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先結婚再守寡
第15章 先結婚再守寡
島上的賓客們無論來自什麽家族,無論階層輩分,全都收到了來自主人的通知:從今天開始,晚上十點以後,所有人都不許離開房間。
沒有寫明不遵守後可能得到的後果,因為不需要,落款的雍衍印章比任何威脅都有用,甚至讓人拿到這封裝裱精致的“恐吓信”時,便能感覺到寒意從漂亮的字跡滲進手心。
“瘋狗。”風吹起站在陽臺上的男人的長發,他指間夾着這信紙,本想将它放在火苗上,突然改變心意,收回燃到一半的紙張,把它疊成了一只紙鶴。
又一陣風起,雨一樣的花瓣描出風的形狀。
他低下頭,看着落在紙鶴上的淺色花瓣,揚起手。
被水氤氲成深色的花瓣經由碾壓,溢出帶着香氣的淺色汁水,和那些人為制造出的旖旎痕跡交織在一起,落在雪白的皮膚上,猶如愛好殺戮的變态殺手留下的案發現場,暧昧又兇殘。
此刻,殺手握着受害人的腳踝,側臉親吻她的腳鏈,像大型犬一樣,用她腳踝內側突起的骨頭磨了磨牙。
這是意圖犯下更加十惡不赦的罪行的前奏。
他含住了幾片幹燥的花瓣,修長的手從最開始親吻的地方開始,溫柔地愛撫,強勢地分離,直到他的下一個目标向他完全打開,才籠着她的腿窩內側,把她拉向自己,俯下身。
卿岱腳鏈上的紅寶石在他耳後輕晃,在牆上映出一滴搖曳的淺淺血光。
唇舌是他的兇器,極具技巧性地碾出花瓣最後一滴散着香氣的血液,失去血液的花瓣卻更加濕潤鮮豔,它的香徹底被她蒸騰出的香取代,讓這位熟練的兇手達成了最完美的,掩蓋罪證的方法。
雍衍直起身,唇色被汁液浸泡得鮮紅,好像餍足的吸血鬼,居高臨下地看着卿岱,然後又側臉,親了親她血液循環起來,溫度稍微上升了些的腳踝。
卿岱看着他把弄了她滿身的淡色沾在她的腳上。
她動了動,腳背擦過了雍衍的臉頰,他本能地因為有人對他做出這種羞辱動作皺起眉,看向她的眼神也冰冷到極點。
是那種上一秒與你極盡纏綿,下一秒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捏死你的睥睨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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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岱卻感覺不到恐懼,看着他,擡起腳,在他沉沉望着她眼睛的視線中,把腳落在他的胸口。
她沒怎麽用力,只開口說出她要他怎麽做:“下去。”清冷的聲音像雪一樣冰,可沒人會拒絕只能擁有一瞬,很快就會消融的雪花,哪怕清楚自己無法留住她。
幾秒後,卿岱得到了她想要的,她起身坐起來,伸手也拿起一片花瓣,放在唇間,俯下身。
跪着的人的渴望戰勝了本能,下意識地想要追逐她唇間的花瓣。
她卻按住他,話尾難得有一點點上揚:“不許動哦。”
她把花液喂給他身上顏色依舊豔麗的蝴蝶,看它們随着他的川吸振翅欲飛。
“說好不許動的。”卿岱學着雍衍的樣子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喉結。
她的話音沒落,他就反撲過來,打破規則的野獸索性百無禁忌起來,卿岱和大片的花瓣一起摔在柔軟的床上。
她被他壓着一層層地掉落,直到落進夢境裏。
當卿岱醒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麽,像是猜到什麽,她摸了摸身邊,雍衍又不在床上。
卿岱拿起床邊的毛衣外套打算披上,目光卻停住。
她走到落地窗前,地上有一塊方形的月光,有什麽懸在這塊月光的上方,優雅地展開平直的翅膀,慢慢旋轉。
卿岱擡起頭,看到一只紙鶴被一根細繩吊在窗楣上,像是一個輕飄飄的風鈴,在沒有風的房間裏,保持勻速,詭異地轉動。
她踮起腳,将它拿下來。
拿下來的時候,她發現吊着它的不是細繩,而是一根很細,顏色很淡的藤蔓。
它本來很慵懶優雅地垂在那裏,似乎根本沒想要隐藏自己的蹤跡,但當她碰到它,它好像在一瞬間變了主意。
狠狠地蜷縮起來,從窗戶肉眼看不到的縫隙裏退了出去。
卿岱向窗外的花園看去,滿目都是綠色的莖葉,那一縷奇異的藤蔓像落進大海裏的水滴。
她也沒有再去尋找它的身影,收回目光,看手裏的紙鶴。
紙鶴展開,熟悉的口吻印在紙面上,最後是那枚代表雍衍的印章。
晚上十點,她本來想看時間,卻聽到了隐隐響起的午夜鐘聲。
鐘聲沉重肅穆,卻莫名有種引誘的意味。
深紅色鬥篷步入夜色中的花園,俯視圖中,包圍小樓的花園形狀猶如一顆黑色的心髒,而她則是一滴從心尖向深處蜿蜒的血珠。
卿岱來到隐秘的小路盡頭,茂密的樹梢間隐約可見鐘樓的巨大鐘盤,指針走了一格又一格。
卿岱感覺到什麽,轉過身,她身後是一片濃霧。
霧氣裏有一頭巨大,非人,恐怖的身影在注視她。
她沒有逃走,站在原地等着他走向她。
走出霧氣的男人高挑,漂亮,從外形看,與之前模糊驚悚的輪廓毫無關系,睨着人時散發出的壓迫感卻更勝一籌。
雍衍看着卿岱,她的臉上沒有意外,但他知道,她等的不是他,他的手伸進她鬥篷的帽子裏,撫着她的頸後,平靜地詢問她:“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等他?”
他是下了禁令,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愛上她的人有多不顧一切,有多不擇手段。
他知道,他的限制,只會讓那些異想天開的臭蟲更想要帶她逃離他。
雍衍淺色的眼瞳沒有溫度,像一層冰映着卿岱。
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那你呢?”
那些臭蟲想帶她走,那她呢?她也是這樣想的嗎?
她今晚的出現其實已經給了他答案,雍衍垂下眼睫,吻了吻她的額頭,在她開口前:“不用告訴我。”
他不需要她的答案,雍衍擡起她的臉,親了親她的鼻尖,停在她的唇前沒有繼續:“我會讓他們消失的。”
雍衍和卿岱一起站在懸崖上,看着一輛輛黑車從島上各處駛向離島的港口。
它們是真正意義上的靈車,載着違背雍衍命令,在十點後,仍在自己房間外的人。
不久前,一個喝多了,連雍衍的手下都認不出來,還在耍酒瘋的男人就躺在其中一輛車裏。
他的背後是宴家,雍衍卻還是沒什麽顧忌,似乎完全不在意他這樣專制殘暴的行為會給兩家帶來什麽變化,不過,晏家也不打算和雍衍有什麽沖突,直到載着那男人的靈車從港口離開,他們也只是派了幾個家族裏的邊緣人物去接了一下,再無其他動作。
卿岱的手被雍衍牽起來,他沒看她,慢慢地将長指穿進她的指縫:“他在裏面嗎?”
卿岱沒有回答,靜靜地看着那些黑車。
雍衍也沒再問:“決定好穿哪件婚紗了嗎?”他又親了親她的手背,怎麽吻都不夠一樣,“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
卿岱:“都很好。”
雍衍頓了一下,手纏上她的腰:“那我幫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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