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幕

第一幕

你叫法蘭克，也叫夏波，今年28歲（真實年齡35歲），是一名醫生。

（一）

你是個孤兒，被一位好心的醫生收養。

因為從小耳濡目染，在別的女孩還沉迷于過家家的游戲時，你已經能拿起手術刀解剖小動物了。

你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醫學天賦。

你的養父開始教導你更為專業的醫學知識，小小的你成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你10歲那年，養父受雇于一位超級富豪，承擔起家庭醫生的職責。于是他帶着你住進了彭德爾頓莊園。

那是你見過的最豪華的地方。

考究的雕花、金燦燦的門廳、富麗堂皇的宴會廳，連仆人們的房間都好過城市裏紳士們的公寓。

但你對這些只有短暫的驚訝，随後你便沉迷于彭德爾頓一流的手術設備上。

這裏有最好的無影燈、最鋒利的手術刀、最堅韌的縫合線，以及最多的實驗體。

你問養父，那些實驗體來自何處？養父要你閉嘴，不要多問。

你忍不住問莊園的女主人，【艾拉維亞·彭德爾頓】。她說，那是【神的祭品】。

艾拉維亞是現任莊園所有者羅威爾的親妹妹，這座偌大的莊園裏僅有他們兩個主人。

據說，莊園的上一任所有者是他們的父親【福斯特】。

初入莊園時你曾見過福斯特先生，他五十多歲，有着圓圓的光禿的腦袋，像一只海象。他總是一個待在書房裏，不大與其他人說話。

你偶然聽到他會一個人嘴裏嘟囔着奇怪的語句，還聽到【他在閣樓裏自言自語】，是個很奇怪的人。

後來有一天，他留下一封親筆信，說自己要去環游世界，将所有遺産分給了兩個兒女，将莊園的所有權給了羅威爾，自此人間蒸發。

福斯特與第一任妻子生下了兒子【羅威爾】。第一任妻子去世後，與第二任妻子生下了艾拉維亞。

這第二位老夫人嫁入彭德爾頓家時還不到二十歲，很是美貌，前幾年去世時也不過四十多歲。

艾拉維亞顯然繼承了這份美麗，她溫柔寬和，與你說話從來都很耐心，像你的姐姐一樣。

因此即使你識破了她的秘密，也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還會默默地幫她配制一些調理身體的藥。

艾拉維亞漸漸察覺了你的體貼，她沒有驚慌，也沒有責備你，而是流着淚懇求你：“幫幫我，夏波。”

7年前，艾拉維亞愛上了家中的英俊侍衛，後來發現自己懷上了他的孩子。羅威爾發現了她的秘密，開除了侍衛，把她送到國外，對外謊稱去半年度假，讓她偷偷生下了孩子，但孩子一出生就被帶走了。

她甚至不知道孩子的性別。

這幾年她輾轉打聽到侍衛可能在【迷霧村】找到了孩子。

艾拉維亞想知道他們過得如何了。

她懇求你幫忙尋找那對他們，而且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曉。

因為在迷霧村，私生子被視為極度的不祥，孩子和母親是要被燒死的。

你答應了下來，偶爾去迷霧村幫村民看病或是買藥采藥時，總會暗暗留心，但村裏幾乎沒有外來者，你沒有打聽的機會，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沒有幫上艾拉維亞的忙，讓你覺得十分愧疚，所以在艾拉維亞對你講述【舊日之神】啊、獻祭啊、永生啊之類的話題時，總是表現得異常虔誠。

