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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遲敘莫名有種出軌被抓包的感覺。

他偏頭,看着樓梯口滿臉陰沉的慕之閑,又看了看還站在他身前,笑意不減的顧之秋,抱着胳膊準備看戲。

果然,顧之秋無視了一旁憤怒的慕之閑,低下頭朝着遲敘靠近。

那模樣,看着像是要去親遲敘。

遲敘沒動,那雙狐貍眼就這麽看着顧之秋和自己越靠越近。

就在顧之秋即将碰到他的瞬間,顧之秋猛得被一股力道拉開。

慕之閑下手不輕,顧之秋差點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不過他也沒生氣,擡起頭笑眯眯看着慕之閑,語氣帶着幾分挑釁,“慕總這是做什麽?”

“離他遠點。”慕之閑冷着臉看着他,“別用你的髒手碰他。”

“如果我不呢。”顧之秋也冷下了臉。

江行和他搶就算了,慕之閑還要來湊熱鬧。

兩雙有些相似的眸子四目相對,目光交接的瞬間,火藥味在空氣中蔓延,誰也沒讓着誰。

“我會讓你後悔,做出這個決定。”慕之閑冷着臉說出這句話,又将視線落在了遲敘身上。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了“滴”地一聲,他看着遲敘手裏的空調遙控器,沒忍住道:“你這是做什麽?”

“調節氣氛啊。”遲敘把空調開到最低,“你們霸總生氣的時候,不是常常伴随着低氣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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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閑:……

慕之閑完美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他皺起眉,似乎是很不理解遲敘的行為。

剛剛凝重的氛圍也因為遲敘的動作消散的一幹二淨。

遲敘還惦記着那個蛋糕,“你們打完了嗎?打完我就走了啊。”

說完,也不等兩人開口,就頭也不回地離了開。

空氣再次變得安靜,慕之閑盯着地板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好一會才說:“別碰他。”

“你管不着。”顧之秋也不甘示弱,從慕之閑身旁走過時腳步一頓,若有所指地開口,“慕之閑,他可不是你能随意揉搓的玩具。”

自從他倆鬧翻以後,慕之閑總是和他針鋒相對。

只要顧之秋有的,他都會搶過來。

後來年歲漸長,慕之閑也沒有那麽幼稚了,但他依舊看顧之秋不順眼,心情不好時就會給顧之秋使點絆子。

看見顧之秋倒黴,他就開心了。

所以,顧之秋并不知道慕之閑是真的對遲敘有興趣,還是單純的因為發現他對遲敘有興趣,想報複他。

慕之閑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懂顧之秋的潛臺詞。

他冷笑了一聲,丢下句“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就轉身離開了。

房間裏的遲敘并不知道他們的針鋒相對,他吃着口中綿密香軟的蛋糕,很是滿足。

“果然,貴的東西都有他的道理。”

就像這個蛋糕,不僅賣的貴,還搞饑餓營銷,每天每種口味限量三十份。

搞得遲敘動用了幾次鈔能力也沒搶到。

“顧醫生,果然是個好人啊。”遲敘給顧之秋加了一分,吃完最後一口美滋滋下了樓。

碗筷已經收拾完了,江行正擦着手,見遲敘下來,朝人招了招手說:“哥哥,打不打游戲?”

剛吃完飯,确實沒什麽事情做。

遲敘以為江行說的還是那個兔子游戲,點了點頭,“好啊。”

“什麽?什麽游戲!”宋恒舟不知從哪蹿了出來,大聲嚷嚷道:“帶我一個,帶我一個呗!”

遲敘受不住他的大嗓門,往後退了一步,捂住耳朵。

江行則是滿頭黑線,推開宋恒舟試圖抱住他的手,“沒三人模式。”

他以為宋恒舟懂得起暗示,卻忘了這人是個單細胞生物,聽見這話,又一次大聲嚷嚷了起來,“子揚揚,顧醫生,打不打游戲啊!”

