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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進球了,門外竟是這般熱鬧?”秦無庸聽見殿外的歡呼都分了神。
“回殿下, 進球之人乃羽林衛左将軍李拓。”向羊屈身答道。
“李拓?”顧如泱也看向殿外, 她一直與秦無庸聊天, 全然不有注意到殿外比賽之人有誰。
“吏部尚書李研的幼子, 是個英武之人。”秦無庸說道, 一臉滿意,似乎十分認可此人。
“他今日也來擊鞠了?”顧如泱道。
向羊一臉獻媚說道:“可不是, 李将軍馬術了得,今日怕要拔得頭籌了。”
“羽林衛李将軍又入一球!”
殿外內傳喊道, 只見原本對飲的洛河、麗山兩位公主也起身出去了, 她們的驸馬跟在身後,不說是驸馬還以為是兩打扮精致的小厮。
“李拓将軍, 若你奪得魁首,本宮另有賞賜!”洛河揮動着手上的帕巾喊道。
“李拓将軍,若你奪得魁首, 昭陽殿下另有賞賜!”麗山仿佛故意提起這個名字。
顧如泱不由的往昭陽身上看去,果然昭陽也的目光也在李拓之上, 一時間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她把自己跟前的酒杯斟滿一口灌入嘴裏,跟着是一杯接一杯, 絲毫忘記自己是在禦前,倒是惹得秦無庸一臉茫然,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
“驸馬,您可慢些喝。”一旁向羊把顧如泱的酒壺挪開, 他笑嘻嘻得說道:“驸馬要不也去看看擊鞠,這是北陸最為盛行的游戲,咱們陛下當年也是此中高手。”
“如泱,不如與朕去看看?”秦無庸以為顧如泱是與自己聊無趣才自顧喝酒,倒也提議讓她去看看。
顧如泱眉頭一揚:“那定要去看看。”
皇帝要看擊鞠,場外的排場自然又不一樣了,內侍們支起了遮陽的布棚,又将殿外設起了桌椅,兩隊擊鞠勇士也停了下來等待內務府的安頓,所有的皇親與大臣各自歸位,昭陽自然也坐回了顧如泱的身側,顧如泱趕緊擠了過去,故意将昭陽的裙邊坐在身下,生怕她又離開自己半步了。
“聽向師傅說,驸馬想看球?”昭陽有些好奇,剛剛問顧如泱時感覺她興趣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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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父皇看。”顧如泱不知什麽時候改了口。
“你知道剛才我見到誰了嗎?”昭陽的目光朝秦禮安方向看去。
“李拓。”顧如泱回答道,仿佛完全不在線。
“楚寒。”昭陽一臉認真。
“那個刺殺我們的人?!”顧如泱也有些吃驚,她打量着昭陽:“你沒事吧。”
昭陽柔聲道:“謝驸馬關心,沒事,這可是皇宮,沒人敢在這裏做什麽大動作。”
顧如泱想到今晚要做之事,倒是又給自己滿上了酒,她看着殿外一幹人等,向昭陽問道:“是誰?”
昭陽聞顧如泱身上酒味正濃,于是把顧如泱跟前的酒放在了自己向前,借此說道:“秦禮安身後那位着黑衣之人。”
“那小胡子?”顧如泱道。
“正是。”
“姑奶奶找人做了他。”顧如泱眼中發狠,目露兇光。
“如泱別急,自有機會。”昭陽勸道,将顧如泱的酒喝下,又道:“今日你我回門的大好日子,只談喜事。”
顧如泱聽着喜事二字,眉毛又揚了起來,可耳邊又是對李拓的一陣叫好,顧如泱眼角又沉了下去。
見所有人都認真看起來,顧如泱也加入其中,不似乎其它人那麽正襟危坐,她斜靠在憑幾上,一手執杯,一手執壺,倒是潇灑的緊。
“這小白臉身手不錯。”顧如泱不得不承認這球場之上李拓确實風采。
“李拓将軍人中龍鳳。”奉笛一臉的驕傲。
“好好好,我知道了。”顧如泱回答道,她進了這念歸城已聽到不同的人這樣說過,倒覺得聽的心煩。
“李拓作為文臣之後,武功卻不輸在朝武将,”奉劍極認可的說道:“若非他父親是吏部尚書,他可能再已下了軍營而非留在太平宮中做羽林衛了。”
“看來兩位妹妹都很是喜歡李将軍啊。”顧如泱自顧喝下一杯又,話鋒卻是一轉,她對昭陽說道:“公主也是如此嗎?”
昭陽不知顧如泱為何突然問向自己,而顧如泱嘴下的喜歡又是何種喜歡?若是男女之情,昭陽确實對李拓并無興趣,對方是追求自己多年,但李拓确實入不了昭陽的心坎,可若是君對臣的喜歡,那昭陽對李拓十分歡喜,李拓向來忠心耿耿,又是年輕有為,未來一定是大周的棟梁之才。
“自然,李将軍棟梁之材。”此時恰逢李拓又進一球,昭陽還不忘賀上一個彩字。
顧如泱瞬間安靜了下來,她也不看那比賽了,只是自顧喝起酒來。
“驸馬為何獨自飲酒!”