時間一長，你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她所說的一切。

人是愚昧的，神是無所不能的。

向神獻祭自己，會獲得無上獎勵。

這成為了你的信仰。

自此，你的眼裏只有神。

所以當養父去世後，你開始接手彭德爾頓的“工作”時，沒有表現出任何抵觸情緒。

表面上，你是彭德爾頓莊園的家庭醫生，實際上你還是彭德爾頓家族的祭司助手，是準備祭品的執行人。

而祭品，是一群孩子。

（二）

彭德爾頓莊園背靠大山。

但莊園的先祖早已将大山打通，建了一條【地下通道】，在大山的背陰面建立了一座名為聖心的孤兒院。

世人都知道聖心孤兒院是由彭德爾頓資助建立的，但無人知曉，它們聯系得如此緊密，宛如一體。

聖心孤兒院的孩子們在滿5歲時會被送到你這裏，接受手術。

你不知道孤兒院院長蘭登是如何告訴孩子們的，但他們都是乖乖地躺在手術臺上接受麻醉，然後由你取下他們身上的某一個器官——那是向神奉獻的祭品。

據說具體是哪些器官由神的眷者選定，選定後的名單由院長交予你。

莊園的女仆【茜茜】，她也是孤兒院的阿姨，她會協助你準備手術事宜，聽管家說她曾經【犯過錯】，逃離了家鄉迷霧村，再也不回去。

你印象最深的是某一年，竟然同時有四個滿5歲的孩子，除了其中一個叫諾曼的相貌平平，另外三個孩子都非常漂亮。

你第一次生出未免有些可惜的感覺，但很快你便說服自己，能為神獻祭是這些孩子們的榮幸。

你做了很多臺類似的手術，對自己的信仰從未動搖過。

直到你15歲那一年，聖心孤兒院遭遇了滅頂之災。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天，有頗多奇怪之處。

首先，那天是感恩節。

每到感恩節，彭德爾頓會舉辦大型宴會，邀請很多貴族紳士和女士參加。據艾拉維亞說，所有的客人都是有信仰的，他們要一起舉辦【祭神儀式】。

你第一次聽說時就很激動，告訴艾拉維亞，自己已經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了，希望也可以參加宴會，哪怕是為貴族們服務。

艾拉維亞聽後，淡淡地笑着，對你說：“或許有一天你也可以參加，但不是現在。”

你不明白，艾拉維亞也不再解釋。後來你發現男主人羅威爾也沒有參加，覺得自己不那麽孤單，稍微釋懷了一些。

但5年過去了，你依舊沒有資格參加，對宴會的好奇心也越來越重。

以前，你通常會選擇在莊園裏待一整天，試圖打探一些宴會的情況。你知道他們會聚集在地下的神秘大廳裏，通向大廳的走廊附近有許多侍衛把守，你根本不能靠近。

這一年的感恩節，你忽然想起那條連通莊園和孤兒院的地下通道，或許從孤兒院那邊有辦法進入宴會。

可每一次走向地下通道，都是有人蒙上你的眼睛，帶着你走，你并不知道通道的入口在哪裏。

今天更不是尋找到莊園裏地下通道入口的機會。但是你知道莊園和孤兒院只隔着一座山，于是你翻山越嶺，爬到山頂再下到孤兒院的另一邊。

這一路上，你跌跌撞撞，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白大褂的衣角也被岩石劃破。

終于你到了孤兒院。

孩子們正在草地上玩耍，老師們漿洗衣物、床單被罩，沒人注意到你。而且你本就兼任孤兒院的醫生，你出現在這裏也毫不奇怪。

你進入孤兒院，直奔醫務室。

這裏一共三層，一層是兒童活動區、食堂、醫務室等公共區域，二層是宿舍，三層是手術間。

今天是感恩節，晚餐比往日豐盛，不負責漿洗的老師們也都去食堂幫忙，走廊和其他地方空無一人。

令你驚訝的是，醫務室的醫用床上躺着一個男孩。

你認得這個男孩，他就是3年前向神獻祭了一個肺的諾曼。眨眼睛，他今年已經8歲了。

他睡得很熟，對你開門時的吱呀聲沒有任何反應。

這未免睡得太沉了，你懷疑老師們給他用了鎮定類藥物，可能是這孩子這兩天有點失眠吧。

你顧不上細想，找了一件幹淨的白大褂換上，以免其他老師看到後你還要編造謊話來解釋。

換完衣服後，距離晚宴時間還早，你計劃先去找地下通道的入口。

離開醫務室後，你在走廊裏撞上一個女孩。

你不記得她的名字了，但你明确知道自己曾給她做過手術。

她5歲時獻祭了一對眼角膜。

一個失明的孩子自己在走廊裏游蕩很危險。

你徑直向她走去。

一開始她聽到腳步聲，似乎要轉頭面向你，但很快又撇開頭，走到前方轉彎處離開了。

你忽然想起已經過了3年，足夠她熟悉這座建築。

這也好，免得節外生枝。

你找到一間方便觀察一樓走廊的房間，默默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傍晚時，你發現有兩個老師推着一輛醫用床朝走廊盡頭走去，她們站在挂着壁畫的牆壁前，按動牆上的幾塊磚後，壁畫後移，出現了一道黑洞洞的門。

