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只貓(已修)
第14章 第七只貓(已修)
片刻後,盛鳴塵又貼近了一些,溫涼的唇瓣幾乎近在咫尺,卻遲遲不下嘴。
傅時秋能感覺到盛鳴塵想親他,可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盛鳴塵忍住了,只是克制地嗅一嗅。
就好像狗狗對待心愛的肉骨頭,不舍得吃,只舔一舔。
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撲在後頸的皮膚上,又癢又酥,傅時秋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下一秒,他後頸的軟肉就被捏了一下,耳邊響起盛鳴塵低沉的嗓音:“別動。”
傅時秋:“……”
他很怕癢,這種感覺非常難受,就像有把頭懸在頭頂,而你并不知道刀何時落下。
傅時秋有點撐不住了,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皺着眉艱難地回過頭。
“你……”
剛說了一個字,盛鳴塵就刷地縮了回去。
傅時秋:“……”
盛鳴塵下颚微擡,面無表情地盯着不遠處的電視,雙手擺放的姿勢像是剛裝好的義肢,整個人拘束又緊張。
有那麽一瞬間,傅時秋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吳勇剛家那只因為犯錯而心虛的哈士奇。
他記得吳勇剛發給他的視頻裏,那只哈士奇昂首挺胸坐得端端正正,大眼睛炯炯地望向陽臺上的花草,偏偏不敢直視主人,連尾巴都繃直了。
傅時秋覺得,盛鳴塵此刻的狀态,與那只哈士奇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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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哈士奇不會說話,盛鳴塵會。
盛鳴塵眼睛仍然不看傅時秋,卻繃着臉嘴硬道:“我只是聞一聞,你不要誤會我有其他意思。”
“……”
傅時秋被噎得無話可說。
他本來想說,你可以更過分一點。
但現在看來,這句話可能有點多餘。
于是,傅時秋點點頭,附和道:“啊對對對,您繼續。”
說完,他就轉過頭去。
兩分鐘後,熟悉的溫熱重新覆蓋在腺體周圍,傅時秋木然地僵着脖子,盡力充當一只人形氧氣罐。
他其實不太能理解,身為特優級Alpha的盛鳴塵為什麽會對一個Beta的腺體感興趣。
Beta的腺體早已萎縮退化,更沒有可以用來安撫Alpha的信息素。
Beta的腺體對于Alpha來說,甚至不如Omega的一件貼身衣物有用。
後頸的酥癢時斷時續,空氣中的柑橘果香卻越來越濃。
等傅時秋聞到的時候,他已經不太能坐得住了。
盛鳴塵的小A越長越大,溫度和感覺變得強烈,傅時秋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不是沒有其他意思嗎?這又是在幹什麽!
他甚至不敢坐實,生怕把盛鳴塵的東西壓壞了。
盛鳴塵也意識到了。
這次不等傅時秋說話,他就梗着脖子面紅耳赤道:“起來。”
Alpha沉重的呼吸拂在頸側,傅時秋沒動,欲言又止道:“……你真不要我服務?”
