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貓貓賣藝

22   貓貓賣藝

◎賺錢不易，貓貓嘆氣◎

夏安的話音落了不久，就聽見鐵質樓梯處傳來了“噔噔”的上樓聲。

嚴東笙的身影出現在群貓的視線中，白色的羽絨服襯得黑色的卷毛異常柔軟，他呼出的氣息在寒冷的夜色中凝結成白霧。

“冬禧。”男人蹲下身接着撲過來的橘白小貓。

“你怎麽來了？”冬禧咪咪叫着，粉嫩的肉墊拍打着嚴東笙的手。

嚴東笙笑了笑，看懂了小貓的表情。

“接你回家。”他看了眼流浪貓們，“小貍花好了嗎？”阿春點頭，咪了一聲。

“那我們回家？”嚴東笙把冬禧裹進羽絨服裏，和天臺的貓貓們告別。

夏安眨了眨金色的貓眼，甩着尾巴跟在嚴東笙腳邊。

一人兩貓走在路上，此時已近元宵，大多數打工人都回城了。十點多了街上還有些零星的店鋪開着。

冬禧從暖和的羽絨服裏露出頭，擡頭看着男人線條分明的下巴。

嚴東笙感覺到小貓的動作後低下頭，帥氣的五官在燈光下柔和了不少。“你長胖了哎，放在懷裏沉甸甸的。”

他還在笑着，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哈了口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腳步停住，似乎在遲疑。過了幾秒，還是接起了電話：“喂，媽。”

冬禧一愣，這還是重生這麽久以來，自己第一次聽到嚴東笙和家人打電話。想到他之前說過的父母離異和爺爺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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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白小貓劃拉着小短腿從衣領裏爬出來，順着嚴東笙的脖子将頭湊了過去，光明正大的偷聽電話。

嚴東笙側過頭，用肩膀和臉頰固定住手機，騰出一只手來扶着小貓，防止他掉下去。

通話的聲音很小，即使冬禧的毛臉都貼着男人的臉了也聽得不太清晰。

“嗯，新年快樂。”嚴東笙擡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說道。

“……要多少。”

電話裏模糊不清的，聽着是個女人的聲音，像是在問嚴東笙要錢。

“我沒有那麽多。”嚴東笙輕聲道。

過了一會，男人說：“知道了，就這樣吧，挂了。”他挂斷電話，停在原地，神情落寞。

冬禧心裏千回百轉，猜測着情況。日漸圓潤的毛臉蹭了蹭鏟屎官，喵喵地叫了兩聲，“咋啦？和哥說說。”

嚴東笙聽着兩聲粗粗的喵叫，從怔愣中緩過神，輕笑着摸了摸自家貓的小腦袋，“走吧，給你們買小丸子。”

冬禧咪了一聲，梅花狀的肉爪還想再拍拍鏟屎官，就被捉住爪子無情地塞進了衣領裏。

寒冷的冬夜裏，攤位上蒸騰的熱氣使人格外溫暖。銅鍋裏的香味四溢開來，配上旁邊燒得滋滋響的烤鱿魚，令人和貓都垂涎欲滴。

“夏安吃一份夠嗎？”嚴東笙看了眼招牌，望向黑貓和狗狗一般大的身體。

夏安長尾掃了下他的腰，點點頭。

“哇，帥哥，你這貓長啷們大個哦？”老板娘帶着方言的口音驚嘆道，舉着鍋鏟都忘記了動作。

“老板，鱿魚要糊了。”嚴東笙笑着提醒，“他這個品種的貓是很大的。”

“哦哦。”老板娘緩過神，連忙把鱿魚翻過身，滋啦一下一陣香味就冒了出來。

冬禧探出貓貓頭，大嗅了一口，開心喵道：“香死貓了。”

“哎喲這還有只呢，這貓怪好看的，這大眼圓溜溜滴還是藍色滴。”老板娘驚奇地和旁邊做着小丸子的老板說道。

“這兩份不要調料，給貓吃的，再多烤點鱿魚吧。”嚴東笙掃碼付款。本來不打算吃的，看着冬禧的饞樣他也有些餓了。

“謝謝老板。”嚴東笙接過幾個袋子，走進小區。

小年後的這天，天非常好，中午時分氣溫已接近十幾度，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街上的人擁擠在一塊，盯着一個角落紛紛舉起手機。

只見兩只貓蹲坐在地，身前擺着一個手寫的紙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摸一次5塊，只收現金。”

夏安冷着臉，僵着身體忍受着女生小心翼翼地撫摸。

“貓寫的字還是可以的。”橘白小貓洋洋得意地昂着小腦袋，面額上花钿形狀的橘色花紋可愛極了。

黑色大貓無奈地甩了甩尾巴，低頭蹭了下小貓，“我們要賺多少錢。”

冬禧對着丢下錢的女生捏着嗓子嗲嗲地叫了聲，“不知道啊，買束花應該要不了多少錢吧。”他小短手扒了下眼前的零錢，擺攤一上午收獲了頗豐，已經一百多了。

夏安咬牙切齒地望着摸着橘白小貓的人群，恨恨地想着要想法子搞錢。

一個女生本來還想摸摸黑色大貓，但看到他的表情實在是冷酷不耐煩，只能調轉方向撸着橘白小貓。

“可愛死了我的媽呀。”一個穿着制服裙的女生摸了摸冬禧的小短腿，實在是被萌得不行。她拿出手機不停拍照，過了會後還想再摸一把。

橘白小貓喵喵叫着拍了拍紙板，指着紙板上的“摸一次5塊”大喵了一句，“續費！”

