蛇,所以她至今不知道那晚事情全貌。

福春停下腳步。路燈下顫動的睫毛陰影蓋住阮曉柔的眼眸,一滴淚從眼眶滑出掉在福春指尖。

阮曉柔眨了眨,再擡起時只有滿眼笑意,“我害怕但是不後悔。”

“車來了。”陳悅目在後面提醒。

福春抓住人小跑兩步到車站,緊緊抱住阮曉柔。

公交進站停下,她雙手握住她的手腕鄭重:“随時來找我。”

那天她的承諾永遠有效,她會拼盡全力給她幸福。

“嗯,一定。”阮曉柔要尋找幸福,只有靠自己才能做到。

司機在車上催促,她提着行李上車,握住欄杆将行李袋夾在兩腿間沖外面用力招手再見,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語的微信你加回來了嗎?”

車已經開走,福春站在原地朝遠方招手。

“舍不得你就跟她走啊?”陳悅目冷嘲熱諷,“姐妹情深的戲碼演給我看幹什麽,我又不稀罕。”

福春覺得有理,于是撇下他撒丫子追上遠去的公交。

“晚上不回來啦!”

半晌,陳悅目對着空氣咬牙罵了句蠢貨轉身離去。

*

隔日,陳悅目往家走的時候碰見福春。

她走的方向與回家路相反,也不知道從哪走過來的,正值倒春寒衣服脫了好幾件挂在胳膊。陳悅目鬼使神差跟在她身後,從下午到傍晚。

“我說——”

福春回頭,燦然一笑。

“你還要走多久?citywalk上瘾了是吧?”陳悅目走煩了,開口喊住她。

“去汽車站,來嗎?”

“來來來,就知道來。”

福春把手遮在腦袋頂,皺眉望去,“到底來不來?”

陳悅目受夠了她放着現代科技不用天天兩條腿走遍所有犄角旮旯。

“叫車!”

黃昏汽車站人流穿梭,福春沒進去,而是靠在外面欄杆。

天空是暖暖的橙黃色,過一陣喜鵲成群飛過。

兩人一坐一站,福春坐在欄杆邊仰頭看天,被陳悅目揪住臉蛋不輕不重擰一把,“死騙子,打車跑這來看風景。”

“哎呀!”

福春瞪眼,拍掉他的手,陳悅目伸手又去掐,反被抓住胳膊狠狠咬上小臂。

“瞪我。”他由着她咬,伸出另一只手又去搓她頭發。福春頂他肚子上使勁撞,陳悅目便把她摟在懷裏。

“我在等人。”

“等誰?”

“來了。”她指向裏面,廣場上人群簇擁在車門前。

福春站起來抓住欄杆一眨不眨地看,看了一會她指着裏面一對中年男女說:“我爸媽。”

那兩人拿着三四個鼓包塑料袋,把大蛇皮袋和行李箱塞進大巴行李艙之後擠着蹭上去。

陳悅目不知道她在指誰,那裏面人太多了,每個人都一樣。他漫不經心把玩她的發梢,有一搭沒一搭敷衍福春,“想他們了?”

“想啊!”

“要把你嫁給窩囊廢還想他們?”

“想。”福春說,“總沒機會見他們,只有過年才能見上一面。”

陳悅目笑道:“原來是個留守兒童。”

“他們對我挺好。不管我,給我錢,過年回來還給我帶巧克力和糖。”福春打個噴嚏,揉揉鼻子繼續說,“不是親生的也對我很好。”

緣分一場,人不能奢求太多。

一輛車緩緩駛離車站。他們看着越來越遠的離站大巴沒說話。

福春眺望遠方,“我是個野種。”

她是在家附近牆根下發現的,也是趕巧,再往前走幾步就是一個垃圾池,小時候她奶總說她是垃圾堆裏撿的。她奶從來不騙人。

“你在報複我。“

兩人的較量出其不意,從未停息。

“報複我之前說的話。”陳悅目居高臨下,“福春我告訴你,別跟我耍這種心眼,特沒意思。”

“你急什麽?我不怪你。”福春斜乜他一眼,覺得陳悅目像個神經病。

又一班車駛離,把牽挂帶得遠遠的。福春收回視線,“回去吧,他們走了。”

“為什麽不進去找他們?”福春的情感表達向來直白,就像色彩熱烈的畫,即使不喜歡也難免有一瞬會被它吸引目光。陳悅目認為躲在角落這麽細膩的舉動不像她會幹的事。

“開玩笑!”聽他這樣問福春果然滿臉驚恐看傻子似的看他,“想想得了,讓他們抓住要把我打死的。”

她幹得那些事讓老湯家把下輩子的臉都丢盡了。她奶原來多開朗一個老太太,聽二瓜說後來都不敢出門,天天在院子裏跟雞說話。

陳悅目抻懶腰,吐出一口氣讓自己松快不少。兩人慢慢地向前走。

“分離才是原則,我也有自己的路。”

“誰教你的?”

“什麽?”

“這些話。”

福春轉頭指着對面,“你看那樹上的花多漂亮,你要不要摘一枝帶回去養?”

