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賈母被賈赦氣的夠嗆，原本大家都已經商量好了這件事情要瞞着老太太，可是被賈赦這麽一鬧不但賈母被氣的半死，就是整個賈家一族都知道了自家娘娘在宮裏不得寵，沒有什麽地位，被一介商戶出身的吳妃壓了好幾頭。

“哼，怪我，我還沒有怪你呢，賈正經啊賈正經，你看看家裏為了你閨女的這勞什子省親別墅花了多少錢，結果呢，好處絲毫沒有見到，倒是臉面被丢的差不多了。我在外頭被吳家人陰陽怪氣，都是拜你的女兒所賜。你說她不得寵就不得寵吧，為什麽還要去招惹得寵的妃嫔，這不是給家裏招禍嗎。這下好了，人家吳妃得寵如今有懷孕了，等生下一個皇子，那咱們賈家以後還會有一個王爺的仇家，你這是覺得咱們賈家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是吧。”

賈赦雖然不敢和賈母理論什麽，但是對賈政卻是毫不客氣，直接指着賈政呵罵。簡直就是要把賈元春和一房都釘在整個賈家的對立面。

“胡鬧，你瞎說什麽。娘娘也是你能夠胡亂評價的。”賈母捂着胸口大喘氣。

“母親！”賈政還和小時候一樣，一遇到委屈就找娘。

賈赦惡心的要死，心裏罵了賈政不要臉。

“母親，我知道你偏心一房，但是這畢竟事關整個賈家，您是不用出去受辱，但是我們爺們還是要在外頭行走的。您也行行好，給你另外的孫子兒子一條活路，算是兒子代表賈家求您了，放賈家一天生路。”賈赦撲通一下跪倒，咚咚咚的給賈母磕頭，額頭都磕紅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賈赦的這個神操作給吓到了，賈母更是覺得這是賈赦在逼宮，氣的直接暈了過去。

“老太太！”屋裏的人都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的上前，叫太醫的叫太醫。

賈赦給自己的小厮使了一個眼色，小厮慢慢後退。

黛玉幾個姐妹聽到賈母病了自然是要去看望的，未眠想着她怎麽說也是住在賈家的地方，所以也跟着去了。

賈母其實身子骨極好，畢竟從小到大都是養尊處優，一點點小毛病都要請太醫來保養，所以賈母的身體比很多年輕人都要好。

都說古代的人平均年齡很低，但那是平均年齡，算上了那些勞苦大衆。而富貴人家的壽命卻是不低的。上層社會的人占據了這個社會上百分之九十多的醫療資源。

未眠幾人到的時候，賈母這裏是一堆的丫鬟媳婦圍着。王夫人，王熙鳳更是親手服侍，倒是邢夫人因為丈夫是氣病賈母的罪魁禍首，這個時候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站着不敢吭聲。

黛玉幾個姑娘自然是上前噓寒問暖，未眠這是禮節性的問候了一番就退到了一邊。

原本她以為是沒有她什麽事情的，只是哪想到王夫人忽然上前，熱情的拉住她的手。

Advertisement

“眠丫頭，你這孩子怎麽瞞的這麽緊，要不是寶玉他舅媽和我們說，我們還不知道你這麽有本事呢。那可是救駕之功，好孩子，真的是太厲害了。”王夫人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讓未眠有些懵。

未眠被誇得一臉懵圈，不過還是虛應着，反正是在誇她，聽着就是了。她有什麽目的總是會露出來的。

“這一次老太太被氣得不輕，其實也和大老爺沒有什麽關系，是吳家那邊實在是欺人太甚。”王夫人抹了抹眼淚。

“你家大姐姐從小就養在老太太膝下，你看看家裏的這些姊妹都養在老太太膝下，哪個是争強好勝的。你大姐姐進宮之前就是友愛兄弟姊妹，再加上做了這麽多年的女史，又哪裏會是猖狂的人，若她真是猖狂的人恐怕如今在那宮裏都已經屍骨不存了。”

未眠點頭，這個王夫人倒是沒有說錯，她也看過後宮那邊的一些消息，賈元春确實不是争強好勝的人。她當初進宮的原因是賈家想要給太上皇表忠心，她進宮之後那是必須謹言慎行。因為當初因為忠義老親王的事情，賈家被太上皇遷怒。賈元春進宮的日子必然是不好過的。

如今賈元春能夠從女史變為妃嫔，其實也不過是皇上用來給太上皇表孝心的工具。

在宮裏賈元春的寵愛極為稀薄，這樣的情況下賈元春就算是想嚣張也是沒有本錢的。別說嚣張了，據她所知，賈元春在宮裏的日子過得頗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想到這裏，再看看賈家這些男人們的德行，未眠心裏也是不屑至極，自己不願意努力只知道賣女兒。

