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一起腦殘的第三十六天
一起腦殘的第三十六天
推門而入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祥和, 謝異書彼時正百無聊賴地編顧子言的頭發,他随着推門聲擡眼,還沒看清來者何人, 先一步捂住了顧子言的耳朵。
小祥子愣在門口, 張了張嘴要說話,謝異書朝他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又指了指屋門外的輪椅, 小聲道:“推進來。”
小祥子重新退出門檻,在屋外謝之重要殺人的目光下, 硬着頭皮把輪椅推了進去。
謝之重的臉黑成了糊掉的鍋貼, 站在門外不動。
謝異書把顧子言安放在了輪
也能理解。”
“殿下?”
顧子言的神色看不出端倪,他面無表情地拆開了那封請柬,合上,再翻開,再合上,再翻開。
反反複複幾次後,他合上那請柬放到桌案邊,沒再擺弄。
阿筍看不懂大人的心思,頓了頓道:“那殿下的生辰宴,是去還是不去呢?逸王殿下似乎是專門邀請的大人,請柬都是殿下親自來送的。”
他話音剛落,顧子言立馬接上:“阿筍,王爺的請柬,豈是你我能推辭的?”
指尖扣着請柬的腰封:“更何況,這是殿下給我一人的。”
此等殊榮,獨一份。
。為了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回去治腿。”
青年的脊背不算寬,但肌肉有力,緋衣下的腰部曲線若隐若現,顧子言緩緩趴了上去,這一刻,像是真切地觸摸到了殿下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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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的腿怕是好不了了。”一路上,顧子言在謝異書耳邊唉聲嘆氣,悲傷得有點明顯,但不太真誠。
謝異書一開始不想接他的話,免得惹他傷心,後來忍無可忍:“本王弄的,本王會負責。實在不行賠條腿給你,行了吧?”
“賠倒是不用賠。”顧子言不唉聲嘆氣了,他朝謝異書肩膀上靠了靠:“但是殿下既然要負責,如果臣的腿一輩子都好不了,那殿下豈不是要一輩子都留在臣身邊?臣怎麽能這樣耽誤殿下呢,哎……”
……
你要演戲也麻煩真誠一點,現在這樣是會被觀衆丢臭雞蛋的!
一路把顧子言背回丞相府,剛到府門口,一群仆人看見自家大人被逸王殿下背回來,都吓得連滾帶爬。
日頭正盛,他們大人怎麽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回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
“速喜,快去聯系杠行,之前訂好的壽材什麽的,讓他們快點送過來。”
“小吉,去通知顧府,就說讓他們過來見丞相最後一面。”
“還有你,大安,去普陀寺請超度的大師,速去速回。”
謝異書呆滞地瞧着這群有條不紊的人給顧子言準備後事,啥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他們大人還活着。
眼看着門口的白幡都要挂起來了,顧子言在他身後弱弱地問了一句:“殿下,臣要不還是死一死?”
謝異書:“嗯……,你不死的話,很難收場。”
等到所有人收斂花圈壽材,荒謬無比地把大夫請來時,
顧子言距離失血而死,也沒幾個鐘頭了。
鄒廊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把顧子言的身體調養得好了一些,準備回太醫署了,結果今日又直接打回原形。
看來他在丞相府當差的日子,遙遙無期。
“顧相今日不是在宮裏嗎?怎麽能給腿紮這麽大個窟窿啊!”
鄒廊盯着顧子言腿上的木頭,嘗試性地伸手碰了一下:“怕是嵌骨頭裏去了。”
顧子言身上不知何時出了一層虛汗,發際微濕,有些淩亂地黏在他蒼白的臉上,謝異書背他回來時一直覺得他挺有精神,此刻才意識到,顧子言狀态應該很差。
本就是好好養着都能倒的美人燈,現在摔這一下,不死也得掉層皮。
鄒廊查看了一下傷口,擡頭:“找幾個人過來把大人按住,等會拔的時候半點都不能動,要是傷到經脈,這條腿就真廢了。”
聞言,顧子言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謝異書,提醒道:“殿下身上的衣袍被臣蹭髒了,咳,讓阿筍帶您去換一件吧。”
明擺着是要支他走。
“沒必要。”謝異書對鄒太醫道:“找人就免了,本王來按住顧相就行。”
怎麽可以讓一個哥兒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壓在床上?!這對顧子言以後嫁人的名節,可是大大的不妙!
