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公園路的人比往常多，有的學生還穿着校服，一看就是剛放假。

鐘玉汝指着個方向：“那邊有套圈的，你們去嗎？”

“去去去。”蘭景拉着姚夭，“去看看有什麽好東西，好的話我給你套。”

套圈，三角錢十個圈，套中的東西當場拿走。

鐘玉汝買了五十個分給他們：“我請客。”

姚夭和歸青路有些猶豫，鐘玉汝強行塞給他們：“買單的錢還有，本來就是用來請客的，過時不候啊。”

言寸心已經扔出去一個圈了，沒中，轉過身來勸：“你們就當這是幫忙的報酬，出來玩，別想太多。”

“是啊。”蘭景身體盡力前傾，瞄準想要的東西，“不趁現在宰他，以後就沒機會了。”

“誰說的，機會還多着呢。”鐘玉汝也不管他們接不接了，塞完就去套圈，“以後說不定是你請客。”

蘭景：“那也行啊。”

歸青路拿了圈，站在鐘玉汝身邊：“想要什麽？”

鐘玉汝瞄準了扔出去，沒中：“那個，第三排的燈。”是個小臺燈，很适合放在床頭。

鐘玉汝站在歸青路旁邊，餘光瞄過去：“咦？你是不是長高了？之前你眼睛比我眼睛低來着。”

“嗯。”歸青路瞄準扔出去，“長高了一點。”

圈呈一個漂亮的弧線飛出去，落在地上滾了兩圈，鐘玉汝盯着：“有戲！”

圈停住砸在地上，咕嚕咕嚕上下打顫，差點就靠在了燈座上。

“可惜。”鐘玉汝再瞄準，“不過只差一點了，我今天的目标就是這個燈了，不把它拿下，我誓不為人！”

歸青路：“發這麽重的誓？”

鐘玉汝又失敗了：“以示決心嘛，随便說說的，別當真。”

兩個人扔了五六個圈還是沒中，鐘玉汝再扔出去一個圈，一個白色的圈從他們的圈下面滾過去，剛好停在臺燈旁邊，一歪，躺在了底座上。

“中了！”姚夭跑過去讓老板拿東西給她，老板不情不願地給了，添了個不值錢的塑料放上去。

鐘玉汝：“厲害啊。”

姚夭把燈給他，鐘玉汝拒絕：“不用不用，你套中的就是你的。”

姚夭還是想給他：“你不是想要嗎，你拿着，我沒什麽想要的，就是聽見你想要就去套了，剛才我還給蘭景套中了一個頭繩。”

鐘玉汝知道，這是姚夭在還他買圈的錢，不然她玩着有心理負擔。

“那行，我就收了。”鐘玉汝讓歸青路給他拿着，“這下不用擔心成豬了。”

姚夭笑了笑，又和蘭景開始讨論套哪個好。

鐘玉汝發現，姚夭其實挺漂亮的。

姚夭話不多，戴着副眼鏡，個又高，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冷冷的，一說話，整個人都明亮不少，聲音清脆。

“你喜歡她？”

“嗯？誰？”

歸青路：“姚夭。”

鐘玉汝看着歸青路的側臉，歸青路的臉一半被黃色的路燈照着，一半微微側過頭來看着他。

鐘玉汝覺得歸青路的臉像被分裂了一樣，有點可怕。

“啊？”鐘玉汝怕姚夭聽到，放低聲音，故作調侃，“我看是你喜歡她吧。”

“姚夭人挺不錯的。”

“不是，哥們兒。”鐘玉汝是真的有點震驚了，“你真喜歡她？學校規定不許早戀，早戀要被開除的！”

歸青路盯着鐘玉汝的表情，确定鐘玉汝真的不喜歡姚夭之後才說：“不喜歡，随便說說。”

“吓死我了。”鐘玉汝拍拍胸，“不然我還得給你們搞地下工作。”

歸青路看他一眼，沒說話，把手裏的圈扔出去。

五個人，五十個圈，三個戰利品，其中兩個是姚夭套中的，剩下一個是言寸心。

言寸心本來想套個剪刀，他有用，結果套了個粗制濫造的陶瓷杯。

言寸心：“你們誰要？”

沒人要。

好吧，言寸心只能揣兜裏帶回家。

幾個人又去打槍，一塊錢三十顆子彈。

沒想到鐘玉汝手那麽穩，彈無虛發，鐘玉汝玩嗨了，打了好幾把，老板一直在補氣球。

打完鐘玉汝放下槍：“看來我很有天賦，應該去玩射擊的，說不定還能得個獎，高考加分。”

“低了低了，覺悟低了啊。”蘭景捧場，“應該會被選中做狙擊手，執行秘密任務，這槍法，準！”

“哎喲，姐，高了高了。”鐘玉汝也是跟着話趕話，“這覺悟太高了，不過謝謝姐看得起！”

“你值得！”

歸青路：“還想打嗎？”

言寸心問：“你們呢？”

鐘玉汝：“不打了不打了，你們要是想打可以繼續，我在旁邊等你們。”