顧如泱擡眼,說話之人正是楚寒,他坐在席間挺直了身子揖手問道。
“與你何幹!”顧如泱早是看他不爽。
“早聞驸馬英勇非凡,與其獨自飲酒,不如與我大周少年郎們比個高下。”楚寒有意說道。
果然他話音剛落,另一人聲音又起,此人正是鄭齊:“楚先生別為難驸馬,她一介女流如何與我大周兒郎争高下?”
“鄭大人此言差矣。”杜詠也起身,他對着太子一黨說道:“我顧大當家雖是女流,不過我顧家的船在閩海之上也是暢通無阻。”
前任閩海總督鄭鴻便是鄭齊的父親,那時鄭鴻把持着閩海,基本沒有海賊敢前往此處,不過正如杜詠說言,顧如泱十四歲時追擊倭寇,借着洋流直入閩海,鄭鴻知她抗倭,也是故意放水,自此便有了顧如泱出入閩海若無人之禁一說。
“既然驸馬是如此英武之人,那上去一試又如何?”楚寒又道。
“如泱別應。”昭陽低聲說道,她并不懷疑顧如泱的能力,只是顧如泱從來都在海上行走,怕這馭馬還是比不過北陸的勇士。
“敢問驸馬可願一試?”太子身後一戶部官員問道。
“下官以為這個提議不合禮數。”禮部右侍郎答道
“臣以為顧當家既為我大周的驸馬,也需融入我大周的風俗,哪裏不何禮數?!”
“臣看來,顧當家雖是驸馬,但更是萬世港之主,既是一方霸主,自然不能人以驸馬之禮待之。”
顧如泱見這群官員你一句我一句争的面紅耳赤,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如果是放在九天號上,怕早都掄起拳頭了,哪會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争辯。
“如泱怎麽看?”秦無庸開了口,殿內也安靜了一來,所以人的目光自然落在了顧如泱身上。
“如泱三思。”昭陽依然小聲說道,她知道若是顧如泱拒絕,光孝帝也一定會順水推舟不拂她臉面。
顧如泱放下酒杯,将手搭在昭陽手上,輕輕捏着她的手掌讓她安心,平日在萬世港裏二人牽手顧如泱并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可此時她主動拉起昭陽的手,心裏還是忐忑着開心。
“如泱,願意一試。”
顧如泱話畢,殿中一片嘩然,這正中了太|子|黨的下懷,對坐之人都帶着看戲一般的眼神等着顧如泱出醜,在昭陽這邊,禮部尚書黃苑也直接來到了昭陽身邊,現在勸阻已為時已晚,只好再想一些對顧如泱更利的安排,于是再三權宜之下,黃苑提出不如三位驸馬同臺,與最後勝利一隊的隊長較量,秦無庸自然要給顧如泱臺階下,立即答應了黃苑的提議,之後衆臣再無異議。
羽林衛與馭馬監之争本應該是馭馬監占上風,卻因為李拓的存在羽林衛反将馭馬監壓制的死死的,羽林衛與馭馬監之間就拉開了距離,一個時辰的比賽很快的結束了,勝利的一不出所料正是李拓帶領的隊伍,跟着便是拔得頭籌之争,羽林衛一隊八人馳馬追逐那只白鹿,但這只是第一步,跟着奪鹿者還要與三位驸馬較量。
白鹿幼小,又才經歷了瘋狂的逃難,現在再被扔到場地中間,已在瑟瑟發抖,顧如泱看着這小可憐,想着一會還要死在自己刀下,不由的眉頭微蹙。
“我們贏還是不贏啊?”章之澤怯懦的向陳逸問道。
“我們上了場,便是公主的顏面,你說贏不贏?”陳逸壓低聲音回答道。
“可……這贏得了嗎?”章之澤看着李拓,經過一場激戰李拓頭發已經散開,衣服了不似剛才那個整潔,倒是一身男子氣概,英武異常。
“贏不了,也要贏。”陳逸夾了夾馬腿,他再怎麽了是大周男兒,馬場如戰場,若要戰他也不會退縮。
“小子,有氣節。”顧如泱回頭對陳逸說道,又看着章之澤,他臉蛋極是好看,可以說将在場所有人都壓了下去,顧如泱道:“這位兄弟,你要上就上,不上就在一旁呆着喲,小心誤傷自己人。”
“是。”章之澤說着就将馬退了三步。
顧如泱看着馬場的監官,向其尋問道:“可以開始了?”
“三位驸馬準備好了嗎”監官反問道。
“好了。”顧如泱不管身後二人,只看着對面的李拓說道。
監官又看向李拓,對李拓他卻更是恭敬沸騰,微微一揖,監官問道:“李将軍準備好了嗎?”
李拓點點頭:“準備好了。”
監官見雙方都已就位,便不再走過場,他一手放開栓鹿的缰繩另一手高高揚起了鞭子,狠狠的打在白鹿身上,那白鹿口中一陣嘶鳴,背上又多了一條血印子,來自身體裏原始的求生欲,讓它朝着外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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