說幹就幹,謝異書從一旁拿起綢帶,在顧子言半睜半阖的虛弱目光中,把丞相大人的手腳綁在了床柱子上。
顧子言失血過多的腦子因為充血清醒了點,他掙了一下:“殿下這是……”
見顧子言還能掙動,謝異書扯住那紅綢稍稍用力:“當然是防止你等會亂動。”
……
坐在床邊的鄒廊目瞪口呆地瞧着這兩人,差點吓死。
顧相居然沒有制止!還閉上眼任由逸王殿下倒騰!
該不是吃錯藥了?
鄒廊想了想,最近顧相吃的藥确實有些雜了,前段時間還找他要調理葵水的方子來着?也不知道有沒有調理出什麽結果。
在腦疾這方面吧,鄒廊确實沒有造詣,但是顧子言的的腦疾,絕對不止性別認知障礙這麽一點。
鄒廊是三年前來丞相府的,根據他對丞相大人的觀察,丞相大人,應該是常年患有一種十分矛盾的心理疾病。
具體表現是陰翳,行為反常,躁郁。
比如,
顧相有些時候病得狠了,快病死他也不叫鄒廊看病。但有些時候被蚊子咬了個包,都會在深更半夜把鄒廊叫起來給他看診。
再比如,
顧相經常挑燈夜讀經典大家的名作,也經常一連幾日不停歇地處理公務,甚至病着下不來床都還要讓各大官員來丞相府彙報工作,一邊咳血一邊替陛下分憂。
但鄒廊也不止一次見過顧相看書看到一半,把書撕得稀巴爛拿去喂狗,還看見過他半夜起來挖坑,把一群官員遞上來的折子埋得幹幹淨淨。
更看過他為了逃避上朝,用朱砂給陛下寫血書,請求休息五十年。
……最後自然是被駁回了。
顧子言的躁郁是常态,與其說他熱愛丞相這個位置,不如說他是被趕鴨子上架。
但具體是誰在趕他,不清楚。
鄒廊想起這種種,又看了看在床上任人擺布的丞相大人,突然注意到什麽:似乎逸王殿下回京後,顧相就不怎麽犯精神病了。
處理公務也變得任勞任怨起來,甚至對待下人都變得溫和了許多。
真是怪事。
鄒廊在這裏長籲短嘆,那邊,謝異書已經把顧子言綁好了,确保顧子言插翅難逃後,他道:“鄒太醫,可以拔了。”
鄒廊回神,瞧見床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丞相大人,在心底給逸王殿下來了個滑跪:“好的殿下,您把膝蓋也摁一下,老臣要開始拔了。”
“好的。”謝異書扭着身子去摁膝蓋,覺得姿勢不太方便,于是幹脆脫靴爬上床,張開腿跪坐在了顧子言膝蓋上。
顧子言要暈死過去的腦子又刷地清醒了,這下是怎麽也暈不了了。
感受着膝蓋處柔軟的觸感,正要開口讓殿下放過他時,“嗤”地一聲,一陣劇痛襲來,顧子言渾身爆開一層冷汗,眼前猛地黑了一瞬,意識逐漸渙散。
再醒過來時,身上的血衣已經換下,左腿也被處理好了。
簾外,阿筍聽見動靜:“大人醒了?”
“殿下呢?”顧子言左腿使不上力,于是躺在床上撩開床簾,朝屋外看了一眼,紗窗外的蟬鳴聲很近,天色已經一片灰藍。
腦子裏嗡的一聲,他翻身就要下床。
阿筍不知道他在急什麽,扶住他:“殿下半個時辰前剛走,走之前給了小的這個,讓等大人醒了再給你。”
就是一張随意疊起來的紙。
顧子言匆忙揭開,醜得四分五裂的字跡卻讓他的心定了下來
:好好養病,本王會負責到你活蹦亂跳的那天的。
像是覺得不夠正式,還在後面加了個落款
——謝異書
顧子言捏着那紙條揉進手心,垂頭瞧了眼自己的腿:“鄒太醫有說,這腿什麽時候能好嗎?”
