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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難得不需要加班的休息日，按照宋南音以往的計劃，她本來應該是在家裏美美得睡上一個美容覺，然後去常去的會館做SPA，順帶再來個全身按摩和皮膚護理。

然而，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卻無形之中生出了太多限制。溫泉肯定是不能去了，畢竟要穿泳衣，太過危險。至于理療按摩什麽的，更是想都別想。

先不說按摩要把衣服脫掉，就算可以穿衣服，自己穿那麽厚的裙子未免也太奇怪了。

于是，在各種限制下，宋南音難得宅在家裏整整兩天，期間除了上網查詢雙性人的相關事宜，幾乎什麽都沒幹。

她隐約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和傳統意義上的雙性人是不同的。畢竟那些人生來可能就是雙性人，或者是在身體內部有多餘的器官，發現後幹預切除。

宋南音很确定，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女人，體檢也大大小小做過無數次，前一個月還剛檢查過，生理包括心理都是純粹的女性。正因為如此，她才更确定自己的身體變化是在朝夕之間産生的，一覺醒來，就莫名長出個零件來。

這種事說出去太玄乎，有沒有人信是不一定，但自己也許會被研究，乃至登上什麽亂七八糟的新聞。到時候，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想到這個可怕的事，宋南音抖了抖。她簡單吃了早飯，拎起包開車去公司。全新的一周開始，總不會還像上周那麽倒黴吧？

宋南音在心裏想着，下了車之後，走進電梯。這個時間正好是公司同事陸續過來上班的時候，電梯門還沒關嚴，便有人在外面按了開門。

宋南音低頭擺弄着手機，并不打算看進來的人是誰。随着那股青草煙香的味道飄過來，宋南音不看都知道，自己，又遇到那個讨厭的女人了…

“宋組長，好巧啊，居然又碰見了。”柳昭然笑着說，也的确是實話。她就算再怎麽無聊，也沒有什麽心情特意來這裏偶遇宋南音。

今天路上堵車，比她平時到公司的時間晚了20分鐘，就剛好碰到了平日裏都會踩點來的宋南音。

“哦。”相比起柳昭然的熱絡，宋南音還是不鹹不淡得回應。看出她不願搭理自己，柳昭然笑了笑，反而再度開啓話頭。

“那天宋組長買回去的衣服都合适嗎？”柳昭然輕聲說，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共個電梯裏，還是會被其他同事聽到。

幾個女同事好奇得看過來，似乎是很詫異這兩個人居然會一起出去買衣服。在全公司的人看來，宋南音從不遮掩自己對柳昭然的排斥和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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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公司的同事還挺納悶，柳昭然這樣性格的人，到底是怎麽惹了宋南音，後來得知張凱喜歡柳昭然後，那點懷疑也就得到了答案。

看中的鑽石王老五被另一個人搶了，作為情敵，宋南音能喜歡柳昭然就怪了。

“你亂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和你一起買衣服了？”聽柳昭然這麽說，宋南音仿佛被梗了下，瞪起眼看她。柳昭然也不争辯，只是靜靜拿出手機。

“宋組長，那天買衣服的錢，你可以掃碼給我。”柳昭然動作很自然，語氣也是溫柔。

宋南音哪能看不出這人是借着這事坐實她們一起出去買衣服的事，自己的确欠人錢，也說好了周一還給她，現在拒絕，就好像不願意還錢一樣。

感到周圍的同事好像都在看這邊，宋南音掩藏在金發下的耳朵氣得通紅，似是用針一紮就能放出一股血來。最終，宋南音還是拿出手機，把自己那部分的內衣錢還給柳昭然。

電梯門開了之後，宋南音看都不看柳昭然一眼，冷哼着，氣沖沖得走出去。看着她金色的長發垂在背上，柳昭然摸了摸臉頰，輕笑了聲。

美好的周一，從逗弄蠢蠢的小獅子開始。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各種謠言發生，這句話用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給宋南音上了一課。中午休息時候，她打開公司的論壇想看看最近有什麽事發生，卻發現，自己和柳昭然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新樓中，而且熱度還不低，竟然有200多條回複。

宋南音點進去大致掃了眼，內容大概就是說，自己和柳昭然居然一起出去買衣服，然後還在電梯裏掃碼還錢。

匿名同事34：這麽看來，好像兩個人的關系不像傳的那麽壞啊，女人能一起逛街，應該算是挺好的關系吧？

一句話飄進宋南音眼裏，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說誰和她關系好？分明就是敵人。宋南音這麽想着，繼續看帖。從那個人的話出現後，走向就有了細微改變。

一些所謂的“知情”人士開始說道自己和柳昭然的一些仇怨，而導火索自然就是張凱。說什麽自己對張凱勢在必得，就差臨門一腳，卻被空降的柳昭然截胡。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似乎也的确是如此，可後面幾個人說自己嫉妒柳昭然，表面打好關系，實則想要破壞柳昭然和張凱的關系，這就讓宋南音極其不認可？

