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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到房間已經是半小時後了，遲敘身上早就沒了辣條味，但他總覺得自己呼吸裏充滿了那個味道。

即使是18g沖浪，遲敘也沒想到會有人拿辣條這麽普普通通的東西來調情。

“你不舒服嗎？”顧之秋偏頭看他，“臉怎麽這麽紅。”

遲敘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臉，确實有些燙。他莫名有些心虛，擺擺手說：“吃辣條吃的。”

那辣條的确很辣，顧之秋也沒懷疑，倒了杯水遞給遲敘，“胃裏難受嗎？”

遲敘搖搖頭，接過水喝了一口，腦海中又不由自主浮現出方才的畫面。

也不知道江行腦子裏都裝的什麽，遲敘總覺得一包辣條死在江行手裏，那真的是白死了。

“看什麽？”顧之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遲敘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想了想，說了個電影的名字。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部電影，也是一部很經典的愛情電影。

結尾男主的死亡更是将他們的愛情推到了頂峰。

遲敘看着他們從年少相識到相愛，又因為各種現實原因變成了彼此最憎惡的模樣，相互糾纏，相互折磨。

裏面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些暧昧橋段，唯一一個能沾邊的，是主角十八歲生日時，他們那個生澀的吻。

“你覺得，他們倆之間是愛情嗎？”遲敘忽然開口問道。

魅魔一族最是多情，可他們卻沒有一個真正懂得情。

遲敘是其中的異類，但再怎麽異類，他也是只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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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渴望愛情，而又不明白愛情是什麽的魅魔。

遲敘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憧憬，也來源于偶然撿到的一個故事。

具體的細節他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那個故事讓他醍醐灌頂，意識到魅魔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并不是自己所向往的。

那也是他被排擠的開端。

顧之秋也不是個多懂感情的人，但肯定是比遲敘這個一竅不通的魅魔好。

他看着電影畫面裏，在大自然的災難面前，男主放棄自己求生的機會，将女主推了出去。

然後，自己被坍塌的廢墟徹底掩埋。

“當然。”顧之秋說：“死亡是人類永遠無法克服的恐懼，如果不是真的愛她，他做不到用自己的生命換她活下去。”

人類一直歌頌愛情偉大，但他們也知道，愛情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顧之秋扯扯嘴角笑了一，眸子裏一片晦暗，有些時候甚至不用涉及生死……

只需要一點利益，他們就能毫不猶豫放棄自己的愛人。

不過這些話他并沒有說出口，一旁的遲敘似懂非懂，點了點頭說：“這樣嗎？”

那他的擇偶條件是不是還得加一條願意為他舍棄生命？

可，這也意味着遲敘要做到同樣的程度。他真的能因為愛一個人而舍棄自己的生命嗎？

遲敘給不出答案。

“換一個吧。”

現在時間還早，足夠他們再看一部電影。

顧之秋說：“你看上去，不太喜歡這個故事。”

“大概是因為我不喜歡這個結局。”遲敘笑了笑，換了一個故事基調沒有那麽悲傷的。

這一次倒是有了遲敘期盼的暧昧感，之前為了營造看電影的氛圍，他們将窗簾卡了下來，此刻昏暗的房間裏只有電影投屏那些一點微弱的光。

男女主緩緩靠近，情難自禁。

三寸，兩寸，一寸……

他們的呼吸徹底融入彼此，暧昧的水聲在房間裏回響。

顧之秋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遲敘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顧之秋，覺得不能浪費這個好氛圍。

他慢騰騰挪動着屁股，朝顧之秋那邊靠近。

正值夏日，人類的體溫不受控制的升高，遲敘的身體卻總是冰冰涼涼，他意識到這一點後，特意模拟了人類的體溫。

熱意傳來，顧之秋偏過頭，嘴唇從遲敘臉頰邊擦過。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又被遲敘給攔住了。

“顧之秋。”遲敘忽然說：“你的睫毛好長啊。”

又長又翹，和芭比娃娃似的。

顧之秋看着遲敘那濃密卷翹的睫毛，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把這句話說出口的。

耳邊暧昧的水聲裏夾雜着更加暧昧的喘息，顧之秋看着遲敘那雙自帶愛意的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朝着遲敘那邊靠了過去。

這一瞬，他的确為遲敘意亂情迷。

兩人的呼吸越來越近，就在他們即将呼吸交織的瞬間，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顧之秋瞬間清醒過來，他看着遲敘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掐了掐掌心。

猶豫了一秒，他選擇放任自己。

也在這時，那股敲門聲又變成了更加刺耳的撓門聲。

一下一下，聽得人抓心撓肝。

“咳。”遲敘輕咳一聲說：“我去看看。”

顧之秋從喉間擠出一個“嗯”字，仗着光線昏暗，毫不遮掩自己眸子裏的情緒。

剛剛遲敘轉頭的那一瞬間，他居然有種控制不住的，想把遲敘的頭轉回來，繼續方才的事的沖動。

遲敘一開門就看見了江行那眉眼彎彎的笑臉，以及他手中的半杯牛奶。

“哥哥。”江行叫他，“吃了那麽多辣條，胃肯定不舒服吧？喝點牛奶緩緩吧。”