你從門縫裏向外看，不确定醫用床上還有沒有孩子，但神經立刻緊張起來。

等她們關上門後，你馬上跑過去耳朵貼着牆裏另一邊的動靜，确定她們走遠了後，你重複她們剛才的動作敲擊固定的石磚，在暗門出現後飛快地閃身進去。

裏面一片漆黑。

你有些害怕，但想着機會難得，強忍着恐懼一路向前走。

黑暗中，你數着數來計算時間，大約二十多分鐘後，你隐約看到前面有光亮，便趕忙彎下腰。

果然，那亮光旁有人守着，竟然是莊園處的地道入口了！

那輛醫用床進了莊園？不可能，以前每年宴會你都會守在地道的入口附近，從沒見過有外來人進入莊園。

也就是說在這條漆黑的隧道中，還有其他空間。

你不可能從莊園這邊出來，左思右想，咬牙往回走。能找到隐藏空間固然好，找不到的話，你也可以返回孤兒院，大不了明年提前在醫用床的輪子上灑下些粉末什麽的，方便指路。

于是，你在黑暗中繼續摸索着前行。

走到一多半時，你忽然感覺前面傳來急促而輕盈的腳步聲，但不是朝你來的。

你瞧瞧跟上，不多時，你看到一個小孩推開了地道入口的壁畫跑了出去。你一路跟着小孩的腳步，也回到了孤兒院。

算了，看來今晚無法了解到更多了。

你決定離開孤兒院，回到莊園。

就在當晚，你看到山的另一邊，也就是聖心孤兒院所在的地方，火光染紅了半邊天，濃煙直沖天際。

據說，只有3個孩子活了下來，被不同人家領養了。

彭德爾頓也領養了一個孩子，是8歲的歐維，他以後會是莊園男主人羅威爾的繼承人。

你沒有太多心情關注那個孩子，因為艾拉維亞的身體每況愈下。

這是因為當年她生産後沒有好好調理的緣故，你能給她的幫助非常有限。

彭德爾頓家族失去聖心孤兒院後，你也幾乎沒有了重要的工作。他們嘗試過幾次再建孤兒院，但都已失敗告終。

有一次你聽到羅威爾和艾拉維亞在争吵，其中提到了你的名字。

你不想讓艾拉維亞為難，留下一封告別信後，離開了彭德爾頓莊園。

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你也才15歲。

外面的社會非常殘酷，你謊報年齡在幾家私人診所打過工，無一例外都被嫉妒你天賦的醫生貶低得一無是處，最後被趕出了診所。

（三）

之後的幾年中你迅速成長起來，僞造了一份出生于外國醫生世家，畢業于羊津大學醫院的虛假簡歷。

托這份簡歷的福，為你帶來了幾份非常好的工作。

你過了幾年平靜日子，但不再能為神獻祭是你的遺憾，沒有信仰的生活讓你覺得無比空虛。

不安于平淡的你，尋到了黑市的門路。

在黑市，醫生是絕對搶手的資源。

你僞造了一個新身份，仗着身高比別的女孩高，女扮男裝改名【法蘭克】，年齡也改小了7歲。

在這裏，你賺到了比工資高出幾倍的錢，認識了許多新朋友，還知道了很多秘密。

某天，你聽到了有關彭德爾頓莊園的信息。

你花了大價錢買下了一份據說足以扳倒彭德爾頓的證據，那是一份清單，一份【器官拍賣的交易記錄清單】。

上面記載的器官和交易年份，與你給孩子們做手術的時間一致，與孩子們獻祭的器官也一致。

原來，那些都不是獻給神的。

而且，你的朋友見你對彭德爾頓莊園的事情感興趣，還告訴你他們曾經發布過懸賞令，追殺一個叫夏波的醫生，但很快又不了了之了。

你的信仰坍塌了。

你的生活暗無天日。

他們怎麽能這麽對待你？

那段時間，你整日酗酒，最終造成了一起醫療事故，被趕出了醫院，自此夏波這個名字再也難以出現在醫學界。

于是，你便徹底成為了男醫生法蘭克。

你怨恨彭德爾頓玷污了你的信仰，更怨恨自己成了幫兇的劊子手。強烈的愧疚使你無法正式這段經歷，你變得越來越暴躁扭曲。

這時，你生命中的天使出現了。

她是當紅女明星薩拉。

薩拉在黑市被人騷擾時，你救下了她。你沒有問她為什麽來黑市，也從不打算用她的身份來威脅她換取錢財。