阿筍道:“太醫說了,卧床養着的話,一個月左右就能好。切忌下床走動,特別是最近這幾天,要是沒注意好磕了碰了,可能一年半載都好不了,再嚴重的還能留下終生後遺症,以後就成跛子了。”
顧子言眸光微沉:“這麽嚴重啊。”
阿筍道:“可不是嘛,所以大人你一定得小心。小的這就派人去皇宮告假,這朝斷然是上不得了。”
“嗯,退下吧。”
阿筍轉身出門,餘光瞟到了燭火下那張俊美無俦的臉,關門的手頓住,他猛的眨了眨眼,剛才的瞬間似乎只是幻覺,阿筍撓頭出去了。
應該是看錯了……
大人,怎麽可能在笑?
椅上,命令小祥子守着, 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他剛一出去,謝之重的腳就踹了過來, 謝異書飛快躲開:“幹嘛?”
“給朕過來!”謝之重轉身朝外走,謝異書不情不願地跟上, 直走到湖邊才停。
“你現在開始搞斷袖了?”謝之重雙手環胸,話裏滿是篤定。
謝異書微愕:“我怎麽不知道,誰造的謠?”
“還不承認?你自己聞聞你身上的藥味吧,你和顧子言現在敢在朕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以後是不是還要娶他過門, 讓朝堂衆人皆知啊?”
“……”謝異書默然片刻,竟然真的當着謝之重的面拽起衣襟聞了聞:“我怎麽聞不出來?”
謝之重氣得倒仰:“這是重點嗎?!”
“不是,但說我和顧子言搞斷袖,這根本是無稽之談, 不會又是都察院的誰道聽途說的吧?”謝異書拍了拍衣袖,不以為然道:“我和顧子言四年沒見了, 我連他如今想的什麽都看不太明白,怎麽可能是那種關系?”
“那你還對他那麽好?你這不是喜歡是什麽?”謝之重撇過臉,等着謝異書的後文。
遲遲沒有回音,謝之重重新側眸去看他,發現謝異書愣在原地,神情有些呆滞。
“發什麽愣?”謝之重語氣不善。
謝異書垂眸,指骨抵在下颚,恍然大悟似的看向謝之重:“皇兄,你這麽一說,我突然發現……好像确實挺喜歡的?”
四年沒見,顧子言好像已經褪掉了少年時期的那種死板偏執,特別是自從他分化成哥兒後,所作所為一言一行,完全是謝異書的理想型啊!
謝異書眸子一亮,脫口而出:“皇兄,你把他許給我吧。我一定會為皇室開枝散葉做出貢獻的!”
謝之重暴怒:“死斷袖開什麽枝散什麽葉?你生還是他生啊!”
“當然是顧——”謝異書閉上嘴,差點把顧子言早就不是男人的秘密抖出去,話拐了彎:“我生也行?不瞞你說,我府裏那個沈奕,真的有辦法讓男人懷孩子。”
謝之重距離氣暈過去只差一點:“你——”
‘你’了半天,只‘你’出一句:“不準懷,要是他敢讓你懷,我砍了他的頭!”
謝異書想笑又不敢笑,突然拽了一下謝之重的龍袍,臉上有幾分認真:“皇兄,可是我們大安不是不興強買強賣的嗎?顧子言同我說他有心上人了,估計不太願意嫁給我。”
“他的心上人?不是你?”
謝異書不知道謝之重怎麽會有這種誤解,搖搖頭:“不是,所以要不我先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問他願不願意忘記那個男人,如果他願意忘記的話,我再娶他做王妃,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謝之重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他見謝異書還要征求顧子言的意見,理智已然喪失,蠻橫道:“不用征求,你想要他的話,朕明日就下旨賜婚。謝家人想要什麽,還由不得他不同意。”
謝異書:“不太好不太好,棒打鴛鴦也太昏庸了。”
謝之重:“做皇帝如果不昏庸,那還有什麽快樂可言?”
謝異書:“……皇兄你……”
謝之重向他投去了一個王之蔑視:“?你有意見?”
謝異書:“……”不敢。
但強搶良家哥兒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行啊!
——
當天夜裏,英明的皇帝陛下坐在榻上,把白日裏說過的話走馬燈似的重新回顧了一遍,面如死灰地看向跪在簾外的一群都察院的大臣:“朕遇到了一點事情。”
“陛下請講。”
“臣等定當萬死不辭。”
謝之重有些狂躁地抓了把自己的頭發,眼底滿是血絲:“朝中近來,可有顧相行為不端?”
……
他欲蓋彌彰地咳了咳:“口誤,官員,可有官員行為不端?”