三層高的小洋樓擋不住一點他的大嗓門,周子揚探出腦袋,問了句“什麽游戲”,顧之秋則是淡定的點了點頭。

至于慕之閑……

宋恒舟不敢叫他。

這種日理萬機的總裁,一看就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自己提出了要加入他們。

那一瞬,宋恒舟看向他的眼神裏只有四個字——

屈尊降貴。

他何德何能,讓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總裁大人和自己一起打游戲。

江行臉比鍋底都黑,他看着這裏人,跨起個批臉說:“你們确定要和我們一起玩?”

“當然。”宋恒舟嘿嘿一笑,又露出他的幾顆大白牙,“有大神在,這個車我必須上!”

“是嗎?”江行笑的不懷好意,“那你可別後悔。”

宋恒舟莫名感覺背後一涼,下意識朝遲敘那邊蹭了蹭,“我怎麽感覺陰森森的。”

遲敘滿臉憐愛的摸了摸他的狗頭,說:“傻人有傻福。”

宋恒舟不明所以,愉快的和遲敘貼貼蹭蹭,随即收獲了幾個充滿殺氣的眼刀。

再然後,宋恒舟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提出加入他們這句話。

江行這厮,找的是個恐怖游戲!

幾人的角色是探險隊員,他們本來是打算去一個荒郊野嶺的溶洞探險,結果走到一半,天降暴雨。

密密麻麻的雨珠不斷落下,模糊了他們的視線,繼續探險顯然是不可能了,只能原路返回。

可雨實在是太大,他們迷失了方向,誤打誤撞來到一個偏僻的小村莊。

“卧槽,這畫面看上去有點逼真啊。”一大只宋恒舟縮在地上,試圖朝着身旁的周子揚蹭過去——他實在是不敢蹭遲敘了,“我感覺背後涼涼的。”

坐在他身後的慕之閑冷笑一聲。

那一瞬,宋恒舟感覺更冷了。

江行正忙着調試手柄,聽到這話沒忍住道:“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不行。”宋恒舟堅決貫徹來都來了的方針,“游戲都開始了,我必須要玩到。”

恐怖游戲的玩法很簡單,通關條件也很簡單,活到雨停,離開村莊。

游戲做的的确很逼真,尤其是vr眼鏡帶上的那一刻,更是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哥哥,跟着我。”江行小聲說:“我帶你去打野。”

他倆本來就坐的近,江行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為了節目效果,眼前的電視上還投映着他們的游戲畫面,江行一開始就帶着遲敘悄摸摸離開了,顧之秋和慕之閑明顯是兩個孤狼,屋子裏只剩下了周子揚和宋恒舟兩個人。

“幾位貴客遠道而來,想必是累了吧。”村長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須,笑着說:“先吃點東西吧。”

桌上是一盤剛剛出鍋的竹燒雞,看着色香味俱全。

宋恒舟剛剛吃過飯的肚子又餓了。

“根據恐怖游戲定律,這頓飯肯定有問題。”他胸有成竹的開口,“子揚揚,別吃。”

周子揚也覺得這飯有問題,沒動筷子。

一秒,兩秒,三秒……

空氣安靜得厲害,村長的臉色也在沉默中變得越來越難看。

“兩位不吃嗎?”村長陰恻恻開口。

“我們剛剛才吃過,還不餓。”周子揚很是機智的開口。

宋恒舟見狀,還給他點了個贊。

周子揚得意的笑容才剛挂在臉上,都還沒維持幾秒,村長忽然給了他一個貼臉殺。

他吓了一跳,尖叫聲脫口而出。

再下一秒,他和宋恒舟的視線被血色模糊,屏幕變成了灰色。

耳邊還回蕩着村長那句悠悠的嘆息聲,“我最讨厭浪費糧食的人。”

“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江行适時評價,“一個老人,費勁吧啦做一只竹燒雞,結果你們還不買賬,換我我也生氣。”

