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心有所覺但亦作不解

13   心有所覺但亦作不解

◎不管怎樣你是我的貓，我有義務照顧好你。◎

冬禧這兩天偷了嚴東笙的身份證，悄悄地從網上給自己辦了張電話卡寄到家裏。好不容易買的手機也收到了，但憑借着貓的爪子根本插不上電話卡。

貓指甲太彎，長度不夠。他想破了小腦袋，只能把插卡針捅進土豆裏，然後讓夏安抱着土豆。兩只貓努力半天對上插卡孔打開開關，把電話卡插了進去。

電話開機的那一刻，冬禧感動的都快哭了。他從跳跳上火速下單了一堆吃的用的，直接寄到了廢棄天臺的樓下。

可惜當初在跳跳上存得錢不算多，還給嚴東笙打賞了不少，想充值的話又沒有以前的手機號接收驗證碼。

“哎，早知道賺那麽多錢沒命花，全打賞給貓算了。”冬禧郁悶地趴在地毯上，撅着屁股甩尾巴。

夏安靈敏的耳朵抖了抖，盯着門口的位置道：“哥哥，他回來了。”

冬禧擡起頭，“啊？嚴東笙嗎？沒聲音啊。”他轉了轉小腦袋仔細聽了聽。過了好幾分鐘，才聽到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冬禧跳了起來，趕緊把沙發上的手機往抱枕下面塞去。

“冬禧，爸爸回來了。”嚴東笙放下鑰匙，看着眼前喵喵叫着打轉的貓咪，狐疑道：“你又幹了什麽犯法的事？”

“咪！胡說！”冬禧洩憤似的在他的褲腳上拍了一掌。

嚴東笙把他抱了起來，看了眼四周。夏安安靜地蹲在地下，沙發很幹淨，零食櫃沒被打開，水碗也沒被踢翻。他揉了揉鼻子，“我想多了？”

“那可不！”冬禧粗着嗓子喵了一聲。

嚴東笙輕笑，揉了把貓咪的腦袋，把貓放下後便準備去做飯。他套上圍裙，還在思考到底是用牛肉還是鹿肉，就聽到客廳傳來了手機鈴聲，不是他的手機鈴聲。

冬禧滿頭冷汗直批而下，僵硬着爪爪呆在原地。夏安輕輕蹭了過來安慰着給他捋了捋炸起的絨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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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東笙舉着鍋鏟走了出來，冬禧仿佛看到了他提刀追貓的樣子……

嚴東笙順着聲音，拿開抱枕接了電話，“喂？”

“喂？冬禧嗎？你快遞到了哎，給你丢哪塊？”電話裏的快遞員操着一口寧市口音。嚴東笙默了一陣，“你就放那裏吧，然後拍照發我就行。”

嚴東笙在快遞員的應答聲中挂了電話。他低頭看着自己腳邊石化的貓咪，輕聲嘆了口氣。

他坐在沙發上，捏了捏鼻梁，開口道，“我小時候看過一個動畫，裏面有句話，心有所覺但亦作不解。”

半晌，他又長長地嘆了口氣，把鍋鏟放在了一邊，蹲下來靠近僵硬的小貓。

夏安眯着眼警惕地看着他，渾身肌肉緊繃。但嚴東笙只是伸手摸了摸冬禧日漸胖乎的身子，“好啦，不要怕，我不會多問的。但是你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冬禧伸出爪爪握住他的手指，輕輕地咪了一聲。嚴東笙彎彎眼睛，小麥色的皮膚有着陽光的溫度，“我接着做飯了。”

嚴東笙走進廚房後，冬禧整只貓癱在夏安的懷裏。夏安給他摟到貓窩上，尾巴輕拍安撫着。

“這也行……”橘白小貓呆呆地想着。他知道嚴東笙是個好人，和曾經刀頭舐血的自己不一樣，但這也太好了吧。

“神仙啊這是。”冬禧輕聲嘟囔着，喵喵咕咕地說了一大堆。

夏安靜靜地聽着，金色的眼睛眯起。他不信有這麽好的人類，也許這人在打着什麽主意……不要緊，這次我會保護好他的。

嚴東笙端着做好的貓飯走了出來。他把午飯放進貓碗中，招呼着冬禧趕緊過來吃。橘白小貓蹑手蹑腳地蹭了過去，豎着的尾巴掃了一下他的腿。

嚴東笙看着小貓畏手畏腳的樣子，蹲下身伸手戳了下他的肚皮，随後輕聲道：“我小時候被吓丢過魂，所以對某些事情還是抱有敬畏的。不管怎樣，你是我的貓，我有義務照顧好你。”

他雙手環抱自己的膝蓋，歪着頭輕輕說着，“當然，如果以後你能告訴我就最好啦。”說罷，他狠狠地撸了一把小貓，“快吃吧，吃完不是還得去拿快遞嗎？”