“哈哈哈太可愛了，這是要我們再給錢吧？”旁邊的短發波波頭女生領會到了小貓的示意，笑着翻找出一張二十的，“小貓咪不用找了。”

冬禧伸出小肉墊按住女生給的錢，擡起頭，軟乎乎的讓人再撸了一把。

夏安咬碎了後槽牙。

“好了好了，差不多該走了。”冬禧兩只爪爪掬着，将錢一張張的捧起來放進塑料袋裏。

夏安聞言松了緊繃着的肌肉，摟住橘白小貓一頓猛蹭，直到他身上重新布滿了自己的氣味才松爪。

“喵喵喵，你幹嘛？毛都翹起來了。”冬禧不滿地掙紮着，黑色大貓這一通蹭，弄得他身上絨毛亂飛支棱了起來。

夏安睜大金色的貓眼，有些委屈地“嘤嘤”叫道：“回家後，貓給哥哥好好梳理幹淨，把它們理順喵~”

“哼！”冬禧矜持地甩了甩尾巴，伸出小腦袋套進塑料袋的提手，拎着一袋子零錢蹬蹬跑着找花店去了。

夏安連忙小跑幾步跟上，身後的人群還舉着手機興奮地拍着。

兩貓在一家花店前停下腳步。

“推門。”冬禧拍了一下旁邊見縫插針又蹭了過來的大腦袋。

夏安接到指令，繃緊肌肉，肩背頂門直接推開。冬禧甩着尾巴踱步走進店內，夏安跟在他身後，将玻璃門關上。

“歡迎光臨——哎？”店主聽到聲音笑着迎了上來，卻只看到兩只貓。

“小貓咪，你們跟着主人來的嗎？”清秀的男店主有些詫異，推開門探頭看了一圈沒看到主人的身影。

冬禧咪了一聲，已經開始在花店裏到處轉悠了起來。店裏擺放的鮮花品種非常多，他甩着尾巴聞聞這個嗅嗅那個。

“哎哎哎那個對貓有毒，不能聞！”店主看到他已經湊到了百合前，趕緊上前抱住了小貓。

“哇，可愛死了。”男生感受着手上軟軟暖暖的觸感，小聲尖叫。

“咋了？”裏間走出來了另一個高一些的男生，納着悶問。

“你看！”清秀店主舉着小貓，開心的給高個男生展示。

冬禧劃拉着小短腿，喵喵叫着示意他趕緊放貓下來。夏安眯了眯眼睛，對着男生低吼了一聲。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清秀店主收到示意，有些抱歉的放下小貓。

冬禧小爪子撥下裝着錢的塑料袋，指着一個帶着淺棕色調的玫瑰喵喵叫着。

“是要咖啡拿鐵嗎？”高個男生笑着拿起一只湊到小貓臉前問。

“喵！就要這個。”冬禧爪爪拍地大聲喵道，感覺這個玫瑰和嚴東笙給人的感覺好像。

“好，我再給你搭配些別的好嗎？”清秀男生也反應了過來，拿起塑料袋數了下錢，心裏有了打算。

橘白小貓嚴肅貓臉點點頭。

店主們穿梭在店裏，挑着花材。“貓貓，錢全部用完嗎？”清秀男生問道。

“喵！”冬禧點頭。

“哇，他真的能聽懂嗎？這也太聰明了吧？”

“誤打誤撞吧，這包的價格超了吧？”高個男生略感無奈地看着他塞了好幾只進口花材。

“沒事沒事，第一次看到小貓咪來買花呢，太可愛了。”清秀男生将花材包好，拿出牛皮紙紮緊。

冬禧的直男腦袋不懂欣賞，但也能看出這束花很好看。

“好了，但是怎麽給你們拿走？”清秀男生看着兩只貓有些犯愁。

夏安往前走了走。冬禧舉着爪爪指着黑色大貓挺起的背脊，“捆這裏捆這裏。”

高個男生這下也有些驚訝了，他彎腰摸了摸黑色大貓，“這貓太帥了吧。”

兩人拿着棉繩将花固定在夏安的背上，幫着兩貓推開門，笑着說道：“下次再來哦！”

冬禧回頭喵了聲，帶着夏安走了。

“喵，你能背得動嗎？”冬禧邁着小短腿颠颠地跑着。

“沒事，貓很強壯。”夏安擺動着尾巴回應，步伐穩健輕松，兩步就能跟上橘白小貓。

嚴東笙望着手機上逐漸接近家門的兩個紅點，稍微松了口氣。

“他兩回來了嗎？”沈南意擺上紅酒杯和餐盤，笑着問道。

“嗯。”嚴東笙接過紅酒，又端了兩個菜上桌。

“抱歉，不會做飯，你生日還要讓你自己下廚。”沈南意帶着歉意地彎起唇角。

“你不是買了蛋糕和禮物嗎？”嚴東笙抿嘴輕笑，聲音低柔。

兩人擺着桌，門口傳來了咚咚地敲門聲。

嚴東笙邁着長腿打開屋門，看着腳下的橘白小貓，無奈開口：“你們出去玩也太晚……了吧……”

嚴東笙帶着些抱怨的話語卡在喉嚨裏，他看到了後面踱步上來的黑貓背上的花束，愣愣道：“這是給我的嗎？”

冬禧短腿直起，兩只前爪豎在身側，随後叉腰喵喵道：“怎麽樣，爸爸我親自挑得，好看吧？”

男人黑色的自然卷掩着雙眼，只能看到巧克力色的瞳孔裏閃着些許細碎的光。

半晌他蹲下身抱起橘白小貓，又摸了摸黑貓的大腦袋，輕輕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