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16.

16   Chapter 16.

◎當然有精力◎

江喚回屋以後，看到茶幾上放着的那包巧克力豆，直接拿起來拆開，往嘴裏丢了兩顆。

康若華剛把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來，看到他的動作，微一停頓。

晏澄也進屋了，快速爬上樓梯，一邊對康若華喊：“我洗個手馬上就來。”

康若華縱使不願，也還是對段杭書說：“他回來了，我倆的值日，你去休息吧。”

段杭書卻說：“沒事，我幫都幫了，就幫到底吧。”

晏澄換了一身居家服，下樓以後發現段杭書也在廚房，腳步一慢，很快還是若無其事走進去取下圍裙，圍上後撸起袖子：“康哥，需要我幹嘛你吩咐。”

“你幫杭書把蒜剝了吧。”他說。

晏澄笑容淡了些，走過去取出一牙蒜。段杭書就站在他身邊，見他過來也不知道躲開些，晏澄頗有點陰陽怪氣地：“你做飯做上瘾了？”

段杭書：“幫幫忙而已，畢竟，你什麽也不會。”

康若華有點意外地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他還沒聽過段杭書用這麽大的攻擊性講話，可想到對象是晏澄，又合理了。

晏澄說：“是，沒你會。”

兩個人沉默着剝了會兒蒜。

段杭書問：“網吧上網好玩？”

“好玩啊，比攀岩館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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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澄本來猜測段杭書選的是太古碼頭，沒想到是攀岩館。

“這話假了點吧，你以前不是挺愛攀岩的麽。”段杭書說。

沒想到他還記得。

“那我現在不是沒那硬件條件嗎。”

“我看你一向不老實。”

段杭書還挺了解他的，要不是提前被陶煦選走，他就真去了。幸好沒去，去了也玩不成，肯定會被段杭書攔住，被李晴方知道，還不給他腿打斷。

晏澄不說話，段杭書也就不說話了。

晏澄本來還想趁此機會打聽一下康若華的喜好，現下也沒有心情了。

康若華聽到兩個的對話，心想他們二人不和還真不是訛傳。

肯定是晏澄的問題。

剝完蒜，段杭書去拿鹽水泡菠蘿。今晚要做菠蘿咕嚕肉，菠蘿晏澄處理不來，只好去洗別的菜。

正洗着，溫宇晨過來了，撐在操作臺前問：“哥哥回來了也不找我？”

康若華又一次意外回頭，心中倍感詫異，晏澄又是什麽時候和溫宇晨關系緩和了？

溫宇看康若華站的離晏澄那麽遠，自己又湊近了晏澄一些。

冰箱和一合上，又現出一個人，他才突然發現段杭書也在，要不是攀岩館的事，他說不定會産生誤會。

晏澄笑笑：“我得做飯嘛。”

他垂着頭緩慢而仔細的切黃瓜，溫宇晨盯着他輕微晃動的發絲看了會兒，小聲問：“哥哥的體驗券也給了江喚嗎？”

晏澄說：“唔，是啊，你今天都看到了。”

溫宇晨抿住了嘴，沉默了一會兒，問：“為什麽？”問完自己也覺得有點傻氣。

這是戀綜，像不同的人示好本就是合情合理合規的事，他哪有立場問。

但他不甘心：“是我一開始口不擇言，你還生我氣？”

“沒有啊，這是我自己的需要。”

“你需要什麽？心動幣？靠節目翻紅？還是其他什麽？”溫宇晨有點着急，“我可以幫你啊。”

他補充：“我一個人就可以。”

“啊……謝謝宇晨弟弟。”晏澄擡起頭，捋過鬓邊的碎發，“但你一個不夠。”

溫宇晨睜大了雙眼：“你……你這樣會被罵。”

“沒關系，我不care。”

“你哪有那麽多精力！”

晏澄問：“你聽過鄧巴數嗎？”

“什麽？”

他才從戀愛寶典上看到，現學現賣：“就是有個牛津大學人類學家認為，人類智力可以承受的穩定社交網絡人數就是148，四舍五入150，也叫鄧巴數。”

“150耶！戀綜才幾個人呢。”晏澄笑眯眯下結論，“當然有精力。”

溫宇晨氣不打一出來：“那你還記得你收了我的幣吧，兩個小時什麽時候開始算？”

“你說了算。”

“好，那我要你現在就開始。”

晏澄切菜的節奏絲毫沒有變，切完最後一片，擦了擦手，拿出手機設了鬧鐘：“沒問題。”

他其實猶豫了一下，如果按照沐言在劇本裏的設定，他和每個情人往來定然都要瞞住其他人的。

可一來戀綜的性質注定他瞞不住，二來他此行更需要把握的是情人們懷疑自己不是唯一以後，要怎麽游刃有餘的安撫住他們。

如此一來也算正中下懷。

晏澄一進入狀态，整個人就有了巨大的變化，連方才切菜時那種有些生疏的感覺都被慢動作掩飾起來。

在溫宇晨看來，重要的不是他在扮演一個清冷學長，而是他在扮演一個喜歡自己的人。

想到這裏他通體舒暢了，也撸起袖子：“哥哥我幫你。”

段杭書笑着走過來：“沒事，這邊人手夠了，你去休息吧，是餓了嗎？很快就好了。”

溫宇晨不好意思：“不餓，不急，那我不進來了。”

他就現在廚臺外邊看着晏澄。

晏澄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溫宇晨這下總算舒心了，也不去想這之中演出的成分有多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他偷偷看了眼廚房裏另外兩個人，沒注意到他們。