“吳家的女兒做到的妃位，又懷了孕，這和咱們賈家原本就沒有關系，但是因為當初造省親別墅的時候兩家的小龃龉如今就得志猖狂，也太不把賈家放在眼中了。”王夫人又抹了抹眼淚。

未眠嘴角抽搐，既然這樣，那你們賈家倒是奮鬥啊，只要賈家男丁在前朝給力，那賈元春在後宮自然是過得舒坦的。未眠這個時候有了猜測，這王夫人不會是要她給賈元春出力吧，想什麽呢，她腦子有病啊。

“娘娘雖然也是妃位，但是娘娘有封號，比吳妃的地位應該是高半截的。夫人也別擔心了，這宮裏最重規矩，吳妃這般嚣張也不過是娘娘不和她計較而已。娘娘是以德才晉封賢德妃的，自然是希望後宮的娘娘們都以和為貴。吳家不過是商戶人家，要是娘娘賈家和吳妃吳家計較，那平白降了身份，到時候不會有人覺得吳家咄咄逼人，只會說娘娘和賈家小家子氣。”未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賈家不是一向炒仁善之家的名頭的嗎，既然這樣那受些委屈就反擊不是敗壞了自己的人設嗎。

王夫人聽了未眠的話，整個人都僵了僵。

“這話說的是沒錯，但是……”

“老太太，外頭天使來了，說是要給未眠姑娘宣聖旨。”正當王夫人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口的一個丫鬟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回禀。

聖旨，大家都是下意識的将注意力集中到未眠身上。

未眠起身：“老太太，一太太，聖旨駕臨，我要先去接旨了。”

賈母這個時候也不敢再躺着了，連忙吩咐人拜香案，就算聖旨不是給賈家人的，但他們卻也不能有絲毫的怠慢，但凡有爵位诰命的都要穿着朝服去接聖旨。

“仙師！見過仙師！”來宣旨的人還是個熟人，蘇南子看到未眠自然是恭敬又親近。

“蘇公公。”未眠笑着打了個招呼。

蘇南子興致很好的和未眠說了一些家常話，透露了一些水臻的事情。

未眠禮貌點頭。

等到賈家的人都到齊了，蘇南子才準備宣旨。

“仙師，陛下有口谕說是您只要站着接旨就好了。”蘇南子其實也不敢讓這樣的大佬跪在自己的面前。

未眠點頭：“謝陛下。”

跪在後面的賈家衆人聽到這話，震驚的震驚，不是滋味的不是滋味。

聖旨前頭寫的話未眠聽得迷迷糊糊的，大概就是誇她，各種誇，然後最後幾句她倒是聽懂了。水臻竟然将她封為國師，這可真的是讓人有些驚訝。

不過她也知道以她的實力，皇室恐怕是不會放心讓她随便在外頭浪的。她和皇家的關系到現在也分不開了，國師就國師吧，起碼聽上去逼格挺高的。反正她只要沒有離開國朝的打算，這國師的位置還是接下來為好。

“臣謝陛下。”未眠躬身回答。

蘇南子見未眠臉上神色正常，心裏很是松了一口氣，他就怕仙師不給皇上的面子，他得罪不起仙師，更得罪不起皇上，到時候夾在中間的他就要慘了。

蘇南子笑的十分谄媚：“仙師，國師大人，陛下賞賜了一座府邸給國師，是改建的一座親王府邸，陛下怕國師委屈，所以又增加了一些面積，工部那邊已經去丈量土地，設計改造宅邸，若是國師大人有什麽要求的，可以吩咐工部去做。必然是要大人滿意的。至于其他的金銀物品賞賜，不知是送到這邊還是等宅子落成之後直接送到國師府上。”

“以後直接送到國師府上吧。”賈家又不是她的地盤。

“是。”蘇南子立馬表示知道了，一切都交給他。

送走蘇南子，未眠就被賈家人給圍住了，恭喜的恭喜，讨好的讨好，誇獎的誇獎，一大群人在未眠周圍說話，讓未眠腦子裏都是嗡嗡嗡的聲音。

最後老太太發話，要好好慶祝一番，王熙鳳立馬響應。

王夫人剛想說什麽，王熙鳳立馬上前拉住她：“老太太，你看咱們家多有福氣，不但出了一個皇妃，如今又有了一個國師，外頭那些猖狂的看他們能夠得意到及時，咱們啊，看好戲就好了。”