一群都察院的大佬面面相觑,渾濁的眼睛頓時亮堂,終于逮到了狀告顧子言的機會,紛紛俯趴在地:“有的,許多顧相都……啊不是,是許多官員都行為不端,但最突出的,還是顧相。”
高典首當其沖道:“之前蕭大人後/庭花一案,刑部的人探查後,發現此案還有諸多疑點,疑似顧相和北鎮撫使管大人勾結,在诏獄內對當時後/庭花的哥兒動用了刑罰,逼迫他們統一口徑,替蕭大人洗白。”
謝之重的狂躁降低了些許,觑向高典:“可有證據?”
高典道:“臣本想明日上朝時奏呈給陛下,但擔憂證據經過顧相之手……,因此今日陛下召臣進宮,臣便直接帶來了。”
高典舉起手,将罪證呈了上去。
謝之重随意翻了翻:“不錯不錯,明日朝會,你就按照這個來上奏,朕重重有賞。”
小書厭惡朝堂之事,只要在他面前把顧子言越抹越黑,他自會退縮。
高典微愣,受寵若驚道:“好……好的,陛下。”
謝之重心情輕松了些許,繼續道:“還有沒有?”
群官紛紛上奏:“臣有話說。”
“不急,挨個來。”
“顧相胞弟顧靖宇,打死了洛縣首富張家嫡子張元才,那張家傾盡財力報官,只欲為兒讨個公道,結果冤情全被鎮壓,那張家主告到京城,刑部和大理寺對此采取的态度都是延後處理,那張元才的屍首至今還未入土,就等着讨個公道。”
“大理寺少卿花嚮纞,堂堂前科狀元,被狀告科舉舞弊。別說儒家經義和四書文句,花嚮纞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竟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臣想問,哪怕殿試未用筆墨,那在會試也該露出端倪,就是不知當時的主考官顧相是如何将花嚮纞定為會元的?”
大殿內,一時鋪天蓋地,竟全是一邊倒的批、鬥之聲。
謝之重坐在帝王的高臺上,冠冕後的五官冷硬無情,端的是皇家的莊嚴,問百官之首的宰輔:“顧相,可有話說?”
氣氛劍拔弩張,顧子言坐在輪椅上,身上穿的一品朝服略顯單薄。
四周還是百官嘈雜的控訴聲,他周身冰凍三尺的森寒氣質卻在不經意瞟向不遠處的柱子時,化成了一江春水,甚至染了點笑。
謝異書正沒什麽正形地靠在大殿的盤龍金柱上,打哈欠。
昨日謝之重說要給他和顧子言賜婚,他昨日想了一夜,還是覺得強搶良家婦男不太厚道,今日來聽政,便是來當朝拒絕賜婚的。
卻沒料到被迫聽了這麽一場大戲。
這群人陳列顧子言的罪狀應該已經陳列了快一個時辰了,謝異書站在距離天子最近的地方,朝四周瞅了瞅,圍在他四周的人,目之所及,除了小老頭就是老老頭。
唯一的同齡人,也就是顧子言,還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謝異書找不到人說話,悄悄地想朝顧子言身邊蹭,他還沒挪過去,顧子言便萬分抗拒地搖走了輪椅。
謝異書:……
逸王殿下強硬地怼了過去:“你放心,本王絕對不會為你說一句話。只是站一起,用不着避嫌。”
顧子言繃着臉,把臉偏向一邊,小心翼翼地搖動輪椅,和謝異書維持了近半米的距離。
謝異書:……你以為我沒發現?
到了澄清的環節,顧子言幾乎什麽也沒說,許多指控都是吏部和大理寺的人在澄清,明顯是顧子言的黨羽。
兩邊人馬争執得不可開交,龍椅上的天子突然起身:“停,顧相的事退朝再議,朕現在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謝異書眉心開始抽搐,謝之重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啓唇:“想必各位也注意到了,朕今日讓逸王來前朝聽政,為的便是此事。”
百官縱列開始響起細弱的議論之聲,謝之重繼續道:“逸王今年二十有四,尚無妻妾,朕思慮再三,決定将——”
謝之重說話的同時,謝異書在顧子言耳邊飛快提醒了句什麽,但距離有些遠,顧子言根本沒聽清,正要擡頭問他說的什麽,但見謝異書十分果決地截斷了謝之重的話,朗聲道:“皇兄!臣弟今日入朝聽政,不恥于顧相的種種行徑,實在是不屑與這種人為伍,恨不能與此人割袍斷義,還請皇兄收回成命!”