盛鳴塵屈辱地咬着牙,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不。”
傅時秋:“……”
言盡于此,他也不好再說什麽,扶着沙發扶手站起來。
反正難受的不是他。
然後,只見盛鳴塵從沙發上站起身,同手同腳地朝樓梯口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有那麽一兩秒的時間,他看見盛鳴塵的淺金色發絲裏,冒出了一對毛茸茸的白中帶粉的貓耳。
傅時秋揉揉眼睛,但是等他想再細看時,盛鳴塵已經關上了卧室門。
傅時秋只好一個人在客廳坐下來。
坐下後的第一件事,傅時秋立刻拿出手機,打開後置攝像頭拍了一張後頸腺體的照片。
意料之中,盛鳴塵沒有碰過腺體,他的腺體幹幹淨淨,只皮膚有些輕微泛紅。
對于這個結果,傅時秋一方面禁不住感嘆盛鳴塵簡直嘴硬到極致,另一方面又有些慶幸。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接近晚上十點,該回家了。
可盛鳴塵遲遲不出來,他一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離開,會顯得很不禮貌。
況且抛開禮節問題,以盛鳴塵剛剛的狀态,身邊不能沒人。
這樣想着,傅時秋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傅時秋擡頭看了看二樓轉角處緊閉的卧室門,掩唇打了個哈欠。
這麽等下去不是辦法,傅時秋站起身,朝盛鳴塵的卧室走去。
他一路走到走廊盡頭,棕褐色的木門牢牢緊閉,傅時秋小心翼翼地貼在門上,支起耳朵偷聽門內的動靜。
隔音效果太好,他什麽都沒聽見。
傅時秋擡起手,叩了叩門板,擔心裏面聽不見,他特意提高音量說:“盛先生,你還好嗎?”
沒有回應。
傅時秋愣了下,用力拍了拍門板,高聲道:“盛鳴塵?”
還是無人回應。
傅時秋心裏着急起來,盛鳴塵這種情況,好像是Alpha的易感期?
易感期的Apha需要抑制劑或是Omega的安撫,但這兩種“解藥”傅時秋都沒有。
生理課同樣講過,易感期的Alpha如果得不到有效安撫,有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進入狂暴狀态而因此休克。
想到這裏,傅時秋心涼了半截,若是盛鳴塵今晚交代在這兒了,他是不是也不用活了?
傅時秋嘗試擰了下門鎖,可門被盛鳴塵從裏面反鎖了,根本打不開。
與此同時,門內的盛鳴塵注射完抑制劑,看着身體遲遲消不下去的反應,眼裏閃過一絲懊惱。
偏偏傅時秋又在門外催命似的拍門。
盛鳴塵磨了磨牙,煩躁地瞪了眼門口,感覺身體裏的火越燒越旺了。
這人真是……把他撩成這樣還不夠,竟然還敢嘲笑他!
眼看門外那人大有破門而入的趨勢,盛鳴塵只得起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下一秒,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自門裏傳來。
傅時秋連忙支起耳朵,下一秒,盛鳴塵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
“你有事?”
傅時秋:“……”
感情都聽見了。
傅時秋沉默兩秒,話到嘴邊,又轉口道:“哦,我就是來問問你,需要我提供特殊服務嗎?”
話落,門內忽然響起一陣不小的動靜,幾秒後,盛鳴塵咬牙切齒地說:“滾。”
傅時秋刻意拖着尾音“哦”了一聲,“那我走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嘈雜的響動。
傅時秋立刻滾下樓,拎起包飛奔回家。
——
到家時已經接近淩晨,傅時秋簡單洗漱完,就爬上床睡覺。
或許是今晚盛鳴塵親密接觸的緣故,這晚,傅時秋難得地做了個夢。
他夢到了在星洲留學的日子。
大二那年,傅時秋獲得了系裏唯一一個對外交換的名額,交換的國家在星洲,為期兩年。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高美蘭,只和他爸傅無言說了一聲,就只身拎着行李箱前往星洲。
交換的大學并不提供住宿,雖然學費全免,但以那時候傅時秋的經濟條件來說,他連最便宜的寄宿家庭的費用都負擔不起。
因此,傅時秋只租到了一個很破舊的雜物間,房東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奶奶,看傅時秋可憐,說可以提供免費的早餐。
為了生存,傅時秋又在學校附近找了一份便利店收銀員的兼職。
那是一個雪天,和同事交接完午班,傅時秋搓着手往出租屋走。
星洲的冬天非常寒冷,雪天路滑,傅時秋走得很慢,出租屋距離他兼職的便利店有一段距離,等他走到,天色已經暗下去。
意外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
因為着急回家,傅時秋腳步有些急促,以至于根本沒有看見他的房檐下躺了一個人。
他三兩步跨上臺階,然後就被那人絆倒了。
傅時秋趴在地上懵了兩秒,擰着眉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發色淺金的少年毫無知覺地躺在堆滿積雪的檐廊下。
他愣了愣,爬起來走過去,借着手機微弱的亮光,少年英氣俊逸的面容一覽無餘。
就是臉色太蒼白了些,看起來像是病了,傅時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是溫熱的。
異國他鄉,自然是少管閑事為好。
他垂着眼看了少年片刻,拍拍手站起身,跨過不省人事的少年,拂掉門上的積雪擰開門走了進去。
等他洗完澡出來,屋外的雪愈發大了,傅時秋吹幹頭發,簡單吃了晚餐,拿出課本預習功課。
往常他可以很快完成任務,但今晚的傅時秋總是不自覺地看着窗外走神。
雪這樣大,那人不會凍死吧?
