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得罪他

第14章 得罪他

聞梨聽了先是一怔。

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狀态聽他講葷話, 臉瞬間爆紅。

壓下腦海中不适宜浮現的記憶，她擡手狠狠戳了兩下房門方向。

靳硯南挑了挑眉，沒懂, 問她具體意思。

聞梨推了推他, 抽腿坐起來, 抱着被子一角無辜地說：“真的, 你在床上我睡不着。”

她語氣認真, 并非無理取鬧。

昨晚能睡着全靠太累。

現在她也很累，但精神卻極度清醒, 有種折磨般的割裂感。

認床是大腦在自動開啓防禦機制，她屬實外強中幹, 對新環境新床都感到陌生，也是怕着靳硯南的。

靳硯南觀她片刻, 她眼下已經顯露淺青倦色，不似作假。

“好。”他掀開被子下床。

聞梨看着他一系列動作微微睜眼，多少有點難以置信。

他, 他這麽容易就同意了？

還以為自己定要怎麽怎麽求，或者趕她出去找地方睡。

聞梨盯着他的背影，人道主義的關懷一句, “那你去哪睡？”

Advertisement

聞梨有踢被子的習慣, 靳硯南把室內溫度調高了兩度, “你睡吧。”

他沒說去哪，但家裏上下兩層, 他總有地方睡, 次卧吧大概。

靳硯南出去時順便把門帶上了, 卧房徹底安靜下來。

聞梨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片刻, 她抓着被角躺回枕頭上。

-

關主卧門響了點動靜，走廊感應燈亮了起來。

趴在二樓小客廳貓窩裏的囧囧慢悠悠擡起了貓頭。

“嗯喵？”

靳硯南走過去，蹲下摸了摸它。

囧囧打了個哈欠，歪着腦袋看過來。

“看什麽，跟你一樣，被你媽趕出來了。”

“喵喵喵~”囧囧叫更歡快。

“……”

“笑我呢，白養你了。”

囧囧沒叫了，改用貓頭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靳硯南進了次卧，剛往床邊坐下沒多久，手機忽然發出幾聲振動。

是李椽的電話，說集團連夜且臨時性地下了封調令。

“那幾個空缺的位置，靳董推人上去了。”李椽語氣凝重彙報。

靳硯南微微蹙眉，“什麽人？”

李椽頓了一秒，說：“沈家的人，項目經理的位置是沈氨頂上了。”

沈氨，沈書玉的三弟。

做個項目組長都勉勉強強的資質，這是靳隆集團選拔的标準。

按照靳硯南選人的标準，沈氨做個大堂安保都算擡舉。

“靳董說……現在是您的婚假期間，所以調任安排就由他首肯落定了。”

沉默幾秒。

靳硯南淡淡扯唇，“他是董事，權利本就在我之上。”

靳硯南站起身，慣性摸煙盒才想起在戒，斂眸強壓一絲冷戾，“人他能放，我也能連血帶肉地給他拔了。”

“是！”李椽跟着打起信心。

“把西郊的項目丢給沈氨。”靳硯南道。

“那個項目您不是準備親自監督嗎？”李椽不解。

“靳董既然對他寄予厚望，我自然要給機會，況且——”

靳硯南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我現在是已婚人士，休婚假陪老婆的時間都不夠，區區一個項目算什麽。”

李椽聽他雲淡風輕，便知他已經有了安排。

李椽跟了靳硯南幾年，深知他就是這樣，越到重要關頭越是泰然自若。

何況，跟自己的親生父親争權，連心态都穩不住，那個位置他也坐不住。

李椽笑着附和，“是，您說得對，聞小……太太肯定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便是以前，聞梨還沒成為靳太太，有關她的事在靳硯南這裏也是排首位的。

