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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第 4 章

宋清杳的這通電話沒有打給阚靜儀,也沒當面質問,是因為心存疑慮。

印象中,阚靜儀大大咧咧,從來不會跟人起沖突,也不會鬧紅臉,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而且高中時期她們玩得很好,幾乎是形影不離,就算她知道了沈明衿的過去,那又怎樣?他們已經結束了,何必要揪着一個前任不放手?

總而言之,她不想把阚靜儀想得那麽壞,但又不想白白損失那兩千多塊錢,只能硬着頭皮來找沈明衿。

電話那頭的沈明衿回道:“威脅我?我不呢?”

“那我會把我們之前發生過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給阚靜儀,我們第一次發生關系金秋俱樂部,發生了幾次,星月壹號是吧?我們在那裏做了起碼有二十幾次,你想我把這些都給她說嗎?”

她還特意加了一句,“沈老板。”

隔着電話,沈明衿看不清宋清杳的表情,但語氣沉着冷靜,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敢這麽威脅他。

殊不知,宋清杳握着電話的手心都冒汗了,別人只知道這個男人做事雷厲風行,根本不懂斯文的外表下藏着一顆狠絕果斷的心,爺爺總跟她說,沈家出了這麽個人,是沈家的福氣,是商界的福氣,就是可憐了那些競品,生來就要被他壓在腳底下翻不了身,跟這種男人在一起,只需要考慮一件事——不要被他當做商品一樣賣出去。

她不敢确定自己這麽做會不會帶來什麽不好的結果,因為最壞的結果,也不會比現在差到哪裏去

所以賭一把。

賭他愛阚靜儀,不想讓她受到困擾,賭他不想為了這雞毛蒜皮的事而煩心。

電話那頭仿佛傳來他敲打桌面的聲音,‘扣扣’兩聲,很輕很輕。

然後就聽到他說:“帶着你那塊假翡翠來我家找我,我倒要看看賠上你身家性命的翡翠有多值錢,值得你‘威脅’我。”

她賭贏了。

*

宋清杳帶着那塊假翡翠來到了星月壹號找沈明衿。

這棟別墅在建房的時期,是沈明衿的爺爺提議用中式裝修,後面派了自己的裝修工程隊來親自監工,老爺子對這個孫子的上心程度可見一斑。昂貴的紅木撐起整棟別墅的主體,宋代木構架長椅擺在入口處,巨大的翡翠雕花屏風上是鳳凰展翅,鑽石瑪瑙,各類奇珍異寶在這只能做個裝飾品。

往裏走,大廳兩側擺着綠植,沈明衿坐在廳內的沙發上,穿着白襯衫和西裝褲,袖口微微往上推,卷到了小臂處,手裏端着咖啡,冒着淡淡的熱氣。從雕花落地窗外散落進來的陽光斑駁的落在他的側臉上,将那份書卷氣暈染得愈發濃郁。

他喝了口咖啡,連眼睛都沒擡。

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望去。

她跑得太快,裏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針織開衫,紐扣已經開了好幾個,露出裏面粉色蕾絲內衣。

漆黑的瞳仁冷了幾分,随即将旁邊的毛毯扔了過去,“披好,再說事。”

宋清杳咬了咬唇,抓着他扔過來的毛毯,強壓怒火,“我的事十萬火急。”

“這個。”她把攥在手裏的盒子遞給他,“我跟靜儀的姑姑買的,後來去做了鑒定,是B貨,我花了兩千五,對我來說,兩千五是天價,如果你不賠我,我沒法賺錢還你,三億就跟打水漂沒區別。”

她這算破罐破摔,還是正兒八經威脅他?

沈明衿眼眸一沉,打開了她那個盒子,将裏面的翡翠拿出來,對着陽光照了照。

盤了一會,沒有說話。

宋清杳急得不行,又說:“這是你女朋友賣給我的,你不還,我肯定會去鬧。”

“急什麽?”他睨她,“兩千五至于?”

“那你到底能不能給?”

“你是想要我賠個一模一樣的,還是給錢?”他慢條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半個身子倚着旁邊的扶手,“你要錢,簡單,但你要我賠個一模一樣的就難了,各類種水翡翠,我這裏多得是,但這種——”

他捏着那塊不足掌心大小的翡翠,冷笑,“連做戒指都磕碜,我實在找不出這樣大小的賠給你。”

“……”

“另外,你學珠寶設計,也是千金小姐,從小到大看過的珠寶玉石沒有上萬也有上千,連這種注膠貨都看不出來,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話糙理不糙,雖然說得刻薄,但事實就是她見了十幾年的珠寶玉石,結果到頭來被一個B級翡翠給騙了,說出去都丢人,而且她還覺得挺冤枉,家裏沒破産之前,拿到她手裏的可都是正兒八經的真貨,誰敢拿假貨糊弄他們家?