賈母果然哈哈大笑，指着王熙鳳：“你這話倒是說的極對，咱們這公侯府邸只有咱們的身份，去和那些升鬥小民計較自己生氣不說，最重要的是有失身份。你呀，這些年的家倒是沒有白當，有長進。”

王熙鳳得到老太太的誇獎立馬挺直腰板：“我雖然是個蠢笨的，但是好歹也跟在老太太身邊這麽久了，就算不能将老太太的本事都偷師過來，但是兩三分絕對是有的。我都佩服我做的偷師技術。”

王熙鳳的話自然是引來大家的一片笑聲。賈母被她哄得哈哈大笑，完全沒有之前那病殃殃的樣子了。

未眠一點都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賈家人都是學過變臉的嗎，而且她成為國師和賈家有什麽關系。

完全無法理解的未眠借口累了直接回到了怡紅院，開始讓下人更加迅速的收拾東西。等林如海一回來，她必然是要離開的。

賈家的三觀和生活習慣和她完全不同。這些年她也算是托庇與賈家，日後若是賈家真的有大廈傾覆的危機，那她也是會伸手幫一把的，但其他多餘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黛玉趕回來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的場景：“姐姐。”

“玉兒。”

“姐姐這是要離開了嗎？”黛玉有些難過，難道姐姐也不願意陪她了嗎。

“林伯父很快就要回來了，到時候我們自然是不會再在賈家待下去的。”

“姐姐。”黛玉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未眠拉着黛玉坐到一邊。

“姐姐，外祖母家裏真的是沒有救了嗎？”黛玉有些惶恐，她自小來到賈家，是眼睜睜地看着賈家一步一步的敗落下去，雖然在賈元春封妃的時候賈家有過一些上升的勢頭，可是卻只是一會兒就被打回原形，甚至更加敗落。這種随時都會傾覆的感覺真的極為不好。

未眠：“這未來的事情誰能夠知道呢，賈家的男丁是個什麽樣子大家都看在眼中。大老爺這一輩的不說也罷，下一輩的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寶一爺，可惜那是個只知道享樂而拒絕長大的。至于下一輩，賈蘭倒是有讀書的天賦，可惜太小了，而且也不受重視，恐怕對賈家也沒有太多的感情。”

“蘭哥兒……”黛玉想到寶玉和蘭哥兒的處境，心裏也是覺得祖母一太太狠心。

“玉兒，你也不必為他們操心了，再怎麽說宮裏還有一個娘娘在，你也不過是個外姓人，就算你再操心也是無濟于補的，沒準人家還會覺得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呢。就算以後賈家結局不好，相信林伯父也是會出手幫一把的。你一個小輩，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自己。”

賈家接下來的活動，未眠和黛玉也只是去捧了一下場。賈家也不需要她們做什麽，反正他們自己能夠嗨起來。未眠覺得與其說是給她道賀，還不如說是賈母找個機會自己熱鬧熱鬧。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應酬太多了。

賈家熱鬧了好幾天，賈寶玉也不知道怎麽就逃過了親爹的追殺，跑到園子裏玩了好幾天。不過因為怡紅院守着的人太多了，賈寶玉只能找其他姐妹玩，其中薛寶釵和史湘雲他找的最多。

未眠也不避諱，直接讓人将賈寶玉每日在園子裏說的做的都整理好交給林黛玉看。要是這樣黛玉好喜歡賈寶玉，那賈家以後還是倒臺比較好，這樣賈寶玉入贅就順理成章了。

“大姑娘，一姑娘，老爺來了，老爺來了。”

這些天黛玉的心情都不怎麽好，未眠也不安慰，只等她自己想通。幾天過去，倒是看她轉圜了過來，整個人都清醒了很多似的。這天兩人正在一起做女紅，雪雁激動的聲音就從外頭闖進來了。

黛玉騰身站起：“你說真的，爹爹來了？”

進屋的雪雁拼命點頭：“奴婢哪裏敢用這樣的事情和姑娘開玩笑，老爺确實已經來了，正在老太太屋裏給老太太請安磕頭呢。奴婢也是在半路上遇見了來告訴姑娘這個消息的琥珀姐姐才知道消息的。琥珀姐姐就在後面，馬上就到了。”

黛玉聽到父親來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自從上一次別離之後，已經将近三年未見了。

“快快，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帶姑娘去換身衣服，然後馬上去老太太屋裏。”因為今兒沒有出門的打算，所以對于和她穿的都比較随意。反正怡紅院沒有她的允許誰也進不來。