什麽叫，自己嫉妒柳昭然？她嫉妒那個黑心蓮？

宋南音看得有些惱火，直接關掉了電腦，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生悶氣。她現在早就對張凱沒什麽感覺了，柳昭然要喜歡那個狗男人，她喜歡就是，自己才沒有在乎。

可是，那些人憑什麽說自己嫉妒柳昭然。就算那個女人氣質還不錯，身材也還算上佳。

可在宋南音心裏，柳昭然不管是長相和身材都沒自己好呢。不就是會演戲會裝模作樣嘛，氣死她了。

宋南音越想越氣，連帶着剛剛送來的午餐都變的沒那麽香了。她用手在電腦上快速敲鍵盤，寫着最新的策劃方案。這時候，助理芳芳推門進來。

小姑娘實習過了之後就被分派到宋南音這裏當助理，算得上是整個公司和宋南音最熟悉也是關系不錯的人。其實芳芳覺得宋南音其實挺好相處的，并不像外界說的那樣脾氣不好，作風有問題。

“組長，剛收到通知，今晚是柳總監的慶功會，要求全公司的人如無特殊原因，最好全員出席。”芳芳走進來，小聲說，擡起頭看到宋南音冷着一張臉，便知道自家的組長又在生氣了。

“我不去。”宋南音心直口快，直接開口。什麽鬼的慶功宴？不就是自己之前因為生病沒有繼續跟進工作，才被柳昭然拿去做了。

說白了，能合作是因為對方的公司看重的是WCRR的經濟實力和能力，這單子，就算不是柳昭然，其他人也大可以完成。

偏偏張凱把自己争取來的這個機會轉交給了柳昭然，可不就是自己種樹，最後乘涼的人成了柳昭然。

對于這件事，其實宋南音心裏一直有個疙瘩，當初張凱來道歉，她面上接受，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只是這事沒辦法深究，畢竟是自己的身體當時不争氣，非要在那時候發燒倒下。

想到這些，宋南音臉色越發難看，就連芳芳都看出她在暴走的邊緣了。

“組長，主要是這個通知是張總發布的，加上是柳總監的慶功宴，你要是不去的話，肯定會有人拿你做文章的，到時候萬一産生一些不好的輿論對你也不利。”

芳芳苦口婆心的說，她相信宋南音不會不知道其中利害。聽着芳芳的話，宋南音苦惱得鄒起眉頭，正因為她知道，所以她嘴上說着不去的氣化，實際上還得向現實低頭。

晚上，慶功宴頂在加海市最豪華的七星級酒店，張凱也是財大氣粗，居然包下了整個一個宴會大廳。

作為今天絕對的主角，柳昭然其實并沒有什麽興致，對這種無聊的宴會也是興致缺缺。在她看來，這種慶功宴無非是打着慶祝的苗頭，然後給各種利益關系的搭起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攀談和結交的場所。

柳昭然為了躲避那些人，拿着一杯香槟靠在相對僻靜的地方。她在整個宴會廳掃了圈，卻還沒看到讓自己感興趣的某人。

早在通知發布的時候，她猜到宋南音可能不會來，但來的概率是60％。她相信宋南音雖然蠢，但不至于蠢到會把對自己的不滿擺到這種明面上。

距離宴會正式開始還有五分鐘，叛逆的蠢女人，不會也要踩着時間來吧？柳昭然搖晃着酒，在心裏嗤笑。然而，五分鐘一過，倒是證明了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20點準時，宋南音從宴會廳的側門進來。柳昭然看到她和自己猜想的一樣，不禁勾起嘴角。她也不是想這麽容易猜到對方的心思，奈何有些人就是這麽蠢，每個行為舉動都那麽好琢磨。

看到宋南音進來後就和策劃的人走到一起，柳昭然繼續靠在桌邊打量她。在記憶中，以往的慶功宴，不管是不是主角，宋南音都會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是飛蛾群中與衆不同的那只花蝴蝶，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可最近，包括此時此刻，這人穿衣風格明顯改變了許多。從以前貼身火辣的包臀裙逐漸變為寬松的長裙，這種變化很奇怪，讓柳昭然不由得好奇，宋南音難不成是沒追到張凱，被刺激得轉性了？

而且，似乎還變得特別愛躲着自己。

反常的舉動，異樣的穿着打扮，很多個奇怪綜合在一起，讓柳昭然直覺到宋南音必然有事發生，應該還是個不小的事。

某些惡劣的因子在心裏作祟，讓柳昭然十分好奇宋南音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是讓她十分難受的事，恐怕自己會覺得非常有趣吧？

看着宋南音和幾個人攀談後就去了洗手間，柳昭然也跟着走進去。

“無聊的慶功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才剛進去，柳昭然便聽到隔間裏傳來宋南音的聲音，語氣有些嬌，很不耐煩，聽上去就知道是在和很熟悉的朋友吐槽。