就好像去年，靳硯南去外地參加個需要關閉手機的會議，結束後開機，有聞梨的三通未接電話。

靳硯南暫壓待定的萬事，先給聞梨回撥了電話過去。

挂斷電話，靳硯南起身走到次卧窗前，夜色沉沉，玻璃窗上映出他凜若冰霜的神色。

少年時不止一次撞見他母親和靳湛争吵，那麽一個豁達開朗的人變得歇斯底裏。深籲口氣，靳硯南閉了閉眼。

預估着時間差不多，他走出次卧，壓下主卧門把，推開進去。

動靜一再放緩，他躺回床上，把睡得正熟的小姑娘摟進懷中。

聞着她身上甜柚的氣息，腦海中的暗霾才得以漸漸散去。

沒有她，他亦徹夜難眠。

-

清早，聞梨伸着懶腰從被窩裏醒來。

獨占大床的感覺是真好，只要睡着了，她基本不會在半夜醒來，都是一覺到天亮，神清氣爽。

她睡得好，于是開始關心起那位尊貴的房東少爺昨晚是在哪裏睡的。

洗漱完，聞梨換了睡衣走出來。

見對面次卧門大開着，她左右看了看，悄悄平移到門口，探頭往裏看。

次卧比主卧要小很多，床也小。

床上的薄被疊得十分整齊，床套也不見一絲褶皺，就跟沒睡過一樣。

沒想到他還挺整潔自律。

“喵~”囧囧跑到她腳邊打轉。

聞梨彎腰把它抱了起來，往樓下走，給它放貓糧和水。

聽見健身房傳來運動音樂的聲音，聞梨起身走過去。

靳硯南在跑步機上運動，大概是出汗貼着難受，他摁了暫停，擡手脫了寬T上衣準備套一件新的。

靳硯南一米八八的身高清健挺拔，标準的寬肩窄腰，背部腰線溝壑分明，肌肉緊實。

薄汗往下滴，血脈偾張的野性力看得聞梨眼一熱，立刻垂下眼睫。

不過……方才一閃而過時，她似乎看到他左邊胳膊後上方那塊有一條鮮紅的抓痕。

可她記得自己新婚夜那晚沒抓他那裏來着……

半小時後，靳硯南從健身房出來。

彼此面對面坐，吃着早餐。

聞梨咬了口三明治，試探性問道：“你左邊胳膊那裏，是囧囧抓的嗎？”

“你。”靳硯南道。

“？”

“前天晚上，你抓的。”他淡然補充。

實則是昨晚，她嫌熱下意識去推他，手指甲随之刮了一道。

“……”

真的嗎，聞梨完全不記得了。

但是料想囧囧也不敢抓他，那就只有自己了。

不過怎麽都過了兩天那抓痕還那麽鮮紅，他們男人的皮膚也這麽嫩嗎。

吃過早餐，聞梨走進了舞蹈房。

有個師姐拜托她錄制一首舞蹈的分解視頻。

換上舞蹈服，架好手機。

聞梨站到鏡頭前，聽着音樂，身體記憶迅速被打開。

她穿着一身薄紗綠裙，腰細頸秀，四肢随曲調伸展，腰間翠帶逐風，水袖高擡婉轉輕揚。

靳硯南端着杯水倚在門上。

她跳舞，他安靜看着，和從前一樣。

眼底翻湧出獨自欣賞的快意。

目光轉移，他才看見架着的手機。

“……”

雖然未必是他獨賞。

但旁人只能遠觀，他不止。

靳硯南推門，把手上的水杯遞過去。

走冰的椰子水，清甜可口。

-

新婚第三天，要回聞家。

聞梨調鬧鐘起了個大早。

站在鏡前換衣服時，忽然瞥見睡衣腰間那塊的褶皺有點多，像是被誰的手臂壓睡了一晚上形成的。

可靳硯南是在次卧睡的，清貴冷傲的大少爺他也不會做出明明答應好她又半夜偷摸回來的事。

大概是自己半夜趴着睡壓到了吧，聞梨想。

吃過早餐，下地庫。

聞梨發現那輛銀色大G沒在了。

“你車被偷了？”

靳硯南朝她眉梢，“除了你，誰敢動我的車。”

“……”

這話說的，她是很有偷車賊的潛力不成。

“你不是嫌它醜，送去改色了。”

“啊……倒也不必。”

“暮霭紫灰，不喜歡？”

聞梨立時眼前一亮。

那是她夢中情車的顏色，和慕斯藍在她心中并列第一！

不過，“我喜不喜歡又怎麽了？”

靳硯南拿過她的包包，将一把車鑰匙放了進去，“送你。”

“……這麽突然？”聞梨狐疑看他，“你該不會做了什麽虧心事吧？”

靳硯南的那輛G63AMG是頂配限定款，他去年才買，開的次數不多，幾乎等同于□□成新。

“樂意送你怎麽了，想什麽呢。”靳硯南點了下她額頭。

聞梨眨眨眼。

又聽他說他們的婚姻跟靳隆集團的形象綁在了一塊兒，她開他車出去象征婚姻穩定，也能給集團帶來正面效應。

“……”

聞梨聽得雲裏霧裏的，雖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也不知道是哪裏。

-

錦上庭距離聞家的路程有一小時。

車子開進小區，聞梨看到爸媽站在花園門口翹首以盼。

就連姑姑聞馨和姑父紀國淵也在。

“爸媽，姑姑，姑父。”

下了車，聞梨乖巧喊人。

“回來了！”

袁宜君牽過女兒的手上下打量，明明也才出嫁不過三天，就已經想得緊。

“快快，叫人。”

聞馨推着身旁一左一右兩個男孩上前，是聞梨的兩個表弟。

“姐姐，姐夫。”