周子揚/宋恒舟:……

剛好這時,慕之閑因為打開了一個衣櫃,被藏在裏面的人捅穿心髒,成了灰屏。

江行臉上笑意更濃,繼續和遲敘叭叭說:“當然,這種随便亂翻別人東西的行為,也不可取。”

慕之閑看了他一眼,臉色陰沉。

聽到這話,遲敘原本打算去翻櫃子的手忽然停住了。

“別怕。”江行又及時開口,“在這種恐怖游戲裏翻東西,是有技巧的。”

作為一個靠游戲吃飯的人,找這些規律對江行可謂是信手拈來。

他跟孔雀開屏似的,一股腦将自己的經驗傳授給遲敘,遲敘一邊聽一邊實踐,還真找到了不少東西。

其他人的屏幕還在接二連三變灰,他倆卻是一直在翻找線索。

“這個村子在二十年前,莫名其妙死掉了很多村民。”遲敘看着自己找到的線索,“倒是從十年前開始,村民就沒有在出現死亡。”

【叮——恭喜觸發支線,村莊的秘密】

江行眼睛亮了亮,“哇,哥哥好厲害!這個支線很難觸發的!”

觸發成功,說明遲敘找到了關鍵性道具。

遲敘找到的東西很多,但是也很雜,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不好分辨。

他正思考着,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碰了碰自己的手。

還沒來得及給出反應,那東西又迅速退了開。

遲敘沒當回事,正準備繼續分析時,手又伸了過來。

冰冰涼涼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遲敘皺着眉,正想收回手,耳邊忽然響起江行低低的聲音。

“哥哥,想不想玩點刺激的?”

游戲裏有很多恐怖的畫面,但是因為江行的騷操作,遲敘目前一個都還沒遇到。

“好啊。”遲敘并不覺得這些游戲畫面裏的鬼有多恐怖,這些建模還沒他以前世界的那些玩意長得磕岑,遲敘實在是不理解他們在害怕什麽。

江行嘴角微微一勾,操縱着游戲人物将紅線纏在遲敘手上。

“你這是……”遲敘話還沒說完,江行忽然關了燈。

屋子陷入沉寂,兩秒後,狂風大作。

窗戶被拍得噼裏啪啦響,本就搖搖欲墜的玻璃徹底被雨水打破。

那些村民出現了一瞬的靜止,随即和發了狂一樣朝着他們奔來。

“卧槽卧槽!”宋恒舟吓得吱哇亂叫,就連慕之閑臉上都出現了一絲裂痕。

那些村民一個個面目扭曲,以一種亂七八糟的姿勢出現在視線的每一個角落。

有些張着嘴,露出一顆顆森黃的牙齒,有些将自己擰成麻花,腦袋轉了一百九十度看着他們,還有些……

罪魁禍首江行在他們的慘叫聲中露出個笑,像極了幕後大boss,“朋友們,大逃殺開始了。”

說完,他偏過頭看着遲敘,“哥哥,刺激嗎?”

“挺刺激的。”

作為大逃殺的開啓者,江行也沒躲過追殺。

兩人手拉着手在雨夜裏奔行,呼嘯而來的風剮蹭着耳膜,竟真有幾分瘋狂的浪漫。

那些村民沒有因為他們跑出房間就放過他們,反而追的更厲害了。

黑夜,暴雨,追殺。

幾個元素堆疊在一起,遲敘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

剛好這時,江行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哥哥,你說這算不算私奔啊?”

游戲裏,江行牽起了遲敘的手。

現實中,這人也将手指插進了遲敘的指縫裏。

身後的村民窮追不舍,雨夜也給他們的逃亡增加了不少難度。

江行憑借一系列騷操作為他們争取到了不少逃亡時間,遲敘也沒閑着,用樹枝戳死了不少村民。

但這段路只有那麽長,他們很快就到了盡頭。

身前是萬丈深淵,身後是追來的村民。

遲敘正想着該怎麽脫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緊了緊,随即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哥哥,我們殉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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