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懸崖

懸崖

“算了，睡覺吧。”說罷，謝辰轉身就往床邊走。

“不是。”祁笙喊住他，哪裏能真的能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這不解釋清楚，也太影響感情了。他迅速想好理由，聲音都放軟了許多，“不是的，我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才會問你那些問題。”

“失去我？”謝辰眯起眼睛，“那為什麽你總是問我，你走了我要怎麽辦，你要走，對嗎？有什麽是不能說的，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祁笙，告訴我。”

被當場拆穿，祁笙喉嚨緊的說不出話來，他真的不知道要真麽跟謝辰解釋了。房間裏只有淺淺的月光能讓他們看得見對方，兩人就這樣站了許久，謝辰開口說：“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祁笙也沒有辦法給謝辰解釋更多了。為什麽他和謝辰會變成這個樣子呢，為什麽這麽離譜的事情偏偏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他沒在說話，在原地站了許久，轉身出去了。黑夜裏，謝辰慢慢睜開眼睛。

冷靜了一個晚上，祁笙第二天一大早的就來了謝辰家。畢竟謝辰什麽都不知道，對他的一些質問都是情有可原的，況且人家也沒做出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祁笙是這樣勸自己的。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祁笙已經完全掌握了謝辰的作息時間。他是卡着早飯的時間點過來，這樣有謝月在，謝辰也不太好駁他的面子。

門沒關嚴實，祁笙覺得可能是謝辰可以給他留的，這讓他信心倍增。他敲了兩下門，往裏瞄了一眼，沒看到人，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屋裏看了一圈，謝辰在廚房裏忙活。祁笙做到坐在餐桌前打瞌睡的謝月旁邊，問她：“你哥哥今天早上沒有什麽反常的吧。”

謝月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說：“早上哥哥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眼睛有點紅紅的。”

“我去。”祁笙着實驚着了，不至于的吧，他居然把謝辰那萬年冰山臉弄哭了！

一種罪惡感從心底油然而生，他往廚房撇了一眼，謝辰那忙活的身影越看越可憐，本來就命不好，談個戀愛還要被自己瞞這瞞那的給氣哭。

祁笙覺得自己有罪。他站起身來，毅然決然的朝廚房走去，伸手想拿過謝辰手裏的碗，他說：“我來，你去坐着。”

謝辰往旁邊一躲，祁笙接了個空。謝辰冷聲道：“不用。”說着，就帶着盛好的粥越過祁笙去了餐桌，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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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笙的手半僵在空中，反複告訴自己：生氣了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鬧點小脾氣而已，很正常，哄哄就好了。

這樣想着，祁笙一路笑着回到餐桌，無比谄媚的看着謝辰。溫柔道：“小心燙。”

謝辰愣了一下，擡起頭來，确定這個人是看着自己說的而不是看着謝月說的，眼神逐漸變得像在看白癡。兩秒後，他低下頭，繼續喝粥。

祁笙就看着他甜蜜蜜的笑着，看着謝辰直起雞皮疙瘩，今天的祁笙簡直比昨晚還要反常。他加快了點吃早餐的速度，将自己的那份吃完後，對謝月說：“吃完了自己回房間，碗就房子桌子上，等會我收拾。”

說罷，沒等謝月說話，他就起身回了房間。祁笙看着他，匆匆對謝月說了一句“慢慢吃”，就快速跟了上去。

謝辰剛進房間，門還沒來得及關上，身後就擠進來了一個人。祁笙把門關上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謝辰，謝辰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今天的祁笙有點可怕。

謝辰：“……”

祁笙說：“你生氣啦？”

謝辰看來他兩秒，搖搖頭。

祁笙走近了看他，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半晌，他問他：“你哭了？”

“……”謝辰覺得他在沒事找事，轉身就往裏走，用一種很冷淡的語氣問他，“沒有。”

這話這語氣在祁笙聽來和鬧扭的小美人沒有區別，他說沒有，可不是真沒有，你要是認為那是真沒有，那你就完了。這點道理祁笙還是懂的。

他立馬就跟了上去，哄人似的語氣說：“哎哎哎，咱們有事就得好好說對吧，冷戰那套有什麽好玩的，還影響感情。”

謝辰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着他，說：“我們還有能說的嗎？是誰不好好說，我昨晚也想過了，我們也不都是小孩子了，有隐私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也不該把你逼得那麽緊，以後……我會注意一點分寸的。”

瞧瞧，瞧瞧這話說的，說的祁笙簡直像那始亂終棄的大渣男。

祁笙覺得謝辰這個想法是好的，他确實需要一點隐私空間，但是……但是這麽感覺謝辰就那麽委屈呢！祁笙有點受不了了，慌忙解釋：“不是不是，我沒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應該多一點信任。”

謝辰看了他兩秒，說：“好。”

這語氣是明顯不信，聽的祁笙差點兩眼一黑。他深呼吸了兩口，拉着謝辰坐到床邊，他說：“你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我比愛我自己還要愛你，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有些事情比你想的要複雜，你只要信我就好了。”

謝辰的語氣又冷了幾分，他說：“為什麽這麽說，是有什麽危險的事情嗎？”

祁笙說：“沒有，不危險，但是你能不能別問了，只要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就好了，對嗎？”

從這天之後，謝辰都不再過問祁笙的事情，但事情的發展遠比祁笙想象的還要快。一直到放寒假這天，是個難的好天氣。謝辰辦完退學出來，祁笙就單肩背着書包站在外面，他說：“你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嗎？”

謝辰“嗯”了一聲說：“明天想吃什麽，我給你帶回來。”

“不要。”祁笙說，“你上班已經夠累的了，以後晚上我來昨晚，我剛學了幾道新菜，明天做給你嘗嘗。”

謝辰應了聲“好”，忽然，他又想起件別的事情來，說：“你最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之前暈倒都雖然查了沒問題，但是還是要注意一下。”

這事祁笙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謝辰還記着。他說：“沒事啦，能有什麽事啊，可能就是有點低血糖，不用擔心。”

話是這麽說出去的，但天不遂人意，祁笙忽然感覺眼前有些發暈，意識就漸漸的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