心裏委屈,還要被他劈頭蓋臉的譏諷,怒火夾雜着無名的情緒在不斷翻湧,猶如即将爆發的噴泉,一點點往外滲透着猩紅的火苗。

就在那團火苗即将噴發而出時,沈明衿語鋒一轉:“不過最近港區有翡翠拍賣專場,你要不要去碰碰運氣?”

話,哽在咽喉,唇角微微上揚,露出小弧笑意,“行,都聽您安排。”

您。

真刺耳。

他睨她,用那種很冷的眼神。

室內溫度陡然下降好幾度。

站起身來,捋了捋襯衫的袖口,挪步朝着廳外走去。

絲毫不想搭理她。

而宋清杳看着他的背影,猶豫片刻後,死皮賴臉的跟了上去。

*

兩人乘坐私人飛機抵達港區。

飛機落點在半山腰上,後面是豪宅,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高爾夫球場,山林綠植包裹視野,雲霧濃郁的籠罩,若不是溫度太低,跟陷入仙境沒有區別,剛落地就下了小雨,天色陰沉灰暗,三點的天像晚上八點。

下了飛機坐上旁邊的豪車,車子便徐徐朝着山下開去,濃霧加車內外溫度差導致車窗起了霧氣,遮擋了不少的風景,細小的雨珠打在車窗上,暈染出大片的光暈,她靜靜的坐在車邊,幾乎是貼着車門,與坐在旁邊的沈明衿隔着很長的距離。

長時間保持看窗的姿勢并不好受,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側臉線條流暢、桃花眼深邃迷人、修長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從頭到尾的貴氣。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上了車就閉着眼睛休息。

這樣也好,省得他醒着尴尬。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一條街道上,對應着旁邊就是巷子口。

夜幕降臨,周圍各色霓虹燈拍閃爍,不少的攤販已經推着小車走到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駐足觀看,有賣吃食,也有賣小物件的,市井煙火氣濃郁,但這怎麽看都不像是翡翠拍賣會現場。

車子停穩後十幾秒鐘,他才緩緩睜開雙

眼,側目望了眼窗外的景色,便推開車門下車。

下車後,右手搭放在車門上,微微彎腰看着她,“走了,還坐着幹什麽?”

“這是,翡翠拍賣現場?”她猶猶豫豫,還是問出口。

他笑,“我說要帶你去了?”

“……”

“我說的是,最近港區有翡翠拍賣專場,你要不要去碰碰運氣,我沒說親自帶你入場。”

沖着她揚揚下巴,“走不走?”

她抿着唇,還是跟着下了車。

右側巷子陰暗潮濕,夾雜着寒冷的風,兩人一前一後往裏走,寒氣就愈發的刺骨。

巴掌大的地方,左右不過三四米,往裏走大約有五米,竟然裝着三四個店面,寸土寸金的地方,連小店都锱铢必較。走到最後一家店面時,沈明衿停了下來。

他停下,她自然也跟着停下,擡眸望去,就看見一個不過五六平米的地方,一個小櫃子上擺着的各種翡翠、碧玺、珠寶……琳琅滿目,一個一米六幾,身材肥胖的男人正站在裏面擦拭櫃子。

沈明衿伸出手,在面前的玻璃展櫃上輕輕敲了下來。

戴在他手上的那枚戒指碰撞玻璃,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男人回眸望去,看見來人後,立刻露出笑容,用蹩腳的普通話說:“哎呀,是沈老板啊,大駕光臨啊,是不是要買什麽,随便看看。”

“有沒有翡翠。”他用手點了點,“這麽大的。”

“沈老板,你都是大老板了,哪裏要買這麽小的?我這裏大的珠寶很多啊,你随便挑。”

“就要買小的。”他把煙放到嘴邊抽了一口,煙霧逐漸從嘴角散發出來,“有沒有?”

聽到這話,男人點頭,“有,我去後面找找,稍等。”

男人轉身走進了陰暗的小房間裏翻找。

看那模樣,估計還得找上一段時間。

宋清杳見狀,小聲的問:“這是你朋友?”