柳昭然也不出聲，就站在鏡子前補妝，聽着宋南音和電話那邊的人說着對方回來要吃什麽玩什麽，還要一起去做保養和游泳。過來大概十分鐘，宋南音終于挂了電話，從小隔間裏出來。

她剛推開門，正好看到了鏡子前面的柳昭然，那一瞬間，柳昭然清楚看到宋南音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就像是忽然蔫了的茄子，五官都差點要扭曲在一起。

“你怎麽在這？”宋南音脫口而出，語氣裏是明顯的避之不及。聽到她這麽問，柳昭然笑了笑，也不回頭，從鏡子裏看她。

“抱歉，我妝有些花了，進來補補，沒想到又碰到宋組長了。”柳昭然語氣輕快，宋南音聽着，低頭嘀咕了一句，柳昭然沒聽清，但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宋南音也去鏡子前補妝，努力忽略身邊那個行走的“晦氣鬼”。她在心裏暗罵柳昭然惹人讨厭，卻又忍不住從鏡子裏看她今天的打扮。

怎麽說呢？柳昭然今天穿的挺好看的，的确符合她宴會主角的身份。如果說之前這女人是女神範，現在就像是進化了一樣，成了當之無愧的神女。

她穿了一襲高定的白色晚禮服，深V的款式，露出白嫩的前胸，事業線半遮半掩，既不會顯得太過保守，又帶了些小性感。

她做了精致的盤發，在頭部兩側将幾縷發絲編織成麻花繩，最後繞成一個花結在腦後。她亭亭而立，氣質斐然，鎖骨上的白金項鏈和手腕處的玉镯子平添了幾分優雅貴氣。

哼，白蓮花。

宋南音在心裏冷嗤，又莫名覺得柳昭然身上變得更香了。因着空間狹窄，她能清楚聞到這人身上散發出的幽香。好似魚鈎，洞穿了自己的防線，吸引着自己想要再去仔細聞聞她。

當然，宋南音才不會放任自己這種想法付諸于行動，于是她不動聲色地往另一側挪了挪，只是效果微乎其微。化妝間不大，因而空間狹小，空氣流通也慢。

在這樣的環境下，柳昭然的一舉一動，包括她的氣息，盡數傳來，比之前的還濃郁些。

一時間，宋南音意識模糊，甚至不自知地向前走，想要湊到柳昭然頸後，去聞一聞她的味道，欲望肆虐，甚至想咬一口。

宋南音的想法柳昭然必不可能所有察覺，只是她卻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的靠近。正因為空間不大，兩個人的舉動，細之毫厘，都能被對方察覺。

口紅輕輕吻着唇瓣，将自己的顏色染上每寸唇紋。柳昭然看着宋南音的表情一時茫然，一時游離，鼻尖還輕輕慫着，像是小狗一樣在聞什麽。柳昭然覺得宋南音此刻的蠢樣有些好笑，便始終從鏡子的映像中觀察她。

“好香啊…”宋南音低聲呢喃，用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呓語。身體變得滾燙，心跳在胸腔猛烈鼓動。她迷糊着湊近，高跟鞋在地上走動，劃出有些刺耳的聲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仿佛能清楚看到宋南音皮膚下的血管和筋脈，目光只能凝在對方後頸處，那份味道極為濃郁的地方。想舔…要是能咬一口，就更好了。

宋南音越湊越近，甚至于側過頭，已經準備好了去舔舐面前的鮮美。這時候，近在咫尺的白頸忽然挪開，宋南音微楞，随後就聽到柳昭然叫自己。

“宋組長，你還好嗎？”柳昭然回過頭，空氣中那股橙香過于濃郁，盡是從宋南音身上散出的。柳昭然眼裏閃過一絲不解和訝異，很快被她掩去。

她的聲音讓後者回過神，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她居然想去聞柳昭然的味道？還…還想舔她咬她？這個事實讓宋南音有些無法接受，尤其是此刻柳昭然正回頭疑惑地看着自己。宋南音覺得難堪極了，只想離開。

為了避免尴尬，宋南音急忙往外走，奈何高跟鞋有些滑，加上她走得急，竟然直接朝前撲去。

柳昭然哪能想到宋南音這麽大個人了，走路都能跌倒，她一時不妨，直接被人撲倒在地上，好在有包在下面墊着，才不至于摔傷。

她彎曲着膝蓋，撞在宋南音腿間，這本該是一個無比暧昧的動作，可柳昭然卻發現對方私密部位的某種異樣。那感覺…十分微妙。

宋南音臉色慘白，只覺得腿心處那個零件疼極了。她眼眶都疼得泛紅，差點流出淚水。但是，比起自己的疼，她更害怕被柳昭然發現自己的秘密。

宋南音顧不得疼痛，立刻起身，狠狠瞪了柳昭然一眼就跑。望着她匆忙逃離的背影，柳昭然思索了一下，忽然，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