連續走神幾次,傅時秋無聲地嘆了口氣,頂着呼嘯的風雪打開門。
少年依舊躺在那裏,因為寒冷,他整個蜷了起來,漂亮的金色頭發落滿積雪,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可憐流浪貓。
這樣凍一晚,就算不死也該殘了。
傅時秋盯着他看了幾秒,妥協地彎下腰,用力拽着少年的衣服将他搬進屋。
只有一張床,傅時秋抿了抿唇,從櫃子裏翻出一張毛毯,随意地蓋在少年身上。
想了想,他又把腳邊的電暖爐移到少年身側,調到了最大檔位。
做完這些,傅時秋就沒再管地上人的死活,他重新拿起課本,開始預習功課。
睡覺前,傅時秋用耳溫槍測量了少年的體溫,果不其然地發燒了。
他煩躁地皺了皺眉,心想今晚把這個人撿回家真是攤上大麻煩了。
傅時秋看了看櫃子底下的藥箱,最後還是走過去,不太情願地摳下一片退燒藥,強行掰開少年的嘴巴喂了進去。
至于其他的,那就沒有了。
夜色靜谧,傅時秋關燈上床,最後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少年,閉上眼睛睡覺。
半夜,躺在地上的少年倏然睜開眼睛。
發燒的緣故,他臉頰泛着不正常的潮紅,碧藍的眼眸卻亮得出奇。
少年意識仍然混沌,後頸的腺體正在持續脹痛發熱,失控的信息素在屋子裏橫沖直撞。
如果傅時秋是Omega,早已因為濃烈的信息素而被迫進入發晴期。
可他是個Beta。
少年四處嗅了嗅,最終,眼神鎖定在不遠處的鐵藝床上。
他掀開毛毯,循着本能,朝床上的人走去。
傅時秋就這樣被弄了整整一夜。
夢境的結尾,少年垂着腦袋,局促不安地站在床邊。
他不敢看傅時秋,兩只手緊張地攥在身側,喉結滾了又滾,最後紅着臉小聲道:“我、我會負責的。”
少年話音落下,鬧鐘剛好響起,傅時秋睜開眼睛,久久無法回神。
很奇怪,夢裏的觸感和經歷都像是真實發生過一般,可傅時秋毫無印象。
他不記得發生過這樣的事。
星洲的日子很枯燥,他的生活幾乎三點一線,如果這件事真的存在,那他絕對不可能忘記。
傅時秋怔怔地看着頭頂的節能燈,直到鬧鐘第二次響起,他才掀開被子起床。
因着這個夢,傅時秋趕地鐵的時間緊了些。
他飛快洗漱完,叼起一片面包,拿上包就準備出門。
然而,他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外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傅時秋:“……”
與上次不同,這次盛鳴塵穿了件白襯衫,也沒有打領帶,只有淺金色的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看起來随性又清爽。
但傅時秋沒空也不想欣賞,他只想上班。
他麻木地把面包取下來,又麻木地說:“有何貴幹?”
盛鳴塵繃着臉,語氣冷硬:“去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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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