沈明衿從口袋裏抽出一根夾着,沒回答。

“你來這裏賠我翡翠?”她皺眉,“我可不要假貨。”

“假貨。”他‘滋’的一聲點燃了打火機,在略顯昏暗的巷子口裏,橘紅色的亮光将他的臉部輪廓照映分明,“我陪你來港區買個假貨?當我吃飽了沒事幹。”

他慢慢将煙霧吐出來,煙霧彌漫籠罩着他深邃的輪廓,“這人以前是走鬼,很有經驗和‘門道’,你想要他有,你不想要的他也有。”

走鬼是港區特有代名詞,就像外面流動的小攤販,一旦遇到執法人員就會互相逃脫說暗語,現在一般就指攤販。

早年港區還較為落寞的時候,攤販就是許多家庭的收入來源,因走街串巷,魚龍混雜的人認識較多,有很多攤販不再滿足做攤販,攢錢做起正經生意,眼前這位龍叔就是從攤販轉為買翡翠玉石最早一批的人,從門店就能看得出來,商品貨物齊全。

“哦,這樣。”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過了會兒,男人拿了個盒子走出來。

盒子裏擺放着各類翡翠,藍青種、花青種、油青種、白底青種……紅翡黃翡,仔細一看連帝王綠都夾在其中,名貴的翡翠跟一般的翡翠價值差距極大,同樣的翡翠不同的種水,賣出的價格天差地別,而這些翡翠混雜在一起,可見這位龍叔對翡翠的門道有多深。

她隐藏下那份詫異,低頭打量着那些翡翠。

料子比她買的那個要大些,最小是花青種,但也有拇指大小。

她站在那裏挑選。

沈明衿則靠在旁邊的牆壁抽煙。

龍叔笑眯眯的說:“沈老板,這麽小的翡翠要來幹什麽哦?”

“賠她。”他雲淡風輕的說,“我女朋友帶她買的,買到假貨了。”

龍叔愣了一下,心想不應該呀,沈老板的女朋友眼光怎會這麽差,帶人買到假貨?

他抽着煙,目光落在了挑貨的宋清杳身上。

——膚白貌美、千嬌百媚,眼波流轉間,人骨頭都能酥軟上好一陣。

驚豔之餘,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後才想起來,這姑娘是沈明衿三年前帶來的那個女朋友。

那時候港區有個珠寶鑽石展,許多富豪名流都有出席,沈明衿牽着宋清杳出現時,瞬間就将現場的氛圍給點燃了。當晚,宋清杳穿的是一身淡藍色的抹胸晚禮服,後背僅有一根細絲帶捆着,将那盈盈一握的細腰束着,妝容是當下最流行的白開水妝,顯得清純透亮,純欲滿滿,走進展區時,好多媒體記者迎上來采訪。

沈明衿僅僅低頭看了一眼宋清杳的臉,就用非常流利的粵語說他女朋友穿高跟鞋腳會痛,站着不舒服就不接受采訪了。

然後就牽着她走進展區。

那會兒的宋清杳明豔照人,扔在一堆名媛千金裏都能強壓別人一頭,走到展區內就迎來不少打量的目光,男女皆有,琳琅滿目的玉石珠寶看花了眼,全然沒在乎那些人的目光,等她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身側的男人一臉陰郁,盯着那些看着她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哥哥……”她扯了扯他的手臂,“這些珠寶好漂亮啊,我都喜歡。”

沈明衿回過神來,“好,全買。”

“我只說漂亮。”她搖頭,“沒說要你全買”

“千金難買你高興。”他壓着嗓音,“你喜歡最重要,不過——”

他微微拉長語調,“也确實要付出點代價就是了。”

“什麽代價?”

他的手掌從她光潔的後背一路往下,到了腰部就停下,但粗粝的指尖在光潔細膩的皮膚上來回摩挲,意思已經很明顯。

“我很想要。”他微微滾動喉結,“回酒店就給我好不好?最多你說結束我就結束。”

“?”她挑眉,“沈明衿,花你的錢得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嗎?你上頭的時候,我說話管用?”

“我的錢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他淺笑,“而且你也得反思反思自己,為什麽能夠讓我這麽上頭,幹得停不下來。”

“……”

那晚過後,沈明衿花費76億人民幣,買下了全場的珠寶玉石,震驚全港。

一擲千金為紅顏的事才過去幾年,沒想到竟然分手了?

龍叔倚靠着玻璃櫃子,從旁邊的櫃子也摸了根煙出來,小心翼翼的試探:“小姐,買到假貨了?”

“嗯,注了膠的。”

“那你怎麽不問沈老板啊,他經驗老道。”

問他?

