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章
第 52 章
他的呼吸沿着她的臉頰慢慢逡巡, 周粥屏息到心髒都靜了聲。
周淮安正在和王瓊淑通電話,餘光掃到牆角交疊的身影,腳步微微滞住, 只一秒, 随後又重拾步伐, 佯裝什麽都沒看到, 快步經過梧桐樹,走遠。
蘇柏熠的唇停在她唇上一息處, 兩人同步的一起一伏間, 雙唇起了輕微的刮蹭。
蘇柏熠喉結一滾, 傾身欲近, 周粥不躲也不閃, 看着他的眼睛, 輕聲問,“你不是厭惡透了我, 不讓我再出現在你面前?”
蘇柏熠停下, 對上她的視線。
周粥眼睛彎一下,像是要笑,最終又沒笑出來,“還是我又讓你想起了誰, 你才會又想對我這樣。”
蘇柏熠眸光生寒。
周粥沒有畏懼, “你想說什麽?又要說我不配和她比, 我說過,我知道且清楚,您不用再重複, 您可以再想點別的新鮮詞兒。”
蘇柏熠手上的力快要勒斷她的腰,語氣再平靜不過, “照你這麽說來,你之前每一次找我,都是因為想他了?”
周粥睫毛顫了顫,垂下眼睛。
蘇柏熠驀地笑開,“我确實小瞧了你,你這是把我當成傻小子來哄了。”
他笑着笑着慢慢斂起眼角,漆黑的眸子沉成凜冬寒夜裏的冰湖,再沒有一點兒溫度,他松開對她的鉗制,轉身大步離開。
沒了他胳膊的支撐,周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她靠着牆,勉強穩住,堆在眼角的淚墜下,她飛快地抹去,告訴自己,不能哭,要笑,笑不出來也要笑。
她用手撐着牆,想借力站直,背剛直起,走遠的人又原路大步流星地返回,周粥被壓回樹幹上,蘇柏熠虎口鉗起她的臉,直接咬上她的唇,沒有半點疼惜的撕咬,鹹猩的鐵鏽味迅速在口腔裏充斥漫開。
周粥的手和腳都被他壓着,沒有任何回還之力,她只能咬他,她牙關一開,他長驅直入,劫掠掉她的呼吸,他只搶奪,根本不想顧忌她的死活,周粥呼吸不及,意識漸亂,無聲推搡在他胸前的手也失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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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柏熠冷眼看着她所有的變化,手掐着她的下巴,最後再吮一下她唇角傷口上的血,然後将她松開,他連呼吸都沒變,漫不經意地問,“他親你的時候,你也能軟成這樣?”
周粥急喘氣,狠狠瞪他。
眼眶泛紅,瞳仁兒又蒙着水霧,她以為的兇狠,落到別人眼裏,沒有半點殺傷力,蘇柏熠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語氣溫和,“你利用完我,還想着和他雙宿雙飛?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一點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周粥偏頭避開他的手。
蘇柏熠将她的臉掰回來,“我把話撂在這兒,你想和他在一起也好,還是想和他結婚也好,你都盡管去試試,你可以看看你們最後的結局能不能和圓滿沾上半分的邊。”
周粥眼眶更紅,“你什麽意思?”
蘇柏熠不急不緩道,“我拿你是沒辦法,我對他可沒有任何顧慮,哪怕有老爺子給他保駕護航,有些手段我只是懶得用,你最好別再挑戰我的忍耐力。他現在要是你男朋友,去和他說分手,他現在要是你—”
他停住,低沉的聲音裏多了些壓也壓不住的狠,“待會兒就去和他辦離婚,別等到明天。”
周粥輕嗤,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以為你是誰?”
蘇柏熠笑了笑,“我不是誰,你也可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兒,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聽一聽,省得大家到時候都麻煩。”
他在威脅她,明明白白的那種。
周粥氣到手抖,話說得又快又急,“蘇柏熠,你別以為你永遠都可以這麽高高在上,我不信你這輩子就沒有跌落下來的那一刻,要是真有這麽一天,我們一定得見一面,我真的很想看看你那個時候會是什麽樣子,是不是還是這麽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
蘇柏熠道,“你可以求老天爺,看看他能不能讓你有如願的一天。”
周粥聲音都是顫的,“你放心,我一定天天求,夜夜求。”
不知道從哪兒飄來的烏雲遮住了太陽,萬裏晴空只剩陰霾,兩人最終不歡而散。
周粥在洗手間待了好一會兒,重新補好妝,才回到攝影棚。
周淮安當做沒看到她泛紅的眼角和唇上的傷口,只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和她閑聊,王瓊淑終于拍完一組照片,被攝影師放了回來,她一眼就看出了周粥的不對,拉上她的手問,“粥寶,怎麽了?工作上出了什麽問題嗎?”