“問你話呢。”

“沒誰教我。”

陳悅目拉住她,“你不要想着賣弄自己與衆不同,顯得你沒文化。”

沒想到對面反唇相譏:“我本來就沒文化,有文化也不會在發廊裏勾搭你。”

他挑眉,盛氣淩人:“哪學的?”

“重要嗎,你很在乎?”

種子沖出土壤之前一直被以為是棵草,有一天當你察覺栽出來的遠比野草珍貴,你的驚喜會滋生巨大的欲望。

“是我在問你。”

半晌,福春才回他:“我累了,不想跟你鬥嘴。”

“那就做/愛。”陳悅目說。

福春想了想回答:“好。”

回到家,屋裏突然多個穿套裝的人在打掃,年紀和福春父母差不多,見面就對陳悅目喊少爺。

門口幾塊泡沫丢在紙皮箱中,福春走進去發現床居然換了。

“床鋪床單我都拿了新的過來,原來那些尺寸不對。被子枕頭已經換好,都拿除螨機吸過了的。”

陳悅目點點頭,“洪嬸你先回去吧。”

洪嬸拎起袋子,目不斜視從福春身邊走出去。

“你什麽意思!”等人走後,福春來到陳悅目身邊質問。

“你指什麽?”

“換床,你什麽意思!”

陳悅目悠哉将櫃子裏擺好的床單床罩翻弄檢查,毫不在意道:“就是換床的意思,我換床還用得着你同意?”

福春沖上去揪他領子。陳悅目握住她的手甩開,冷臉回視。

“不就睡了你的床至于嗎?你以為你自己多幹淨呢?”

“急什麽,我怪你了嗎?”陳悅目挑起嘴角。

“你憑什麽嫌棄?”

“我憑什麽不能嫌棄?看在睡過你的份上我才忍她在這住一周。”簡直能在功德簿上記一筆。

“賤人!”福春踹他。

“彼此彼此。”

福春轉身要走被攔腰抱住往回拖。陳悅目直接把她甩床上,“不準走。”

“就走!”她跑了又被甩回來,重複幾次幹脆就窩在當初睡的那條縫裏縮着。

“出來。”

“不出。”

“出來。”

“滾你丫蛋!”福春抄枕頭扔他。

陳悅目抓住枕頭丢回床上也不跟她計較,反而開始收拾衣櫃,把一件件衣服拿出來疊好放在床下抽屜。收拾得差不多時他接到電話去樓下取快遞。

福春就一直在那條縫裏待着,陳悅目回來也不給他開門。聽見身後箱子落地她倒是回頭瞧一眼,然後豎起中指回敬對方。

撕拉——

剪刀劃破膠帶,陳悅目蹲下将一大箱安全套一盒一盒碼放在床下抽屜中。

福春在床的另一邊偷瞄,嘴角抽搐:“你把這輩子的套都買了吧?”

“最多半年。”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會有大半夜要做但是沒套子的情況發生。

“你想捅死我。”

“啧,出來。”陳悅目又要伸手去抓她。

福春躲在裏面抱住床頭櫃不撒手,讓陳悅目怎麽扯都扯不動。

見扯不動她,他又打開另一個箱子,一股水蜜桃香氣撲上來。陳悅目也不去抓她了,反而站在床尾拿着一顆水蜜桃在手裏颠一颠。

“以後你的衣服都放衣櫃。”

福春背身縮在裏面,腦袋微微動了動然後又僵住。

陳悅目又說:“其他東西也擺出來,該放浴室放浴室。”

福春的個人用品從來都放在陳悅目給她的兩格櫃子裏。衣服、牙刷、衛生巾所有東西都堆在一起。其實擺出來陳悅目也不會說她,只不過一開始就是這樣放的福春也已經習慣了。直到上次在車上聊天才讓陳悅目意識到福春住進來這麽久幾乎沒在家留下任何痕跡。

福春還是沒動。

“要在那窩一輩子嗎?”

她哼了一聲。

陳悅目蹲下,手裏拿t?着桃舉過去問:“吃桃嗎?”

桃子的香氣繞進鼻腔,毛茸茸的,勾得人心癢癢的。

福春嗅嗅,轉身盯住那顆又大又圓的桃子咽口水。

“吃吧。”

她舔舔嘴唇,手伸過去要拿。陳悅目的手往回縮了縮,福春爬着往前伸了伸。

她還是夠不到,趴在地上擡頭見陳悅目一臉真誠舉着桃子蹲在她前面。

“吃吧。”

手又伸過去,夠不着。

“來拿。”

又伸過去,夠不着。

福春撲上去抱個滿懷,将桃子抓在手中露出得意微笑。

桃子個大飽滿,一手根本抓不住,要兩只手緊緊托着。

福春手捧着它,被摔在床上。桃子的香已經讓她忘乎所以,她雙腿勾在陳悅目腰上,鼻子緊貼着那細膩的帶着絨毛的外皮從尾到頭細嗅那迷人香味。

“我要吃桃。”

“你吃你的。”

“你放開我。”

“在床上吃。”

“皮吐哪?”

“吐地上。”

張嘴一大口連皮帶肉咬下,汁肉和馥郁香氣在口中扌覺弄。福春趴在床邊,嚼完了果肉沖着地上吐掉皮,一下一下。

陳悅目買了一箱又一箱桃子,福春在床上吃了個夠。

他倆都吃了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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