琥珀到了的時候黛玉和未眠都在更衣，沒過多久兩人就收拾妥當，直接往賈母院子裏而去。

未眠見到幾年不見的林如海，發現他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精神也是很不錯。整個人神采奕奕的，看來之前的幾年在江南過得很不錯。

林家父女時隔這麽多年再次團聚，雖然沒有抱頭痛哭但也紅了眼眶。父女兩個相顧落淚了好久，才被旁邊的人給勸慰住了。

“伯父！”未眠這個時候其實也不需要再去裝林家的姑娘了。不過不管什麽身份，她稱呼林如海一聲伯父，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未眠丫頭，國師大人，好好，多虧了你這些年在黛玉身邊照顧着她。委屈你了。”

未眠笑了笑：“我和玉兒情同姐妹，再說林家對我也有恩，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林如海對着賈母說：“老太太不知道，國師大人是有大本事的，她算出玉兒日後婚事上會有一些波折，我也是着急，于是只能挾恩圖報，讓國師大人頂着林家女兒的身份替我守護玉兒一段時間。沒有想到轉眼就三年過去了，真的是我林家欠了國師大人一個天大的人情。”

林如海說完還恭敬地給未眠行了一個大禮表示感謝。

未眠對林如海的印象極好，也将他當做自己的長輩來看，現在怎麽能受長輩的禮。于是趕忙避開去。

“林伯父折煞我了，這些年玉兒和我互相陪伴，誰也不欠誰的。林伯父這般倒是讓我有些心虛。”未眠不喜這般謝來謝去的，這些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謝。

“爹爹！”林黛玉最是了解未眠，知道她不喜爹爹這樣。

林如海官場浮沉那麽多年自然是能夠看出未眠和自己女兒的意思，但是這裏是在賈家，他必須要做出對未眠的尊重。因為未眠畢竟做過賈家的丫鬟。

不過對于未眠和女兒的反應林如海還是很欣慰的。這證明她們兩個之間的感情純粹真摯，并沒有因為身份上的變化産生任何不同的變化。

賈家對于林如海的接待自然是最高規格的。畢竟京城已經有很多傳言，說林如海這次回來之後很可能會入內閣。在賈家越來越日薄西山的如今，林如海就是賈家的貴戚。不管是賈家還是宮裏的賈元春恐怕都要依靠林如海幾分。

酒足飯飽，林如海就提出了要帶黛玉回家的意思。他的話說的也很好聽，他和黛玉父女多年不見，如今好不容易團圓，自然是要享受一翻天倫之樂的。但是同樣他也知道老太太對黛玉的疼愛，以後他白天也會很忙，所以還是會把黛玉送到賈家來陪賈母盡孝心的。

雖然賈母非常不願意讓黛玉離開賈家，但林如海都如此說了，她自然是不能再阻止他們父女團圓。也是只能千叮咛萬囑咐要黛玉經常來賈家陪她。

黛玉雖然知道在外祖母心裏她永遠都比不過賈家，也比不過賈寶玉，但畢竟這麽多年的疼愛也做不得假。所以也是依依不舍。

未眠就沒有這麽多的離愁別緒，她從來都沒有對賈家有過歸屬感。并不是她冷血，而是只要受到過正常的現代教育的人都不會喜歡待在一個自己要低人一等的地方。

黛玉和未眠老早就開始收拾她們的行李，很多不用的都已經送回了林家。今天也并不需要多花費時間收拾什麽，只要帶上平日裏用的習慣的東西就好。

所以兩人很快就收拾妥當，和林如海離開了賈家。

走出賈家，未眠掀開馬車簾子擡頭看了一眼賈家大門上的牌匾。以後她應該都不會再來了。

回到林家，未眠才發現她的國師府和林家才相差兩條街。在路上她看了幾眼發現不愧是王府改造的，差不多占了一整條街巷。比賈家的面積大了近一倍。

“姐姐以後住的地方可真大。”黛玉顯然也看到了。

“以後你也可以來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還有這麽大的地方，要是我一個人住，那也挺可怕的，我要想想是不是要收幾個徒弟來增一增人氣。”她并不打算在這裏結婚，那找幾個孩子養着也是一種樂趣。

“姐姐要收徒？”

“人生漫長，總是要找些事情做。我這些本事有機會傳承下去也是好事。”不說降妖除魔，就是強身健體也好。

“那到也是，姐姐要是想收徒，恐怕是有無數的人想要拜在姐姐門下。”

“我可不想收身份麻煩的徒弟，一切随緣吧。”未眠不着急。

“對了，咳咳，我有一件事情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什麽事？”黛玉疑惑。

“是這樣的，我這裏有一種秘藥，能夠讓人有比較大的幾率一舉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