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一二一二！

聽黨指揮！

能打勝仗！

聽黨指揮！

能打勝仗！

聽黨指揮！

能打勝仗！

連續喊了三遍，每個人喊得勢如破竹，把教官都給搞激動了，一激動就上難度，獎勵同學們練擡槍踏步姿勢，一動都不能動！

蘭景：昂首挺胸，努力是有好結果的！

下午軍訓休息的時候國旗隊過來了，他們來選人，一般都是選個高的，一眼望過去女生裏面姚夭最高，男生裏面言寸心最高。

言寸心問鐘玉汝：“你說我去不去？”

鐘玉汝問歸青路：“你想不想去？”

歸青路莫名其妙看鐘玉汝一眼：“沒選我。”

鐘玉汝：“選你你就去？”

歸青路：“不去。”

言寸心：“你想讓他去，然後班級旗手就是你，你就贏了？”

“哇，你心好黑！”鐘玉汝故作驚訝指責言寸心，“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言寸心反駁自證清白：“那你問他做什麽，我是問你！”

鐘玉汝：“謝邀，我只是找個參照物看看別人會怎麽回答，我不去。”

言寸心：“好吧。”他想了想，隔着人喊姚夭，“姚夭，你去嗎？”七星方言裏姚夭和幺幺同音，寶貝的意思。

姚夭明顯頓了一下才說：“去。”

言寸心：“行，那我也去吧。”

教官站在臺子上，還有幾分鐘休息時間才結束，他突然一聲吼：“集合！”

鐘玉汝渾身一抖立刻站好。

“隔壁班要和我們班拔河比賽，不想參加的出列！”

鐘玉汝心想：事關班級榮譽，怎麽可能會有人退出？

教官：“很好。”

隔壁班摩拳擦掌，來勢洶洶，鐘玉汝立刻被激起了勝負欲。

“喂，歸青路。”鐘玉汝拍他，“必須得贏！”

歸青路活動手腕，骨頭咔咔作響：“必須得贏。”

兩人一對視鐘玉汝就知道了，歸青路和他一樣，都想讓隔壁班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繩子筆直地被放在籃球場中央，中間系着一條紅色的布，布在熱風下微微晃動。

籃球場上訓練的班級知道他們兩個班要比賽，都圍過來看，邊上圍滿了人。

這是一場力量與榮譽的角逐！

十二班有六十個人，對方比十二班人多，他們把最瘦的幾個叫了下去，人數上雙方公平，裁判是其他班級的教官。

比賽共分為三輪，三局兩勝，每局有二十個人參加。

鐘玉汝問蘭景：“你打算怎麽排兵布陣？”

蘭景：“開局必須得贏！”

言寸心：“第一場我們班最胖的人必須上。”

歸青路：“我要第一場上，第一場必須贏。”

姚夭：“不行，拔河就是要看體重。”

班上其他人也湊上來一起想對策，幾分鐘後蘭景舉手：“報告教官，我們随時可以開始。”

教官問對面：“你們呢。”

對方也出了一個人：“報告教官，随時可以！”

太陽比剛才更烈，還沒開始鐘玉汝的心就砰砰直跳，他緊緊攥住麻繩，感受到了麻繩的粗糙與沉重，甚至有點燙，似乎還有以前比賽流下的汗水和熱度。

鐘玉汝深呼吸，蹲下紮好馬步，死盯着裁判的手。

比賽還沒有開始，加油聲已經此起彼伏，但是依舊打不破緊張的氣氛。

“預備！開始！”

鐘玉汝立刻後仰發力！

“一二！一二！一二！”

吶喊聲沖破了天，鐘玉汝的每一根手指都嵌進麻繩裏，他感覺到自己在不停地被往前扯，又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拉了回來。

鐘玉汝跟着節奏後仰發力，一股力把他猛地往前拉！

他再也忍不住聲音，吼出來用力拉繩！

漸漸地鐘玉汝聽不見加油聲，他感覺自己的手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拉繩都感覺像被剝了指甲。

陽光刺拉拉地照在臉上，鐘玉汝咬緊牙關，他快沒力氣了...