飯畢，冬禧趴在嚴東笙的肩膀上，夏安跟在嚴東笙腳邊，一人兩貓在外走着。“是這裏嗎？”嚴東笙側臉問。

“咪！”冬禧輕輕蹭蹭他的臉，示意是的。夏安也叫了聲，率先往廢棄樓走去。嚴東笙擡腳跟着貓走了一會，果然看到了一堆快遞堆在樓下。

“等我對下東西齊不齊。”嚴東笙蹲下身，仔細核對了一下，“是對的，然後呢？去哪？”冬禧擡着小爪指了指旁邊盤旋到天臺的樓梯。

嚴東笙呼了口氣，抱起幾個快遞，“看來還得再下來一……躺……”話音沒落，他就看到夏安咬着超大的貓糧快遞箱上的固定繩，輕松的往樓梯上拖去。

“卧槽？夏安是有超能力嗎？”嚴東笙慘叫一聲。原來家裏的兩只貓都不正常嗎？冬禧深有同感，伸出肉爪安慰般地摸了摸嚴東笙黑色的自然卷。

嚴東笙抱着一堆快遞爬上頂樓。剛放下東西，擡起頭便看到了圍坐成一圈的流浪貓們。所有的貓都細細瘦瘦，毛發蓬亂。

冬禧順着嚴東笙的背跳了下來，被夏安伸爪接住。“阿春，這是我的主人，我們給你們帶吃的來了。”

阿春小跑着圍了上來，身子蹭着嚴東笙的褲腿喵喵叫着表示友好。

嚴東笙臉上還留着運動的紅意，他蹲下身心情有些複雜地摸了摸阿春。阿花也蹭了過來，不多時越來越多的貓咪圍着他喵喵叫着，往他身上攀爬。

嚴東笙哈哈笑着，半眯着眼剛擋住一只橘貓的舔舐，另一邊又撲上來了一只三花。

“好了好了，我看看冬禧給你們都準備了什麽。”嚴東笙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掏出鑰匙劃着快遞盒。

冬禧買的主要是貓糧和大大小小的貓窩。嚴東笙把東西給它們都整理好，又用紙箱圍在拐角擋風。還好這個天臺有很寬的屋檐，至少雨雪淋不進來。

“這些貓糧應該夠它們吃一個冬季了吧？”嚴東笙估算了下冬禧的飯量，感覺應該差不多。

“喵！”冬禧點了點小腦袋，“差不多吧，不夠的話貓想法子賺錢再買！”嚴東笙望着橘白小貓煞有其事的模樣，實在是可愛。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嚴東笙掏出手機看了眼，已經三點多了。他還得去完成今天的木雕訂單。

冬禧聞言回頭和阿春說道：“我先走了，你們有事的話再來家裏找我。”

流浪貓們齊齊點頭，跟在他們身後走了一段距離，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臺拐角。

嚴東笙走在回去的路上，和冬禧笑着說，“你的朋友們都很可愛。”冬禧不滿地抖着胡須拍了拍他的臉，“我不可愛了嗎？”

嚴東笙似乎感覺到了冬禧在說什麽，把貓從肩頭抱了下來。他将臉埋進軟乎乎的肚皮裏深吸了一口，“它們很可愛，但只有你是我的貓。”冬禧喵喵掙紮着，卻難得的沒有反駁。

他将冬禧和夏安送回家後，便又拿着東西準備趕回倉庫，“我得走了，你今天乖乖在家裏好嗎？晚上回來我給你帶街角那家新開的章魚小丸子。”

冬禧大喵了一聲好，嚴東笙笑笑關上了屋門。

“總覺得他有些奇怪。”冬禧蹲坐在地，皺着臉，尾巴垂在地上，有些無精打采的。相處了這麽久，自己好像也沒怎麽關心過嚴東笙，不怎麽了解這個人。

“哥哥，怎麽不開心的樣子？”夏安伸頭過來，試探道。

冬禧聞言耳朵動了動，抽着鼻子對夏安說道：“哎，感覺自己警惕心下降了好多，這些日子裏麻麻木木的。”

夏安甩出九條尾巴，逗弄着冬禧，想讓他開心點，“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冬禧聽着這話，爪子捂住有些發燙的臉頰，感覺自己好像有點發燒了。他松松爪，沒有忍住眼前晃動着的九條逗貓棒的誘惑，張開爪爪撲了過去。

夏安靈敏地跳過，帶着他轉圈圈。冬禧喵喵笑地追着，夏安猛地停住，橘白小貓剎車不及撞到了肉山上，被抱住一頓猛舔。

“喵喵喵幹嘛呢幹嘛呢！”冬禧小短腿掙紮着。兩貓鬧了一會，冬禧想起了什麽，翻身噔噔地跑到嚴東笙的房門前。

“夏安，你會開門嗎？我夠不到。”冬禧舉着爪子指了指門把手。夏安點點頭，輕輕一撲，“啪嗒”一聲，利用體重擰開了房門。

房門被推開，冬禧跟着夏安蹑手蹑腳地走了進去，這還是冬禧第一次進嚴東笙的房間。

男人的卧室非常簡單，基本沒有什麽家具，牆壁和地板都空空如也。整個房間整潔幹淨。

冬禧有些吃驚地轉了一圈，房間裏彌漫着淡淡的木頭味道，卻沒有一絲的生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