“畢竟，哥哥要是胃疼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遲敘：……

這人喂他吃辣條的時候，可不是這幅嘴臉。

想到方才吃到最後，這人還将沾滿辣椒油的手指伸到自己嘴邊，誘哄着他舔一舔的畫面，遲敘就很想笑。

“剛剛不是挺硬氣的？”遲敘打量了他一番，還是接過了那杯牛奶。

江行得了便宜還賣乖，臉上笑意更濃，“所以我這不是來和哥哥賠罪了嘛。”

其實是他一整個下午都沒看到遲敘，實在是不放心，想找個借口上來看看。

“遲敘。”顧之秋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不繼續了嗎？”

這個繼續自然是說的電影。

遲敘“哦”了一聲，兩三口喝完牛奶，将杯子塞給江行，又關上了門。

江行：……

江行捏着杯子的手格外用力，最後實在沒憋住，對着門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因為江行的打岔，方才暧昧的氛圍蕩然無存。

剛好也臨近飯點，他們看完最後一點結尾就下了樓。

今晚依舊是周子揚在做飯，只是幫他打下手的人從慕之閑變成了宋恒舟。

日理萬機的總裁大人坐在沙發上，正對着筆記本飛快敲鍵盤。

江行則是懶洋洋靠坐在旁邊，看見遲敘下來，眸子裏的委屈藏都藏不住。

遲敘輕咳一聲，無視了江行。

晚餐做的很少簡單，不過大家都沒怎麽幫忙，也是很給面子的誇贊了一番。

收拾完後，大家又開始了晚上的流程。

“咱們聊聊天吧。”宋恒舟說：“還不知道大家是做什麽的呢。”

頓了頓，他又說：“除了慕總。”

“直接聊多沒意思。”周子揚笑着說：“不如我們來猜吧！”

他的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又落在了慕之閑身上，“慕總當裁判？”

慕之閑微微揚了下下巴，算是答應了。

“猜不出來的人，就承包明天的碗吧！”周子揚嘴角微勾，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遲敘挑挑眉，對那個大冒險很感興趣，“怎麽猜？”

“順時針？”周子揚提議。

他旁邊是遲敘和宋恒舟，順時針的話，他需要猜測的是遲敘的職業。

遲敘沒什麽意見，只看了眼被江行擠開的顧之秋，又将目光落在江行身上，“好啊。”

他猜江行的職業确實有一定難度，但猜不猜得出來對遲敘來說也無所謂。

其他人也沒什麽意見，幹脆就從周子揚開始猜起。

“遲敘哥長得這麽好看，而且還很會抓鏡頭，制造看點……我猜遲敘哥應該是從事娛樂圈的工作吧？”周子揚臉上挂着溫和的笑，說出來的話乍一聽沒什麽問題，但仔細一品，就能聽出他暗藏的，對遲敘的內涵。

這人明裏暗裏，在指責遲敘搶鏡頭呢。

然而遲敘并不在意，抱着胳膊看向周子揚，嘴角依舊挂着淡淡的笑，“方向沒錯，繼續。”

這幅指點江山的模樣讓周子揚很是不爽，他其實是知道遲敘的職業的。

說起來也是巧合，周子揚來之前剛好看過遲敘那部爛劇，被遲敘那蹩腳雷人的演技雷得不輕。

可現在看來，遲敘的演技似乎并沒有那麽糟糕。

周子揚并不覺得遲敘是來找對象的，而是堅定的認為這人和自己一樣，是想借這個戀綜火起來。

這也是他一直對遲敘抱有敵意的原因。

“遲敘哥應該不是愛豆，你看上去沒有愛豆那麽精致。”周子揚摸着下巴一陣冥思苦想，“應該也不是歌手，歌手早上起來都會練聲的。rapper看着也不像……”

“所以，遲敘哥是演員嗎？”

娛樂圈裏的職業就那麽幾個，周子揚把其他的都否定了，最後也只剩下一個演員。

遲敘點了點頭，依舊面不改色，“原來子揚這麽在意我啊，居然連這些小細節都注意到了。”

他笑了笑，忽然朝着周子揚靠近。

周子揚吓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一陣驚慌失措，“你……”

“這麽關注我，小子揚該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遲敘輕笑，“那我明天和你約會好不好？”

遲敘那張臉是真的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勾人。

即使周子揚不怎麽喜歡遲敘，也沒法對着這張臉說出一個拒絕的字。

他咬着牙，在心裏問候了遲敘好幾遍。

不是，這人有病吧？

好端端的，撩他幹嘛？

遲敘也只是打算逗逗周子揚，看見這人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後，他又輕笑一聲往後退去，“開個玩笑，別介意。”

周子揚：……

周子揚在心裏問候得更厲害了。

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麽，一旁的江行忽然拉過遲敘的手腕，委屈開口，“哥哥的排班還沒排到我嗎？”

“沒關系，我可以為了哥哥委屈自己的，哥哥放心去和其他壞男人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