周粥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指着唇上的傷給她看,“早晨吃飯的時候不是咬了一下,剛才打電話說着話沒注意,又給咬住了,咬得有點狠,疼得我當時眼淚都出來了。”
王瓊淑倒是沒懷疑,唇上有了潰瘍什麽的傷口,最容易再咬到,粥寶又受不得疼,她心疼道,“那咱們換衣服快走吧,出去找藥店買點藥抹上。”
周粥怕她老人家再看出什麽,摟着她的肩膀往換衣間走,“不用抹藥,現在已經不疼了,我還沒拍夠呢,咱們把最後一組拍完,然後去吃大餐。”
王瓊淑拗不過她,被推進了換衣間。
影樓二樓的一個隐蔽的角落裏,吳杭正在給蘇柏熠打電話,“三哥,那兩x輛車已經都打發走了,拍的周小姐的那些照片也全都删了,我給他們老板打了電話,他們老板保證以後不會再安排人跟周小姐。”
吳杭剛才候在車邊等他三哥時,發現路旁有兩輛車鬼鬼祟祟地在拍什麽,他走過去,直接把他們的攝像機揪了過來,才發現他們已經跟了周小姐一個多星期了。
蘇柏熠冷聲下指示,“把簡晴叫回來,再多安排兩個人,她身邊二十四小時都不能斷了人。”
吳杭回,“好,我馬上就安排,”他頓一下,又道,“三哥,周小姐不是在拍婚紗照,她是和家裏的一位長輩在拍那種寫真照,照片我給您發到手機上了。”
蘇柏熠只淡淡地“嗯”一聲,表示知道了。
吳杭事情都彙報完了,本應該要挂電話,他一咬牙,還是小心翼翼地說了出來,“三哥,剛才周小姐在洗手間待了好長時間,應該是哭過了。”
電話裏沒了聲音。
吳杭心裏忐忑,怕三哥會罵他多事,他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三哥的任何回話,再然後,電話就被挂斷了。
吳杭松一口氣,再看一眼樓下的男人,他雖然不知道這個“蘇淩安”怎麽會和周小姐走到一塊兒,但他好像隐隐約約地知道,他三哥和周小姐鬧的這場別扭的導火索是在哪兒了。
蘇柏熠摁斷電話,停在電梯門口,遲遲沒有動,一雙眸子盯着吳杭發來的照片,眼神晦暗不明。
電梯“叮”的一聲,門打開,柏書悅正在哼歌,被杵在門口的人吓了一跳,她拍着胸脯嗔惱,“你吓死我了。”
蘇柏熠收起手機,冷眉掃她一眼,伸手将她的行李箱從電梯裏拎了出來。
柏書悅難得有心情跟他報備一下行程,“我走了,朋友約了我去瑞士滑雪。”
她成天滿世界地飛,能在一個地方呆上一個月已經算是長的了,蘇柏熠壓根兒不關心她要去哪兒,只敷衍地回,“玩兒得開心。”
柏書悅對他這副冷漠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她輕哼一聲,從他手下拿過行李箱,剛要走,又猛地剎住腳步,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似的,盯着蘇柏熠豁了一個大口子的薄唇看,“蘇柏熠,你這嘴被咬成這樣,該不會是對人姑娘用強了吧?”
蘇柏熠懶得搭理她,邁步上電梯,摁上關門鍵。
柏書悅眼疾手快地直接将行李箱橫在電梯門上,她看他還怎麽關。
蘇柏熠面露不耐煩。
柏書悅哪兒管他耐不耐煩,她踮起腳,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瞧了瞧,忍不住啧啧兩聲,“要我說,小姑娘還是不夠狠,就該直接咬你一塊兒肉下來,讓你逞兇鬥狠。”
蘇柏熠打開她的手,“煩不煩?”