連賠塊翡翠都锱铢必較,來這種地方找‘一模一樣’大小的翡翠。

側目睨他。

姿勢優雅的站在那裏抽煙。

好一副矜貴自持的模樣。

她收回目光,語氣淡然的說:“不用勞煩沈老板,我自己也可以。”

“哈哈,也行,靓女有想法。”龍叔見沈明衿的煙快抽完了,就主動遞上一根聊天,“現在珠寶玉石生意難做啊,眼再尖也架不住人家招數多。”

“嗯,确實。”沈明衿接過煙,“很多套證的手法越來越專業,好比她那個證,就是真的,但翡翠是假的。”

提到她。

邊挑選,邊豎起耳朵。

“千金小姐來的,經驗少啦。”龍叔笑着說,“很多人看證書是真的就入手,沒想過裏面的彎彎道道那麽多。”

“為什麽證書是真的,翡翠是假的。”她很誠心的發問。

“一塊翡翠,可以做很多張證書,做證書的那塊翡翠肯定是真的,首先。”沈明衿語氣淡然的說,“然後作假的人會根據證書上提供的翡翠的數值仿造一塊假的出來,消費者,尤其是貪圖便宜的消費者,一踩一個坑。這種手段早年非常多見,市場管理不嚴格,導致這種套證的手段層出不窮,是近幾年才好起來了,能再次見到,我也感到很稀奇。”

“……”

“所以這塊料子哪裏吸引你?”龍叔抽着煙,看着宋清杳,“購買過程能說說嗎?”

宋清杳耐心的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阚靜儀的時候就只用‘我朋友’來代替。

說完後,龍叔跟沈明衿都笑出聲來。

沈明衿是低低的悶笑,靠着旁邊的牆壁,一只手環抱在胸口,撐着另外的手肘,手裏夾着煙,眉眼裏夾雜着揮之不去的——嘲諷。

“笑什麽?!”她有些惱怒。

“沒笑什麽。”他說,“理解,珠寶鑒定跟珠寶設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懂鑒定不懂設計,懂設計不懂鑒定,你以前摸的鑽石珠寶都是真的,以為單憑證書就能證明真假也不全是你的錯。”

“哎喲,沈老板的意思就是,這種低級的手段已經很少見了,明顯就是領着你去買珠寶的這個人跟賣你這個人,明顯就是合起夥來……”

話說一半,龍叔突然就住了嘴,臉色略有些難看。

他才想起來之前宋清杳說這塊翡翠是沈明衿女朋友帶她買的。

這不就是……

額頭頓時冒出豆大的汗水,周遭的溫度也陡然降了好幾度。

宋清杳沒說話。

而是從裏面挑了一塊較大的翡翠,扭頭看着沈明衿,“我要這個,付錢。”

沈明衿二話沒說,拿出銀行卡遞給龍叔。

龍叔戰戰兢兢地說:“二十萬港幣。”

“嗯。”他把煙頭摁進煙灰缸裏,“買。”

付完賬後,他邁開長腿往巷子外走,她緊随其後。

兩人都沒說話,任由濕冷的雨打在身上。

她緊緊攥着那塊翡翠,沒忍住,開口說道:“你一早就知道吧?知道阚靜儀跟她姑姑故意做局害我,所以你才會這麽爽快的答應補償我。”

沈明衿沒說話。

宋清杳大步流星的跑了起來,跑到他跟前,攔住他的去路,“是不是我今天不來找你,這個啞巴虧,我就得吃?”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還帶着一絲絲的氤氲。

他微微滾動喉結,“所以呢?”

是啊。

所以呢?

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覺得委屈,于是點了點頭,“所以你是害怕我去找阚靜儀麻煩。”

他沒反駁,很平靜的回複,“理論上來說,你媽媽來找我要錢,我給了三億,且給你時間還錢沒有要利息,單從這點上來說,我算你的救命恩人,不至于讓你們母女流落街頭,我女朋友騙你,那又怎麽樣?是你不能騙?還是你受了什麽損失?”

她沒受損失。

反而得到了一顆價值十八萬的翡翠。

應該是賺了的,但是胸口隐隐作痛,疼得就像是這些綿綿細雨紮入肉裏一樣的疼。

她垂下眼眸,睫毛上已經沾染了不少的雨珠。

雨水浸透她的衣服,寒意順着蔓延全身。

她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受到損失,但是——”

那雙清澈堅定的眼眸望向他,“我沒有腆着臉來找你,我沒有非要你給賠償的話,那所有的後果都要我承擔,所以我連問一句的資格都沒有嗎?難道就憑阚靜儀是你女朋友,我連質疑都不行嗎?”

內心中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雙目猩紅的看着他,“所以我要個答案有什麽不對!?”

“沒有不對。”他依舊很冷靜的看着她,“現在知道答案了,翡翠也拿到了,該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

有的時候不得不感嘆阚靜儀命好。

明明三年前,他最讨厭別人騙他,最讨厭偷奸耍滑的人,現在她被人騙了,被人做了局,他居然護着那個做局的人。

果然是很愛她,愛到連最基本的底線都變了。

她苦澀的笑了笑,往後退,“行,明白了。”

“所以我還得感謝你大恩大德。”

聽着她的話,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陰雨蒙蒙的天氣,最是厭煩,連心情都跟着煩躁起來。他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掠過她的身體離開。

留下一句,“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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