“不想玩了。”姚夭說。

“那去逛逛攤？”蘭景左右看了看，“好多小車車。”

公園路人多，他們東逛逛西看看，什麽都沒買。之前五個人進了個店，這裏看看，那裏瞅瞅，就是不買，老板都懶得理他們，對着他們一陣白眼，扭頭就笑嘻嘻地去照看剛進店的客人。

鐘玉汝拉着歸青路，小聲說：“出去吧，打擾老板做生意。”

歸青路繼續看着：“他開着，我逛着，買不買是我的權利。”

鐘玉汝哦嗚了一聲：“厲害。”他怎麽就沒有歸青路的思想覺悟呢，多酷！

蘭景擠在他們身邊，對鐘玉汝說：“像這種服務态度不好的，我就要多逛逛，就是不買，氣死他，誰讓他态度不好。”

鐘玉汝對蘭景也是服氣的：“姐，你也厲害啊。”

蘭景嘚瑟：“那必須，也不看看我是誰。”

等他們逛分開了，鐘玉汝對歸青路說：“我覺得你和蘭景挺搭對的，感覺你們想法什麽的都差不多。”

歸青路頓住，目光盯住鐘玉汝。

鐘玉汝後仰：“幹什麽這麽看我？”

歸青路繼續看商品：“別亂講。”

“嘿！”鐘玉汝頂歸青路，“只許你說我，不許我說你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嗯，不許。”

“你霸道！”

“嗯，我霸道。”

“算了。”鐘玉汝把女孩子的耳墜子比在歸青路耳朵旁，“你是我兄弟，讓你霸道一次也無所謂。”

“嗯？”歸青路瞳孔的光微閃。

“因為接下來就是我霸道了！”鐘玉汝端起威嚴，“這個耳墜子戴上給朕看。”

歸青路攥緊拳頭，給鐘玉汝屁.股一拳。

鐘玉汝捂住屁.股，不甘心：“我都讓你霸道一回了，不公平。”他把東西放下，也想打歸青路，歸青路哪能讓他如願，兩個人拉拉扯扯

姚夭看見了，噗呲一笑：“他倆還挺好玩的。”

“剛才我看鐘玉汝拿的耳環挺漂亮的，你要嗎？”言寸心問。

姚夭搖頭：“沒耳洞，算了。”

又出去逛了幾家，蘭景突然說：“朋友們，餓了，去吃烤串吧。”

“好啊。”鐘玉汝應，“我請客，都別給我搶。”

言寸心：“不和你搶。”

公園路有一家特別好吃的烤串，是個新疆人開的店，也不叫店，一個燒烤攤，城管一來能立刻推着走的那種。

他家和別人家價錢一樣，一塊錢一串，但是羊肉又大又香，每次去必排隊。

5個人大概排了二十分鐘，一人買了兩串。現在晚上十點多，剛好是公園路最熱鬧的時候。

他們站在橋邊，吹着風，看着遠處的燈火，鐘玉汝突然說：“我們拍個照吧。”

“好啊。”蘭景問，“誰的手機好，拍完發群裏。”

“我來吧。”言寸心單手拿出手機，打開照相功能，“都站緊湊一點。”

蘭景：“不行不行，讓姚夭站前面，她臉小，我要站後面去，不然顯得我臉大。”

最前面是言寸心，他舉着手機拍照，往後依次是姚夭、鐘玉汝、歸青路和蘭景。

言寸心：“蘭景你站在姚夭後面，不然臉都看不清了。”

“不行，臉大！”

鐘玉汝：“不大，好看着呢。”

“真的？”蘭景持懷疑态度。

“真的。”鐘玉汝肯定。

歸青路點頭：“真的。”

“行，那我就相信你們。”

幾個人拿着羊肉串，龇着大牙傻樂。

言寸心：“三二一，笑！”

定格，保存。

圍成一圈低頭看照片，重點看自己美不，帥不，姚夭突然發現：“不行，燒烤攤老板入鏡了。”

言寸心：“那再來一張。”

蘭景：“咱換着角度多拍幾張，都發群裏，大家選自己想要的。”

鬧鬧哄哄到十一點，言寸心和蘭景的家長打電話催了，幾個人就說着散了。

言寸心：“我先送姚夭回家。”

鐘玉汝：“你呢？”

蘭景：“我和言寸心是一路的，跟着他先送姚夭再回家。”

“行。”鐘玉汝晃晃手機，“約時間一起寫作業啊。”

蘭景：“好。”

回家路上鐘玉汝收到了宋有瑜的短信。

鐘玉汝看了，對歸青路說：“回家記得問奶奶歸渺阿姨的事情。”

歸青路瞄一眼鐘玉汝的手機：“阿姨問了？”

“嗯。”

歸青路覺得鐘玉汝沒有長歪真的是本性使然。

“我會記得的。”

歸青路到家的時候，奶奶已經睡了，但是老人家覺少，歸青路開燈洗漱還是把她吵醒了，奶奶披着衣服出來，陪着他洗漱。

歸青路洗臉帕呼嚕呼嚕擦臉，問：“奶你聽過歸渺這個人嗎？”