柏書悅越來越好奇像蘇柏熠這種人,真正談起戀愛來會是什麽樣子,所以她好心給他上一課,最好讓他能盡快談上戀愛,來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柏書悅懶懶地靠着行李箱,假裝鼻梁上架着副眼鏡,她伸手扶了扶,“小熠熠,小姨以我這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豐富戀愛經驗,給你個建議哈,就我這種硬脾氣,也最是吃軟不吃硬,你家那位小美女,一看就是那種軟性子,軟性子的人生起氣來會更有脾氣,你越給人來硬的,只會把人推得越遠。會哭的孩子呢,永遠有糖吃,這句話适應于任何情況,尤其适用你現在這種情況,你得比那蘇淩安更會招她疼,她的心才會一點點往你這邊偏。”
蘇柏熠眉心緊蹙,但沒有打斷柏書悅的話。
柏書悅暗自觀察着他的臉色,輕咳一聲,更加一本正經,“談戀愛這種事兒,跟你生意場上不一樣,在你喜歡的人面前,你得學會适當得軟下來,放低姿态,你這天天冷着一張臉,誰知道你是喜歡還是讨厭,人姑娘又不是抖M體質,還能上趕着被你虐,你要是真不想當上她的‘小叔’,最好還是改變一下策略。”
話到最後,柏書悅又沒了正形兒,她出起了馊主意,“你要是實在不知道怎麽辦,不行我給你定幾個鍵盤榴蓮什麽的,你拿着去人姑娘家門口跪一跪,一次不行跪兩次,沒準你們之間的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
蘇柏熠冷笑一聲,将她連人帶行李箱一起丢出了電梯,他就不該信她一句話。
柏書悅看着緊緊關上的電梯門,氣急敗壞地對着空氣胡亂地踢了兩腳,她幹脆咒他一輩子打光棍好了,不聽我這個小姨的“金玉良言”,你就等着後悔到夜夜失眠吧。
夜晚,總會有人在失眠,自從姨姥回老家後,周粥就沒怎麽睡過一個好覺,不是半夜從噩夢中驚醒,就是很難入眠。
盡管她刻意屏蔽掉有關他的任何消息,這些天,她一打開手機或者電腦,有關他家的新聞都是占在首位的,她不想看到都不行,還有辦公室裏,同事們刻意避開她的小聲議論,談的都北城蘇家的家族內鬥。
蘇家現任掌權人蘇柏熠和蘇家老太爺支持的蘇淩安之間的鬥争,已經完全擺到了明面上,而且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外界都在預測,照現在的局面來看,以蘇柏熠的雷霆手段,蘇淩安大概撐不過一個星期就會如喪家之犬一樣被踢出蘇正集團,且永無翻身之日。
在淩晨的深夜,周粥一篇一篇地翻過新聞,她不懼他的任何威脅,但淮安哥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在蘇家還有沒做完的事情,她不能因為她當初随意招惹釀成的惡果,累及到他。
周粥點開微信,劃着屏幕慢慢向下,一直劃到最下面,才找到她和他那個被湮沒的對話框。
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又删掉,再重新寫,來來回回幾十次,外面的夜空漸漸現了魚肚白,周粥攥着已經被她摳出血的手指,一閉眼,把信息發了出去。
【你別對他怎麽樣,我沒和他在一起,以前沒在一起過,以後也不會在一起,你要做什麽就沖我來,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他沒任何關系】
兩天過去,預料之內,沒有任何回複。
周粥工作的間隙,總是會無意識地刷着手機,想看看有沒有出什麽最新的新聞,她問淮安哥,淮安哥只說讓她不用擔心,她不可能不擔心,如果淮安哥再出了什麽事情,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問到餘兮姐,餘兮姐只說蘇柏熠應該是殺紅了眼,蘇淩安徹底從蘇家出局是必然的事情。
周粥拿起車鑰匙,不給自己猶豫和後悔的時間,一口氣走到樓下,如果他想要的就是她的服軟,那麽他贏了,事關別人的前程命運,她确實賭不起。
她剛走到胡同裏,手機連聲震了起來,聽起來特別急,不知道為什麽,周粥突然心裏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先是吳杭給她打來電話,緊接着又是顧靖川,吳媽也給她來了電話。
都在問她,蘇柏熠有沒有找過她。
吳媽哽咽道,“周粥,如果他去找你,你一定替吳媽留住他好不好?我怕他出什麽事情,我真怕他出什麽事情,他爸……”吳媽再說不下去,“這個世界上,都沒有誰來疼一疼他嗎?他為什麽會攤上了這樣一個家。”
周粥握緊手機,聲音裏有她都沒有察覺到的緊繃,“吳媽,他到底怎麽了?”
吳媽嘆一口氣,“今天蘇正臨時召開了董事會議,他爺爺聯合他爸做局,逼着他辭去了董事長的位置,還将他從董事會除名了。”
周粥呼吸一沉,眼睛莫名跳了起來,跳得她心慌。
手機上鋪天蓋地全是有關北城蘇家的新聞。
【蘇柏熠被踢出蘇正董事會】
【蘇柏熠跌落神壇,一敗塗地】
【蘇柏熠失聯】
【蘇柏熠失蹤】
周粥顫着手,使勁按着屏幕,關掉所有新聞,連通訊錄都沒翻,直接按出他的號碼,撥出去,電話關機,她不死心地又打了兩次,還是關機。
周粥剛要撥第三次,一擡眼,看到胡同口盡頭的路燈下倚牆站着一個人。
身影是她熟悉的。
她起初腳步是慢的,一步挨着一步,後來直接跑起來,快要到他身邊時,她又緩下腳步。
西裝外套和領帶被他拎在手裏,襯衫領口扯開兩顆扣子,一左一右軟趴趴地搭在他的頸側,晚風将他的頭發吹得淩亂,他手裏夾着燃盡的煙,聽到腳步聲,擡眼朝她看過來,漆黑的眸子裏是她從沒有見過的頹喪。
周粥慢慢停住腳步,像是怕驚擾了什麽。
蘇柏熠沖她扯一下嘴角,嗓音沙啞,“你看,老天爺都站在了你這邊,恭喜你,得償所願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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