音色清朗,朝堂內外鴉雀無聲,謝異書的話清晰地傳進了所有人的耳內。
群臣震撼。
即便是他們彈劾顧子言,也只敢暗示,哪有直接敢說不恥不屑的?要說勇還是逸王殿下勇,就是不知道這和天子說的賜婚有什麽關系?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瞅着謝之重,迫切地想知道謝之重準備将哪家哥兒賜給逸王殿下,誰料皇帝陛下聞言,臉色立時一松,重新坐了回去:“既然如此,那朕便不強求。退朝吧退朝吧。”
向來沉穩的天子話語裏居然有幾分興奮和快意,飛快地退了朝。
謝之重離開後,群官這才開始遺憾唏噓,特別是家中有待嫁哥兒的官員,更是唉聲嘆氣。
這陣唉聲嘆氣中,混雜了一陣咳嗽,謝異書還沒反應過來,吏部尚書驚恐的聲音突然響徹朝野:“顧相!”
謝異書僵在原地,看向百官之首的顧子言,丞相大人脊背微曲,消瘦蒼白的指縫中全是鮮血,淅淅瀝瀝地濺在大殿的金磚上,紅得紮眼。
朝堂內議論聲暴漲,亂成了一團,有人要推顧子言去太醫院,有人說不要亂動,等太醫過來比較好,謝異書懶得聽這群人逼逼叨叨,上前幾步想把顧子言背起來,剛一靠近,便被顧子言抓住了衣袖,謝異書撥開他的手,刻意說得很大聲:“本王只是送你去看病,別想和本王套近乎。”
顧子言的手被他撥開,臉色又白了一個度。
謝異書把人背了起來,群臣紛紛讓開,謝異書馱着他出了殿門,消失在衆人視線後便加快了速度:“顧子言?喂!”
“……臣在。”顧子言的聲音聽起來萬分虛弱,謝異書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突然吐血?這也是淤血?”
謝異書以為顧子言是故意在作秀,為的便是在百官面前營造一個命不久矣的假象。
誰料顧子言嗆血嗆得說不出話,一發不可收拾,血跡都把謝異書的半邊肩膀洇濕。
謝異書這才有點着了慌:“你不會是真吐吧?天,你先忍着,馬上到了馬上到了。”
他背着顧子言,踩在皇宮朱牆上如履平地,顧子言的嗓音低弱了下去,像是因為失血過多,瞳孔有些渙散,安靜了許久卻突然嘀咕了一句:“殿下還是不信臣。”
謝異書:“?”
他立時反應過來什麽不對,大聲道:“你不會沒聽見我剛才和你說的話吧!”
顧子言難受道:“聽見了,殿下說不齒與臣為伍,還說要與臣割袍斷義。”
他嗓音哽咽,謝異書呼吸一窒,有些手足無措,匆忙解釋道:“不是這句啊!本王不是提前告訴你,把本王接下來說的話當放屁了嗎?”
“我知道你避嫌是為了什麽,但總是這樣搞也不是長久之計,今日在朝中宣布了和你絕交,這樣以後即使那些人看見我們倆說話,他們也只會覺得我們是在吵架,這樣不好嗎?”
顧子言立時不吐血了,淚汪汪道:“臣沒聽見。”
謝異書:“……所以你吐了這麽多血,就為了一句絕交?”
“臣真的很喜歡殿下,不想和殿下絕交。”顧子言摟住了謝異書的脖子,謝異書不置可否,他才不信顧子言有多喜歡他,明明昨日才說有心上人!
謝異書心裏正憋悶,顧子言忽然道:“殿下這是輕功嗎?好厲害。”
被少年時的噩夢真心實意地誇獎,謝異書暫時卻沒心思驕傲,脫口而出:“很厲害?那有沒有你心上人厲害?”
顧子言微愣,回道:“一樣厲害。”
謝異書冷笑一聲:“不信,你這絕對胡說,本王天下無敵,你最好是忘記你的心上人,嫁給本王做王妃。”
顧子言驟然僵住,他拍了拍耳朵,冷靜地歪過頭看謝異書,認真道:“臣耳朵好像确實有點問題。”
謝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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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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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