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上學路上的絆腳石

上學路上的絆腳石

臨近學期末，祁笙和謝辰大部分課已經結課了，膩歪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了，祁笙這幾天直接住在了謝辰家，兩人同吃同睡，跟同居沒差。

祁笙躺在沙發上看劇吃零食，謝辰在廚房裏忙活，祁笙朝那邊看了一眼，可能是躺了半天實在有點不好意思了，就客氣似的問他：“要幫忙嗎？”

嘴上這麽說，身體卻沒有半點要起來的意思。

“不用。”

聽謝辰這麽說，祁笙躺的更心安理得了，他又往嘴裏松了一片薯片，忽然想起件別的事情來，他說：“哦對，你有沒有帶小月去看過學校？她沒上過學，最好提前去看看環境，熟悉一下，免得她到時候緊張。”

廚房裏切菜的聲音停了，安靜了一會，謝辰說：“嗯，吃完飯帶她去看看吧。”

吃飯的時候謝辰和謝月說了這件事，但謝月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沒有很高興，也沒有不高興。祁笙覺得謝月可能是不想上學，仔細想想也是，謝月從小跟別人不一樣，謝辰一直把她關在家裏，即使是從“為她好”的目的出發，現在的謝月也早就脫離了同齡人的成長過程了，很難再融入進去。

謝辰和那邊打過招呼帶謝月去的時候剛好是下課時間，即使是這樣的大雪天，這些小朋友也完全像不怕冷似的，直接再雪地裏打鬧。

而謝月從進來開始，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那群打鬧的小孩。祁笙看着她，覺得她應該是很想去去玩的，但他又怕那群小孩下手沒輕沒重的，還是牽着她走了。

這所小學的校長看上去五十多了，頭發有些花白，穿着淺色襯衫，氣質比較儒雅。謝辰跟着他走進校長室，謝月站在門外，還看着那邊打鬧成一片的小孩，祁笙讓她再門口不要亂跑，也跟着進了辦公室。

校長說：“她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也跟她班主任打過招呼了，這個你放心，但是她沒上過學，進度上面……”

說着，他面露為難之色。

謝辰道：“我明白，因為她這個情況實在有點特殊，我們原本是不打算讓她上學的，但看她一天天長大，還是想讓她和同齡人在一起。”

聽完，校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門口傳來了幾個小孩說話的聲音，聽內容應該是在和這個新來的小姑娘說話。校長擡腳想出去看看，被謝辰攔住了。謝辰笑笑說：“沒事。”

祁笙在一旁說：“我出去看看，你們繼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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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辦公室裏出來，謝月果然是被幾個小孩圍住了。幾個小孩正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問她：“你就是老師說的新來的同學？”

“你叫什麽名字？為啥轉學？”

“你怎麽不說話，是啞巴嗎”

“……”

祁笙走了過去，在謝月面前蹲下，笑着對那幾個小孩說：“你們好，她叫謝月，月亮的月，她可能有點害羞，不好意思說話。”

其中一個小男孩說：“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這有什麽好害羞的，我們以後都是同學。”

祁笙語氣溫和的說：“她性格比較內向，到時候還請各位多多照顧一下，哥哥請你們吃烤肉。”

小男孩拍拍胸脯，抹了一把鼻子，正義感十足的說：“這有什麽！照顧女孩是應該的！”

祁笙哈哈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拍了拍謝月的肩膀，說：“小月，別害羞，打招呼，看他們多熱情啊。”

結果沒人接他的話，祁笙剛意識到哪裏不對，轉頭一看，發現這群圍着謝月的小朋友正瞪大了眼睛看自己的身後，仿佛身後是什麽吃人的怪物似的。

祁笙回頭一看，是謝辰。謝辰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又兇又冷，祁笙剛開始見到他的時候都怕他，更不用說幾個八九歲的孩子了。

幾個小孩說：“哥哥……我們……我們下次再玩吧。”

“對對對……馬上要上課了。”

“我們先走了。”

說完，他們就一溜煙的跑了。

祁笙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轉身對謝辰說：“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嗎？”

謝辰沒說話，祁笙接着說：“你現在簡直就是你妹妹上學路上的絆腳石。”

“胡說八道。”

祁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說：“看到剛剛那幾個可愛的小朋友了嗎？怎麽跑了？被你吓跑的啊？您能笑一笑嗎？”

說着，他伸出兩根手指分別點在謝辰的兩邊唇角，往上一提，扯出了一個滑稽又難看的笑。祁笙對此很不滿意，把手松了，又道：“還不如不笑。”

謝辰看了他兩秒說：“幼稚，應該也給你辦一個入學。”

“哎呀。”祁笙有點驚訝的看着他，“謝同學，我發現你現在怼人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謝辰很不要臉的說：“過獎。”

旁邊的謝月忽然笑了，祁笙懶得再跟謝辰互怼，半蹲下來看着謝月，問她：“怎麽樣，對這個學校滿不滿意，下個學期你就要在這裏跟他們一起上學啦。”

謝月的眼睛疏忽亮了，有點不可置信的問他：“真的嗎？祁笙哥哥。”

謝月這反應讓他着實意外，他擡頭看向謝辰，說：“你不會到現在都沒告訴她吧。”

謝辰沒說話，只搖了一下頭。

祁笙站起來，忍不住罵了一句“我去”，說：“關于她的事情唉，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一點都不告訴她，你以為國家機密呢，嘴這麽嚴，你不去幹特務真是可惜了。”

謝辰挨訓了就不說話。

祁笙繼續問他：“書包也沒買？”

謝辰不說話。

“……文具也沒買？”

謝辰不說話，祁笙簡直窒息，不想再跟他這個當哥的說話了，他拉起謝月，說：“走，跟哥買書包文具去，你哥太不靠譜了，以後你跟我姓祁，我就是你親哥。”

謝辰聽笑了，快步跟了上去。三人直接去了商場，給謝月選東西的時候，祁笙比她還激動，這個也要發表一點意見，那個也要發表一點一件，最後，該買的不該買的全買了。

回去路上，祁笙還在跟謝月吐槽謝辰這個當哥哥的不稱職，謝月也跟着他學壞了，偶爾還附和兩句。祁笙反手拍了拍謝辰，說：“聽見沒，你妹妹都說你不稱職了。”

這話一路上謝辰已經聽的耳朵快起繭子了，他說：“好好好，你說的對。”

雖然這回答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了，但祁笙看謝辰那有點煩躁的樣子，還挺得意，剛準備再給他來兩句，忽然，他腦袋有些發暈，腳下像踩了空一般無法控制方向，沒兩秒，眼前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