就像有了彼此才知道的小秘密一樣。

他心情頗好，語氣都洋溢起來：“是要做菠蘿咕嚕肉？真好，我最喜歡吃的菠蘿了。”

“是嗎。”晏澄朝他招招手，溫宇晨不解地靠近，就見晏澄從鹽水裏取出一塊菠蘿，喂到了他的嘴邊。

溫宇晨一愣，下意識又去瞄另外兩個人，很不巧，兩個人都要過來用水池，所以也都看到了這一幕。

他還是傻傻張嘴咬了下去，還咬到了晏澄的手指。

晏澄沒喊痛，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用那根手指點了下他的嘴唇：“好吃嗎？”

溫宇晨臉“嘭”地就爆紅。

囫囵嚼了兩下，就匆匆轉身：“我去客廳了，要幫忙再喊我。”

段杭書看了晏澄幾秒，端走了那盆菠蘿。康若華也看他一眼，取走了他切好的黃瓜。

接下來的烹炒就用不着晏澄了，他也沒問，也沒走，安安靜靜站在不礙事的地方，在康若華找調料的時候，會幫他一起找。

康若華也注意到他的不同尋常，不過沒有任何交流溝通。

三個人一語不發完成了後續的廚房工作。

飯好了以後，溫宇晨幫忙喊其他人過來。

虞悅吃飯最積極，蹦蹦跳跳就沖上飯桌，陶煦和江喚也過來了，不約而同先在人群裏捕捉到了晏澄。

溫宇晨找了個邊上的位置坐下，不巧虞悅就坐到了他旁邊，他張了張嘴，醞釀半天，最後還是暫緩下來。

江喚坐到了虞悅對面，兩邊都空着，晏澄走過來的時候，他以為對方應該會坐到自己身邊。

可晏澄目不斜視，直奔溫宇晨，輕拍了拍旁邊虞悅的肩：“可以和你換一下位置嗎？”

虞悅傻愣愣看了他半天，才反應過來：“哦。”

他往右挪了個位，晏澄就在溫宇晨身邊坐下了，轉頭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對面的江喚兩眼一眯。

虞悅感覺晏澄剛才語氣有點冷，不太适應，忍不住看他好幾眼。轉念一想，自己跟他本來也沒什麽交情，他這樣也正常。

可又覺得明明早上送他漂亮小卡子，他還知道對自己笑，這麽快就變了？

是自己哪裏不小心得罪他了？

虞悅想來想去，猛然靈光一現。

他和溫宇晨今天約了會……難道說晏澄在吃他的醋？可今天下午晏澄和江喚明明也……

虞悅越思考腦子越打結，索性放棄思考了。

惠子君是最後一個下樓來的，下來的時候還抱了盆新鮮的繡球，去客廳找了個位置擺上，才過來落座。

陶煦問他：“那個是你的花藝作品？”

惠子君：“沒，還在醒花。”

“醒花？”

見大家都挺好奇的，他解釋起來：“繡球去掉多餘的葉子，根部斜切，放進深水裏養護三個小時，這個過程叫醒花。”

陶煦頗感興趣，問他：“我能找你訂花嗎？辦公室太沉悶了，放盆花增增色。”

“可以。”惠子君說，“奶油向日葵适合你。”

虞悅興奮舉手：“欸，子君，那你看我适合什麽花呢？”

惠子君看向他：“多頭玫瑰吧，熱情活力。”

虞悅一聽是玫瑰就很開心，撩了下頭發：“沒錯，我就是帶刺的玫瑰。”

其他人不約而同露出友善的笑意。

惠子君這時又順勢看向虞悅旁邊的段杭書，說：“段哥最适合的花，我覺得是梨花，清雅無暇。”

段杭書忙道謝，随後又說：“太擡舉我了。”

既然一連說了三個人，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惠子君幹脆順着說下去：“江喚用花比喻的話，應該是山茶，孤傲奪目，鮮明也不失低調。”

江喚笑笑。

“康哥的話比較适合風鈴花，沉默溫柔，有韌性。”

“謝謝。”康若華說。

“宇晨弟弟就是栀子花了，青蔥純潔。”

“啊……算誇我嗎？”溫宇晨愣愣摸了下後腦勺。

惠子君一笑：“當然算。”

他最後看向晏澄，卻詞窮了：“你……我不知道。”

晏澄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淡定地幫溫宇晨夾了一片肉。

溫宇晨臉又漲紅了，一時不知道自己這個當衆開始的決定對不對。

場面有些沉默，晏澄知道是因自己而起，幹脆端着杯子起身：“我去接點水。”

桌子上就有果汁，不過沒人攔他。

他走出去以後，段杭書忽然開口：“海棠。”

“嗯？”惠子君聽到花名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晏澄，想了想，點頭，“花中之仙，倒也貼切。”

段杭書低低念了句：“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濛濛細雨中。”

他對晏澄的評價居然這麽高，桌上所有人都或明或暗的驚訝。

溫宇晨連看了他好幾眼。

江喚往後一靠，視線跟随晏澄離開的方向，忽而也若有所思地說了句：“送春風雨最無情，吹殘也堪惜。”

一桌子人只有虞悅沒頭沒腦，依舊大大咧咧：“媽呀，你們都好有文化，關于海棠的詩句，我只想得起來一樹梨花壓海棠哈哈哈哈哈。”

段杭書嘴角微不可察地提了一下：“也是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