救下她，就和救下路邊的小貓一樣，是你随手而為。

但薩拉對你感恩戴德，時不時來照顧你的生活。

交談間，你知道她有男朋友。起初他們的關系不錯，但近來她的男朋友對她越來越冷淡。而你們在相處中，感情不斷升溫。

她始終以為你是男人，你怕失去薩拉的愛慕和陪伴，始終沒有鼓起勇氣告訴她真相。

生活已經夠糟了，你期望與能多瞞住她一刻是一刻。

而且近來，你自己的身體也出了問題，你不希望感情生活也不平靜。

最開始是小腿的皮膚變得光滑異常，再後來皮膚表面開始分泌出一種奇怪粘液，并且開始長出奇怪的斑紋。

一段時間後，你覺得自己的皮膚雖然很奇怪，但生活沒有受到影響。

就在你想慢慢再想辦法時，你發現你的尾椎之下竟然緩緩長出了一截尾巴！

而且它似乎還在不斷長大！

你以為自己得了傳染病，不敢告訴其他人，而且自己就是醫生，但你沒日沒夜地翻看醫書，仍然沒有找到症結所在。

直到有一天在海鮮市場看到一筐章魚，猛然發現那皮膚的質感與你的腿和尾巴如此相似！

你四處打探有沒有皮膚會變成章魚的病，終于找到了一個線索。

據說以前迷霧村的人有不少得了這種怪病，但是現在幾乎見不到了。

迷霧村……那就在彭德爾頓莊園不遠處，你曾經去過村裏收集草藥、給村民治病、還替艾拉維亞尋找過她的孩子！

但你這輩子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傷心的地方去。

然而幾天後，你收到了匿名信和邀請函，邀請你重回故地。

看來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了。

而且，你很擔心那位“邀請”你的人到底知曉了你的什麽秘密？

【曾經在孩子們身上拿取器官？試圖偷偷潛入“祭神儀式”現場？僞造簡歷？男扮女裝混入黑市？欺騙女明星薩拉的感情？還是，你的身體正在發生異變？】

無論是哪個，你都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

【任務】

1.找到給你郵寄匿名信的人；

2.盡力找到艾拉維亞的孩子；

3.探究舊日之神是否真的存在；

4.調查“祭神儀式”在哪裏舉行，到底是個怎樣的儀式；

5.調查聖心孤兒院的大火；

6.弄清彭德爾頓家族為何背叛舊日之神，以祭神名義做器官販賣之事；

7.調查“怪病”的原因以及是否有治愈的方法；

8.千萬不能被人發現你的秘密；

【你的線索】

1.一份迷霧村新生兒出生情況的分析報告：28年前，村內新添了一名女嬰。（看來艾拉維亞生了一個女孩，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了？你還需要繼續調查）

2.一枚舊日之神信徒的徽章。（這代表你是舊日之神的信徒，雖然你對自己的信仰産生了動搖，但你仍覺得自己是忠誠的信徒，盼望着自己對彭德爾頓家族存在誤解）

3.一張聖心孤兒院的房屋結構圖：地下似乎另有空間。（你還在尋找祭神儀式的所在）

4.一份器官交易清單：與羅威爾卧室裏的那一份內容一致。（這是你從黑市獲得的那一份）

5.一枚袖扣。（薩拉落在你住處的精致小玩意，你想找機會還給她，所以帶在身邊）

6.一張執業醫師證：醫笙，法蘭克，男，28歲。（這是僞造的證件，你才注意到上面“醫生”的“生”字印錯了）

【你的随身物品】（與第13章有關，不要告訴其他人）

1.一支蠟燭：8點時還在燃燒。（為了融化蠟燭，取出裏面的東西）

2.背包：束胸。（為了維持“法蘭克”的男性人設）

3.一瓶膠囊：治療皮膚病的藥物。（你試圖治療自己變異的皮膚）

【請閱讀晉江編號的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