“鐘玉汝！”

是歸青路在喊他。

“不是說要贏下第一局給我看嗎！”

鐘玉汝回神，又緊緊抓住繩子拼命往後拉！

“一二一二！”

一定要贏！！！

突然鐘玉汝失重往後倒，前面一哥們直接壓在他身上，鐘玉汝頭磕在地上，兩眼發暈。

太陽特別刺眼。

“贏了！”

鐘玉汝被拉起來：“贏了？”他瞬間睜大眼睛，給歸青路一個大大的熊抱，“贏了！！哈哈！！”

歸青路往後躲了躲，但鐘玉汝沒發現，他錘了錘歸青路：“我贏了，你也不許輸。”

歸青路：“你都贏了，我怎麽可能輸。”

“嘶！”鐘玉汝一聲抽氣，他的指甲沒事，虎口那塊的皮全破了。

鐘玉汝：“你最好贏，不然我就算是傷兵也要追殺你。”

鐘玉汝和蘭景第一場上，第二場言寸心和姚夭上了。

對面輸了第一局，第二局莽足了勁兒，勢必要扳回一局。

鐘玉汝嗓子都喊破了，不停地在控制節奏，但對方這一局實在是太拼了，每個人都殺氣騰騰，最後對方以微弱的優勢贏了。

姚夭有點兒洩氣，言寸心安慰她：“勝敗乃兵家常事，還有第三局。”

姚夭紅着眼嗯了一聲。

第三局一開始戰況格外激烈！

“加油！”

“加油！”

“加油！”

鐘玉汝一邊加油一邊看歸青路，歸青路的臉那叫一個猙獰，眼都殺紅了。

鐘玉汝：“歸青路，加油！沖啊！”

雙方僵持不下，兩個隊的加油聲都把足球場那邊軍訓的班級吸引過來了。

人聲鼎沸，節奏聲都快聽不見了。

鐘玉汝直接跑到中間，雙手前後揮舞拉節奏：“一二！一二！一二！”

蘭景看見了，帶着班上的人也跟着他一起喊節奏.

“一二！”

“一二！”

“一二！”

“贏了！！我們贏了！！！”

十二班贏了！

鐘玉汝和同學高興地抱在了一起。

不過他們贏得特別驚險，對面班級敢主動提出比賽，還是有兩把刷子。

雙方友善地示好，輸了的收拾場地。

籃球場一下空下來，鐘玉汝的手又開始痛了。

歸青路在旁邊翹着嘴角嘲笑他：“嬌氣。”

鐘玉汝：“這是勇士的徽章懂不懂？”

教官老高興了，這幫崽子給他長臉了，專門給他們十分鐘去處理傷口。

教官：“剩下的時間就聊聊天，休息休息。”

鐘玉汝一屁股坐在地上，可累死他了。

同學們圍坐成了一個圈，教官在中間。教官還蠻帥的，有女生要聯系方式。

教官：“我只是你們生命裏的過客，等開學了，你們就會漸漸地不記得我了。”

“怎麽可能呢。”有人說，“反正今天這場比賽我忘不了。”

“今天你們可真猛，對面幾個小胖都沒拉贏你們。”教官複盤，“節奏把握得可以，要是論體重的話，你們懸。”

鐘玉汝低頭看自己的手，這可是他用命拉的，怎麽可能會不贏？

“痛嗎？”歸青路問。

“還好，你呢？”鐘玉汝說，“看你這拼勁兒，應該也破皮了吧。”

“也還好。”歸青路把手給他看，“只是稍微紅了點。”

歸青路的手黑，骨節分明，看起來很粗粝，還好沒什麽繭子和傷，不然鐘玉汝以為歸青路每天都要幹什麽體力活。

鐘玉汝：“厲害！”

歸青路嘴角微微翹了一下，他嗯了一聲清嗓子又不笑了。

休息的時候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剛剛還熱得不行的天這會兒開始陰涼了，感覺要下雨。

蘭景手作喇叭狀放在嘴邊大喊：“有沒有人要聚餐的，今天我們贏了，一起吃串串！”

言寸心：“下雨了，還是回家吧。”

“回家吧。”鐘玉汝拽住歸青路不讓他走，“昨天我吃的都是剩飯，今天我媽做了新鮮的飯等我嘞。”

歸青路一臉不耐煩，但是沒甩開鐘玉汝。

蘭景擡頭望了望，天陰沉沉的。這個時候七星的雨，又打雷又閃電，雨大得不行，賊吓人。

蘭景：“那我們找機會再聚！”

鐘玉汝松開歸青路：“走吧，一起回家。”

歸青路：“為什麽？”

雖然歸青路問為什麽，但還是跟着鐘玉汝走了。

鐘玉汝：“嗯？”

歸青路：“軍訓第二天就來找我麻煩，放學又喊我一起回家，你不覺得矛盾又奇怪嗎？”

“矛盾嗎，奇怪嗎？”

“不矛盾，不奇怪嗎？”

鐘玉汝也想不明白，茫然地和歸青路對視。

歸青路開心，笑了笑，心想傻子。

歸青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對！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鐘玉汝突然加速跑，“快跑，下雨了！”

轟隆隆，打雷了，天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