聞馨特地叮囑，要省略那個‘表’字。

聞梨微微挑眉。

這兩個家夥往日上蹿下跳，跟皮猴子似的，今天竟然這麽乖。

“靳總，婚禮那天咱們見過，我是阿梨的姑父。”紀國淵也走上前來，既想表現出熱切又生怕冒犯。

畢竟這位是四九城裏赫赫有名的太子爺。

往日在類似商務晚宴的場合碰到，靳硯南身邊總是烏泱泱圍滿了人。

紀國淵連靳硯南的跟前都到不了。

靳硯南斂去眉間冷傲，薄唇微微勾起，言語溫和地道：“姑父客氣，在家裏不用叫靳總，叫我硯南就好。”

“诶好好，硯南說得對，咱們都是一家人！”

聞晟和紀國淵圍着靳硯南坐在一樓客廳，已經從開頭的一兩句家常敘話過渡到各項公事上。

袁宜君和聞梨上了二樓。

回到自己的房間，聞梨一個熊撲到床上左右打了幾個滾，惬意又自由的味道她是真想念。

“好想你呀媽媽！”她爬起來往袁宜君懷裏鑽。

“媽媽也想你。”袁宜君摸着女兒的腦袋，“這幾天跟硯南相處得怎麽樣呀？”

“還好啊，就跟以前一樣。”其實一點兒也不一樣，人還是那個人，有些事情已天差地別。

聞梨在床上滾的那麽幾下，袁宜君已經瞥到她衣領下的淺淺吻痕。

“那就好，不過阿梨，你自己也要有計劃才行。”

聞梨茫然擡眸，“什麽計劃？”

“你還年輕，如果暫時不想要孩子，自己就要有主見。”袁宜君叮囑說。

聞梨微微一愣。

她還從沒考慮到這上頭，畢竟她是一門心思等離婚的。

不等她應，聞馨一把推開門，“嫂子，你這話就不對了！”

聞馨進來直接往聞梨的床邊坐下，“正因為阿梨現在年輕，才是懷孩子最好恢複的時候，況且有個孩子才能把他們這段婚姻關系給坐穩了！”

袁宜君抿了抿唇，臉上笑容淡了些，“不急，阿梨才多大。”

“再小也結婚了啊！”

見聞馨和袁宜君起了争執，聞梨道：“姑姑，媽媽，我自己有打算，你們就別操心了。”

袁宜君握過女兒的手，“好，媽媽是放心你的。”

聽這話，聞馨就是想繼續說什麽也說不出了，人親媽都這麽說了，她一個姑姑還能說什麽，但總歸不太滿意。

聞梨借口說自己想吃酥魚。

袁宜君說馬上就下去廚房給她做，順便把聞馨給帶了出去。

-

吃完午飯，聞梨和小表弟紀白坐在花園的秋千架上打手游。

“啊啊啊表姐救我——”

“來了。”

連續帶飛贏了五把，紀白俨然把聞梨捧到跟他的偶像賽羅奧特曼一個級別的高度。

“太棒啦太棒啦！表姐你真厲害！”

聞梨摸他腦袋，“別太崇拜我喔，小白。”

紀白頓時炸毛，“啊姐你別叫我小白！”

“那叫你什麽？”

“我同學都叫我老白！”

聞梨忍着笑，“你才二年級就老啦？”

“老白聽起來才有氣勢！”

紀白挺起胸膛，想起什麽，他悄悄問：“表姐，表姐夫對你好嗎？”

“還行吧。”

“但是他看起來有點兇，像我們班的數學老師。”

“紀白，又跟你表姐在這編排什麽呢。”聞馨走過來一拍他腦袋，“對你表姐夫放尊重點，以後你能上哪所好學校都要靠你表姐夫了。”

紀白嗷嗷地搓着自己腦袋。

“小白挺聰明的，學習成績也不錯，靠自己也能考上。”聞梨道。

紀白聽到表姐誇自己，就不糾正她叫自己小白啦。

“就是啊老媽，表姐都誇我聰明！”

“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麽，”聞馨把他提溜起來，“去找你哥玩，我跟你表姐有正事說。”

“哦好吧。”

紀白一路小跑，又捧着手機，結果在走廊差點就撞到了靳硯南的身上去。

“表……姐夫好。”紀白腳尖一縮，就跟被數學老師逮住的架勢。

靳硯南笑笑看他，“緊張什麽，很怕我？”

“沒，沒有啊…”紀白底氣不足。

明明在來表姐家的路上，他還跟他哥說，如果表姐夫對表姐不好，他會第一個沖上去揍人。

靳硯南問他，“你姐姐呢？”

紀白給他指了個方向，“和我媽在小花園裏。”

-

午後的陽光只有微弱一點。

秋氣爽朗，拂面吹來很是惬意。

“阿梨，你還記得嗎，這個秋千架還是我給你弄的，那時候你爸媽在外忙工作，都是我帶着你。”

聞梨點點頭，“嗯，我記得。”

有段時間聞梨很喜歡聞馨這個姑姑。

不過沒過多久，聞馨也開始早出晚歸，被聞晟發現時，她已經和比自己大十二歲的紀國淵同居在一起。

聞晟氣得差點和這個唯一的妹妹斷親。

“還是你命好啊，嫁了個有本事的老公，你姑父家原來家底也不差，只可惜被他那個賭鬼爸跑去澳都一趟徹底敗光了。”

聞馨擦了擦剛擠出來的眼淚，“現在家裏靠你姑父一個人強撐着，真的是很艱難。”

聞馨摟過聞梨的肩，“阿梨，看在姑姑疼你一場的份上，可別忘了讓硯南拉你姑父一把啊。”

“我明白。”聞梨淡淡應付着。

以往姑姑來家裏要錢也是這麽跟爸媽說的，這套話術她聽過多遍。

“那我就放心了。”聞馨昂首笑了起來，“還有啊，你別聽你媽的，你現在就得趁年輕趕緊懷個孩子好坐穩自己的位置。”

“你姑丈當年不也想跟我鬧離婚，還好我肚子裏懷了紀易。”

“……”

難得的好天氣。

聞梨已經沒了惬意吹風的興致。

聞馨還在說教，聽得她煩了，雙唇微微繃直，“姑姑，我自己的私事，不勞您操心。”

“我這還不都是為你好啊，那可是靳家，想嫁進去的女人不要太多，将來他要是找了別的女人你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與我無關。”聞梨不鹹不淡道。

“怎麽與你無關，他可是你老公！”

“未必一輩子都是。”聞梨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

“你？”這下倒把聞馨聽懵了。

“媽媽叫我，我先進去了。”聞梨起身離開。

聞馨一愣一愣的，最後罵罵咧咧了一句不識好歹也跟着進去了。

入夜。

吃過晚飯，聞梨依依不舍離開家。

上了車，開出小區門口，駛入環線主路，靳硯南始終沉默不語。

車內出現詭異的低氣壓，低到冰點。

聞梨不明所以，捏了捏有些幹燥癢的耳尖，動了動臀。

“媽媽給我拿了些外婆寄過來的芋頭，明天讓趙姨過來做做看？”

靳硯南冷視前方，淡嗯了聲。

“……”

他不說話，聞梨只好也沉默下來。

大少爺脾氣捉摸不定，她又不知道哪裏得罪他。

一路詭靜。

車子開回錦上庭地下車庫。

聞梨莫名也憋着氣，解開安全帶繃着臉準備下車。

可車門卻打不開。

她轉過身，話還沒出口整個人就被強硬提抱了起來。

雙膝被頂開往下壓，聞梨蒙了，來不及抗拒，靳硯南已經掐着她腰俯身。

“你幹什麽？”她一驚，擡手抵着他。

靳硯南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四目相對，聞梨的眼裏全是驚慌和抗拒，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

她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情意。

所以她才無所謂他找別的女人。

無所謂他是她老公的身份。

的确是早就知道的事實，但真正聽她雲淡風輕，滿不在意地說出來，心底還是像狠狠被剜了一道口子。

靳硯南低頭吻了下來，吮咬她的唇瓣，撬開她的齒關強硬探進，不斷加深。

聞梨睜大眼睛，後仰想要躲避卻被他掐着後頸壓回來，又是那種想要把她揉碎吞噬的吻勁，涼薄的指骨甚至越過了她的衣擺。

聞梨敏感一抖，不斷推拒嗚咽出聲，“不要……”

掙紮變得強烈，她不管不顧地揮起手——

“又想打我？”

靳硯南扣緊她的手腕，雙眸晦暗，隐隐壓在愠色邊緣。

“……能不能先上去。”

聞梨眨了眨微濕的眼睫，縮在他懷中，忍着顫意請求。

順從并非心甘情願，而是她在他面前唯一的權衡利弊的方式。

上鎖的車裏，體型和力量都相差懸殊，越抗拒越吃盡苦頭，她已經領教過。

靳硯南深深望着她。

忽然眼神極暗壓過來。

聞梨吓了一跳，身體緊繃。

而靳硯南只是把腦袋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他彎着脊背，卸去渾身的盛氣。

像一只在鬥獸場裏從無敗績，忽然就輸了的倨傲雄獅。

“……”

聞梨一動不敢動，倒吸在鼻腔的涼氣緩緩呼出。

過了大概半分鐘，靳硯南直起腰，若無其事般把她的外套提回肩上，抱着她從主駕門下車。

電梯口就在車位旁邊。

靳硯南沉默着摁了電梯。

門開，他把她推進去。

聞梨懵了兩秒，轉過身，電梯門緩緩合上，那道清冷料峭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